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歷不語,對著這個自甘墮落,甘願做一個混混的宮女的私生女沒有什麼好感,畢竟她的母親夏雨荷也不是什麼好貨色,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是人人都能成的,一不小心摔下來便是屍骨無存。
「皇后何必糾結於此,如果這宮女投了皇后的緣法,那就帶回儲秀宮好了,想來令妃和小燕子也很是樂意的,是嗎?」目光如野獸般凶狠,直射到兩人的身上。
「奴婢想來這紫薇能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眼,自是她的福分,哪有不願意的。」令妃無奈的道,心裡想著皇后是不是想要藉著這個宮女固寵啊,畢竟皇后年紀也不小了,若是真的如傳聞中一樣毀了容貌,皇上的敬愛畢竟到不了一世,看來自己要好好謀劃謀劃。
小燕子雖然大大咧咧,但是看人的眼色還是有的,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她還是看得出來的,感受到弘歷刀子般的眼神,她求助的看向紫薇,只見紫薇微微點頭,便道:「皇上,在那個什麼什麼宮裡,紫薇不會被欺負了?」
雲淑淡然的道:「君子不奪人所愛,本宮雖然不是什麼君子,但是這點還是清楚的,既然小燕子喜歡和這個宮女紫薇呆在一處,本宮也不能硬把人奪了去,我瞧著另一個也十分水靈,叫什麼?」
「回娘娘的話,奴婢名叫金鎖。」金鎖有些怯怯的道。
雲淑點點頭,對著弘歷道:「皇上,我瞧著這個丫頭也是個好的,不想幾日不來延禧宮,延禧宮就多了這麼兩個招人疼的宮女了,臣妾就把這金鎖給帶回去。」
「皇后想怎麼樣便怎麼樣。」弘歷的眼裡滿是溫柔。
此時的福家可是亂了套。
自從福爾康醒了過來,知道自己的腿要坡了,臉也毀了,變得有些瘋狂,身上稍微有了些力氣,便對著下人丫鬟,動輒罵要麼就是往他們身上砸東西,魏氏見了也不說什麼。
「你們都給我滾,滾出去!!」福爾康又開始了他的例行發瘋行為。
「爾康,爾康,你怎麼了,別嚇額娘!」福倫福晉跑到鼻孔君床邊,地上是被他摔碎了的碗,和滿地的藥汁,「額娘的爾康……」抱著福爾康泣不成聲。
「你走,我不要你的關心!」福爾康一把推開了福倫福晉,力氣大的差點把她推到地上,惡狠狠的看著福倫福晉,眼裡滿是痛恨,「如果不是因為你光顧著傷心,誤了治療的時間,我會變成這個樣子嗎?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福倫福晉看著福爾康,目光直直的射在他的臉上,滿是受傷的神情,微微顫抖的身體,「爾康,額娘也不想的啊,你是額娘的命啊,額娘怎麼會害你呢?」說完便淚如雨下。
福爾康不屑的看著福倫福晉,冷笑著道:「沒有了我,你們不是還有爾泰嗎?」青腫的臉有如鬼面般猙獰,「他現在可是好好的,不像我,什麼都毀了!!」
「不!不!額娘的爾康,那野種哪裡能比得上你呢,從小到大,他就比不上你,我知道是他嫉妒你,所以才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的,我知道……」福倫福晉拉著福爾康的手道。
自從額娘不讓自己照鏡子時,福爾康就知道出事了,當聽到路過的下人、丫鬟的話時,他明瞭了自己的處境,一個毀了容的殘廢,呵呵,原本自己也是少年得志意氣風發,為什麼進了一次宮,就什麼都變了呢,想到在殿上永琪和爾泰都沒有為自己求情,福爾康怒火中燒,這就是自己的好兄弟、好弟弟!
看到自家額娘傷心欲絕,福爾康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竟然有了些快感,是的,如果不是她的不果斷,自己也不會落下殘疾,就是因為她,才成就了自己現在的樣子。記憶裡晴兒的知書達理,紫薇的善解人意,吟霜的嬌柔多情,都讓自己傾倒,可是現在呢,自己還能得到她們的愛嗎?
