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張口皆舌說不出話來。說是好像太早了點,說不是好像也不對。怎麼會這樣?我有些惱羞成怒,都怪洛瑋這傢伙皮厚了,該收拾收拾。
「你姑姑沒說話,就是默認了。綿兒,來叫聲姑父。」他笑的燦爛耀眼。
「姑父。」綿兒脆生生的喚道。
引的洛瑋眉開眼笑,右手從荷包裡倒出幾粒金瓜子,「綿兒好乖,這是姑父送給你見面禮。」
我在旁邊實在忍不住了,在他腰間狠狠一擰。他吃痛,手裡的金瓜子全落在地上。
「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和她亂說話。」我沒好氣的白了一眼。
「玉兒,我哪有亂說話,我說的都是真話啊。」洛瑋有些委屈的看著我。
我不理他,從地上撿起金瓜子,放到荷包裡。
「玉兒,你生氣了?」他的聲音裡有絲著急。
現在急了?活該,誰讓你胡說八道的,害的我這麼窘迫。
「玉兒。」他騰出一隻手抓住我的袖子,「別生氣,是我錯了,以後不說了。玉兒……」
看他急的滿頭大汗,我心軟了,不再故意整他。開口道,「小心點,抱好綿兒,別摔著她。」
「不會的,放心。」他暗舒了口氣,小心的看著我。
我不理會他,只是看向綿兒。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在我們說話的時候,她居然睡著了。還睡的這麼香,看來真困了。
小心的伸手幫她調整睡姿,我道,「送她回房吧,這裡會著涼。」
他點頭應道,「嗯。」
將孩子送到李秋芬房中,我下意識的朝我房間看了一眼,洛叔正守在門口呢。
見我們看過去,他朝我們笑笑,揮揮手。
我們不便打攪,放輕腳步出了院子。
走了幾步,洛瑋道,「玉兒,田文哥要走了,你還有什麼沒交待的事嗎?別等到了離開後才想起什麼。」
我低頭尋思,半響道,「我一時沒想到,應該都交待過了。你剛剛跟他說些什麼?」
他笑道,「我想煩他帶書信給大山,田文哥他對那邊的有些事情並不是很瞭解,從田武那裡聽到的模模糊糊,所以和我聊著呢。」
我詫異的停下腳步,「什麼事?田文哥他沒有跟我說起過啊?」
「都是些很瑣碎的事,就是不知那邊能不能種東西,他準備帶些種子過去。正商量著種什麼比較適合。」他輕笑道。
原來是這個,他沒來問我,可能估計我也不懂。事實上我是不懂田地裡的知識,也不知道澳門那裡適合種些什麼。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既然這樣,多帶些種子過去,可以都試試,如果有種的好的,下次就多帶些過去。」
「話雖如此,這也要有人會種啊。」他皺皺眉頭。
我想了想道,「讓他在田莊上挑幾個種田能手一起過去,如果有家室的可以帶過去,工錢可以翻倍。」
「這也是一個辦法,去問問也好。」他偏著頭笑道,「不過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肯出去的。」
那也不一定,莊上的幾個莊戶人聽到工錢可以翻倍,滿口答應一起過去。其中一個人還準備帶著家眷過去。
田武婚禮過了幾天,田文就登上了去澳門的海船,滿滿幾船物品是我們跑了整個廣州城湊齊的,當然其中大部分是程家的功勞。
桃兒也隨著一齊前往,開始時田趙兩家無論如何都不放她去。一個個輪流勸著她,不讓她去。無奈桃兒就是咬緊牙關,不肯留下。
見此情景,我說了一句話,「田文哥孤身一人在外,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會好過許多。如果有個頭痛腦熱的,有桃兒服侍著,我們大家也能放心。」
聽了這話,眾人有些動搖。我勸了好久,總算說服了他們。
看著桃兒登上海船時難捨又堅毅的神情,我不由心中暗歎:女人一旦下定決心,也能勇往直前的。她的性子不知是她天生這樣的,還是受了我的影響,是那種外柔內剛的女子。
