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家的晴兒過的是水深火熱,都說是報應不爽,也便是如此,在擁有的時候不屑一顧,等到失去了以後才明瞭自己究竟失去了多麼重要的東西,對晴兒來說,從前的宮中生活不再是枷鎖,可惜悔之晚矣。
而在暢春園的紫薇花也不是很開心,原以為自己認了爹,接下來的日子便會享不盡的榮華,誰知道天不遂人願,到了最後非但自己沒有被皇家認可,還隨隨便便的頂替了一個王府的格格,不僅如此,紫薇從那些個宮人的態度裡,也深知了自己是不受太后、皇上待見的,所以在宮裡面愈發的尷尬。
這次隨著太后去了暢春園,對紫薇來說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雖然有著三位妃嬪隨侍左右,但只要自己在太后的面前好好表現,若是能得了太后的青眼的話,那麼等回宮了以後自己的日子還不至於太難過。
「太后這是紫薇新泡的雨前碧螺春,您嘗嘗。」紫薇小心翼翼的端著茶杯,走到了太后的身邊。
誰知道太后竟然像完全沒有看到這麼個人一樣,依舊與愉妃幾個談得高興,隨手拿起桌子上茶盅喝了一小口,「這茶啊,還是武夷山的大紅袍最對哀家的胃口,皇帝卻偏偏喜歡那什麼『嚇煞人香』,哀家喝著淡的很,遠不及這大紅袍。」
「皇上喜歡那嚇煞人香多是喜歡它的柔和小意,臣妾想較起來,偏愛那龍井。」婉嬪笑著說到,說話間瞥了紫薇一眼,這滿宮的妃嬪還有誰不知這夏雨荷的大名,真以為自己替了晴格格的名頭,就成了太后眼前最得意的人了。
愉妃掩著嘴笑了笑,「臣妾可不是什麼精細人,要叫臣妾來品茶的話,那就是牛飲,今日倒是浪費太后這兒上好的茶葉了。」
再加上蘭貴人在一旁插科打諢,四個人就這麼把紫薇給晾在了一邊,紫薇這是走也不好,留著也不好,看了看太后的臉色,只能端著茶杯候在那裡,還要受著愉妃幾人時不時瞥來的輕蔑眼神,直叫紫薇心緒翻滾不已。
而與雲淑、弘歷分開行動的永瑞一行,則是說巧不巧的遇上了永琪和簫劍三人,好在那三人都明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注意到幾乎是與他們擦肩而過進到店裡的永瑞幾個,要不然又是一場麻煩。
「善保,你去看看我的好五哥在幹什麼,還有,給爺仔細盯著他身邊的兩個人,爺瞧著都不是什麼好貨色。」永瑞吩咐道。不得不說我們的永瑞真相了。
「奴才這就去。」善保領了命,逕自退了出去。
「哥哥,你幹嘛還要費心思去盯著那個人啊!」和瓏撅起了小嘴,她最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五哥,明明非嫡非長的,還整日擺出一副我是隱形太子的腔調,很是瞧不起其他兄弟姐妹的樣子,真真叫人作嘔,最後還為了什撈子的真愛出走了,自己才沒有這樣的哥哥呢。
永琪同仇敵愾的說到:「就是就是,那時他明明還沒有封號,而瑞哥哥已經是貝勒了,見到了哥哥你,竟然還想要哥哥你對他行禮,真是個沒腦子的。」
賞了和瓏、永琪一人一個毛栗子,永瑞似笑非笑的說到:「你們兩個小的懂什麼,咱們的好五哥身邊的那兩個人,才是我要觀察的對象,一個彷彿在出巡時見過,還有一個瞧著想回子營的,鬼鬼祟祟的,定然沒什麼好事!」
「那也用不著讓善保專門去盯著他們的行動啊,」和瓏撇了撇嘴,不高興了,「剛到了晌午,合著該是用膳的時間,你就不能等人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再去啊!」瞪了永瑞一眼。
被無緣無故瞪了的永瑞無辜的摸了摸鼻子,自家這個妹妹是越來越難懂了,有事沒事的惹著她了,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好了寶兒,善保這麼大的人了,會照顧好自己的,我也沒有不讓他吃飯啊!」訕訕的笑了笑,難道說是寶兒在關心善保?永瑞想著除了這個原因也別無其他的可能了,善保那小子確是生了一副好模樣。想到之前雲淑說的話,永瑞生生的打了個冷戰,自己真的沒有看上善保啊,自己對他好,也只不過是惜才而已,不過要是寶兒這丫頭看上了善保,自己還是樂見其成的。
「我好像聽到善保說了,他今日連早膳都未進,就進宮了,也不知道他在去盯梢之前,有沒有先吃些東西。」永瑞自言自語的嘀咕到,只可惜這嘀咕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坐在永瑞身邊的和瓏聽了個正著。
