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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董愛可能是中毒而死,廖淨初眉頭微蹙,想破了頭,一時也沒想起什麼毒在死後才使人骨骼肌肉發黑。
暗歎一聲,都是她前世小說看多了,太富於聯想,又沒仔細勘驗過,怎能只憑一個疑點,一句話就斷定董愛是中毒?
這些日子她早發現,這董國公對自己的兒子,無論是嫡是庶,都極其愛護,容不得任何人傷害,太太為人精明且又陰毒,卻也不敢虧了幾個庶出的兒子,更別說董愛這個嫡子了,在太太和董國公眼皮底下,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更何況,要用毒這麼久不被發現,那也算神了,至少她這個來自現代的醫科院學生目前還做不到。
想到這,廖淨初搖搖頭,董愛已死,她還在這瞎猜什麼,自己都朝不保夕,還能替他討個公道不曾。
儘管否定了董愛是被人害死的,但心裡終是留下了陰影,對這陰森的國公府又畏懼了幾分,想起回娘家的路已被堵死,廖淨初一陣失神,怕是這國公府也容不得一個思想自由,一心追求幸福的廖淨初!
今後果真露出一絲心思,怕是立即會被太太打入十八層地獄,蹂躪得連骨渣都不剩了。
淨初,淨初,既然在世為人,既然來到這裡,就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好好地保護自己,既然這裡容不下廖淨初,那麼這世上從此再沒廖淨初,只有欒雲初。
至此,廖淨初終於接受了她是欒雲初的事實,不再以廖淨初自居,並暗暗發誓,除非有一天,她得回了自由,否則,就再不用廖淨初這個名字……
「雲初怎麼了?」
見雲初看著牆上的《仕女圖》發怔,欒姨媽輕聲問道。回過神來,雲初淡淡地說道:
「女兒在想母親的話,有您這樣疼愛女兒,女兒也不算……命苦。」
聽了這話,欒姨媽眼裡立時蒙上一層水霧,癡癡地看了雲初半晌,哽咽道:
「你果真能這麼想……也是好的。」
說著,欒姨媽猶豫了片刻,轉而低聲說道:
「我和你婆婆都是過來人,也知道一個女人在這深宅大院裡,沒了男人,日子不好過,雲初如果有了姑爺的骨肉,像你大嫂,有你婆婆照應,就沒人敢欺負你了。」
「母親!您……」
聽了這話,雲初忍不住尖叫起來。她還忘不了靈堂前潘敏的冷嘲熱諷。
見雲初變了臉,欒姨媽一把摀住她的嘴,說道:
「我的兒,你小聲些,仔細讓人聽了去,你以前從不這樣的,這到底是怎麼了,竟,竟……。」
對上雲初委屈的雙眼,欒姨媽硬是將「竟像換了個人的話」給嚥了回去,頓了片刻,見她平靜下來,這才說道:
「你不知道,你大嫂剛守寡時,也被各房欺負,直到發現她懷了大爺的遺腹子,被你婆婆護了起來,才好些……你看如今,她在府裡多風光。」
「母親,那日……那日在靈堂上,大嫂當眾言明,女兒……女兒洞房沒有元怕……」
儘管是現代人,未經人事的她,這種事情還是羞於吐口的。雲初說著,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到最後幾不可聞,說完,便緊張地看著欒姨媽,生怕這位守舊的母親會責罵她的不貞,也像那個什麼張侍講般,以她的行為為恥,硬逼她殉節。
出乎意外,卻見欒姨媽瞭然地說道:
「柳兒已回了你婆婆,你沖喜時,姑爺已經起不了床,你們並沒圓房,這事兒你婆婆自會替你擋了,就說柳兒已經將元帕交給了她……我原本和你婆婆說,想在姑爺的兄弟中,給你過繼個孩子,老了也有個依靠,但你婆婆說,你這幾個妯娌,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果真硬過繼了,還不知背後使多少壞呢,那親的也變成不親的了,鬧不好到老了會養個白眼狼,不如……左右你得守孝,原就該閉門不出,不如假說有喜好了。」
「這怎麼行,不說這得瞧大夫,單說騙了一時,終騙不了一世,十個月後女兒生不出孩子,豈不貽笑大方!」
見欒姨媽竟出了這麼個荒唐的主意,雲初是真急了,原本聽說沒和董愛圓房,她正高興著呢,果真她還是個處子,至少還可以挑個好老公,但現在讓她假孕,那不等於昭告天下,她是個二手貨了嗎?再帶個托油瓶,在這將貞操看得重於生命的古代,好人誰會娶她?