這些年下來,我對她和杏兒的要求並不是要她們成為那種符合社會禮儀標準的女子,而是能自食其力自立的女子。
她們都做到了,桃兒更是明白她最想要的是什麼,並努力去爭取。
這樣真的很好,我並不喜歡身邊的女孩子是只能依附著男人才能活的菟絲花,一旦失去就活不下去。
午後我正看著書,杏兒欣喜若狂,衝了進去。「姑娘,趙生哥回來了。」
「真的嗎?」我笑道,掐指算了算時間,他的確應該在這幾天內到。
「姑娘,您快出去吧,我……我……也要準備準備。」她有些手足無措的轉圈子,看來被這喜訊沖昏頭腦了。
我不由暗笑,起身拉住她,「別慌,先回房間換身好看衣裳,打扮打扮。」
她的臉一紅,怯怯的道,「我……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姑娘,您……」
我點點頭,「來,我來幫你。」
她大喜,笑道,「謝謝姑娘。」
跟著她去她的房間,我從衣櫥裡挑了套嫩黃的衣裳,遞給她,讓她換上。
讓茶花過來幫她梳了個別緻的同心髻,我挑了根蓮花寶石絞絲簪子替她插上。細細揉開胭脂打的薄薄的,襯的她臉色嬌艷。整個人顯得秀麗明媚,讓人眼前一亮。
打扮妥當,我笑道,「可以了,我們出去。」
杏兒跟在我身後,走到二門時,突然拉住我的袖子,羞羞答答的道,「姑娘,我……我還是不過去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打扮了好半天,居然丟下這句話,我真是滿頭黑線。
「怎麼了?」我溫和的問道,怕驚到她,她現在心緒不寧的。
「我……我。」她玩著小指頭,嚅嚅開口,「我等你們談完正事後再見他。」
我突然明白,她這是近鄉情怯,猛地要見到朝思暮想的人,心裡有些怯步了。
「那好,你先去客院吧,我見過他後,讓他來找你。」我體諒的指指左側的客院道。
「謝謝姑娘。」她又羞又喜的小跑進了客院。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後,聳聳肩,我轉身進了前院。
趙大牛夫妻已經得到消息趕了過來,他們和田貴夫妻正圍著趙生問長問短,溫情坐在座上不時問上一兩句。李秋芬坐在一側默不作聲有些心神不安。
見我進來,趙生忙起身請安。
我笑擺擺手道,「坐吧,不用客氣。」輕輕坐在溫情下。
「長安怎麼樣?蕭家沒事吧?長安的產業都處理完了嗎?」我喝了口下人送上的茶,問道。
趙生回道,「長安的產業全都處理完,一點都不剩下。折變的錢按照您的吩咐,買了衣料糧食,我已經讓人全搬到南山莊了。長安還是老樣子,就是蕭家的處境不大妙。」說到後面有些古怪。
「又出事了?」我炯炯有神的看著他。
他點頭道,「老爺的官位下降了三級,府中愁雲慘霧的。」
我驚異不已,「什麼?怎麼會這樣的?」這些年雖然後院風波不斷,不過仕途蕭正一直很順利。
他頓了頓想想道,「可能得罪了哪家的權貴,被暗地裡下了黑手。」
官場上這種事習以為常,不足為奇。蕭家也順風順水很多年了,可能讓人盯上。
「那我哥呢?」我有些擔心的問道,不過蕭以暉是在李秋芬的父親手下做事,估計不會如何。
「少爺的職位沒變,李家的人出了不少的力。」
「那就沒事了,其他人呢?」我倒不是關心別人,只是有些惡趣味,想知道他們黯淡的下場。(真不厚道啊)
趙生嘴角上滑,他對蕭家也沒有多大的好感。「其他的人不大妙,出嫁的幾位姑娘在夫家過的都不如意,還曾回來哭訴過。不過都被老夫人堵回去了。」
「哦?老夫人說什麼了?」我的眼睛一亮。
他笑道,「老夫人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娘家是無能為力的。」
我不由翻個白眼,這話聽著怎麼這麼不順耳呢?不過這也不關我的事。
「曾氏呢?」這是我最關注的人,或者說是最希望她倒霉。
