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這個新年就過去了,陳默最近正在準備上京都醫館的事宜,現在她手中的閒錢比較多,加上「陳氏醫館」生意爆好,幾乎每天的盈利都在遞增,而醫館中的幾個有天分的小藥童漸漸地顯出獨當一面的架勢,此時在上京都再開一家「陳氏醫館」,也是完全可為之事。
這天傍晚,陳默忙完了一天醫館的事情,剛剛下了馬車,就看到自己家門口坐著一個婦人,似乎累極,頭倚靠在門柱上,雙眼微闔,似乎已經睡著了。
春香在馬車裡取下東西,隨即也跟著陳默下了馬車,見陳默沒有往前走,而是仍舊站在原地不動,奇怪地順著陳默的視線看去。
「啊!孫姨娘!」春香激動地手中的包袱都掉了下來,快步走到孫姨娘面前將她扶了起來。
孫姨娘也只是累的歇息一會兒,並沒有睡著,此時聽到春香的聲音抬起眼眸,蒼白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是春香啊!」視線穿過春香,落在了陳默身上時,猛然一驚,突然快步走到了陳默的面前,嘴唇蠕動了幾下,手哆哆嗦嗦地想要撫上陳默的臉龐,陳默卻迅速地退後一步,眼中飛快地閃過戒備和驚疑。
這人,是孫姨娘?
陳默記得春香說過,這個孫姨娘就是原身的親娘,可是對於這個大半年都沒有見過一次的婦人,即使是原身的親娘,陳默也很難做出什麼親密的舉動。
孫姨娘的手頓了一下,最後還是無力地落了下來,眼眸中有著濃濃的傷感:「墨梅還在怪姨娘?姨娘當時真的是不知道那件事,你也向來知道,姨娘身體不好,當時那一場病是差點要了我的命,本來以為就要去了,沒想到又活了過來。只是我醒來後才知道你被趕出家門的消息。」
孫姨娘長得十分單薄,身子骨看上去非常羸弱,說起話來也是輕聲細語的,一看就是個久臥在床之人,話說著說著就掉下了眼淚,劃過蒼白的臉頰,顯得十分無助。
陳默一臉平靜地聽著孫姨娘的述說,哪怕她說的淒涼,可是陳默卻絲毫未動,彷彿她所說之人確確實實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倒是春香有點看不過去,扯了扯陳默的衣袖輕聲道:「我們請姨娘進去吧,姨娘身子骨不好,現在寒氣那麼重,會受不了的。」
陳默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率先朝院子裡走去。
春香和孫姨娘趕緊跟上。
陳默此刻的心裡有點亂,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真的就是這具身體的親娘嗎?她從小就沒了母親,所以根本不知道如何和這個女人相處,更何況她是原身的親娘,還不是她的!
心中隱隱地,甚至對這個所謂的親娘有所牴觸:若是真的關心她的話,又怎麼會時隔這麼久,卻一點都沒有她的消息?就算是生病,就不能托別人帶信嗎?
果然哪裡都是一樣嗎?所謂母女親情也不過如此!
但是很快陳默就知道她這次想錯了。
「姨娘喝杯熱茶暖暖身子。」春香給孫姨娘沏了一杯熱茶,端了過去,孫姨娘慈愛地看了春香一眼,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看了陳默一眼,神色卻變得有些拘謹。
孫姨娘低著頭看著冒著熱氣的茶水,心裡卻有些酸楚,沒想到這麼久沒見,墨梅居然出落地如此動人了,她是錯過了多少時光,沒有陪伴她的成長,更沒有陪伴她度過這麼些年的風風雨雨。
忍不住地眼眶又有些濕潤:「墨梅,是姨娘沒本事,自從去了寺廟之後,就再不能照顧到你,要不是這次我身邊的丫頭回程府打聽到了你的消息,我今天還不能找到你啊!」
寺廟?陳默再次重新打量了一下孫姨娘,果然,她的穿著不像普通官宦人家的姨娘,穿的那麼花枝招展,只是一席青色長袍,袖口邊甚至洗的有些泛白,頭上也沒有一支珠釵,只是斜插著一根普通的木釵,樸素到讓人看一眼絕對想不到是出自五品之家的一個姨娘,反而穿的連春香都不如。
原本陳默心中還有些對孫姨娘的不滿,可是漸漸地聽下去之後,才知道事情並非自己想像的那樣。
孫姨娘年輕的時候很是貌美過一陣,生過陳默之後更是風韻十足,十分招程允先的喜愛,但是好景不長,李氏如此心計深沉的人又怎麼容得下孫姨娘,便想出了一條毒計,說孫姨娘和老太君的屬相相沖,需到寺院吃齋念佛一年方可消除業障。
