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沐思語先是去了一家布店,買了十來塊質量不錯,手感柔滑的布料。
又在南城底下僱傭人的地方,招聘了一個識字的十七歲的小工,和一個會女紅的大嬸。
為了鑒定功力,特意讓所有大嬸都拿出了作品,一番海選後,才選定了手藝最佳的一個。
又仔細打聽了一番大家的身世,確定都是清白人家的,也都住在這城裡。這才領著兩個人走了。
一路上又七七八八買了一大堆生活所需用品和米面糧油各種食材後才回家。
一回到家中,就召集了兩兄妹和帶回來的兩個人,開會!
沐思語坐在堂屋的紅木椅子上,喝了一口悠悠給她端來的茶水,這才開了口。
明明是小小的人兒,氣勢卻強硬的很,震懾的其他四個人,都不敢說話。大嬸還微微低下了頭。
「咳」開始拿腔「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的員工了。嗯,以後要聽我的安排。這位是秦軒和秦悠,都是我的家人,嗯,以後就是你們的…額….這個….少爺和小姐。」邊想邊說,總算是找到了合適的稱謂。
「還有,以後,你們就喊我思爺。」
那年輕的小工,膽子倒是大:「啊,好好的姑娘為啥要喊爺啊」
沐思語眼睛一瞪,提高了音調:「我是老闆,我做主,讓你們喊思爺就得喊,不想拿工錢啦?不想吃肉包子啦?」
被她這麼一凶,其他人也不敢再有異議。
「他叫李虎,嗯以後就叫他小李子…」突然想到了大太監李蓮英,沐思語有點想笑,硬生生憋了回去。正了正色接著說道「以後跑腿砍柴燒火什麼的粗重活就都交給他了。另外這個是王媽,以後都要按照我的要求製作「挺好」,順便還能給我們把飯做了,嗯,就這樣。」
說完從挎包中摸出了錢袋,又從錢袋中摸出了最後的二兩銀子,給每個人發了一兩。
「這是預付的這個月的工錢,幹的好月底還有賞錢,今天都回去吧,明天一早來這裡開工,傍晚吃了飯就可以回去。干五天可以休息兩天,逢年過節也休息。工錢照算。」
沐思語說完,拉著悠悠的手就往她的房間走去。
堂屋內剩下的三個人都處於重度石化中。
秦軒石化了,這丫頭到底想幹啥。買了這麼多東西回來,還請了人幹活,銀子怕是全造完了吧,看來他得好好想想去哪裡找一份工才行。
可是這丫頭這麼揮霍的花法,得干個啥才能養的起她啊。莫不是真的得去打家劫舍?可是他不會拳腳啊。()頭疼啊…
另外兩個更是石化的完全體啊。太震驚太震驚了。
哪有姑娘家要別人喊爺的?
哪有沒幹活先給錢還給那麼多的?快趕上大戶人家的長工頭子了。
哪有幹活五天給休息兩天還算工錢的?
天啊,不會是騙子吧。
可看看手裡的銀子,那可是真真的啊。
算了算了,還是明天過來看看再說吧。
幾個人石化了好一會,才恢復過來。小李子和王媽跟秦軒告了別就回家去了。
這邊的沐思語和悠悠可沒閒著,沐思語先是在紙上畫了半天圖樣,然後遞給悠悠。
「悠悠,你看看,這個東西能做出來嗎?」她期待的等著悠悠的回答。
悠悠拿過圖樣,看了半天,又想了一會:「看上去有點像女人的肚兜,可是又不太像。比著這圖樣能做出來的,晚飯前就可以完工。只是,思姐姐,你要做這個東西有什麼用?你要自己穿?這個東西是肚兜嗎?」
聽了悠悠說一會就能縫出來,她終於安心了,略帶著神秘的說:「這個呀,不叫肚兜,叫挺好!ting挺,hao好!至於作用嘛,秘密!」
催促了悠悠趕快開工,沐思語就又去泡澡了。
雖然是來了古代,可是每日洗澡的習慣不能破!講究衛生,身體好!
