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又一年,不知是不是人在春天比較嗜睡,這幾天來,雲淑總覺得睡不夠,就連在靈戒裡修行,也沒了往日裡的順暢,大部分靈氣隨著大周天的遊走,卻未進入丹田,剛進入金丹後期的修為似乎也有些不穩,可太醫每日裡的平安脈,也沒診出什麼問題。
打了個哈欠,側臥在榻上,閉起眼睛淺眠片刻。
弘歷來到了儲秀宮,便見到自家的小母豬又在睡了,連自己走進來都沒有聽見,走上前坐在榻邊,輕撫心愛人兒的睡顏。近來每日晚上過來時,她都已睡著,看著她紅潤露著安心笑容的小臉,自己也不忍心打擾她的好眠。
想了想還是派人去招了太醫,這小人兒總是這麼睡也不是辦法,莫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這李太醫來到儲秀宮便見到皇上坐在榻邊,而皇后則枕在皇上的腿上睡的正香。
「李太醫,朕相信你的醫術,近日來皇后越來越嗜睡了,朕很是擔心,你來給皇后診斷一下。」刻意壓低了聲音,似乎是怕吵醒腿上的小人兒。
瞥到皇上看向皇后的溫情神色,眼裡的溫柔彷彿就快溢出,刻意壓低了聲音怕吵醒皇后,在宮中多年的如今只與皇上、太后診視的李太醫便明瞭,這皇上是要讓自己知道,這外界傳言皆不屬實,這皇后娘娘在他的心中頗重呢。感到皇上看著自己意味深長的目光,李太醫冷汗直下,似乎覺得在自己面前的是那位不苟言笑的太上皇,心中明瞭皇上是看中自己的醫術,要自己別站錯了隊呢。想到自己的一幫同仁,有好幾個都與那慧貴妃或其他的妃嬪有著些許關係,恐怕是不會有什麼好日子了。
診了診脈相,李太醫開口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這是有喜了。」
弘歷一聽喜笑顏開,「好好,來人賞!」
懷裡的人兒有了動靜,低頭一看,只見雲淑迷茫的眨著眼睛,煞是可愛。
「雲兒,我要做阿瑪了!」親親她的臉頰,高興地道。
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你又不是第一次做阿瑪,這麼高興幹嘛?用手摸摸還是平平的小腹,似乎已經能感到生命的律動,笑顏逐開。
摟住人兒親了又親,這也無法抒發出心中的喜樂。
儲秀宮的眾人已經習慣了皇上在這裡的抽風行為,而李太醫卻是相當吃驚,看著皇上的表現,這皇后在他心裡的地位怕是無法動搖了。
只是這脈象……不知當講不當講。
似乎是看到了李太醫猶豫的神色,弘歷示意他先退下,在和雲淑膩歪了一會後,回到了養心殿。
揮退眾人,看著站在下首的李太醫,弘歷開口道:「愛卿可是又什麼要說的?」
李太醫歎了口氣,跪下道:「啟稟皇上,皇后娘娘已有孕兩月,之前數位同仁未診出,是因為娘娘的脈象並不明顯,且這喜脈是雙脈之相……」聲音漸低。
雙脈?若是龍鳳胎,則是大喜,若是產下雙男,便是皇家大忌,難道要自己親手除掉與雲淑的孩兒?想到雲淑燦爛的笑臉,弘歷只能希望這一胎,能是龍鳳呈祥。
臉色微暗,看了看李太醫,「以後皇后的平安脈就交給愛卿了,養心殿裡談話,朕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若是皇后出了什麼問題,朕為你是問!」
「奴才謹遵聖意!」退出了養心殿,李太醫緩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衣服都濕透了,看來自己的腦袋是拴在皇后娘娘的肚子上了。
這邊雲淑在安心養胎,那邊弘歷和太后賞賜是源源不斷的被送到儲秀宮。
宮裡的瓷器再一次遭了大難,遍地殘屍啊!
其中又以永壽宮為最,原本沒能達成心願,還想著至少自己有皇上的寵愛,還有一個阿哥傍身,儲秀宮那位除了擔個皇后的虛名還有什麼。可自從烏拉那拉那賤人做了皇后,不知是改了性子還是什麼,竟然又得了皇上的寵,如今又懷有龍嗣,若是個阿哥,這中宮嫡子,可就是永琮上位的最大障礙。
不過即使是個阿哥,能不能活到成年還兩說,烏拉那拉·雲淑在府裡我們同為側福晉,如今我雖低你一頭,但將來坐在太后位子上的絕對不會你!
