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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怪醫 文 / 咫尺深藍

    灰熊轉身朝著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奔了過去。

    「什麼?」三毛一下子從車上蹦了起來,腦袋撞在了車頂發出『彭』的一聲。

    「這不可能?我是親眼看見方言和楊悅一塊兒進去的。」三毛揉了揉自己那亂蓬蓬的頭髮非常肯定的說道。

    「別說那些沒用的,從現在開始,你倆要是離開了這兒就視為故意訛詐豹哥,我先去休息會兒,記住了,發現方言從劇院裡出來就趕快叫我。」

    「三毛,我們下車。」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像門神一樣守在了劇院的出口。

    「豹哥,搞定了。我們現在可以休息一會兒了。」灰熊指了指劇院出口。

    「兄弟們,上車。」

    豹哥一聲令下,早已疲憊不堪的黑衣大漢們眨眼間就奔上了麵包車。

    天漸漸亮了,劇院裡的觀眾三三兩兩的走了出來。

    夜晚的潮氣襲人,三毛和鍾子揚顧不上濕漉漉的衣服緊貼身體,睜大雙眼緊盯著消遣了一夜稍顯疲憊的人們邁步走出劇院。過往的人們看見他倆的狼狽模樣總要稍微的停頓一下,然後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兩眼。似乎對兩人的反常舉動有點不理解。

    天越來越亮,劇院的出口在經過了一個短暫的人潮高峰後就迅速的安靜了下來。除了稀稀疏疏的幾個年輕人正在向出口慢步走來外隱約還能聽見劇院工作人員清場的聲音。

    「三毛,你不會是看錯了吧,怎麼到現在還不見方言的人影呢?」鍾子揚滿臉狐疑的問道。第一時間更新

    「鍾少,我是親眼看見方言進去的——說不定,他們馬上就出來了。」三毛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他堅信,一定會在出口處見到方言的。

    「鍾少,看,他們出來了……」三毛激動的叫著。

    「穿白色休閒衫那女的是楊悅,藍色西服那個——就是方言。」耗子激動的手舞足蹈、情不自禁。謝天謝地,終於就要逮著方言了,這次,我看你小子還往哪兒躲。

    「三毛,你盯著,我去叫豹哥。」鍾子揚一溜煙似的跑向了麵包車。

    「刷」的一聲,麵包車門迅速拉開,從裡面跳出十幾個黑衣大漢迅速向著劇院出口奔去。第一時間更新

    楊悅和方言在劇院門前下了十幾步台階之後就朝著出口走來,倆人的身影在三毛的瞳孔中越變越大……

    「陶軍?」三毛失聲叫道,大張著嘴久久不能合攏,使勁的揉了揉疲倦的雙眼……

    「我靠,怎麼還是陶軍?自己昨晚看錯人了?」

    「陶軍,謝謝你昨晚能陪我來看電影,這部《死亡愛情》我都期待了很久了。」

    「沒什麼,老大吩咐,我怎敢不遵命。」一身藍色休閒西服的陶軍邊說邊從三毛身邊走過。

    空落落的劇院廣場只有兩個孤零零的身影在那佇立著。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打破了清晨廣場的寧靜。第一時間更新

    瞬間,三毛的左臉上顯露出了五個鮮紅的手指印。「鍾少,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方言怎麼就變成了陶軍了?」三毛的語氣中夾帶著一絲哭腔。

    「廢物,本來老子這兩天手氣就不順,現在又被憨豹這孫子逮著了機會兒說我故意訛詐他,硬是逼著老子給他弄了五萬塊錢的精神損失費。」

    「啪。」鍾子揚越想越是生氣,白白熬了一晚上不說,還被敲詐了五萬塊錢,這都是三毛這個廢物惹得禍。於是,三毛右臉上又多了五個鮮紅的手指印。

    這是一間裝修極其奢華的房子,寬大的老闆桌後面端坐著一個光頭的胖子。

    「耗子,這次你表現的很不錯,尤其是訛了鍾子揚那小子五萬塊錢,真是讓我出了一口惡氣啊,這孫子,沒錢窮瘋了吧,竟然敲詐到老子頭上來了。」

    豹哥邊說著邊起身拿起桌上的一沓鈔票,說道:「這裡是五千,你都拿去吧。另外,山雞和猴子這次表現的也很積極,給他倆也分點零花錢鼓勵鼓勵。」

    耗子連忙收起鈔票對著豹哥又是一陣兒的感恩戴德、阿諛奉承。

    豹哥心裡一陣舒坦,說道:「耗子,去把灰熊叫來。」

    「咚——咚——咚——」一陣厚重的腳步聲過後,灰熊那雄壯如鐵塔似的身子矗立在了豹哥面前。

    「豹哥。」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進來之前要敲門。」豹哥心裡有點生氣,怎麼學點明咋就這麼難呢?

