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雲煙輕身一越,隱身在三步外一棵腰粗古樹上。虧的那棵古樹枝葉茂盛,不然她一身白衣,立時便要被匆匆跑來的幾人發現。只見前面一人滿身是血顯然受傷不輕,身後幾人黑衣蒙面,手中或刀或劍,全是殺人的利器。那滿身是血的男子奔到樹下背對靠大樹,面向追殺他的幾個黑衣人,他手無兵器,雙掌護於身前,雙眼露出深刻恨意,冷冷的看著面前幾人。他顯然是力氣衰竭,無法再逃,索性背靠大樹護住身後,想於那幾人作最後一博。幾個黑衣人顯是非常忌憚他,即使見他如此狼狽依然不敢貿然上前攻擊。雙方就這樣僵持住,黑衣人以合圍之勢將他包圍在中央。那名男子受傷太重,身上鮮血一滴滴落在地上,很快在泥地上印下一灘紅黑的血印子。幾個黑衣人顯然發現了他正在大量流失鮮血,他們也不上前攻擊,只是將他圍在中間,慢慢等待他失血倒下的一刻。那名男子背靠大樹,狠狠的盯著他們,譏道:「怎麼,這樣就怕了?嘿嘿,看來你們除了暗箭傷人什麼也不會。」為首的黑衣男子「哼」了一聲,道:「死到臨頭還在嘴硬,你最好乞求自己鮮血流盡而死,不然咱們兄弟捉了你使出萬般手段定要讓你生不如死。」那男子「哈哈」一笑道:「無膽匪類,只敢暗箭傷人、乘人之危,有什麼樣的主人果然就有什麼樣的奴才。今日縱使我死在這裡也要拉你們幾個狗奴才陪葬。」話一說完便飛身撲向為首的黑衣男子,一掌往他面門拍去。那人大驚,頓時向右避開,其他幾名黑衣男子立刻攻了上去。那人暴喝一聲「好賊子」,出手飛快,與那幾人纏鬥在一起。為首的黑衣男子跳出戰圈,悄悄往那男子身後移去。
那滿身是血的男子果然厲害非常,幾名黑衣人見他雖然鮮血直流,出手卻是招招雷霆之勢,若被打到非死即傷。他們不敢強攻,在他身邊佯攻遊走,顯然是在等他失血力竭倒下。那名男子心中大怒,露了個空門,一名黑衣人挺劍便刺了過來,他一腳踢在他的腰側,將那人踹得飛了出去,右手一探將他飛在空中的長劍奪了過來。兵器在手,他精神一震,出劍如電往周圍幾人攻去。那幾人早被他那拚死一博的狂性嚇的怯了,此時見他手中有劍更是不敢強攻,只是將他圍住。那人雖然招招強橫,但是心裡知道自己已是強弩之末,此時只是催動最後一點功力拚死一博罷了,再等片刻力氣衰竭之時便是自己死期。他心中狂怒,這一生不知經歷了多少大戰,想不到最後竟然死在這些暗箭傷人的小賊手中,想到還有大事未辦,心中更是悲憤。忽然他噴出一口鮮血,嗆咳了幾下,立在原地不動。那幾名黑衣人正欲上前,見他目露凶光,又退了回去,這時雙方又僵持了下來。那人雖然立在原地不動,但是全身緊繃,猶如上箭的長弓,只待有人上前,受他最後雷霆一擊。四周安靜的出奇,卻也壓抑的出奇,那人身上的鮮血「噠噠噠」的滴在地上,他卻猶如戰神一般傲然挺立,似那鮮血非他所流。忽然腰間一涼,他心中歎道:罷了罷了。終於再也堅持不住,全身內力一瀉,只等那刺破皮肉的利器貫穿自己腰側。哪知身後偷襲之人慘叫一聲,飛出十多米,「彭」一聲掉在地上,一動不動。
只聽一個女聲冷道:「好不要臉!」
眾人只見一個白衣女子從樹上翩然落下,她容貌極美,此時卻神色冷然面如寒霜。這人正是雲煙。她出手如電幫那人點穴止血,對他道:「別動。」
一名黑衣男子從那名被雲煙打飛躺在地上的首領那邊過來,沉聲道:「老大被她打死了。」幾名黑衣人驚懼的瞪著雲煙,這女人好厲害!
