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思語一離開國舅府,立刻命周揚放飛了白羽,將事情發展的情況告知了唐逸白。
身在邊關的唐逸白一直未睡,心裡七上八下的。雖然她離開時信誓旦旦的保證會護自己周全,又有周揚一行人保護著她。可他的心就是放不下來。
誰知道她會做出些什麼大膽的舉動,到時候只怕十個周揚也阻止不了她。
所以唐逸白一直站在院中等待著消息。直到天色微亮的時候,他終於等來了那個雪白的身影。焦急的飛身出去,半空中抓鳥。惹的白羽「吱」「吱」的叫了好幾聲,表達著心中的不滿。
自己那個溫和的主子,怎麼自從遇到了那個女主子,就有了這半空抓鳥的惡習?那麼焦急,一點兒也不像他,這樣半空中狠抓住自己,十分不舒服,十分不舒服。
唐逸白才不管白羽心中有多麼的不願意,只顧著拿出信紙查看她送回來的消息。
雖然他一直對通靈性的白羽十分珍惜善待,可是沐思語整日給他灌輸著「一隻鳥還能由著它做大爺」的概念,久而久之,他好像也跟她一樣,對白羽一點也不憐惜了。
果然他的小木頭辦事不用他擔心,一切都按照他們設想好的在進行。更好的消息是,她不僅辦成了事,還一點也沒闖禍。想到沒幾日就能再見到她,唐逸白高高興興的去睡覺了。
他又哪裡知道,他的小木頭今天沒闖禍,不代表明天不闖禍啊。不對,不對,現在天已經快亮,等她睡醒了,很快就有好玩的事兒了。她來一趟風雲國都也不容易呢,現在事已經辦成,怎麼能不留下些精彩回憶?那可就對不起自己了。
熟睡中的沐思語翻了個身,砸吧著睡,一副睡的香沉的漂亮公主模樣。只是若知道她醒來後即將發生的事兒,只怕看到的人都要罵著娘大叫了,什麼純真的睡容,都是坑。
沐思語醒來時進入了完全神清氣爽的狀態,她告訴周揚自己跟國舅爺還有事情要談,便獨自一人去了國舅爺府。
王子民辦事果然是雷厲風行。這才過去了一夜,國舅爺府的人一見到沐思語,都是一副畢恭畢敬的奴才樣。她才甩著步子走進去。老管家就已經應聲從裡面氣喘吁吁的跑了出來,又是鞠躬又是行禮的。
沐思語滿意的點了點頭,心裡偷著樂。王子民這老匹夫還真是挺怕死啊,隨便給他吃了顆糖丸,就把他嚇成了這樣。如此倒也方便。以後她在風雲國行事,那可真是便利的很。
沐思語原本就對風雲國沒有太大的興趣,走到這一步,全是為著唐逸白不想開戰的夢想。加上她不想讓白景玨因為自己而送命,這才琢磨出這個法子來。什麼扶持個小皇帝之類的,不過都是讓王子民相信自己的說法。等這事兒辦成了。風雲國愛怎麼亂怎麼亂去。
她當初設想了無數種說服王子民的法子,卻沒想到一切進行的會如此順利。如今再一看,這王子民雖然奸猾。可卻是個惜命的主兒。知道了他害怕什麼,那對付起來就再容易不過了。
若是他以後不肯乖乖聽話,大不了就真的給他吃個毒藥什麼的,反正沐思語隨身就帶著十來種呢,還有不同口味呢。
王子民一見沐思語。立刻畢恭畢敬的上前打招呼,心中卻已經是捏了一把汗。這位祖宗不是昨晚已經和自己談妥了。今日一大早前來,莫不是想要變卦?那可不成啊,他早已連夜安排好了一切,只等風陌影一死自己就坐上那背後的太上皇之位。更何況若是她此時變卦,不肯給自己解藥了,那不是離死期不遠了?他可不想死,後院還有一位剛娶進門的姨太太呢,那小臉迷的自己東南西北都找不到了,可不能才娶進來就讓人家做寡婦啊。
沐思語瞇著眼看著一臉驚慌的王子民,忙笑著說出了自己的來意。王子民一聽,立刻笑顏如花,命自己的親信前來為沐思語帶路,打點一切。
沐思語見一切都沒什麼問題,也懶得再多和他糾纏。這人怎麼比自己還貪生怕死呢?太沒出息了吧。
在王子民的親信的帶領下,沐思語大搖大擺的就進了宮。當然在進宮前,她特意換上了呼延寒夜之前送來的新人皮面具,那容貌簡直就跟呼延寒夜一模一樣,只是眉眼更清秀了一些,五官也都為了適合她的臉型,縮小了一個尺碼。再換上一身小太監的衣服,吃了一顆變聲的藥丸,眼前之人儼然就是一個俊秀中帶點邪佞的小太監。
進了宮後,沐思語就到處溜躂著觀光。身上有王子民給她找來的腰牌,她是一點兒也不擔心。實在不行就搬出國舅爺唄,大不了就是被哄出宮去,怎麼著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見過北夏恢弘奢華的皇宮,再看這風雲皇宮,沐思語怎麼都有點看不入眼的感覺。她還記得頭一次進北夏皇宮時,單是從宮門口走到正殿就已經走的她兩眼冒金星,滿身是汗,雙腿抽筋了。可是風雲的皇宮,她感覺還沒怎麼溜躂呢,就已經轉了兩圈了。
不過這小也有小的好處,那就是沒一會沐思語就已經把地形摸了個清楚。就連御花園哪裡有個狗洞,她就記得清楚明白。
就在這時,沐思語突然看到一隊宮人正捧著食盒前去送膳。於是她立刻跟了上去。那御膳房的總管太監一見有個生面孔,立刻警覺了起來。公鴨一般的嗓音厲聲問道:「哪裡來的猴崽子,不知道規矩啊,給皇上送膳你怎麼可以靠近,不想活了是嗎?」
沐思語立刻向那公公彎腰行禮,再抬起頭時已是一臉的諂媚狀:「給總管大人見禮了,小的是國舅爺府上送進宮來伺候太后的,太后說她老人家用不著那麼多人伺候,這才命小的前來伺候皇上。您瞧,這是小人的腰牌。」
說完沐思語畢恭畢敬的雙手遞上了腰牌,那總管太監一看腰牌。面上立刻露出了萬分溫柔的笑容:「呦,都怪雜家眼拙了,原來是太后娘娘的人,既然是這樣你就跟雜家一起去覲見皇上吧。昨夜操勞了一晚,想來皇上此刻也該餓了。」
操勞?沐思語有些不信的低頭偷偷撇了下嘴,那風陌影聽說是個貪戀女色的,沒想到還是個操勞國事的。莫不是自己看走眼了?