世人皆知,負心薄倖皆男兒,一年時間後哪裡還想得到孫姨娘是誰?陳氏稍稍使計,便讓孫姨娘永遠地留在了寺廟中。
幸虧西嵐國的女子家眷凡有事情都有到寺廟祭拜的習俗,李氏也沒有心狠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倒是每到這個時候,程墨梅便可以和孫姨娘見上一面。
可惜這麼些年來,程墨梅在李氏手上長大,早就被養廢了,小小一個庶女,又沒有親娘的庇護,又得不到父親的重視,其結果可想而知。
雖然程墨梅當時年幼,可是小孩的心總是最敏感的,自然能知道誰是真的對她好,誰是心懷惡意,雖然只見了孫姨娘幾次,可是看到她在山上寺廟過得極不好,經常生病,想到孫姨娘留下的醫書,便開始自己學了起來。
因為這事程墨梅才稍稍的得到了些程允先的重視,也因此那些醫書才沒被李氏等人奪走。
後來程墨梅出事,被趕出家門,遠在上京都郊外寺廟中的孫姨娘根本一點消息都沒有,還是她的心腹丫鬟從別處聽來的消息,經不住她央求,幫她打聽了,才偷偷地溜出寺廟來看望陳默。
雖然孫姨娘沒有說她是怎麼從寺廟裡偷溜出來的,可是其中的艱辛可見一斑,想也知道那個李氏不可能讓孫姨娘在寺廟中好吃好喝地供著,名為誦經念佛,實為軟禁。
看她鞋幫子上沾灰的程度,說不定她一介婦人可能連馬車都沒叫,自己一個人從上京都郊外走了過來,也難怪她會累的坐在門口等她們回來。
孫姨娘年歲應該還不滿三十,可是這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看上去簡直就像是個四十多歲的婦人,雙鬢上也冒出了絲絲華髮,憔悴不堪。
絮絮叨叨說了許久,陳默所說之話卻不多,幸虧前任就不是話多的人,而且兩人雖然是母女,但是相處時間卻甚少,所以孫姨娘倒也沒有起什麼疑心。
最終,孫姨娘看了一眼外面快要黑下來的天色,有些依依不捨地告別:「墨梅,這天色不早了,姨娘要是再不回去,恐怕靈兒也不能交代了,我要回去了。」
說著話的時候,孫姨娘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用手帕包著的物件,一層層將手帕打開,露出了裡面幾兩碎銀子,有些拘謹地將銀子放到了桌上:「姨娘最近接了點洗衣服的活,賺了點銀子。我知道你們兩個孩子在外面生活不易,可以的話,就給自己買點好吃的。」
說完之後,彷彿是怕眼眶裡的淚水又要忍不住掉下來,背過身去疾步就往外走。
陳默怔怔地看著桌上的幾兩碎銀子,按照她現在的身家來說,這點銀子她簡直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可是不知道為何,現在看到的那幾兩銀子,她連拿起來的勇氣都沒有,彷彿它們幻化成了一座大山,壓在陳默的胸口上,讓她頓時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母親的關愛?為何堅強了這麼多年,一個人了這麼多年,此刻鼻子酸的厲害,要不是強自忍住,某些透明的液體就要奪眶而出。
「春香,帶些銀子追上姨娘,讓魯大爺辛苦一趟,趕馬車送送她。」原本陳默的腳都要邁到門口了,可是還是退了回來,吩咐春香去追孫姨娘。
陳默雖然情商不高,可是孫姨娘那麼沉、那麼重的情感,她還是能鮮明地感覺的到,這樣的情感讓她手足無措,因為從來沒有享受過,也因為害怕,害怕孫姨娘發現她的女兒已經是個冒牌貨,害怕孫姨娘用那雙充滿愛意的眼神看著她,卻發現她不是那個程墨梅。
那一晚陳默一宿都翻來覆去沒有睡著,可是不管怎麼樣,她在心裡都暗暗決定,這個孫姨娘不管是好是歹,都是這具身體的親娘,即使是報答這個身體讓她重生之恩,她也要贍養孫姨娘百年,而不是讓她一直落魄地住在寺廟中。
五日後,上京都。
這次陳默決定在上京都開設醫館,也托人打聽了店舖轉讓的事由,正好有兩家適合做醫館的鋪面,今日正好有空,便拉著沈南之一同去看。
說來也巧,這第一家看完後,陳默不怎麼滿意,主要是位置太偏,雖然價格便宜,但是卻並不心儀;這第二家位置好、鋪面也大還帶後院,之前那家也是個醫館,只不過生意做不下去,回老家去了。為何生意做不下去呢?因為對面就是「百里醫館」。
雖然陳默沒有想和「百里醫館」叫板的意思,可是也不怕他們,這個地方實在很好,陳默當即就把定金給付了。