那名查探老大生死的人似乎成了頭頭,他對雲煙沉聲問道:「你是誰?為何出手殺人?」
雲煙冷笑道:「你們能殺人,我便殺不得麼?我雲煙最見不得委委瑣瑣、暗箭傷人的無恥小人,你們要殺他先打贏我再說。」
「你就是雲煙?」,一人驚聲問道,其餘幾人更是往後退了幾步,驚恐的看著她。
雲煙「哼」了一聲道:「不錯,我就是雲煙。你們一起上吧,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她說罷一手抵在那人背上,輸入內力為他續命,眼光掃向那些黑衣人,竟要邊療傷邊殺人,目中無人之極!
那幾名黑衣人見她如此更是不敢輕舉妄動,「雲煙」乃是此時最炙手可熱的絕頂高手,她一掌便打死了老大,此時更是滿身煞氣,誰敢上前惹她?
雲煙見他們畏縮不前,冷然道:「不動手就滾得遠遠的,待我運功完畢你們若還在此地,我可就要出手殺人了。」那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拿不定主意,一齊望向那名頭頭。雲煙很不耐煩,掃了他們一眼,拾起一塊拇指大的石頭,抬手向那頭頭射去。那人向右一跳,悶哼一聲,倒在地上,左頰上鮮血直流,那枚石子竟然射穿他口腔,打入腦子裡,將他當場打死。剩下幾人嚇得心驚肉跳,再不敢稍作停留,飛奔而逃。
那名男子抓住雲煙的衣袖急道:「你真的是雲煙?」雲煙皺眉道:「你傷的很重,想活就別說話,別動。」那人全不理會,雙眼放光,執著問道:「你是雲煙?」雲煙只得點點頭。那人見她點頭,邊咳邊笑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我在死前遇到的竟是絕頂高手雲煙!雲姑娘,我……我……」雲煙見他上氣不接下氣,眉頭一皺,出手點他昏睡穴。她心道:這當頭了你還有心思管我是不是雲煙,上天慕山比武有什麼了不起?真是個癡人!
歐陽賢踏進「群英樓」便招來小二問道:「『雙龍幫』的人來了麼?」小二瞧了他一眼,恭敬道:「原來是歐陽賢公子,『雙龍幫』龍大少、龍二少已在青松間久候多時了。」頓了頓又低聲道:「『鳳天門』的人大掌櫃安排在楊柳間。」歐陽賢點點頭,打賞他一錠銀子,笑道:「『群英樓』裡連個小二也精乖的很,帶路,先去青松間。」小二伺候的格外慇勤,心道:歐陽世家的公子果然出手大方,這錠銀子足夠辦制一桌上好酒菜了。
歐陽賢剛到青松間門口,門「霍」的一聲打開,一位黃袍青年一把拉住他,「哈哈」笑道:「歐陽老弟,你終於來了。剛才二弟還埋怨你不夠義氣,該罰該罰。」歐陽賢走進雅間,笑道:「家裡來了客人,這才耽擱了一會兒,龍大哥、龍二哥等得久了吧。」龍大少對小二道:「取些酒來。」龍二少道:「大哥取酒做甚?大戰之前當養精蓄銳才好。」龍大少笑道:「今日有歐陽老弟相助,何愁不能教訓『鳳天門』那幾個小子,大戰之前確是不該飲酒,咱們把酒溫著,大戰之後再喝豈不甚妙?」歐陽賢道:「龍大哥莫要輕敵,小弟聽家父說過,『鳳天門』中確有幾個好手。」龍大少臉色一正道:「若是歐陽伯父這樣說,咱們要小心行事才好。若是此番定要動手,大哥我打頭陣,為二弟和歐陽老弟你探探虛實。」龍二少道:「大哥,你也要小心,『雙龍幫』少不了你。」
歐陽賢沉吟道:「兩位哥哥,難道今日之事除了動用武力不能再求它法善了?」
龍二少歎道:「慕城裡幫會少說也有百來個,『雙龍幫』和『鳳天門』都是這幾年來新崛起的幫會,旁人總是拿咱們兩個幫會比較,那些個當鋪賭場更是我們兩幫比拚勢力的前哨之地。我們三人從小便是玩在一起的好兄弟,哥哥也不怕給你說了,『鳳天門』和『雙龍幫』此時已是一山難容二虎,幾年來積攢的恩怨如今只能用武力解決。今日若是敗北,『雙龍幫』怕是再不能在慕城混下去了。」歐陽賢心中一沉,原來事情已是這般嚴重了,今日看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當真兇險的很。