如今這宮裡是風起雲湧,皇后懷了皇嗣,皇上去的最多的就是儲秀宮,其次就是永壽宮了,這高氏依然得寵,而延禧宮的令嬪也異軍突起,皇上每月裡也會去個三四趟。
這魏芳綺踩著富察氏的肩,搭著慧貴妃的順風船,從一個小小的洗腳宮女,成了如今頗得聖寵的令嬪。漸漸地她的心也大了,不甘於被高氏所控制,被她壓在頭上。現在見著皇后懷孕,便想著如果自己也一朝得男,必定能更得皇上的心。
令嬪知道自己身邊都是慧貴妃的人,自己的吃食裡面也有問題,便謀劃著策反身邊的奴才。慧貴妃雖也是使女出身,卻被當時四阿哥給寵得性子頗為清高,不屑與這些奴才秧子為伍,令嬪便想著自己若是對這些奴才平和些,給足了好處,最好是拿捏住他們的家人,就不怕他們吃裡爬外了。
想到便做,等到了乾隆八年令嬪被診斷有喜時,慧貴妃才意識到手裡的棋子似乎想要脫離自己的掌控了,心中頗恨,當然這是後話了。
雙身子的雲淑,在儲秀宮裡被眾人當做寶貝一樣捧在手裡,每日裡過著豬一樣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一點都沒有什麼妊娠期反應,小日子過的想當舒坦。沒有了某人晚上時不時的騷擾,可以在空間裡休養生息,原本修煉時的不適,現在也清楚了,自己懷孕的時候在修煉洛神決時,會有一部分的靈氣進入子宮蘊養胎兒,這樣的話孩子出生時會更加健康,若是幸運的話甚至可能一出生便是先天靈體,非常適合修煉。
這日風和日麗,弘歷帶著雲淑在御花園裡閒逛,因為太醫說了,雲淑懷的是雙子,又是第一胎,懷孕期間需要經常走動以正胎位。弘歷聽了一點也不馬虎,只要一有空就陪著她出去走走。
半扶著小人兒,時不時的看看已經非常明顯的肚子,心裡升起陣陣暖意,也許這輩子可以學學皇阿瑪,早早放下權力,陪著心愛的人兒走遍大江南北,在每一個地方都留下兩人的足跡。
想著便伸手摸摸雲淑圓圓的肚子,心裡默念道:乖兒子啊,快點長大,阿瑪才可以拐跑你額娘,出去遊歷啊!
雲淑無語的看著這個摸著自己肚子發呆的男人,很想說自己不認識這個人,明明看他行事還算正常啊,怎麼在自己面前老是抽呢?!
正打算開口喚某人回神,便察覺到不遠處正有人朝這邊走來,輕輕拉了拉弘歷的衣袖,示意自己走的累了,要去涼亭裡休息一下。
靠在弘歷的懷裡,沒一會兒就見到慧貴妃穿著素色的衣服,款步姍姍、裊裊娜娜的朝這邊走來。
「臣妾見過皇上,皇后娘娘。」盈盈下拜,抬眸清轉,眼波暗送,那嬌滴滴的聲音直讓人起雞皮疙瘩。
弘歷有些無奈,為什麼好好地二人世界,非要有人出來打擾,暗瞪了一眼高氏,「起吧,愛妃。」
雲淑躲在弘歷的懷裡偷笑,真不知道這弘歷時什麼眼光,竟然喜歡這麼做作的女人,哎,真是極品啊!
瞄到懷裡人兒偷笑的樣子,弘歷有些納悶,這丫頭又在樂什麼。
「愛妃今日身子如何,怎麼想到來御花園了?」眼中寒光閃過,哼,不早不晚,偏偏在朕逛御花園的時候來了,看來你的手已經伸的太長了,這養心殿裡也出了看不清形勢的奴才啊。
嬌俏一笑,原本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些紅暈,「回皇上,臣妾今日覺得身上很是舒爽,又看著外面晴空萬里,想著御花園裡的花必是開的正好,所以便想出來走走。」眸含秋水直直的望著弘歷,「卻不想正好能遇著皇上和皇后娘娘。」
似是含笑的看著高氏,「既是如此,愛妃便細觀一下著御花園的景致吧,皇后想是累了,朕先送她回去。」
說完便扶著雲淑離開了。
慧貴妃望著兩人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不就是懷有身孕嗎,用得著這麼一直霸佔著皇上嗎,想想自己懷著琮兒時,也不見皇上如此的關心,難道真的是嫡庶有別?
不過皇上剛才說『先』送那賤人回去?也就是讓自己在這裡等著他咯?
原本的不快全消,烏拉那拉·雲淑,皇上重視的不過是你肚子裡的孩子,最喜愛的人還是我高怡萱!
只可惜慧貴妃的小心思全付諸東流,這弘歷到了儲秀宮哪裡還想的起她啊,陪自己的親親夫人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