「小美人膽子不小哦,是怕還沒氣夠百里長風吧哈哈。」沈南之一邊說著話,一邊對街上來來往往不停地盯著他看的女子拋幾個媚眼,只把人家大姑娘小媳婦弄了個大紅臉才罷休。
雖然沈南之語氣調侃,但是還是帶著些微微的擔憂。
陳默滿頭黑線地看著周圍的女子掃向她時那憤恨的目光,趕緊站得離沈南之遠一點,咳嗽了一聲:「人家如何,與我何干。」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是不可言盡的傲然。
兩人邊走邊聊,這條街是上京都的主幹道,非常的熱鬧,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周邊還有許多小商舖,賣吃食的、賣首飾的、賣水粉的,應有盡有。
陳默記得春香說要吃一種小食,便走進一家商舖中去買,沈南之便在門口等她。
這家店生意極好,居然還要排隊,陳默無法,只好也耐下性子,排隊等待。
等到陳默買好各色點心,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了,拿著點心擠出人群,剛剛走出店門外,便看到沈南之前面站著一個紅衣少女。
少女衣著極為華麗,腰際墜滿環珮,恐怕隨便拿出去哪一件,都會讓人驚詫不已。外罩華麗的銀狐皮大氅,銀狐在西嵐國極為珍貴,基本上這種銀狐皮全都是進貢之物。再加上她身後的一大幫侍衛,看來地位極高。
少女俊眼修眉,五官生的極為出彩,只可以此刻臉上微帶怒氣,顯現嬌縱之色,手臂上挽著一條璃珞為穗的銀色長鞭,看這個架勢,似乎稍不如意,這銀鞭就要飛襲出去。
不知道沈南之說了什麼,華貴少女嬌縱的眉眼一瞇,清喝道:「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本公主就成全你!來人,把他給本公主抓起來!」
原來這個少女竟然就是西嵐國唯一的公主,阮玲公主!
傳聞上京都有雙害,一害謝王府謝小霸王,二害長公主阮玲公主。
只是因為阮玲作為一國公主,甚少出宮,就算出宮也很少像謝昭一般混跡市井,而是參加一些世家大族小姐的聚會罷了。
可是即使這樣,她也是個鬼見愁,在各世家大族之中也是落下了不小的名聲!若哪家這次聚會一定要邀請阮玲公主的話,那絕對是眾人同情的事情。
陳默看了一眼沈南之仍舊不慌不忙,甚至看到她還不忘拋個媚眼,陳默就知道根本不用為這個騷包擔心,暼了一眼那些在阮玲公主後面蓄勢待發的侍衛,連個同情的眼神都沒給,抬腳轉身就走。
沈南之一下子傻了眼--難道小美人沒看到他求救的眼神?不該啊!明明她都有看他一眼!
好啊!既然你不仁也休怪我不義!
在那些侍衛圍上來的一瞬間,沈南之腳步一移,瞬間衝出了包圍圈,一邊快速地向陳默跑去,一邊高聲喊道:「娘子!別走,快救救為夫!」
陳默的腳步頓了一下,嘴角一抽,腳下不僅沒停,反而越走越快。
可惜她再怎麼快,也比上有輕功的沈南之快,還沒走出去幾步,就被沈南之一把抱住:「娘子!你不能狠心地拋下為夫啊!雖然人家是公主,可是也不能強搶有婦之夫啊!娘子,你千萬不要因為害怕人家的權勢,就將為夫拱手讓人啊!」
沈南之死死地抱住陳默,哭嚎之聲將周圍的人全都引了過來,紛紛對陳默和沈南之指指點點。
「這男人也太不靠譜了吧!怎麼一點本事都沒有,太軟弱啦!」一個路人看著沈南之好看異常的五官,有些不屑地撇撇嘴。
「嗨!你懂什麼呀!沒見那個男人的主心骨是那個小姐嘛!估計他是入贅!」
入贅的男子在西嵐國也是讓人十分看不起的,不過西嵐國還是有很多權力掌握在女子手中,入贅倒也平常,只不過入贅就像簽了賣身契一般,若是女方不滿意,可以休棄。
頓時,大家看向沈南之的目光又是可憐又是不屑,議論之聲更大了。
可是沈南之好像怕不夠亂似的,又繼續哭嚎著爆猛料:「求娘子不要離開我啊!要不然我們的孩子怎麼辦?沒有親爹的孩子是根草啊!」
此話一出,頓時所有的風向都改了,指責陳默之聲越來越響。
「沒想到啊,年紀輕輕的就這麼狠心,看這年紀孩子還很小吧?這年頭,女人比我們男人更狠!」
「可不是嘛!就算這男人再沒本事,也是孩子他爹不是,看這姑娘倒是還平靜的很,想來是個心狠手辣的。」
……
沈南之的話不僅讓陳默滿頭黑線,更讓追上來的阮玲更加氣怒。
「原來你居然是個有婦之夫!還有孩子!哼,不過別以為這樣,本公主就要放過你了!本公主想得到的人還沒有得不到的!」不管這男人說的是真是假,她謝阮玲想要的,就一定要弄到手!