龍大少見氣氛有些凝重,笑道:「小老弟不要那麼緊張,且不說咱們三人連手勝算頗大,即便是敗了,大不了老哥我再創個『三英幫』。咱們年輕的很,想做什麼有的是時間精力,勝敗乃兵家常事,得失心重了反而落了下乘,咱們全當平日裡打架一般便是。況且說不定到時候事情還有轉機,咱們好生準備一下便去會會『鳳天門』的好手吧。」
歐陽賢微微一笑,心中對他好生相敬,自己雖然出身名門,但論起心胸豁達,提的起放得下,與他一比真是落了下乘。三人仔細商量了一些應對之策便起身往楊柳間走去。
三人正要穿過大廳,一名小二急急跑來對龍大少道:「龍大爺,楊柳間的許大少在『飛花院』恭候各位大駕。」
龍大少疑惑道:「他怎麼從楊柳間跑到『飛花院』了?」
小二答道:「與許大少同行的小姐想看看『飛花院』的景色,正好今日『飛花院』的客人退了房間,大掌櫃便著小的伺候許大少一行賞花。許大少差小的請龍大少前去,幾位請隨我來。」
廳中羅景天「咦」了一聲,對司徒寒江道:「師弟,那人不是歐陽賢麼?」司徒寒江看了看,道:「不錯,那人的確是歐陽賢,不知他到這裡所為何事?」羅景天微一沉吟,招來小二問道:「那位公子去到何處啊?」小二順著他手指看去,回道:「那位是歐陽世家的歐陽賢公子,他這是要去『飛花院』。」羅景天見他回答的頭頭是道,連歐陽賢的名字也知道,遂又問道:「你可知歐陽公子去『飛花院』見什麼人?做什麼事?」小二躊躇道:「這……這……」羅景天微微一笑,將一錠金子放在桌上,又問了一遍,小二這次小聲答道:「歐陽公子此番前來為『雙龍幫』龍大少、龍二少助拳。『飛花院』內等著他們的是『鳳天門』的許大少,還有幾人小人不認得,想來是為許大少助拳的江湖豪客。」羅景天點點頭,小二拿了金子歡天喜地的去了。
長樂與西兒在雅間看得清清楚楚。長樂道:「原來歐陽賢□來了,難怪沒時間陪咱們吃飯。嘿嘿,這種熱鬧自然要看。嘖嘖,群毆啊!」
西兒也很感興趣,對長樂道:「咱們悄悄過去看看吧。」長樂自然樂意的很,兩人又從窗戶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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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聊來了:
路行歌的名字出自「李白乘舟將欲行,忽聞岸上踏歌聲」,記得幼兒園第一次背這首詩的時候對「踏歌」神往不以,哈哈,長大了還是沒機會看到,遺憾!
這幾章打架多,單挑、群毆、圍攻都有,保證打的過癮:—),黃藍心中有好戰因子啊,呵呵。
我講故事比較細,一件事情總要鋪陳一番,開始、發展、小□、大□、結束,其間還要附加點周遍事件,有的朋友不喜歡這種方式,我只能說抱歉。
由於故事架構頗大,所以出場人物很多,我不喜歡草草交代某時某地誰來了,他是哪個幫哪個門的,武功是菜鳥級別或者是打不死的小強云云,每個人都有他的舞台,想要塑造一個生動的人物為他寫點劇情是必要的。我想大家也不喜歡看一個空洞蒼白的故事,所以我的手法希望大家能理解,有點耐心,黃藍不敢說自己文筆很好,但是故事的精彩性還是可以保證的。
我保證大雲和蓮生不死,其他的暫時不能做什麼承諾。
慕城這邊是重頭戲,請大家不要催我,讓我好好寫,寫好點,嚴密點。
廢話不說,千呼萬喚的路大牛下章出場,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