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白拿起桌上的茶杯細細品著,靜靜的等她開口。卻也不知,她如此正經要說的倒地是什麼。
沐思語猛喝了一杯茶,鎮定了好一會,終於開了口:「唐逸白,我接下來要說的,也許你不能理解,但請你一定要相信。」
唐逸白點了點頭。其實又何須她這樣鄭重其事去強調,無論什麼,只要她說,他都相信。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沐思語閉了下眼,又睜開,緩緩的繼續說道:「我來自千年以後的一個世界,或者更遠。我不知道。我在我的世界有家人有朋友,可是命運卻帶我來到了這裡,我不知道這副身體是誰。也許在我的世界我已經死了,所以給了我重新活一起的機會,借了這副身體給我。但我仍想念著他們。我不屬於這裡,卻被迫來到了這裡,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不知道這樣說,你是否能理解?又或者是借屍還魂?穿越時空?」
沐思語一口氣說出了埋在心底的秘密,她無法設想唐逸白會有怎樣的反應。但是,在他們有了最親密的關係後,她想要讓他認識一個完整的自己。
唐逸白手中的茶杯猛的停滯在了嘴邊,沒有繼續喝,也沒有放下。深邃的眼眸中泛起波濤一般的疑惑與不解。
沐思語毫無調理說出的這些話,的確是要好好理解一下,才能想明白。
她自然知道這連自己都難以相信的事實,實在需要好好思考。所以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靜靜的認真的凝視著那疑惑的波濤,翻湧再翻湧,直到逐漸減弱,平息,變的清澈,最後竟像是了然一般帶上了笑顏。
不知過了多久,唐逸白終於開了口:「難怪你會有那麼多的與這裡格格不入的行徑與思想,原來竟是這樣的奇遇。是命運嗎?冥冥中將你帶到我的面前?小木頭,是這樣嗎?你穿越了千年,只為了見我?」
沐思語眼眸中是灼灼的光華,她一邊點著頭一邊說道:「我病不屬於這裡,可是因為你,我願意融入這個世界。陪伴你一起走下去。如果一定要為這神奇的異世之旅尋一個原因,我相信是你我前世的緣分。一定是因為太深太深的愛戀,才讓我穿越了時空也要出現在你的面前。」
唐逸白滿眼全是濃的化不開的愛意,輕輕牽起沐思語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了一下:「我會無比珍惜這難得的緣分,我會守護你,愛護你,讓你永遠心甘情願的留在我的身邊。我會用我全部的愛,彌補你離開家人的寂寞。」
沐思語被唐逸白溫柔的話語融化,突然伸手緊緊環住了唐逸白健碩的腰身,高興的笑道:「好擔心你會覺得我是個妖怪。」
唐逸白被她逗的也笑了起來:「娶個妖怪做媳婦,又何妨?」
沐思語輕捏了下唐逸白:「你才是妖怪。」
「我是妖怪,我是一個身中劇毒的妖怪,你可願意嫁給這只愛你刻骨的妖怪?」唐逸白淡淡的說道。
「現在才問我願不願意,是不是有點晚了啊,唐先生。()我們可是已經那個哎呀,我們就一起做一對天上人間,讓人羨慕的妖怪夫妻好了。」沐思語笑鬧著說道。
說完她又坐直了身子,認真的問道:「唐逸白,你想知道我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嗎?」
於是沐思語開始絮絮叨叨的講了起來。從人們的生活狀態到國家經營,甚至到世界格局。總之是想到哪裡說到哪裡,直聽得唐逸白滿眼都是驚歎。
尤其是講到百姓安居樂業,人人平等的國家制度,唐逸白聽得兩眼散發著光芒,在他的腦海中展開了一副完全不一樣的夢想中的畫卷。是他想都不敢想,聽過後卻又無比憧憬的天堂。再沒有人命如草芥,再沒有餓到人相食,那是唐逸白心中所願,卻也知道求不得。
可是能夠知道,終有一日,會有那樣的太平盛世。雖然無法親眼所見,能夠那麼肯定的確認,那憧憬中的天堂終會實現,唐逸白仍然覺得心中無比的愉悅。
沐思語看著唐逸白從內心流露出的喜悅的淡笑,那雙眸中的灼熱耀眼,讓他整個人都像是散發出一種光輝。瑩瑩的白光照亮了他的週身,像是遺落人間的天神,將喜悅與力量傳遞出去。
這是沐思語從未見過的唐逸白,以往的他總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樣,似乎沒有什麼目標一般的飄搖著。也從未聽他提及未來。總是她想要做些什麼,他便順勢幫她實現。卻沒有自己的方向。而此刻的唐逸白,像是對準靶心已在弦上的箭矢,稍稍一鬆手,他就立刻迅猛的飛馳而去。
沐思語怔怔的看著他,光芒四射的他,衝勁十足的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這才應該是唐逸白,真正的唐逸白。驚才艷絕的他本就不該被仇恨和黑暗埋沒,他就應當站在最高的巔峰,發出最耀眼的光芒。
時光靜止了片刻,沐思語才幽幽的開口問道:「唐逸白,你有什麼夢想嗎?」
唐逸白聽她這樣說,突然一愣,低低重複起了她的話:「夢想?我的夢想?」