如果要是有香香的沐浴露就更完美了。沐思語泡在熱乎乎的木桶裡,又開始神行千里了。
……
第二天一早,沐思語安排了悠悠指導王媽製作挺好,小李子暫時沒什麼事就打掃院子砍柴挑水。還要在晚上之前燒好洗澡水。
秦軒沒什麼事,就讓他享樂背書吧。真是天天向上的好學生。
她把昨晚悠悠做的挺好放進挎包,斜跨在肩上就出門了。
一路得瑟的來到了花船,才發現自己范二了。
大白天這裡可是一個人也沒有啊。
滿城的溜躂了幾大圈,消磨時光。也算是藉機把這揚州城的地理狀況摸了個大概。
看了看日頭也才中午,從包裡掏出臨走時悠悠給她帶的一包小點心,細細的吃了起來。
吃完還沒到時間,看路邊的茶樓有人說書,就溜到門口偷聽說書。沒有錢不敢進去聽啊,不敢啊。
那說書的是個中年大叔,兩撇小鬍子看上去有點滑稽。
此刻剛過了飯點,茶樓中人不多,只有三、四桌有人。
大叔?n吧?n吧的說著,沐思語聽著實在是無聊。什麼破狗血故事,說的還奇慢無比,講的口都干了,還沒把男主的身世描述完。
真心不如自己的故事說的精彩啊,以後有錢了自己也開個大茶樓,上陣來說,絕對火爆。
嗯,到時候是不是講個潘金蓮和西門慶的故事來博眼球?
一聽的無聊,她就開始開小差。眼神在那些聽書的客人身上打量。
左邊那桌兩個男人,太醜。
右邊那桌三個大叔,太老。
咦,角落那桌比較精彩!
那角落光線比較暗,而沐思語又站在外邊陽光刺眼,一時也看不太清。她瞇眼努力的往裡面打望。
一個十五六歲的白衣少年獨自坐在角落,皮膚有些蒼白。
嘖嘖,這人長的也太好看了吧。
一襲白衫看似普通,細看卻是光亮柔滑的貢緞,隱隱可以看出其中的紋理。高綰著法冠,如流水一般順滑的烏髮隨意的搭在身後。
肌膚白皙勝雪,高挺的鼻樑和薄薄的嘴唇精緻絕美的恰到好處。細長的雙眼微瞇,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完全沒有在聽那先生說書。
細長的手指在桌上無意識的輕敲著,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小動作,看著卻無比的優雅高貴。週身縈繞著一種震懾人心的氣質,和這茶樓完全不符。
硬生生的讓那茶樓都更加灰暗了下去,只剩下他這麼一個人,猶如暗夜中皎白的明月,白衣翩翩,艷光四射。
我的媽呀,這什麼妖孽男人啊。長的比女人還美。
可要是說他娘吧,又完全沒有一絲女人氣,反倒讓人覺得硬朗強勢的很。
沐思語竟然看呆了去。想她縱橫歡場幾十年(縱橫你妹啊,你都是去歡場給大爺買單的),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那些中國的韓國的日本的歐美的俊少年,在電視上也見了不少。
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驚心動魄的男人,太五雷轟頂了,太海枯石爛了。
那一襲白衣飄飄的絕美身姿,像是一尾游魚,滑溜溜的鑽進了她的心房,帶來了一陣難以抑制的悸動。
那白衣男子像是察覺到了她炙熱得眼神,抬眼看了過來。
只是一個若有似無的輕柔眼神,卻像是蝴蝶輕舞翅膀的聲音,溫和細膩。那一刻,似乎有無數的落花從天而降飄落下來,揚揚灑灑的落滿了她的心間。
這一眼,竟把沐思看的面色微紅了起來。不過害羞歸害羞,眼睛仍舊大膽的盯著他看。
那男子估計是經常被女人這樣用眼神輕薄,發現了沐思語色瞇瞇的看著自己,倒似習以為常一般,沒有任何驚異的表情,便又把眼神放回了自己的茶杯上。
不行不行,想太多了吧!俗話說得好,紅顏禍水啊,長的太美的,甭管男女,都是禍水。
