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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1章 文 / 弦月之虹

    「現在這一家子恐怕也只有那及時脫身的瓜爾佳氏算是得了善終吧,」雲淑歎了一聲道,「人總是要為自己的過錯承擔結果。」

    「額娘,您就是太好心了,不就是自作自受麼~」和瓏拉著雲淑的手臂道。

    永瑞抬手摸了摸自家妹妹的腦袋,「你這丫頭可真是一針見血,」衝著她曖昧一笑,「照著你這性子,真不知道有哪個能受得了你。」

    和瓏瞪了永瑞一眼,打掉了他的手,恨恨的道:「哥哥,男女授受不親,我已經大了,你可不能隨著性子欺負我!」說完躲到了雲淑的懷裡,一你欺負我,我不依的樣子。

    拍拍小丫頭的腦袋,雲淑笑著道:「額娘我瞧著寶兒的性子可是好的很,我可捨不得這麼早就讓丫頭離了我去,我倒要看看有哪一個有膽子把心思動到丫頭的身上來!」

    一旁的弘歷接到了雲淑遞來的眼色,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經道:「寶兒可是我的掌上明珠,自是捨不得她這麼早就離了我和你們額娘,瑞兒就不要儘是欺負你妹妹了。」

    「果然做哥哥的永遠是阿瑪不疼、額娘不愛的,」永瑞故意做出可憐兮兮的樣子,瞧得眾人一陣膽寒,「還是我的善保最最善解人意了。」說話時還不忘朝窗外看了一眼。

    眼尖的雲淑可是看見了,外面那清俊的小侍衛羞的小臉通紅的模樣,不禁搖了搖頭,抬頭看了弘歷一眼,果然見他微微皺了皺眉,輕輕的覆上他的手,制止了他接下來要出口的話,兒孫自有兒孫福,永瑞以後會怎樣可是自己這些做父母的操心不過來的,終究人都是自私的,只要孩子能幸福,又何必去在意那些有的沒的。

    得到了雲淑的安撫,弘歷自是知道,他的雲兒希望自己不要干涉過多,可是永瑞這孩子,過不了多久自己也要給他指婚了,只希望他到時候能分得清輕重緩急,在心底輕歎了一聲,自古世人都艷羨皇帝的尊貴與權威,以及那享不盡的榮華,可只有身在其位才能知曉其中的無奈。

    暗自觀察著自家阿瑪、額娘神態的永瑞算是舒了一口氣,他心裡雖是清楚前路艱辛,卻也不願就此放棄了,只要少了他家阿瑪和額娘的阻攔,前路可算是少了一大阻礙。

    愛新覺羅家代代都會出情種,但好在不是每一個都分不清輕重緩急,要不然不用等那些反清的逆賊做什麼,這皇權就自己瓦解了,弘歷自是在心中思量著,兒女都是債,雖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他也不願意眼看著大清毀在那一兩個孽障身上,自己兒子自己清楚,永瑞雖說是隨了自己重情了點,但好在帝王心術是不差的,要不然自己也放心不下啊。

    好在雲淑聽不出弘歷的心聲,要不然必定是要狠狠的吐槽一番的。

    小永琪看著自家阿瑪、額娘以及哥哥在那邊『鬥智鬥勇』,恨不得拿出一些吃食,邊吃邊看著,只可惜未能如願。

    那馬車前的醃漬人,還在那邊不依不饒的念叨著什麼,就是不肯起身讓路,弘歷皺起了眉毛,輕咳了一聲,就見幾個穿著粗布衣裳的青年慢慢圍了過去,把那擋著道兒的努達海半拖半拉的拉離了路中。

    外表不甚起眼的馬車拉著五人到了一條人跡不旺的街裡,和瓏撅起了小嘴,不高興的看著弘歷,「阿瑪,不是說要帶著寶兒出來玩的嘛,這方有甚好玩的?」

    眨著大眼睛。鼓著小臉的永琪四下看了看也是一臉的不愉,撲到了雲淑懷裡蹭了蹭,然後看著弘歷黑了的臉,得意的摟著雲淑不放。

    要說著三個孩子裡,誰最能抓住弘歷的痛腳,非永琪莫屬,這小傢伙雖說有時候反應慢了點,但絕對是一肚子壞水,而且賣萌的本事一流,即使弘歷想要對他發火,也要看雲淑的臉色。