永瑞邊說邊拿著餘光看著和瓏的表現,果不其然就瞧見她的神色變了變,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我們的小寶兒也開始思春了。
「哥哥,我們還是讓善保先回來吃些個東西,等墊了墊肚子在去那邊守著也成啊。」和瓏眨著大眼睛瞧著自家哥哥。
「罷了,我也不做那個惡人了,」調笑的看了和瓏一眼,「墨菊,你就代我們家大小姐,去給善保送些個吃食,免得她成日的在這廂著急著。」永瑞面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吩咐墨菊到。
「姐姐,你對善保哥哥真好,」永琪小盆友跑出來橫插一槓子,「是不是因為善保哥哥長得像皇額娘,所以姐姐和哥哥都那麼喜歡他啊?」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永瑞與和瓏,弄得兩人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小傢伙。
「那琪兒喜不喜歡善保呢?」永瑞趕緊轉移的話題,免得自家弟弟打破沙鍋問到底,要是落了寶兒的面子,到時候受罪的可是自己,想當年自家妹妹是多麼乖巧的一個孩子啊,也不知是被誰給帶壞了。剛想完這一茬,永瑞自己就打了一個噴嚏。
「哥哥你是不是涼著了?」永琪很是擔心的看著自家哥哥,雖然哥哥平時老愛欺負自家,但是乖寶寶牌永琪還是很喜歡這個會幫著自己捉弄別人的哥哥的。
「他身體可是好的很呢,」和瓏在旁邊涼颼颼的說了一句,「我估計是他又算計了誰,讓人在背後罵了。」
永琪小盆友看了看自家哥哥,又瞧了瞧自家姐姐,然後想了想,「才不會呢,瑞哥哥可好了,別人怎麼會罵他呢?」眨著大眼睛一副不相信和瓏話的樣子,永琪最常慣的就是以己之身度他人之腹,只要是他認為好的,那麼別人也一定這麼認為,俗稱天然呆。
瞭解自家寶貝弟弟個性的和瓏,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沒辦法誰讓我們的永琪是不會那些輕易被自己說服的呢,自己也別浪費這口舌了,抬起手捏了捏永琪小盆友的臉,「嗯嗯,小包子說的對,可能是哥哥昨日貪玩涼著了,等回去了再讓墨竹給他煮上一帖藥,便沒事了,你也別太擔心了,等會還有不少好吃的呢,姐姐點的都是琪兒喜歡吃的呢。」
而另一邊,永琪與簫劍、蒙丹已經回到了永琪的府上。
「簫劍……」永琪看著一派英俊瀟灑的簫劍,心裡小鹿亂撞跳得飛快,我該拿你怎麼辦呢?明知道你是我最愛的人的哥哥,可是自己卻無法控制住自己的雙眼,總是那麼輕易的就被你吸引去了視線。
「怎麼了永琪?」簫劍的臉上表露出來的,是擔心的神情,但心裡卻是不屑於永琪的做派的。看著他潮紅的臉,簫劍就猜出了他心裡的那些小心思,轉眼想到自己那個還在杭州的妹妹,面上一冷,她一定還在等著這個男人,可是就這麼一個人盡可夫的傢伙,怎麼可能配得上自家天真單純的妹妹,抬眼看了看永琪,心裡下了一個決定。
到了當天的晚上,簫劍帶了酒,邀了蒙丹永琪一醉方休,這一夜對於某些人來說,注定是不眠的一夜了。
儲秀宮。
「弘歷,你說晴兒的事,我們是不是該讓皇額娘也知曉一些,畢竟在這宮裡,她最疼的便是晴兒,現在雖然紫薇替了晴兒的身份,但在她的心裡怕是拍馬也及不上晴兒的。」**方歇時,雲淑靠在弘歷的懷裡,枕著他的手臂說到,「要是皇額娘知道了她疼了這麼久的丫頭,在一個奴才的家裡飽受欺凌,怕是心裡也不會好受的,與其等到時傳到了她耳朵裡,還不如我們早些說與她,也好打個預防針。」
把另一隻手搭在香肩上,弘歷想了想便道:「也好,這事只要有心人想要去查,必是瞞不過的,皇額娘現在還在氣頭上,畢竟她也有了年紀了,人上了年紀就愛念舊,等她回過神來想到的時候,我怕到時候就遲了。」面上扯出了一抹笑意。
「那紫薇既頂了晴兒的身份,那我們也該考慮一下她的去向了,雖都說皇帝的女兒不愁嫁,但就紫薇那性子,想要找個好的,怕也是難。」雲淑歎了口氣,雖是不喜她們,但在這女權被壓抑的時代,受苦的永遠都是女人。
弘歷在雲淑的臉上香了一口,「你啊,這些事情就讓皇額娘考慮得了,免得到時候又吃力不討好。」在雲淑的鼻子上掛了一下,「還是早些睡下,明日雲嵐就要歸朝了,你還要見見那個恨『特別』的端王府的格格呢,那可不是一個消停的。」
雲淑依言閉上了眼睛,而弘歷則是靜待她呼吸均勻了以後,才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