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方言身體足足飛了五六米遠,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
後肩上傳來一陣燒灼般的疼痛,方言明白自己這是中彈了,他雙手撐地,努力的想要爬起,然而,這一槍又牽連到了他受傷移位的內腑,胸口猛地一疼,眼前一黑,「噗通」一聲,又摔倒在地。
兩個狙擊手瞄了又瞄,始終找不到方言的位置,剛才那一槍雖說將方言擊飛了,卻也恰巧將他送出了狙擊角度,方言整個身體幾乎全進了那條胡同。
「草!」兩個狙擊手怒罵了一聲,收起狙擊槍,不甘的站了起來。
「打中沒?」鄭經急切的問道。由於夜黑路遠阻擋了視線,除了這兩個狙擊手外,誰也沒有看清剛才發生的事情。
「打中了,他這會兒應該摔倒在胡同口。」
鄭經大喜過望,說道:「好,太好了,如果今晚能抓住他,你們倆記首功。」
然後大手一揮,語氣激昂的說道:「兄弟們,那小子已經中槍了,他跑不遠了,大家給我追——」
身後的巴郎提醒他道:「鄭先生,你承諾我的話不會食言吧?」
「怎麼會呢?」鄭經轉過身來,拍了拍巴郎肩膀,說道:「巴兄弟幫了我們大忙,要不是你,我們怎能找到方言的藏身之處,你放心,抓到他之後一定將人交給你。」
「卡嚓——卡嚓——卡嚓——」
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方言猛地提了一口真氣,一下子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向胡同裡行去。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驀地,方言頓住了腳步,不敢相信的瞪著前方。
面前,竟然出現了一堵三米高的牆,這,竟然是一條死胡同!
方言連死的心都有了。
倘若是擱在以前,別說三米來高,就算再高點,他也能飛身撲上,可是現在——
胡同口傳來嘈雜的聲音,已經有幾個人率先一步趕到了胡同,街燈的餘光斜照進胡同,可以清晰的看見幾個人的表情,有興奮也有忐忑,最終他們沒有再往前進一步,胡同裡幽深黑暗,情況不明,以方言的恐怖級別,隨時都可能要他們小命,加達和索額圖就是例子,為了穩妥起見,還是等待眾人吧。
即使這樣,也絲毫沒有給方言帶來任何希望,這堵牆猶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阻擋住了他逃亡的道路。
突然,方言俯下身子,迅速的攣了幾個雪球,向著牆頂胡亂砸了幾下,接著脫下兩隻鞋,一左一右在牆上印了幾個雪印,然後掉頭就往回走。
返了約二十米,右邊出現了一戶人家,方言一閃身,來到門前,攥緊左拳,將戒指對準門鎖上方,輕而易舉的就將鐵門割出一個小洞,然後伸手扭開門鎖,進去之後,方言首先將門前的腳印覆蓋,然後鎖緊鐵門,身體緊緊的靠在門後。
此時,紛雜的腳步聲已傳到耳旁,其間還夾雜著說話的聲音,然後就聽到一個傢伙驚叫了一聲:「哎,怎麼沒路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後面人陸續趕到。
這時,一個聰明的小子掏出手機,藉著餘光找了一會兒,然後像是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興奮的叫道:「哎我找到了,我找到了,這牆上有新鮮的鞋印,這傢伙跳牆跑了。」
另一個傢伙已經翻上了牆頭,檢查了一下牆頭的雪痕,說道:「果然從這兒逃了,這上面有剛蹭的痕跡——這邊好像是和平路?追,他受了槍傷,跑不遠的。」
「噗通——」這傢伙率先跳了過去。
「追,他奶奶的,決不能讓這孫子逃了——」
「對,這孫子傷了我們那麼多兄弟,連堂主都遭了暗算,我們決不能放他走,追——」
「噗通——噗通——噗通——」
先後跳過去了十幾個幫眾。
「哎,伊娃,你小子蹲那兒幹啥?」
「哎,奇怪啊你說,這邊怎麼沒腳印了?」最開始跳過去的小子納悶道。
「哎,就是啊,怎麼沒腳印?難道他會十米跳遠?」又有人發現了端倪。第一時間更新
一個小個子瞥了他們一眼,不屑的說道:「讓我說啊,你們都是笨蛋,你們是不是還準備返回再找一遍?」
「——我不用看都知道,那孫子為了迷惑我們,故意掩蓋了痕跡,如果我們回去,正好上了他的當,到我們再返回來時,說不定人家已經離開巫山了?」
「——對啊,阿三說的在理呀!」
「對,就是這樣,其實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
所有人都同意了阿三的判斷,齊聲附和道。