趙生突然有些欲言又止,「她年前生了名小少爺。」
這話一說,在場的人都有些臉色不對,尤其是李秋芬的臉上全是擔憂。
「生了?」我有些吃驚,這算是蕭家的嫡子。「那府裡什麼反應?」
他撇撇嘴道,「老夫人和老爺都非常高興,把這個孩子都當成眼珠子般疼惜。」
這是自然,從方氏下藥開始,蕭正的妻妾就都沒生過孩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當然會很高興。而且一般人家都對幼子特別偏愛。當初馮氏生的最小的孩子蕭以潢就是個明證。
靠,這女人居然靠這個要翻身。這個孩子對蕭以暉有威脅嗎?「哥哥有什麼反應?」
趙生古古怪怪的道,「大少爺當然也很開心,滿月之時,還送了塊美玉做賀禮。」
不管蕭以暉心裡怎麼想,以他在蕭家的位置,只能做出歡喜的模樣來。至於真不真心,應該沒人會去考究。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要冒泡啊,給南樓動力動力!!!!第一百三十五章
曾氏雖然想靠這個孩子翻身,不過時機不對。不說這歲數和蕭以暉差了一大截,光說說冬天的那場浩劫,能不能躲過去還是個問題。等那個孩子長大更不要說到時局勢變成什麼樣了。那個孩子不會是個威脅的,我在心中暗忖。
「暉兒人聰明的很,玉兒不用為他擔心。」溫情以為我沉默下來是在擔心,不禁出聲勸道。
「我不擔心哥哥,只不過蕭家的水深著呢,這孩子保不定……」我沒有說下去,只是淡笑。
趙生突然興奮起來道,「說到這孩子,聽說身體極虛弱,一出生就要吃藥,到今日還沒斷過藥。」
「這麼差?」我的腦中已經轉過無數個念頭,「不過有太醫診治應該不會有事的。」
趙生搖頭道,「小少爺在母體時,受了一次暗算。能保住已經很不錯了,看病吃藥是斷不了根了。」
「怎麼回事?」心中雖說有些預料到了,但聽這麼一說,還是挺驚訝。
趙生說開了,原來是曾氏懷孕後,後院就沒太平過(什麼時候太平過啊),以前表面還和和氣氣的,現在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其他幾位姨奶奶花樣百出,有次曾氏在花園散步時,不知是誰在鵝卵石上潑了點油,滑了跤動了胎氣。
我有些幸災樂禍,讓你千方百計的算計我們,讓你寫信來炫耀。哼,還是多用點心思和別的女人斗吧。
李秋芬忍不住問道,「有沒有查出是誰下的手?」
「沒有,查到後面死無對證,不了了之。」趙生苦笑道,蕭家這點破事,讓人實在很無語。
我抿抿嘴,懶的問。反正也不關我們的事了。溫情和李秋芬出奇的安靜,都是我在問。
說了些閒話,趙生把帳本遞給我,「姑娘,這是這兩年的營生。」
我接過笑道,「這個不急。趙生哥,你現在回來了,想管哪塊呢?田莊還是鋪子?」
「聽姑娘的安排,趙生沒意見。」
我為難的顰著眉,心中有些猶豫,按說以前他管過莊子也管過鋪子,現在接手哪塊比較好呢?
「姑娘,請聽老奴一言。」趙大牛突然出聲道。
「怎麼了?大牛叔?」我坐直了問道。
「姑娘,如今趙生也回來,老奴夫妻年紀也大了精力不濟,還要照顧年幼的外孫女。想退下過些平淡的生活,好好照顧好這個外孫女。老奴現在管的鋪子就讓小兒管吧,他以前也管過沒出過什麼錯。」趙大牛的話一板一眼,顯然早就想好。
當日田文夫妻把孩子托付給趙大牛夫妻,我還覺得有些奇怪,怎麼不交給田貴夫妻呢?或者交給田武夫妻呢?後來我心裡揣測,田文夫妻是不是擔心趙大牛夫妻身邊沒有一個子女,怕他們太孤單了呢?田貴夫妻不管怎麼說,三個孩子都在跟前。
我嚴肅的道,「大牛叔,你們這麼早就想退下了?你考慮好了嗎?」
過慣忙碌的生活一下子閒下來,是很難過的。何況他們歲數也不算大啊,怎麼就想著退休呢?不過鋪子的確是忙碌了些。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呢?
