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夏的沐思語每日忙的腳不沾地。
自她離去後,大理的藥材也收穫了。唐門手上有著從遼國三大世家借來的銀子,自然依照約定,正價收購了藥農們的藥材。並且順帶將一早備好的藥種出售給了藥農。
藥農看到唐門如此誠信的舉措,更加激發了種藥的熱情。經過了這一年,當時相信唐門中藥的農戶們,從來沒想到一介農民會有那麼大的收益。拿了銀子的藥農們,紛紛去唐門的商舖採購了不少好東西,都過了一個豐收年。一家老小除了備下了豐富的吃食,還都換上了新裝。那簡直就成了唐門的活招牌。
當時猶豫不決,沒有跟著唐門中藥的人們,一個二個全都後悔莫及。所以當唐門開售藥種時,他們便第一時間要去搶購。誰知唐門的人知道他們是頭一年中藥,立刻將藥種免費贈送。說是門主下的規定,第一年中藥的藥種應由唐門扶持,分文不收。第二年開始,才需要自行購買。
大理國的百姓們,這一次全都欽佩起了唐門門主。於是一開春,眾人便傾力開荒,大片片的藥田鋪滿了大理。
已經是大理國王的穆尼,特意送了信來,感謝沐思語的舉措。要知道年底的時候,雖然沐思語人在天宗,可是給他的分成銀子,卻是依時依數的送到。
沐思語自然不會拖欠該給穆尼的銀子,一來當年她的唐門發家,大理功不可沒。二來,白昊天給三國送信要給唐逸白和親,遼國與風雲都送來了自己的公主,大理卻沒有。雖然她與唐逸白已經物是人非,可是穆尼的這份情誼。她卻是銘記於心。
故而她一回到北夏,便立刻開展了新一輪的藥種發放。而上一年的藥材,也已經一早運到了各處的唐門,投入了成藥丸子的生產中。餘下用不完的藥材,她便以市價出售給各地的醫館藥鋪。大理藥材的成色上乘,但是唐門的售價卻非常合理划算,所以沒過多久,唐門手中的藥材,就出貨了大半。銀子如流水一般的回來,幾個大掌櫃這一次真是不服不行了。
遼國的馬匹也在賽馬會後成了北夏百姓貴戚追捧之物。一早從風陌影那裡低價收回的兩百匹馬早已售罄。之後瑪琪誠又給沐思語送來了一百多匹剛成年的馬。也已經全部售出。
這大半年的時間,遼國的牧民們,知道了馬匹能夠得利。也都家家戶戶飼養起了遼馬。沐思語收到瑪琪誠的信,說是春天過後,便可給她送來過千匹的馬。於是唐門開始忙碌著修建起了馬捨,做好了接貨的準備。
草料在馬匹沒有來時,已經從遼國運了回來。分散到了唐門各處。
大理那邊。也開始著手建築馬捨。畢竟這麼大批的高價遼馬,北夏也很難一口吃下,沐思語也不想一下子沖貨到市場中。飢渴營銷還得再進行上一年才能穩固遼馬的地位。所以她要讓部分遼馬流入到大理的市場中去。
打理好了原有的生意,沐思語便讓各處的唐門開始招募鍛造鐵器的工匠。她開出的工錢,讓那些鐵匠們瞠目結舌。按照唐門答應的工錢來算,一年下來。普通的鐵匠收入都快趕上鐵匠鋪子的老闆。
經過一番技能比拚,技能高的鐵匠都留了下來。在唐門的安排下舉家遷往了北夏與天宗交接的石城。
石城本是苦寒之地,農田少的可憐不說。氣候也和天宗相差不遠,冷的駭人。
但是石城作為兩國界限,又不得不被重視。所以那裡有著不少北夏的駐兵,週遭的百姓除了祖輩生長在那裡的人們,再有的便是駐兵了。外人幾乎少之又少。
原本清冷的石城,被唐門的這一舉措鬧了個莫名其妙。突然之間來了那麼多的人。還立刻便買下了石城不少荒蕪的土地,建築起了大型的廠房。
人多了,城內的各項產業也漸漸活了起來。從客棧到酒館,還有日用品、衣衫鋪子等等,也都隨之而來。有一些是唐門的,更多的卻是慕名而來的其他商人。
現如今北夏、風雲、遼國的很多的貨商都已經學聰明了。凡事不管自己是否能夠看透,只要唐門去做什麼,他們便跟著走就是了。絕不會有虧本的買賣。
故而,這一次唐門的行徑讓川上大陸的人都覺得匪夷所思,但是還是有不少商家跟隨著唐門來到了石城。
只過去了一個多月,石城便從一個孤寂苦寒的駐兵重鎮,變的熱鬧非凡。就連妓館,都開了三、四家,這可是讓那些駐兵們高興了好些日子。