轉過頭一臉倨傲地看著陳默,一舉手,鞭子指向沈南之:「這男人我要了,多少錢你出個價!」
那種不可一世的樣子囂張跋扈到了極點,是個人遇到這樣的人想來都會生氣,可是陳默只是淡淡地看了阮玲公主一眼,死命地扒開像個無尾熊一樣抱著她的沈南之,退了一步和沈南之保持距離,眼皮都沒抬地說道:「隨你。」
瞬時,不僅沈南之,就是阮玲公主都被噎地不輕。
阮玲公主年方十六,只比陳默大上一歲,可是素來愛美男,身邊的小廝侍衛無一不美。今日奉元成帝之命,入「福澤寺」祈福,重返上京都時,原本無心逗留,一路快馬加鞭地往皇宮趕,卻在通往皇宮的主幹道上遇到了沈南之,就那驚鴻一瞥,也頓時驚為天人,非要將沈南之帶入公主府。
沈南之自然一下子就猜出了來者是誰,這位公主不僅難纏,更不能得罪。於是才有了剛剛那一幕。
元成帝膝下只有阮玲公主一女,簡直就是三千寵愛在一身,從小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是元成帝對她管教甚嚴,朝中很多大臣都紛紛猜測,說不定元成帝就是按照下一代皇帝接班人的態度在培養阮玲公主。
可是就算元成帝管的再嚴,也架不住宮中的太監宮女、嬪妃命婦的百依百順,脾氣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大。
若剛剛她並沒有將陳默放在眼裡,只是一心想把沈南之帶回公主府的話,現在陳默的態度徹底惹毛了她。
為何?
因為陳默的態度似乎就是在說,這男人她根本不稀罕,你想要就你拿走。
這樣的態度怎麼能讓阮玲公主忍得下來?她堂堂一國公主,難道會要一個鄉野村婦都不屑的男人嗎?頓時,沈南之這個騷包一下子從搶手貨變成了地攤貨。
所以說,有的時候腦補實在要不得。
陳默只是覺得沈南之和她除了醫館同仁的關係外,基本沒有什麼關係,況且這是沈南之的男女關係問題,他要和公主走便走,不走就不走。她作為東家,自然沒有任何權利過問。
只可惜這世上有權有勢之人可不會給你機會解釋。
頓時,阮玲公主也不管沈南之了,上前一步就將鞭子橫在了陳默面前,嬌聲一喝:「站住!」
陳默有些疑惑地望過去,只見那位公主柳眉倒豎,鮮紅的小嘴緊緊地抿著,顯然是在生氣。
陳默有些摸不著頭腦:似乎她沒有妨礙那位公主強搶民男吧?為什麼要對她生氣?
阮玲公主簡直就是要咆哮了!從小長在宮中,最是會察言觀色之輩,陳默眼神中赤果果的迷惑怎麼會逃過她的法眼!
這是個呆子嗎?竟然還不知道她為何生氣!就像狠狠一拳打了出去,誰知道只是打在棉花上,被打的人沒感覺,打的人卻快要氣得發狂!
身邊阮玲公主的貼身侍女自然是看出了公主為何生氣,立即上前一步怒喝道:「大膽刁民,見了公主還敢如此無禮!還不速速下跪!」
阮玲公主滿意地瞥了她的貼身侍女一眼:真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就是知道她的心意。而不是像那個呆子一樣,哼!