    親了親懷裡的小傢伙,雲淑瞥見弘歷的臉似乎又黑了幾分,扯起一抹淡笑,道:「好了,你們阿瑪帶著我們到這裡來,必是有他的用意的。」

    弘歷聽了暗自感歎,果然要說這世上最瞭解自己的,必定是自家的雲兒了,漫不經心的整了整身上的衣衫,也不說話,逕自走進了一家普普通通的四合院,心裡面頗為得意的賣著關子。

    雲淑也不言語,便帶著三個小的,跟著弘歷走了進去。

    要說這四合院從外面看來沒什麼特色,甚至比起四下的院子來,還顯得有些老舊,但裡面卻是別有洞天,雖說比不上皇宮內院的奢華,但裡面的一草一木皆透著那麼一絲清新雅致。

    兩間打通了的四合院,在弘歷的佈置下,儼然是個精緻靈巧的小庭院,層巒疊嶂的假山,在碧綠的竹影中若隱若現,小池裡的荷花開得正好,池塘正中則是一個觀景亭,粉色的琉璃瓦與池中的蓮葉相映成趣,要是現在有著空中觀影的話,看見的就是一朵巨大的芙蓉花開在一片綠意之中,粉牆黛瓦給這爽朗的京城帶來了些許江南風韻。

    比起宮中的巧奪天工,這裡多了幾分天然去雕飾之意,可把和瓏、永琪給喜歡壞了,就是十分老成的永瑞,也不禁多露出了幾分笑意。

    「雲兒可是喜歡?」懷中摟著佳人,清嗅著愛人身上特有的幽香,再配上院子裡的美景,無不令弘歷陶醉。

    前世生在江南煙雨中的雲淑,自是喜愛的,宮中雖說也有那江南精緻,卻總是少了那麼幾分韻味,如今眼瞧著這片淨土,怎麼能叫她不驚喜,這邊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景,皆是她心中的影像,恍若前世遊園的景象又浮現在眼前,眼中隱隱閃著淚光,卻又強忍著不願淚珠兒留下,因為她從不是輕言哭泣的人。

    輕吻著雲淑的臉頰,弘歷緊了緊手臂,有多久沒有見過人兒如此真情流露的情景了呢?

    「怎會不喜。」雲淑瞧著眼前的景致,心中忽然湧現了許多的念頭,但最終還是被她壓了下來,「我們還是先到屋子裡去吧,我看孩子們也想看看,這屋子是不是也佈置的這般好。」

    「嗯嗯,我們快些進去吧。」永琪蹭到了雲淑的身邊,抬起小手,拉著她的衣袖撒嬌道。還頗為不忿的瞧了弘歷一眼,小包子可是鬱悶了,剛剛自己好不容易與額娘親近一會兒,阿瑪還要來搗亂!

    挨個的瞧了過來,推開了正廳的門,幾個小傢伙皆是新奇的很,這般裝飾可是與宮中不同,和之前的待客廳也很是不一樣,擺置的頗為隨意,因為是眾人平日裡休息的地方,放著不少個人喜歡的東西,都是些奇巧的玩意兒,倒是多了幾分溫馨。

    微笑的看著眾人,雲淑的心暖了幾分,剛要說些什麼,卻被弘歷給打斷了。

    「好了,今日的時間有限,這邊的屋子是我為我們一家子準備的,回去了以後注意著些,可別漏了什麼口風。」弘歷端著茶慢條斯理的說到,這裡的一切都是他備下給自己人一個休憩的地方,畢竟爾虞我詐的地方待多了,心總是會累的,有了這裡以後孩子們累了的時候,也能出來透口氣。

    「兒子(女兒)知曉了!」三個孩子自是明白弘歷話中的意思,這裡是他們的家,既是家自己又怎麼會不好好保護呢。

    永瑞自以為不甚明顯的看了善保一眼,但坐在一旁的弘歷與雲淑如何能沒瞧見,只是故作不知罷了。

    感受到了來自永瑞那意味不明的目光,善保的臉紅了紅,低下了頭,心跳也加快了些許,只是轉瞬之間,不知是想起了什麼,紅潤的小臉霎時就變得慘白,原本閃著流光的眸子都暗淡了下來。

    把一切都看在眼裡,雲淑在心底歎了一口氣,善保本是個有能力的孩子,可偏偏瑞兒那孩子也是個倔強的,君臣之道本就難把握,若是再多了那麼一層關係,怕是那孩子心裡又多了許多想法了,可不是什麼人都願意背上那佞臣的名聲的,那麼多侍衛也只帶了善保一個進來,只希望他能明白其中的意義。