趙大牛道,「姑娘,老奴早就這種想法,只是人手不夠,才等到小兒回來再退。」
我想了想,笑道,「不如這樣吧,鋪子這塊就都由趙生哥掌管,南山莊由田武哥管,東籬莊就由大牛叔管,您覺得如何?」
田武和佟惠成婚後就居住在南山莊,佟大夫依舊住在藥鋪裡,打理著鋪子。佟惠雖想接佟大夫過去住,卻被佟大夫拒絕了。佟惠也無可奈何,只有托趙大牛夫妻多照應些。
不過佟惠住在南山莊,那些草藥就有人細心照料了。莊上的人無論誰也比不過她懂醫理又細心周到。她又極喜歡擺佈這些草藥,我上次去時只覺得那些藥材長的更好了。
而管理東籬莊比南山莊輕鬆許多,不需要花太多心思。那裡環境不錯,很適合老人家小孩子居住。又不用受人制約,凡事自已做主。
趙大牛愣了下,低下頭沉默不語。
田貴插話道,「親家,我覺得姑娘的安排最好,你不至於沒事可以打時間,生活又極悠閒的,不會累到,也有空閒照看孩子。」
聽了這話,趙大牛臉上露出笑容道,「還是姑娘想的周到,那老奴就管著東籬莊。」
我心裡一鬆,「大牛叔願意再幫幫玉兒,那是最好的。有什麼問題,您可以問趙生哥,他對那裡最熟悉。」
東籬莊就是趙生一手建造的,他最清楚那裡的事務。
秋姨笑道,「這個主意好,聽說那裡的環境不比南山莊差。夫人,您以後無事可以經常過來住住。」
溫情含笑道,「阿秋這話極是,我上次在南山莊住著很舒心,下次換東籬莊住住。」
我拍手道,「娘,我們下個月就去東籬莊住吧,那裡氣溫比廣州城低多了,正好可以避暑。」
溫情點頭應允道,「好,到時我讓下人準備。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杏兒和趙生這兩個孩子的婚事辦了,他們倆拖的夠久了。」
這句話倒是大實話,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不方便聽下去,站起身告辭退出來。趙生也有些臉紅紅的跟著我出來。
出了院門,我回轉身笑道,「趙生哥,杏兒在客院等著你,你快去吧。」
趙生害羞的垂下頭,不自在的動動腳踢著地上的小草。
我也不取笑他,他和杏兒這兩年也不容易。
我擺擺手道,「去吧,別讓她等久了。」說著先回了內院,我知道如果不先走,他肯定不會先去。
果然,等我轉彎時,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轉頭看去,就見趙生匆匆朝客院跑去。
我微微一笑,杏兒終於等來了她的良人。我為他們感到由衷的高興,這些年他們分離的這麼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現在總算能團聚了。很好,很好。我只希望身邊的人每一個都能得到幸福,於願已足。
田武知道趙生回來後很高興,鬧著要為他洗塵。趙生連連推脫,也沒用。
南山莊裡,我悠閒的坐在屋簷下,托著下巴看著外面的雨幕。
說來不巧,早晨還好好的,晴空萬里,響午後就下起傾盆大雨,像潑下來般下個不停。把手伸出去,豆大的雨滴落在手上,非常涼爽。
「玉兒,別把手伸到雨中,會著涼的。」洛瑋的聲音傳來。
我轉過頭去,見杏兒、佟惠、趙生、田武、洛瑋從屋裡出來,洛瑋和田武拿著一張低幾,趙生拎著幾個小板凳,杏兒和佟惠托著茶盤,一陣忙亂後,總算擺好桌子。
桌上擺著紅豆糕、棗泥糕、銀耳紅棗羹、糟雞爪、鴨頸、熏牛肉、雞肉葺、南瓜餅、什錦涼糕、水晶蝦仁、各種小食應有盡有。
大家團團圍坐著,杏兒給眾人都倒上茉莉茶。
我笑瞇瞇的看著這一切,感覺很像前世的那種和朋友喝茶的氛圍,很溫馨很愉悅。
今天是田武專門為趙生洗塵,趙生就請了我們幾個一起來南山莊玩一天,沒成想居然下起大雨。大家沒法出去玩,十分掃興。
我就提議乾脆弄個茶話會,做些點心吃食,喝喝茶,聊聊天,觀賞下雨景。他們聽了,都來了興趣。一起動手,擺了這麼一桌吃食。
「妹妹,我們怎麼也要喝茶啊?」田武哇哇叫道。
杏兒用朽木不可雕的眼神看他,「免得你們喝醉後酒瘋,喝茶不是挺好嗎?喝茶多高雅,是名士做的事。」