福爾康陷入了沉思,真愛是不會在乎外貌的,自己才學過人,就是有些隱疾又如何,到時候照樣能讓那些美麗的女子產生愛慕之心。()他忽視了周圍人見到他時,驚懼的猶如看到鬼的眼神,一心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裡。
福倫福晉看著自己兒子略帶放鬆的神情,在心裡舒了一口氣,害了爾康的人,自己一個都不會放過的,福爾泰是該你回報我這個做額娘的了,永琪即使你是五阿哥又如何,爾康可是告訴過我有關你和小燕子的事情,兄妹**、無媒苟合,想來即使你是個阿哥,也承不住這些罪名!福倫福晉的眼裡流露出了些許瘋狂。自從老爺把那個女人接進府的時候,自己便是瘋了,福倫福晉在心裡冷笑。
福爾泰站在門外,野種兩個字深深的扎進了他的心裡,有如一把利刃刺進了心房,那是種撕心裂肺的疼痛,雖然小的時候不明白,為什麼額娘看自己的眼神是那麼的奇怪,現在想來應該是厭惡與痛恨,是想會有那個額娘會恨著自己的兒子呢,野種兩個字解釋心中的疑惑,只是不知自己的生母到底在何方,是生是死。
福爾泰一路神情恍惚的走到了福倫的書房,在門外面就聽到了房中的陣陣嬌喘。
「爺~娉兒不行了,您就放過娉兒!」女聲微啞,帶著些許媚意。
「真是個妖精,你可要把爺給搾乾了。」福倫的話語裡略帶□的意味。
「啊……」聲音愈發高亢。
福爾泰欲要敲門的手,放了下來,眉頭為鎖,原本自己的記憶裡,有一個深愛著妻子的阿瑪,和溫柔的額娘,雖然他們都偏愛大哥,但也沒虧待過自己,如今看來這一切只不過是一種表象罷了,只是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呢?
福爾泰深深的看了眼房門緊閉的書房,轉身離開。
延禧宮。
「娘娘,這皇后是什麼意思啊?」冬雪大著膽子問道,「怎麼會無緣無故到娘娘這兒來要了一個宮女?」
令妃柳眉微蹙,不冷不熱的看了冬雪一眼,心道這奴才膽子可是大了啊,「還能幹什麼,不過就是想用這個宮女來固寵罷了。」在心中冷笑,這皇后的手段是越來越差了,那金鎖長得是不賴,但也不是皇上的那盤菜,要真說起來,那個紫薇才是自己最大的威脅,不過也要看她有沒有那個命了。
「娘娘,您就不擔心……」冬雪話未說盡,但是明眼人都能明白她的意思。
令妃笑了笑,「一個小小的宮女,還成不了氣候。」
你自己不也是從宮女爬上來的嗎,冬雪的心裡有些不屑。
儲秀宮。
雲淑坐在上首,看著下面跪著的金鎖,也不言語。
金鎖心裡是百轉千回,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說實話自己是不怎麼相信小燕子和五阿哥能幫小姐認父的,畢竟五阿哥對小燕子的感情自己看在眼裡,欺君之罪,是要被殺頭的,五阿哥不可能看著小燕子被殺頭的,既然如此小姐的存在也是一種威脅,金鎖低著頭思考的。
「起,儲秀宮的規矩等會容嬤嬤會告訴你。」雲淑示意容嬤嬤把金鎖帶下去,是個衷心的丫頭,心裡想的都是為了那朵聖母花,也算是不容易了。
「既然到了儲秀宮,就要遵守這邊的規矩,明白到底誰才是你的主子!」容嬤嬤嚴肅的看著金鎖,真不知這丫頭是哪裡得了娘娘的眼緣了,竟然把她帶進了儲秀宮,只希望她能見到娘娘的好,別吃裡爬外就好,「不管你以前你的主子是誰,你到了這兒,就只有一個主子,那就是我們家皇后娘娘,以後你在這宮裡見到些什麼,也別到處去亂說,若是出了什麼亂子,嬤嬤也保不了你。」
接著容嬤嬤又把儲秀宮裡的規矩詳詳細細的和金鎖說了一遍,還有以後要注意事宜,都交代了清楚。
「金鎖,謝過嬤嬤了。」金鎖從容嬤嬤不假顏色的話裡,聽出了這位老嬤嬤對自己的關照,想到延禧宮裡令妃的巧言令色,卻暗藏玄機,不禁對儲秀宮生出了些許的歸屬感,只可惜小姐還在那虎狼窩裡,沒有了自己在身邊照顧,也不知道小姐能不能習慣了。
「既然你已明白了,那就好,以後你就跟著蘭格格,小心服侍這主子,別出什麼岔子就好,蘭格格是個寬厚人,等時間長了你就明白了。」容嬤嬤說著,邊讓人把金鎖給帶到了蘭馨的住處。
「小燕子,你說金鎖……」紫薇抹著眼淚,滿臉擔心的看向小燕子。
小燕子一臉憤慨,「紫薇,那皇后憑什麼想要金鎖,就能把金鎖給帶走啊,她說不定又在想什麼壞主意呢!」
紫薇眼波微轉,看著這小燕子,懇求道:「小燕子,你知道金鎖雖然名義上是我的丫鬟,但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心中是把她當妹妹看待的,她為了我,義無反顧的來到了京城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今我卻把她給弄丟了,若是她真的受了苦,叫我還有什麼顏面去見她!」
「紫薇,你不要擔心,我現在就去那個惡毒皇后那裡,去把金鎖給要回來!」小燕子二話不說,立馬就要出去。
「小燕子,不要!這宮裡的規矩可是多了去了,若是你出了點什麼岔子,我又如何跟五阿哥交代呢?」紫薇拉住小燕子的衣角。
想到永琪,小燕子露出了略帶羞澀的笑容,心跳也快了幾分,回身對著紫薇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