這石城要吃沒吃要喝沒喝,一旦被派來少則都是要待個三五年。這些寂寞的爺們兒,對女人簡直是求知若渴。
可以往也沒人願意前來這裡開妓館,因為只是為著那些士兵來這裡做生意,實在是沒有多少利潤。士兵們受著軍規的管制,不是日日都能出來逍遙的。
可是這一次卻不同了,唐門遷來了那麼多人,加上更風而來的商家。這石城早已今非昔比了,開設妓館自然能賺到大把的銀子。
就在眾人都猜測著唐門此舉的目的時,從天宗運來了大批的鐵礦。眾人這才明白,難怪要招募那麼多的鐵匠,難怪進駐石城。原來是要做這鐵器的生意。
天宗盛產鐵礦,可卻沒有能工巧匠,所以在天宗,那些鐵礦和普通的石頭並沒有什麼區別。價格自然不高。
而且鐵礦沉重,不便運輸,所以一直以來,也沒有人打天宗鐵礦的主意。不是沒有想過這樣就近鍛造的法子,卻是沒有那個膽子和天宗做買賣。
幾國之間微妙的關係,讓所有人都盯著天宗。他們那些普通的商賈又怎麼敢和皇權作對,明目張膽的去跟天宗做買賣。再說了,就算自己膽子夠大,人家天宗也不會打理自己啊。
可是唐門卻不同,如今的唐門似乎已經強大到不把各國的皇權放眼裡一般。但是你說它膽大妄為吧,聽說那門主又與各國皇族關係甚至親密。
更別說那門主背後那個天宗公主的身份了。雖然沒有昭告天下,可是還是有不少的人知道了。誰不敢跟天宗做生意,她都是敢的啊。那是人家自家的國家,愛幹嘛幹嘛,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沐思語回到北夏後半年時間的舉措,讓白昊天更加的懊惱後悔了起來。為什麼自己當初就是看不上她?
想著人家是不受待見的野公主吧,可是她被傷害時,可是由聖使出面前來救助的。若是軒轅無極不重視她,又如何會讓幾百年沒出世的聖使,前來北夏?
看不起她一介女商的身份。可是人家一個小小婦人,如今在川上大陸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光是那藥材和馬匹的生意。銀子就已經賺的如流水一般了。更別說她手中握著的鐵礦資源,一旦鍛造成鐵器,只怕就是北夏的兵部再是不願,也得低著頭跟她採買兵器了。
白昊天再也坐不住了,可是他也知道若不是自己一直以來強硬的逼迫。也不會生出那一檔子事。原本想著唐逸白帶了厚禮前去天宗求娶,那凝月公主怎麼也能原諒了他。卻不想另外兩國也派了太子前去,更沒有想到的是,她一個已經婚前失節的公主,居然連面都不肯一見,誰也沒答應。
白昊天只盼著沐思語和自己的兒子之間能存留下些許的情義。再慢慢的求得她的原諒,好能再續前緣。
當即也顧不上什麼面子不面子了,命人傳喚沐思語前來。
沐思語倒也大方。接了旨意後,略微收拾了下便隨著宮人入了宮。
見到白昊天後,輕福了下身子卻並沒有開口。
白昊天有些尷尬的咳了兩聲道:「此番朕卻不知該如何喚你了,是該叫你凝月公主,還是?」
沐思語打斷了白昊天的話道:「皇上還是叫我沐思語吧。凝月那個身份本來也不是我想要的。」
白昊天喝了一口茶,緩解了一下情緒。又恢復了以往的威嚴:「好,那便喚你沐思語。」
他剛想開口問問沐思語能不能原諒自己的兒子,沐思語卻先他一步走了到他的身旁,拉過他的手聽了一會脈,開口道:「還好,兩種毒互相制約著,想來並無大礙。」
說完沐思語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她與白昊天的距離:「之前我讓太子爺帶給皇上的藥,可是用在皇后身上了?」
白昊天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她。她一來不問罪責反倒是關心自己的身體,真的是將了白昊天一軍,當下讓他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沐思語見他如此便道:「那便好,我定有法子能抓出幕後之人。皇上放心養病吧。我這就退下了。」
她一句話將他們之前密謀的事情說了個乾淨明白,便也表明了自己不想再談其他的意思。白昊天自然也不能貿貿然的去問唐逸白的事,只得眼睜睜看著她大步離去。