「我可不是名士,我要喝酒。」田武直截了當說道。
「大白天的喝什麼酒。」杏兒沒好氣的白他。
「妹妹,男人都是喜歡喝酒的,不信你問問趙生。」田武邊說邊指著趙生,趙生始終微笑的看著他們兄妹拌嘴。
「二哥,你胡說些什麼。」杏兒臉紅了,不依的瞪了他一眼。「二嫂,你也不管管他。」搬出殺手鑭了。
佟惠柔柔笑道,「武哥,別欺負妹妹了,晚上再喝吧。」
田武這才不吭聲了,只要佟惠出馬,他自然服服帖帖。
我不由抿嘴而笑,「杏兒,去讓下人拿酒,讓大家都喝一點。」
杏兒張大嘴,「姑娘,您不是最怕別人的酒味熏到您嗎?怎麼今天……」
我早就知道杏兒為什麼不讓別人喝酒,她一向知道我不喜歡喝酒的,更不喜歡聞別人身上的酒味……
「稍稍喝一點沒事。」我不是那麼掃興的人,偶爾喝上點我沒意見。
「姑娘,您不喜歡喝酒嗎?」田武有些驚訝。他沒有杏兒那般瞭解我。這也難怪,以前雖然經常陪在我身邊跟出跟進的,但和我同桌吃鈑的機會很少,也不可能像杏兒那樣貼身服侍什麼都知道。
「你們喝吧,只要有分寸不喝醉就行。」
其實我不是怕酒味太沖,而是蠻怕喝醉酒的人,只要一看到這種人我就退避三尺。我以前看到過喝醉的人酒瘋太可怕了,會打人還會蠻不在乎的睡在大街上,最可怕的是有人喝醉了居然摔進河裡,差點沒命了,所以我對酒挺排斥的。
酒很快送來了,田武一把搶過來,給大家倒上。
我笑道,「喝可以,不過不要拼酒,不要勸酒。大家隨意啊。」
田武聽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我們家阿惠也不喜歡這樣。」
佟惠臉蹭的紅了,她尷尬的用手捅捅他,他莫名其妙的回看她,她用眼睛示意我們。田武才遲鈍的現我們都在偷笑。
他慢三拍的恍然大悟,摸摸頭呵呵傻笑。自從成婚後,他是三句不離他家娘子。哎,妻奴啊。
洛瑋替我挾了塊紅豆糕,我笑瞇瞇的吃著。這紅豆糕是杏兒做的,比以前進步了,看來她把我說的話聽了進去。
幾人就著茶點,談天說地,極為開心。
我的酒杯放在右手邊,實在不方便,我又不喝,順手拎到左手邊。
洛瑋正坐在我左手邊,見了我這番動作,伸手接了過去,一口飲盡。
我擔心的看了眼,他的酒量如何我並不清楚,他基本上很少在我面前喝酒,就算喝也只是喝一兩杯淺嘗即止。
「沒事,我的酒量還可以。」他輕輕說道。
「還是少喝點。」
「我知道,別擔心。」洛瑋倒了些熱水在我的茶杯裡,試了試水溫,才遞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jq啊jq,我喜歡,呵呵。
動動手指吧。
第136章我接過喝了一口,才覺杏兒她們都盯著我們。不由有些惱羞成怒,「怎麼不吃東西了?不想喝酒了?那收起來吧。」
「別別,姑娘,田武還沒喝出味道呢。」
我沒好氣的白了眼,不再吭聲,撿了塊鴨頸啃。
大家舒了口氣,重新吃喝了起來。
趙生說了許多長安的趣事,把我們都聽住了。而蕭家的人和事也被他說了個大概。
我突然想起一事,「那個曾氏送給我哥哥的那個妾室如何?沒有懷胎嗎?」在家裡時顧忌著李秋芬始終忍著沒問。
趙生冷淡的道,「那個雲娘啊,沒有。大少爺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讓她懷孕呢?」
我撇撇嘴,這世家裡面的花樣真多,如果那個雲娘有了孩子,對安兒肯定很不利。不過蕭以暉是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生的,我又一次慶幸我們都早已脫身,不再糾纏這種層出不窮的陰謀陽謀。
「那個雲娘長的漂亮嗎?品性如何?」杏兒好奇的問道。大凡女人都對這種問題感興趣。
「漂亮是漂亮,不過……」趙生搖搖頭,臉上有絲鄙夷。
「不過什麼?」杏兒追問下去。
趙生頓了頓皺緊眉頭,「不過過於輕浮。」
「輕浮?」杏兒臉一紅,不好意思問下去了。
我倒被吸引住,「怎麼說?」這種內院女子應該沒什麼機會去勾三搭四吧。