欒姨媽的餿主意無疑給她本已艱難的改嫁路上,又增加了一塊絆腳石,不急才怪!
聽了這話,欒姨媽以為她害怕了,忙拍拍她肩膀,安慰道:
「你放心,這些你婆婆早為你想到了,再過個一月半月的,你只管裝出害喜的樣子便是,餘下的事兒你婆婆自會替你安排……」
接著,欒姨媽又耐心地教起她害喜是什麼樣子,怎麼個裝法。
欒姨媽是為了女兒在夫家不受氣,讓她假孕還可理解,太太這是瘋了,果真沒有嫡孫也就罷了,已經有了董念忠,為何還要讓她弄個「外姓人」來繼承家業,這對太太有什麼好處?
看著欒姨媽的嘴一張一翕,雲初已聽不清她說了些什麼,思慮萬千,總覺得哪不對,但想得頭疼,也想不出太太為什麼要這麼做。
偽裝有身孕,可不是一天兩天,那得十個月,不說國公府上下幾百口人看著,單說這幾個妯娌個個都是個人精,哪個都不好糊弄,一個不好,被揭了出來,到時太太會替她圓嗎?怕是自己會死的很慘。
見欒姨媽終於住了口,雲初頭搖的像撥浪鼓,果斷地說道:
「母親,女兒死也不做!」
見她如此,欒姨媽語重心長地說道:
「你還小,不懂這裡的利害,我和你婆婆都是為你好,才冒險這麼做,等你老了,就會感激我和你婆婆今日的苦心的。」
「那孩子從哪來?難道讓女兒去外面抱個外姓人回來,四爺可是太太的親生兒子?」
「不用,柳兒已經有了身孕。」
柳兒!
聽了這話,雲初想起初次見她時那雙哭紅的眼,以及在靈堂上那一副悲傷直至昏迷的表情,自己當時還以為她對主子忠心,不想原來是有情……一念至此,雲初心一顫,抬頭看向欒姨媽。
卻見欒姨媽目光躲閃,心虛地端起了案上的空茶杯。見屋裡沒有丫鬟,雲初起身拿起茶壺為她斟上茶,重新坐定後,淡淡地問道:
「是四爺的孩子?」
見欒姨媽點頭,雲初語氣中微帶氣惱,反客為主地問道:
「早上才聽芙蓉說,她是姨媽送過來的通房,但還沒開臉呢,堂堂國公府也能做出這種羞人的事情,她們要置女兒與何地!母親竟然還幫她隱瞞,委屈女兒妄擔了這虛名!」
雲初說完,見欒姨媽不語,起身說道:
「女兒這就去和姨媽說明白,讓柳兒來做這個四奶奶好了,女兒索性回娘家去,也免得讓人看著礙眼!」
她和董愛沒感情,不會嫉妒柳兒,她也不是古人,不會去追逐那虛名,按說不該反應這麼強烈,但她前世就是這麼被男友背叛了,七年的感情,前一刻還對她海誓山盟,後一刻夏雪便有了他的孩子。
雲初是真惱了,不是嫉妒,是她對這種背叛深惡痛絕,前世今生相似的經歷,讓她心寒,讓她暴怒,讓她裸的痛恨!
說著,雲初抬腿向門口走去,她正遺憾不能回娘家呢,不如索性鬧開了,明正言順地回去,看太太還怎麼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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