沐思語微笑著說:「是啊,就是你想做的事?我聽清風說起過逸風,知道你牽掛著百姓的疾苦。這一次見你,整個人也有了不一樣的感覺,細想了下,應該是你入宮後接觸到了什麼,讓你有目標有了夢想,才會有這樣的變化。」沐思語這樣說著,其實她也並不很清楚,到底是什麼改變了唐逸白。讓他似是找到了目標一般的明確,對是明確,對人生的明確。
唐逸白靜靜得思考著沐思語的話,良久才開了口:「以前,我創建逸風,只是為著自保和有一日能為娘親報仇。可是後來,看到疾苦的百姓,我卻想盡我所能為他們做些什麼。我從來沒有考慮過夢想,因為我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沒有明天的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生命就會終結。只盼著能把娘親的仇報了便好。直到遇到了你,我突然有了渴望,渴望活下去,渴望有你在身邊一起快樂的生活。」
沐思語將唐逸白的半杯涼茶潑到了窗外,又為他倒了一杯熱茶,推到了他的面前。
唐逸白含著笑,輕抿了一口熱茶,繼續說道:「人總是貪心的吧,當我知道我的毒能解,我能夠和你廝守時,我又有了更多的渴求。我被迫進宮,我以為我是恨他的。可看到他思念娘親時的模樣,我突然發現,原來在我心中的恨意是那樣的無力。當我隨他一起面對朝中的爭鬥,我突然明白了他的無奈。當我看到他為百姓的生計與國家的安寧焦慮不安時,我竟有了想要幫他念頭,或許也不是幫他,而是幫我自己。幫我去實現那些想法,讓那些疾苦的百姓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那一刻,我又突然覺得害怕,怕自己是被權勢誘惑而迷失了自己。我答應過你,等一切了結後,要帶你去雲遊四方,過屬於我們的生活。可我卻又好像捨不下這蒼生百姓似的。小木頭,我迷茫了很久,我怕對百姓的憐憫只是我給自己找的借口,我怕我只是見到那可以操縱一切的權勢而產生了迷戀。我急急的出宮,是因為實在太過擔憂你。另一方面,我也想避開那些,借此看清自己的心。」
唐逸白終於說出了自己心底的迷惑,此時的他更加的感激沐思語。聰慧如她,其實早已看出了他的變化吧。卻不急不燥的慢慢引出他內心的迷亂。
沐思語笑著飲了一口茶,果然,如她所料。這未見的兩年,他確實有了非常大的變化。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呢?看清了自己的心,還學得了一身想都不敢想的本事。這些可以說是變化,也可以算作是成長。他與她共同的成長。
「我們那個世界的人,都活的非常獨立,為自己的喜而喜悅,為自己的悲而悲傷。甚至是鄰居家的事情,亦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說不好聽了就是自私。我也不例外。我從沒有遠大的理想,看著百姓的疾苦,甚至是餓死在我腳邊,雖然覺得震驚,卻從沒有生出要救濟大眾的念頭。當然,我也自知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呵呵。」沐思語說道這裡,也自嘲的笑了起來。
看著唐逸白晦暗不明的眼眸,又繼續說道:「可是,就是這樣自私的我,自私的只願為我所愛之人而活。來到這裡,沒有夢想,唯一想做的,也只是能盡自己所能,安寧快活的生活。可是如今我有了你,不管你我是否成親,我已當你是我的丈夫。我願把你的夢想作為我的夢想一起去實現。你既有救世的才華,便該去展示。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這樣做能使你快樂,無論原因是權勢還是善心,我都會陪你一起去實現。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夢想。因這世上,我只在乎你。」
唐逸白突然伸手把沐思語拉著坐到自己的腿上,緊緊的擁在了懷中,口中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得卿如此,夫復何求?」
沐思語跟著輕歎了一聲:「唉,不過這天下分久必合,只怕有心的人早已起了爭戰的念頭。你想百姓安樂,只怕也是一條艱難的道路。」
唐逸白把頭埋在了沐思語的肩窩,悶悶得說道:「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所以你要答應我,永遠不離開。」
沐思語被他鼻息的熱氣惹得酥癢,咯咯笑了起來:「傻瓜,我說過,只要你不放手,我一定不離開。我只怕,只怕有一天,你不願我留在身邊。」
唐逸白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不會的,永遠不會有那一天。你才是我活下去的力量。如果沒有了你,這天下我亦無所謂?」
「呦,不要說的那麼肯定。這薄情的男人,我可是見多了。」沐思語玩笑著說道。
唐逸白突然抬起來了頭,一雙眸子認真的看著沐思語:「你是說王偉臣?」
沐思語的笑容在聽到了這個名字後突然凝固在了臉上,那個名字好像已經久遠的快要遺忘了,卻在此刻被他突然提及。