這個女子,還真是非同一般。
沐思語回去又忙了好幾日,才在深夜的時候見到了之前送信給她的公公小麥子。
小麥子自然是奉了李振海的意思前來,卻並沒有多話,遞給沐思語一張紙條。
沐思語展開紙條,果然是李振海寫給她的。讓她放心跟著小麥子前去,又畫了半張紙的像是地圖的東西。
沐思語皺眉想了半刻,便瞭然於心了。看來之前李振海帶信給自己說慕容傾月的宮中的有男子留宿,卻從未見有人進出,必是有密道。看到這張地圖,怕是李振海已經找到了密道的入口。
沐思語剛要喊胡齊,小麥子突然抬手阻止了她:「李爺有話讓奴才帶給姑娘,李爺說此時涉及甚廣,況且並不知道真假。所以還請姑娘獨自前往,不可帶太多人。」
沐思語想了想,點頭答應了。她知道李振海對皇家的忠心,若是這件事是真的,那必會讓皇室蒙羞。他自然是不想更多的人知道的。此次她也只是想先去看看那密道入口的所在,並沒有打算只身前往,所以也不想在這件事上有所爭執。便跟著小麥子獨自離開了。
小麥子帶著沐思語在黑夜中走了好一陣,終於停在了皇城外偏僻的一處山腳處。
沐思語藉著燈火,打開地圖看了看,就準備抬步前去。誰知小麥子拉住了她的衣衫,低聲道:「李爺說,他能做的就這麼多了。後面的事情,就靠姑娘自己了。他此生虧欠鬼醫的,來世必當報還,但姑娘卻不可再有過多的要求了。」
沐思語點了點頭:「幫我告訴你家李爺,此事多謝他了。我既然叫他一聲李叔,便是真的將他視作自己的長輩。往後不會再有別的要求,不過若是李叔願意與我相交,我很樂意與李叔把酒言歡,去吃那別有風味的滷菜。」
李振海肯幫她是因為決崖子,可是沐思語卻仍然把這份人情記在了自己身上。宮中實在是她難以觸及的,所以若是沒有李振海,她也無法知道這些。這份情,她是怎麼也要還的。
小麥子轉身離去後,沐思語便自己按照地圖慢慢尋了過去。果然在那地圖上標記的地方,找到了一處石山,而石山的背後,還真的是一個漆黑的洞穴,卻是只有半人高。
若是沒有李振海,她是絕對不可能找到此處,就算是找到了也想不到石山後面會隱藏著洞穴。即便是讓她看到這個洞穴,也不會聯想到什麼密道,因著半人高的洞穴,看上去分明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山洞,或許早已成為了什麼野獸的居所,絕不敢前去。
果然高明,竟能暗度陳倉到這種地步。不知道白昊天知道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有個男人可以隨意的進出他皇后的宮中,該作何感想。
沐思語肯繼續追查慕容傾月和血隱門,已經不是為著唐逸白或白昊天了。她是為著自己,血隱門追殺自己、傷害悠悠的帳,她可是從未忘記過。所以他和李振海接觸這件事,原本怕唐逸白擔心,在沒有什麼確切的結論時,便沒有告訴他。此時卻覺得自己的事情再和他沒有半分關係了,更加不需要告訴他了。
沐思語看著那黝黑的小山洞,突然想要走進去瞧一瞧。那個山洞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到底和慕容傾月廝混的男子是誰?是血隱門主,還是另有其人?
她太想知道了,那個山洞越是盯著看,越像是有魔力一般,勾著她。不知不覺間,她竟忘了害怕,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跟前,一俯身從那半人多高的山洞鑽了進去。
誰知才走入那洞口,便立時可以直起身了,看著周圍已經磨到平滑的洞壁和蜿蜒向前的山洞,沐思語更加認定了這邊是通往宮中的密道。
她退身出來,將燈籠吹熄藏在了草叢中,又鑽回了山洞。像是著了魔一般,一步步的向前走去,向那個秘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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