「追——」
聽著那「噗通噗通」的聲音,方言估計,至少有五六十人從牆上跳了過去。
片刻的寧靜之後,又有人陸續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
「鄭哥,那孫子跳牆跑了,大家都去追了。」說話的是個胖子。
「你怎麼不去?」鄭經厲聲喝問。
「我——跳不過去。」
「海子,以此為中心,一公里之內給我嚴密封
鎖,一隻蒼蠅都不能放走——他中了槍傷,肯定跑不遠。」鄭經對身邊一人說道。
然後,望了望巴郎,說道:「巴兄弟,下面就靠你了,給我盡快找出他的藏身之處。」
「哎,行。」巴郎沒敢看鄭經的眼睛,只是機械的答道,眼神裡閃過一絲不安。第一時間更新
「怎麼了,有難度?」鄭經發現巴郎有點不對勁。
「沒有,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盡快找到方言。」巴郎精神一振,說著言不由衷的話語,其實,他現在心亂如麻,因為,就在剛才,他突然發現,那幾隻綠蟻蜂竟然失去了聯繫。
路過那戶人家的時候,鄭經突然停住了腳步,仔細瞅了瞅地下,然後又瞅了一眼鐵門,走到跟前。
方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裡,他能清晰的聽到鄭經的呼吸,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鄭經會發現自己剛剛割開的小洞,雖然鐵門顏色和衣服一致,但是只要稍微留意就能發現,它的平整度和硬度差別太大了。
鄭經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起來,方言攥緊了左拳,隨時都準備拚命。
「鄭先生,有什麼不對嗎?」巴郎見鄭經站那兒不動,不由得心生疑問。
「沒什麼。」鄭經緩緩轉身,說道:「我們走吧。」然後率先行去。
一切,重歸寂靜。
「噗通——」
方言再也支持不住,身體癱在地上,後背的鮮血染紅了衣服。
他剛才強提一口真氣,封住了血液外沁,又堅持走到這裡,早已耗光了最後一點精力,只剩下一絲意念,在那強自支撐,一直到鄭經離去,那絲意念才隨之消散,然後陷入昏迷。
「老頭子,老頭子——」
「醒醒!」
「嗯——幹嘛,還讓不讓人睡了?」
老頭兒睡眼朦朧,瞇縫著眼看了看老太太,一下子又倒了下去。
「你給我起來,你這死老頭子。」老太太怒道。
「哎呀,你幹嘛,你揪我耳朵幹嘛?」老頭兒坐了起來,沉著一張臉,顯得很是生氣,說道:「你這個老太婆子,下手咋恁狠呢,這麼些年了過去了,這臭毛病反而見長了?」
「不是,老頭子,你剛才沒聽見動靜?」老太太神秘兮兮的說道。
「動靜?沒聽見,怎麼了,難道有人進家了?」老頭兒神情一緊。
「這個倒不像。」老太太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我好像聽到巷子裡有人講話,很多人,然後聽到噗通噗通的聲音,像是在跳牆,不過聽動靜又不是咱家——」
「不是咱家,你管它幹啥,吃飽撐著了——哎呀,睡覺睡覺,好好的夢讓你給我攪了。」老頭兒一拉被子,就欲重新躺下。
「你給我起來!」老太太大怒,伸手去揪他耳朵,說道:「你起不起來?」
「哎!好好好,你個死老婆子,算你厲害,我起來,我起來還不成嗎?」老頭兒躲過老太太的襲擊,翻身下了床。
老太太遞過來一手電筒,說道:「心裡總是撲騰撲騰的跳,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去巷子裡瞅瞅,要不然我睡不踏實。」
「小心點啊!」老太太叮囑道。
老頭兒走到外屋,隨手拎了一根擀面杖,「嘎吱」一聲拉開屋門。
門外積雪十多公分厚,一腳踩下去埋住了腳裸,碎雪順著鞋上沿就灌了進去,冰涼冰涼的。
老頭兒舉起手電筒,左看看,又看看,然後又走到雞捨瞅了瞅,這才放下心來,有心就此回去,卻又怕瞞不過老伴兒,於是就走向了大門,隨手一晃手電筒。
「哎呀媽呀!」老頭兒驚叫一聲,掉頭就跑,擀面杖也扔在了地上。
回到屋裡,慌忙將屋門鎖好,靠在門後,大口的喘氣。
聽到異常,老太太從裡屋邁出,眼神向老頭兒掠去。
「哎呀!老婆子,出——出大事了——」老頭兒上氣不接下氣。
「出什麼大事了?」老太太神情一緊。
老頭兒驚魂未定,心有餘悸的說道:「死——死人了,唉呀媽呀,滿身的鮮血,將雪都染紅了,嚇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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