唐逸白看到沐思語的表情,臉色越發的蒼白。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記得這個名字,為什麼在此刻提及這個名字。這是沐思語酒醉後偶爾道出的傷痛,也是他埋在心底不願提及又很想知道的一個人。
「他是你曾經的愛人?他負了你?」唐逸白忐忑的問道,自信的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怯懦。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怕著什麼。
沐思語苦笑了一下:「是,算是曾經的愛人。可他最終卻選擇了我最好的姐妹,只因她有著我沒有的柔情。」
聽到她如此坦白的承認,唐逸白的心突然想被抽離了什麼一般的痛了一下。果然,是她愛過的人。
沐思語看著唐逸白僵硬的表情,突然笑著捏了下他的臉:「我曾經以為再沒有比我更愛他的人了,我以為自己付出了一切卻最終辜負。可是,直到認識了你,我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愛。原來曾經的那些,不過是年少時的癡狂。之所以難以忘懷,不過是因為自己輸得不甘心。求而不得的不甘,像是一根刺,紮在我的心中,難以拔出。可是,我卻遇到了你,遇到了我願意用生命去換取你的快樂的唐逸白。那一刻,我才知道,真正的愛,是什麼樣子。那一根刺,早就被你不經意的抹去。若是你不提起,我都不知道還會不會想起他。如今再想起,也不過是個故人,僅此而已。」
沐思語看著唐逸白的臉上又掛上了喜悅,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如今這裡,只有你,滿滿的,全是你。」
唐逸白拉過沐思語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認真的說道:「這裡也只有你,全是你。」
沐思語順勢輕捏了一下:「小樣兒,炫耀你的胸肌吧。」
唐逸白突然一臉的疑惑:「胸肌?」
沐思語突然明白了唐逸白並不知道何為肌肉,當即咯咯的笑著說:「肌肉啊,就是那些摸上去硬硬的肉啦。例如這裡,就叫胸肌,胳膊上的這裡叫肱二頭肌,還有腹肌啊什麼的。一般運動量大的,肌肉就會特別多。在我們那裡啊,男人的好身材,可全看這肌肉呢。你應該是因為練武的緣故,所以嘛,嘿嘿,這肌肉都鍛煉的不錯啊,身材很好嘛。」
沐思語一邊笑著一邊拿手在唐逸白的身上指指點點。
唐逸白細想了一下,算是明白了大概,問道:「那你看過男子的肌肉?」
沐思語一聽,拍著胸脯說道:「那是自然,看過很多呢,我們那裡啊,男人也是要選美的。選美懂嗎?就是穿著小褲衩,盡量裸露著身體讓大家看,然後選出最美的男子。容貌身材都要好的才行。」
唐逸白一聽,完全無法接受了:「那怎麼行,還好你來了我們這裡。以後再沒機會給你看了。」
沐思語看著他吃醋的表情,更是來了勁:「誰說我沒的看,這不是還有你。嘖嘖,小白白啊,你要是放在我們那個世界,去選美絕對能得第一啊。這麼帥,身材又好。我可真是撿到寶了。以後我看你嘛。嘿嘿」邊說著,沐思語的口水都快流了出來。
還不等唐逸白開口,沐思語突然略帶遺憾的說:「唉,昨晚…那什麼…都沒看清,不行,我要好好看看。」說完竟扯開了唐逸白的衣衫。
也不管唐逸白震驚的表情,自己先笑了起來,伸手輕撫上唐逸白的小腹,讚歎道:「嘖嘖,還真是有六塊啊。看倒是看的多,還沒親手好好摸過,嗯,嗯,手感不錯,結實有彈性。」
沐思語的鹹豬手在唐逸白的身上遊走,突然一頓,發現唐逸白的呼吸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的粗重了起來。心中大叫不好,忙忙把唐逸白的衣衫又給他穿好。
「哦,呵呵,鑒定完了。咱們繼續聊啊,對了,你在皇宮那妖婆有沒有欺負你啊。我跟你說啊,以後咱們也不用怕他了,什麼鳥血隱門,回去了老娘就把他們給收拾了。我告訴你啊,我師父可是鬼醫,那毒術,比血隱門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
唐逸白看著沐思語在那裡極力想要扭轉局面的瞎掰扯,眼中的漩渦更加的翻湧了起來。再看到她頸部若隱若現的吻痕,竟是忍不住嚥了下口水。
沐思語越說越沒有底氣,看著唐逸白喉部下嚥的動作,立刻從他懷中跳出,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說道:「嗯,剛才好像有點吃撐了,我出去散個步,那什麼,你先睡啊。」
可她人還沒走到門口,就被唐逸白的長臂一把撈了回來,順勢就抱到了床上,身子重重的壓了下來。帶著**的沙啞嗓音戲虐的說道:「小木頭,點了火就要負責熄滅啊。」
「啊~不要啊,我好累,昨晚你折騰了一夜。放過我吧。」沐思語尖叫著,還手舞足蹈的踢打著唐逸白。
可此刻的唐逸白,卻是不管不顧的吻了上去。更是在她的身體漸漸炙熱的時候,含住了她的耳垂。
這一次,沐思語再沒有了半點招架。不再有任何的阻撓,只剩下本能的回應,猶如靈蛇一般纏上了唐逸白的身子。
這樣的舉動,對於唐逸白來說,是再也無法抵抗的邀約。終又是一夜纏綿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