「這……這個嘛。」他為難的抓耳撓腮。
「直說吧,這裡又沒外人。」我興致勃勃的道,拿起茶杯輕啜。
「那個女人穿戴都同別人不同,太過……咳咳,有時去找大少爺,她也不避開,不時還拋個媚眼。」他的臉有些尷尬,耳根通紅。
可憐我正在喝水,聽了這話,不由嗆住了,咳的滿臉通紅,洛瑋急了,幫著我拍著後背。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張大眼睛。
好不容易止住,他拿了杯茶餵我。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推推他,他毫無反應,盯著我固執的舉著茶杯遞到我嘴邊,我只好乖乖就著他的手喝下茶水。
見他們還在震驚中,我不由暗自懷疑。
趙生的意思是太過暴露?不過唐朝的衣裳是挺露的,那就是說那女人的衣裳不是一般的暴露?我的娘啊,這極品女人怎麼會讓曾氏送到蕭以暉手裡的?真是怪事,就算是個妾室,也不能太離譜,居然還當著自己男人給別的男人拋媚眼,這……這實在是……太離譜了。
「那哥哥沒說什麼?」我實在是太奇怪了,沒忍住。
這次趙生不敢直說,我瞪了他一眼,前面都說了,現在還猶豫什麼?
他無奈只好說道,「大少爺根本沒把這女人當回事,當著別人面前捧著她,背人處根本沒理她,把她曬在一邊。」
原來是這樣,根本沒當回事,就不會留心她的一言一行。沒注意到這種事是正常的。
「這個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我挑挑眉問道。
趙生的臉紅了,揉著手支支吾吾的不肯說話。
杏兒狐疑的看著他,驀的臉色一白,「是不是那個女人對你……你們……」
趙生急了,跳起來嚷道,「胡說什麼呢?」
「我哪有胡說,你為什麼不敢說,是不是裡面有問題?」杏兒眼睛瞪的大大的。
「沒有,你別亂說。」
「那你就說啊。」
「我……我……」
「你什麼,沒貓膩就直說啊,幹嗎這副吞吞吐吐的樣子,難道你真跟她有什麼?」杏兒明顯吃醋了,酸的要命。
趙生火大起來,臉掙的通紅,脖子青筋突起,「我是哪種人,你還不知道嗎?我是那種人嗎?我是那種會偷大少爺妾室的人嗎?」
「你……那你怎麼不直說,你……」
我看著不對勁,快要鬧翻了,連忙道,「好了都坐下來,有什麼事心平氣和的說,別爭的臉紅脖子粗的,你們都要成親了,還這樣,也不怕人笑話。」
他們兩個聽了,朝我們看來,見我們幾個直愣愣的盯著他們,有些慌了手腳,一時尷尬起來。
「都坐下。「洛瑋站起來,做起和事佬,按住趙生的肩膀讓他坐下,」趙生,有什麼事好好說。」
趙生順勢落坐,怒火未消道,「姑娘,您說說,我趙生是那種人嗎?」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我擺擺手,拉拉杏兒的衣袖,讓她也坐下來。笑吟吟的打趣道,「杏兒也知道你的為人,只不過呢?她打翻醋罈子了。」
話聲剛落,杏兒剛剛還氣呼呼的臉一下子漲紅了,「姑娘,您,您…」
見此情景,趙生這下倒是氣消了,不由笑道,「這也怪我不對,沒有說清楚。我只是怕你們笑話我。」
「我們不會,說吧。」我睜大眼睛笑道。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那個妾室趁趙生找蕭以暉時,在無人處故意勾引他,趙生一惱,推開她就跑。還暗示了蕭以暉,蕭以暉就把那妾室監控起來,還美其名保護她。
聽罷,在場的人都臉色怪怪的,我不禁有些懷疑,這女人是專門勾引趙生呢?還是每個男人都勾搭?不過依我看,應該是針對趙生的,我不得不懷疑她的居心。
「不是沒事嗎?大家不要這麼緊張。」洛瑋開口打破寂靜。
「是啊,趙生幸虧你腦子清楚沒上勾,這種女人簡單是個大禍害。」田武拍著他的肩膀道。「都成了大少爺的偏房,還這麼不安分守已,真是該死。」
「那個女人對別的男子也這樣嗎?」我問道。