    「嘿嘿,豹哥——」灰熊有點不好意思的憨笑兩聲。第一時間更新

    豹哥從桌子上拿起一沓鈔票扔給灰熊,說道:「灰熊,有功必獎,兄弟們昨晚都辛苦了,拿去分了吧。」雖然灰熊這人機智不足但勇猛有餘,正因為如此才受到豹哥的重用,對自己忠心耿耿沒有二心不說,對兄弟們也是掏心掏肺的好。

    灰熊走出豹哥的辦公室後就躲進了衛生間裡。從豹哥給他的一萬塊錢裡抽了三千塊錢偷偷裝進了自己的腰包。然後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春風旅館。

    「方言,你從二樓跳下來沒摔著吧?」楊悅滿臉關切的望著方言。

    方言嘿嘿一笑,說道:「我這麼壯的身體就是從三樓跳下也沒有問題。第一時間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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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以後不許你再做這樣的傻事,還有,那鍾子揚還會找你麻煩嗎?」

    「不會不會,我以後不惹他還不行嗎?」方言言不由衷的說道。

    楊悅很是矛盾,一方面她不想方言受到任何委屈,一方面她又怕鍾子揚報復方言。

    「小妮子,別擔心啦,再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方言拍了拍楊悅的肩頭安慰道。

    槐樹巷。巷子不寬,也就三五米的樣子,給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兩行道旁樹,清一色的刺槐,斑駁的樹皮像是耄耋老人額頭上的褶皺,巨大的樹冠幾乎遮住了所有的陽光。

    夏去秋至,三三兩兩的黃葉隨風而去,給這條清靜的巷道更添了一分蕭瑟。第一時間更新

    「光當」一聲,破舊木門合攏的聲音,一個滿頭銀髮的老者從不遠處走了過來。方言急忙迎了上去,他都已經忘記自己問了幾撥人了,根本就沒人知道葛七針的來歷。

    「老人家,您好!」方言恭敬的跟老人打著招呼兒。

    「我想打聽一下葛七針是不是住在這條巷子裡?」

    老人怔了一下,然後擺了擺手。

    「葛七針,像您這麼大年紀,神醫?」方言言語盡量簡短。

    「神醫?」老人搖了搖頭。突然似乎又想起了些什麼,說道:「怪醫,倒是有一位。」

    「啊!老人家,您快說,他住在哪一家?為什麼叫他怪醫?」方言急切的問道。第一時間更新

    老人猶豫了一下,說道:「小伙子,此人搬來已經有二十多年光景了,從沒見他出過門,也不與人打交道,鄰里鄉親誰有個頭疼腦熱有時他也會幫忙看看。」

    「怪就怪在他看病全憑自己喜惡,高興了沒錢也看,不高興了就把人轟出家門。不管你是高官貴族也好還是商賈富貴也罷統統不給面子。所以,時間長了也就沒什麼人去他那裡看病了。」

    老人家,那他住哪兒呢?」方言急切想知道怪醫是不是耗子口中所說的葛七針。

    「左數第三家。」老人伸手指了指。「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那怪人要是不給你看病你也別強求,上個月有兩個年輕人就被他從家裡扔了出來。」

    「啊!還有這樣的奇事?」方言驚奇不已,聽說過病人一怒之下把醫生痛打一頓的,還沒聽說過醫生一怒之下把病人扔出家門的。這個世界什麼時候顛倒過來了?

    「哎!怪人怪事啊——」老人感歎了一聲向遠方蹣跚行去。

    兩扇破舊的木門看起來已有了一些年景,朱漆剝落,飽經滄桑的木門上方裂開了一道縫,透過狹長的縫隙依稀能看見院內的一些簡單擺設:一棵粗大的古樹下擺著一方石桌,幾個石凳。然後石桌的後面是一扇緊閉的窗戶,窗戶上沒有安裝玻璃,好像糊著一層顏色發黃的舊紙。

    「咚咚咚——」方言輕輕敲了敲門,沒人回應。

    「咚咚——咯吱——」方言唯恐院內人聽不到就加大了敲門的力度,沒想到門裡面沒鎖就應聲而開了。

    「請問有人在家嗎——」方言走進院落輕聲發問。

    此時,屋裡端坐的一位清瘦老者驀地睜開了緊閉的雙眼,兩道亮光穿過紙糊的窗戶直射屋外。

    「咦!」老者輕呼一聲。

    「有人嗎?」方言耐著性子又叫了一遍。

    依舊沒人回應。

    「靠,不會是都死光了吧,怎麼什麼聲音都沒有?」方言小聲嘟噥著。

    「放屁,你咒誰死呢?」屋裡傳出一個尖叫的聲音。

    我靠,他怎麼聽到我說話了?這傢伙的耳朵也太靈了吧!方言朝著窗戶的方向望去,聲音就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光當」一聲,門開了。那個清瘦的老者憤怒的走了出來。

    「小子,你剛才咒誰呢?不想活了是吧!」

    方言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急步走上前來,雙手作揖行了一禮,說道:「老人家您好!我剛才是說——這樹上的知了,您看,好多,怎麼沒一個叫呢?」方言急中生智,指著古樹枝幹上趴著的知了說道。

    「狡辯。」老者沒理會方言,繞著方言轉了一圈。

    「天生靈體,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老者心裡暗道。盯著方言越看越是歡喜。

    方言被這老頭這樣直勾勾的盯得心裡有點發毛,老傢伙這種**裸的眼神怎麼比喻呢,就如同一頭凶狠的野狼發現了一隻離群的綿羊似的……

    「小子,知道這些知了為什麼都不叫嗎?」清瘦老者口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然後突然又是一副很生氣的樣子,說道:「呱噪。所以我就讓它們喪失鳴叫的功能。」

    「這——您還能爬樹?」方言吃驚不已。

    老者一招手,一隻知了就像長了眼睛似的飛到了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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