就在沐思語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那總管公公已經小退了兩步,緊貼著沐思語一起往前走。話也是說個沒玩沒了。
沐思語一路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說,只笑不語。聽到後面。她才知道為何這個公公會對自己格外關照了。原來國舅爺給她弄來的那面腰牌,可是五品內侍的腰牌,在這宮裡最高級的內侍官兒。也就是個四品了。
總管公公自然不知道沐思語這個假貨的身份,一看那腰牌自認為是國舅爺和太后派來的近身伺候的人,小小年紀就已經是五品了,往後這權勢那還真是不可估量。若是此時先和他打好關係,那以後自己不也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
御膳房總管公公低眉順眼的跟沐思語介紹著宮裡的事。事無鉅細,簡直就像是下級再向上級匯報工作。
沐思語砸吧了下嘴,心裡讚歎道,這老公公就差沒把昨晚哪個妃子侍寢的事告訴自己了。
「我說這位小公公,昨夜啊,咱皇上一次宣了兩位妃子侍寢呢。所以老奴這才命人備下了膳食。想來皇上這麼操勞一夜,此刻定是很餓了。唉,要說咱皇上還真是真龍天子啊。身子骨就是比一般人好。哎~小公公,你笑什麼呢?」
沐思語被這麼一問,立刻收了收笑意,原來是這個「操勞」啊,難怪呢。看來自己果然是沒看錯他啊:「哦,哦。小人沒笑什麼,就是覺得總管您說的真好,咱們皇上身子就是好,不過這也多虧了總管大人您這御膳調理的好啊。趕明啊,小人一定會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好好為您美言幾句的。」
那老公公一聽沐思語這話,更加覺得自己運氣實在是太好了,一出門就遇到貴人,看來自己往後高昇有望啦。
沒一會,一行人就到了風陌影的寢宮前。沐思語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忍不住咂舌,這風陌影居然玩這麼大?連招兩名妃子侍寢,這都日上三竿了,還宣御膳在寢宮用,看來果然是操勞過度啊。
接下來的事,不用沐思語去想,那些小公公也有條不紊的做完了。先是上前跟寢宮伺候的內侍太監耳語了幾句,而後那內侍太監就上前輕拍了兩下門,又隔著門縫低語了幾句。
他們一行人就站在太陽底下靜靜的等待著,過了好一會,那殿門才幽幽的打開。這時大家才緩步排著隊走了進去。一個個頭都快低到腳趾頭上了。
沐思語跟在後面,一開始她還覺得這些人用不用這麼誇張啊,都快五體投地了。可是就在她看到殿內的景況時,她的頭也忍不住低了下去,用一種極高難度的躬身動作,挪著小碎步跟了進去。
原來那兩位妃子都只是隨意搭了件長衫在身上,那領口也沒好好規整,雪白的胸脯若隱若現的,甚是撩人。不過這不是讓沐思語低頭的原因,真正讓她「俯首稱臣」的是風陌影那個不要臉的娘娘腔,此刻只著了一條薄綢的褻褲,其他再無一件遮體的衣衫。那褻褲薄的都快透明了,裡面濃密的小森林都快能看清了,更別說是那頂起來的小帳篷。
沐思語在心裡噁心乾嘔了半天,又問候了風陌影全家二十八代九九八十一遍。這個死變態,居然這樣不知羞恥,穿成這副yin蕩樣,還能宣這麼一隊小太監來給他送膳?
就在她覺得忍無可忍的時候,一陣風從那敞開的殿門外吹了進來。風陌影終於覺得有了涼意,命人拿了件衣衫隨意披在了肩上。跟著便牽著他的兩名愛妃坐在了桌前。
那老太監見此,立刻將膳食一一呈放在桌上,然後看著試菜的近侍將那些菜式都品嚐了一遍。便悄聲帶著人,繼續彎著腰退了出去。
沐思語見狀也準備跟著出去透透氣,原本想懲治風陌影的心思也被他噁心掉了一半。就在她剛轉身抬步向外走的時候,突然風陌影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是何人?朕從未見過你呢?」
沐思語背對著風陌影翻了個白眼,假裝沒有聽到,繼續往外走去。誰知那已經退到了門口的老公公突然表功一般的沖了回來,一把抓住沐思語的手走到了風陌影面前:「皇上,這位小公公是太后派來侍候您的,老奴是來的路上遇到的,就順道將他帶來了。」
風陌影端起茶杯輕泯了一口,用一種無比撩人的姿勢舔了下唇:「哦,原來是母后派來的人,既然你是來伺候朕的,就留下來幫朕布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