「這個我並不清楚,我不是經常上蕭府的。」趙生搖著頭無奈道。「不過據我猜想,應該不至於,否則她怎麼還能在蕭府立足呢?」
「這樣啊,看來這人的用心不簡單。」我道。
趙生的臉一變,馬上明白其中的蹊蹺。他是局中人,自然沒有旁觀者看的清楚。
杏兒急叫,「姑娘,您的意思說,這個女人勾引生哥是別有用心?」
「嗯,不過無論她什麼用心都沒用了,我們離的這麼遠,根本沒用武之地。好了,過去的事情就別提了。」我笑著轉開話題,「杏兒,把我今天來時帶的那個盒子取過來。」
杏兒還有些呆呆的,聽了我的吩咐站起來,轉身就走。
田武推了推趙生,示意他跟上。趙生遲疑了下,蹭的站起來追了上去。
我不由搖搖頭,這兩人還真是歡喜冤家,老是吵吵鬧鬧的感情卻很好。在心裡感歎不已,卻覺得放在木幾下的手被緊緊握住。
心一陣亂跳,我側頭看向他,他正一臉微笑的看著我。我臉一紅,手動了動,卻被他握的更緊。
「你還要喝酒嗎?我替你倒。」說著,使勁想抽出手。
「我不喝。」他的手始終扣著我的手,不肯鬆開手。我無奈的任他握著,反正也沒人看見。那兩個傢伙更是眼睛裡只有對方,將週遭的人視為虛無。
洛瑋見我不再掙扎,略稍了稍,另一隻手也伸過來把我的手包起來,左右反覆揉捏,似乎很好奇我的手。
我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幸好是在這裡,如果被娘看到,肯定會被說一通。
……
一陣腳步聲傳來,我下意識的動了動手,他這次倒放開了。
「姑娘,您看看,是這個盒子嗎?」杏兒一臉春風的遞上盒子,看來這兩人合好了。
「是。」
翻開盒子,我取出二張紙,遞給田武和趙生,「這是兩張地契,一人拿一張。」
「姑娘,您這是什麼意思?」趙生滿腔疑問,忍不住問道。
「這是兩間宅子,地方並不大只是一個小四合院,離我們府隔了三條街。一柱香的功夫就能到。」我指指那紙,笑道,「這是我送你們兩對夫妻的。各拿一間,當做成婚的禮物吧。」
「姑娘,您已經送了我一份大禮,我不能再收。」田武把紙遞給我,我搖搖頭。
當日他們成婚時,溫情就在我的提醒之下,給田武脫了奴籍,他們都非常感激。他們結婚時的禮物都是按田文成婚時的先例送的。
而我早些日子置了三間小四合院,等他們都在時準備給的。另外一間是準備給田文夫妻的。
我笑道,「收下吧,可以自己住,也可以租給人家收些租金。」
「姑娘,您不用這麼……」杏兒眼裡紅紅的。
「我的脾氣你們都知道,既然拿了出來就沒有收回去的道理。都收好,這個是你們應得的。」我不喜歡讓來讓去,更喜歡直截了當。
這些年他們為我千里奔波,對我盡心盡責,我投挑報禮的道理還是懂的。他們對我好,我自然要為他們好好打算一番。
如今他們俱已成婚,將來還要生兒育女,有個宅子是必要的。就算現在不住,租出去添些進益也是好的。
見我這麼說,他們也不再多說什麼,謝過我後,都收了下來,臉上全是激動之情。
佟惠先前一直沒說話,此刻拉著我的手道,「玉妹妹,我知道你不需要別人感謝你。可我還是要多謝你為我們考慮的如此周全。」
「佟姐姐,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我們之間用不著這麼客套。」
「我就說這麼一次,下次就再也不說了。玉妹妹,多謝你。」
「佟姐姐。」我握著她的手,含笑道,「如果要謝我,還不如謝田武哥,你就早日生個孩子謝他吧。」
她大窘,臉紅的滴血,田武在旁邊笑的傻呼呼的。
「姑娘這話說的極是,二嫂,你快生個小侄兒吧。」杏兒的性子一向活潑,跟著我取笑開。
「你們……討厭。」她惱羞成怒的白了我們一眼,轉身就跑。
大家不由大笑起來,歡樂的笑聲洋溢著整個院子,讓我們每個人的心田都愉悅無比。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再加更一章,我真是勤奮的人啊。記得要誇我哦。
第1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