陳默最恨的就是這裡的當權階級動不動就要讓人下跪的規矩,尤其是一個小小的婢女還敢如此呵斥她,頓時臉上也微微有些動怒:「身為公主知法犯法,不得人心者,何須跪!跪了也不心悅誠服。」
頓時看好戲的眾人都冷吸了一口氣,這是哪家的小姐,膽子居然大成這樣,連阮玲公主都敢指責!
雖然陳默說的句句屬實。
可就是因為是實話,才更加讓人氣怒和無法辯駁!
阮玲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氣,小手一揮就想讓後面的侍衛把陳默捆起來,沈南之頭疼地立即站出來圍護在陳默前面:剛剛就不該想出這麼一個爛招,本以為陳默那麼聰慧,自然能配合他演戲,沒想到陳默根本不鳥他!這下好了,是真的得罪公主了!要是實在不行,也就只能逃了。
誰知阮玲公主還沒發話,陳默便冷嗤了一聲,從沈南之身後站了出來,一步一步走向阮玲公主身邊,後邊的侍衛一驚,就想阻止陳默,卻被阮玲公主喝退。她倒要看看,這個女子還有什麼花招!
在阮玲公主前面站定,兩個女子俱都一副好面容,身高也是差不多,不過一個冷若冰霜,一個嬌艷如火,對比反差極為強烈。
「身為一國公主,你就只有這點本事嗎?除了叫侍衛用武力解決,你就不能讓人心悅誠服嗎?難怪皇上至今遲遲不立東宮,實在是我西嵐沒有大才!」
陳默這一字一句可謂是字字誅心!
阮玲公主雖然從小受帝王之道的教導,可是現在已經年滿16,而且還是後宮之中唯一的孩子,元成帝卻還是遲遲沒有說過一句准話。這件事自她懂事起就一直纏繞著她,讓她日夜難安。可是今天,陳默居然敢這麼直接的、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了她多年來的心病,實在是讓她起了殺心。
可是陳默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阮玲就是再恨她,也殺不得!不僅殺不得,也打不得罵不得!若是讓人打了罵了,那就是坐實了陳默所說的每一句話。
阮玲公主也不笨,試問能在元成帝的眼下囂張跋扈這麼久的阮玲,又豈是等閒之輩。
突然收斂了臉上的怒意,綻開一抹刺眼的笑容,又轉瞬即逝:「很好!說的非常好!那既然如此,本公主不靠別人,就靠我自己!」說著一鞭子就抽了過去!
本以為陳默一介弱女子肯定會被她打的滿地求饒,誰知鞭子一抽出去,就被陳默狠狠地一手抓住!
阮玲公主頓時眉眼瞪大,她剛剛也是怒極,一鞭子抽出去使了全身的力氣,就是那些侍衛被她抽到也是皮開肉綻,這個女人居然敢徒手接她的鞭子!
陳默雖然用了巧勁,可是這鞭子纏上手的時候,還是分外疼痛,也幸虧陳默的面癱臉由來已久,否則肯定早就疼的齜牙咧嘴。
阮玲公主使勁抽了抽卻抽不出來鞭子,氣得直咬牙:「你給本公主放手!」
陳默明亮沉靜的杏眼看向阮玲公主的眼底:「靠武力、靠勢力都不能讓我陳默臣服!如果真的想讓我臣服,拿出你的本事來,我恭候大駕。」
說完手一鬆,阮玲公主一個沒站穩,堪堪後退了幾步才站定。
陳默轉過身,看了縮在一邊抹鼻子的罪魁禍首一眼,抬腳離去。
圍觀之人見陳默要走,紛紛讓出了一條道來。
雖然不知道這個女子是什麼來頭,可是她剛剛的話都言猶在耳,讓他們發自肺腑的欽佩!
敢這麼對待皇族之人,敢如此大氣對阮玲公主說「恭候大駕」之人,怎麼能讓人不欽佩、不尊敬!
更何況,她還能做到全身而退。
「公主,我們是不是……」貼身侍女蘭諾有些不甘心地提議道,難道就這樣放過那個女子?
阮玲公主舉手示意蘭諾閉嘴:「她說的沒錯。我貴為一國公主,但是你們有幾個人是對我心悅誠服?哼,不過,如此無禮之人,我自然能有手段讓她向我求饒。不過--」
阮玲公主朝著蘭諾正色道:「本公主要靠自己!無須你們插手!」
眾侍衛連忙道「諾」。
陳默?阮玲公主在心裡玩味了一下這個名字,哼,來日方長,到時候我們好好玩兩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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