    「額娘,不是還有一間屋子我們還未去過麼~」轉了轉靈動的眼珠子,和瓏調皮的擠到雲淑與弘歷兩人的中間。

    果不其然,弘歷臉上的顏色立馬就變了,輕咳了一聲,道:「那是你額娘與阿瑪我的屋子,豈是能隨便進的,愈發的沒禮數了。」

    聽了弘歷的話,我們的小和瓏不高興了,不去就不去,哼,大不了今日自己就跟著額娘了!撅起了小嘴,「額娘,這廂我們瞧也瞧過了,可沒什麼意思了,要不然我們去別處轉轉吧,說不定還能遇上什麼好玩的事兒呢!」

    雲淑很是無奈的捏了捏自家寶貝女兒的臉,再等了弘歷一眼,這個倒是好的很,越活越回去了,「也好,難得出來散散心,這京裡還是該好好瞧瞧的,要不然就沒什麼意義了。」

    弘歷心裡是恨恨的,原本是想把幾個小的趕出去,自己好與雲兒在家裡面好好處處的,偏偏幾個都不是省心的!

    幾人一路玩到了天色漸晚,回了宮,弘歷也沒能與雲淑單獨相處。

    雲淑看著這一世與自己最親近的幾個人的互動,也只是淡然一笑。

    這次出了關,也不知是不是弘歷的警告起了作用,太后倒是再也沒有特意的來找雲淑的麻煩,安安分分的待在了慈寧宮,紫薇和晴兒兩個則是伴在了她的左右。

    既然她不來找麻煩,雲淑也自是沒有那個閒工夫去理會她的,每日裡除了去請個安,都窩在了儲秀宮不願出門,愈發的懶惰了。

    這日她正準備睡一個回籠覺呢,就聽墨梅稟告說是碩王府的側福晉遞了牌子。

    「她來幹什麼,即使要進宮求見本宮,那也是嫡福晉的事兒啊……」雲淡風輕的說到。

    「回主子的話,奴婢是聽說和親了的禎貝勒歿了,側福晉怕是進來求個恩典的。」說到側福晉三個字,語氣說不出的諷刺,墨梅皺了皺眉,什麼香的臭的都敢到儲秀宮來打擾主子休憩了,要不是慈寧宮放了話,恐怕那些個人也沒那個膽子吧。

    還以為真的學乖了呢,雲淑心中瞭然,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哼,我倒是要看看,這慈眉善目的太后娘娘到底是為自己準備了哪個方子了,「算起來這碩王的側福晉也算是本宮的庶妹了,既然是有事那就傳吧。」

    「雅彤給姐姐請安!」身穿大紅牡丹金絲褂子,臉上帶著半抹嬌羞,低眉順眼的,倒是有那麼幾分樣子。

    「大膽!」墨梅收到了容嬤嬤的眼色,可是不會給這種人好臉看,「在皇后娘娘面前,竟然以名字自稱,還妄想以姐妹相稱,想來側福晉就是側福晉,這規矩……」就是上不了檯面啊!雖是後半句話沒有說完整,但明眼人都聽出來是什麼意思,這烏拉那拉·雅彤臉上是青一陣白一陣的,乍一瞧上去可是好看的緊。

    「請皇后娘娘恕罪,奴才只是見到了親人,一時過於興奮……」雅彤斂下了心中的憤恨,一臉受傷的看了眼雲淑,立馬就把頭低了下去,雙肩微動,似乎是在哭泣的樣子。

    只可惜她的演技是在差的很,那看到了雲淑容貌以後眼中閃過的嫉恨,可是瞞不過這儲秀宮的大大小小。

    「皇后這兒,今兒個可真是熱鬧啊。」沒讓人通傳,弘歷逕自走進了儲秀宮。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在外人面前禮還是要做足的。

    「皇后又何須多禮。」親手扶起了雲淑,拉著她的手坐下了,然後便對著下面的奴才道,「都起吧。」

    「皇后,這下面跪著的是……」看見了依舊跪在地上的雅彤,弘歷可沒什麼好感,當初烏拉那拉府裡的那些個事,他可是清楚的很。

    「回皇上的話,奴婢是碩王家的……」雅彤這時候倒是膽子大得很,抬起了頭眼中流光微轉,又帶上了那麼一抹嬌羞。

    看在弘歷眼裡可不是什麼好滋味,不過是個異姓王爺的側福晉,竟然敢在宮裡如此行事,是怎麼一回事,他心裡是清楚的很。

    不過這倒是弘歷冤枉了太后老太太了,太后雖是想要藉著這雅彤讓雲淑不舒心,但也不會讓她如此行事的,一切不過是因為這雅彤自恃美貌,而且又是穿越而來,看到了年輕俊美的皇帝,哪裡還能顧得上其他,一心想要試試那董鄂氏第二的滋味。

    「碩王家的?」弘歷不經意的瞥了她一眼,不屑的很,「富察皓禎的事,朕已經知曉了,碩王也是不易,老年喪子,好在身邊還有一個兒子傍身,就讓那富察皓祥襲了爵吧,不過既然那皓禎已是去了那邊,死後也自是按照那邊的習俗來辦,回去叫碩王多忍耐著些吧。」揮了揮手,讓眾人都退出去。

    「又是個心大的。」瞧見了雅彤那三步一回頭的樣子,弘歷很是無奈的感歎,一展手臂把身邊的人兒摟在了懷中。

    「那還不是因為我們那好皇額娘!」雲淑也是無語,那太后可真是沒有一日能夠消停的,難道她真的把不在宮裡的四爺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對於自己的皇額娘弘歷也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原本念在畢竟她是自己這個身體的生母,也未對她的行為過多的計較,難道還真以為這大清的後宮就是她的天下了?!

    弘歷與雲淑兩人的怨念,此番我們暫且先不表。

    要說那烏拉那拉·雅彤,自從進了一次宮見到了傳說中的乾隆帝,她的那一顆心就完完全全的寄在了弘歷的身上,留意到當時在儲秀宮弘歷觀察她的眼神,這雅彤很是自以為是的認為這是弘歷被她的美貌所迷倒了,只可惜礙於自己是那碩王的側福晉不能作為,就想著該如何擺脫了這碩王府。

    「李嬤嬤,這幾日不知福晉的身體可是好些了?」雅彤抿了抿鬢角,漫不經心的問起了碩王福晉的近況。

    一旁的老嬤嬤倒是恭敬的很,雖然這李嬤嬤是那福晉的陪嫁,但是自從雅彤掌權了以後就另投了新主。

    「回福晉的話,這幾日雪福晉的身子骨可是硬朗的多了,」能不硬朗麼,每日好酒好菜的照料著,生生的把原本纖瘦的雪如福晉變成了一個胖如豬的中年婦人,現下可不是以胖為美的唐朝,現如今的雪如福晉怕是不能勾起王爺的絲毫愛憐了。

    「哎,姐姐也是個苦命的,生了那麼些格格,好不容易來了個阿哥,卻又被皇上和了親去,如今那貝勒爺也是英年早逝,真真是白髮人送了黑髮人了,況且姐姐身子又不是很好,平日裡就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叫我如何忍心把這事說與了她去!」捏著手中那繡帕,在眼角處摸了摸。

    「福晉可就是心太善了,想當初那雪福晉是如何對您的,您卻是一點也不計較,如今還是對雪福晉尊敬著、照料著,便是活菩薩也比不上福晉您啊。」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李嬤嬤可最是明白了,觀察著雅彤的臉色,討好的說到。

    雅彤的臉上半點憂鬱,心中惱恨著那雪如,面上卻是絲毫不顯,「瞧嬤嬤這話說的,雅彤哪裡比得上菩薩,這樣不敬的話可不要說了,」端起了手邊的茶杯,「嬤嬤也是姐姐身邊的老人了,可不要因為現在姐姐不管事而怠慢了,要不然我可是為你試問的。」

    「奴婢省得!」李嬤嬤應道。

    「那嬤嬤快些回去吧,現在姐姐身邊的秦嬤嬤也上了歲數,恐怕也難以照拂好姐姐,現在姐姐怕是離不了嬤嬤了。」雅彤微微一笑,只可惜那笑意始終透不到眼睛裡。

    李嬤嬤低下頭斂住了眼中的異樣,「是,奴婢告退。」

    「福晉,您就這樣輕易的放過了她去?」春香,雅彤身邊的得意人輕聲問道。

    把玩著手上的茶杯,「不然又如何?她畢竟是府裡的嫡福晉,算起來我這家當的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自從知道了自己不能再生育,雅彤對於雪如的恨意是更加的深了,不過現在麼,她已經有了更好的出路,這碩王府看來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該討的債自己統統都要討回來!

    春香自是瞭解自己主子的性子,也不多言語,低眉順眼的站在一旁。

    「啪——」的一聲把杯子扔在地上,神情莫辨,「春香,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出去走走吧。」不理會滿地的殘渣,雅彤逕自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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