強壓鎮定了很久後,沐思語抬頭看了看天,以她對女人的瞭解,這會子,姑娘們應該該開始收拾打扮,準備上班了吧。
嗯,嗯,她也要迅猛去開工嘍。
沒一會便到了河邊,果然那些花船上開始有些許人影走動了。
她選了一艘最大最華麗的花船的登船口,蹲了下來。沒錯,她這是要守株待兔。
蹲了沒多久,船上就開始熱鬧了起來,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一船女人簡直趕上大馬戲了。
嘰嘰喳喳的四下嘈雜的要命。
沐思語不時的站起身,踮腳看看船上的情況,她已經想好了,一兩銀子都沒有的她,必須一擊即中,還得命中**oss,才能有希望開展接下來的計劃。
夜色漸濃,突然聽到船上有個尖銳的男聲大喊了一聲「點~燈~」
一片的花船,竟在一瞬間,齊齊的點亮了燈籠。那場景,就連看過北京奧運的沐思語都震撼了。
似是一瞬間整個天空都被點亮了一般。暖黃的燈光,從那花船的樓宇之中蘊出一片朦朧的暮靄。透過那片暮靄,依稀可見層層疊疊慢搖輕舞的誘惑倩影。
各色飛舞搖曳的長綢更是增添了幾分迷離之美。
瀰散在空氣中的姑娘們柔軟的話語和脂粉香味,猶如一條條無形的絲帶,漂浮流動在四周,穿梭在燈火輝煌的花船之中。
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氛圍,饒是意志力再堅定的男子,步入其中也要忍不住流連忘返了。
沐思語震撼歸震撼,可守了這麼久,兔子還沒出現,雙腳都有點麻了。
她站起身,輕輕跺著腳,舒緩著酸麻。
就在這時,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停在了花船下。
沐思語一看,心頭一喜,兔子來啦!大船她根本上不去,所以一早就打算好了,在這裡等候出櫃的姑娘們。抖擻精神,準備戰鬥!
那馬車上下來一個著丫鬟衣衫的年輕女子,發誓梳的精細整齊。一支金簪在花船燭光的映射下閃閃發光。連個下人都打扮的如此精美,看樣子來頭不小。
女子走近花船,卻也不登船。站在沐思語的身旁不遠處,冷聲向船上人說話:「勞煩管事告訴菲煙姑娘,就說劉大人派人來接姑娘過府伺候貴人了。」
說完也不等船上人回話,就又逕自走回馬車旁,規規矩矩的站好。
那船上人聽到後,回了一句:「請姑娘稍後。」
過了沒一會,便聽到船上有人走了過來,並一步步下了船。
沐思語藉著燭光一看,果然是位傾國傾城的美人。此刻美人著一件淡紫色緊身抹胸長裙,肩上隨意的搭著一件微白透亮的輕紗披肩。
那輕紗披肩配合內裡的淺紫,更顯得柔美萬分。
美人長髮盤起,在腦後漂亮的挽了一個花髻,卻刻意留了一綹長髮,從左邊飄散下來,伴著微風輕輕飄動。
皮膚白皙如玉,雙眼大而明亮,腮邊一抹淡紅更顯得嬌羞。此刻在夜色中簡直像是要飛天的仙女一般清麗脫俗。
本已經是美的無以倫比堪稱完美了,可下了船後,卻還略有緊張的整了整衣裙。
回過頭去跟相隨的侍女問道:「妝容可行?」
那侍女小聲對美人說:「姑娘自是最美的,只是聽說那位貴人極為挑剔,不知能不能稱了貴人的心意。」
美人略微一怔:「此次必須成功。」
兩人對話聲音極小,可還是被站在一旁的沐思語聽了個清楚。
沐思語本就穿著一身灰撲撲的衣服,個頭又小,此刻還站在船下的陰影中,自然沒有被發現。
一聽兩人的對話,更加確定了自己成功的信念。低低開了聲:「我倒是有辦法助姑娘成功。」
小侍女一驚,此刻卻不敢大聲。回過頭瞪了一眼沐思語低聲怒氣沖沖的說:「哪裡來的野丫頭,休得無禮,這裡可不是你胡鬧的地方。」
沐思語不理會她,繼續說道:「我贈姑娘一件東西,必能助姑娘得到那貴人的歡喜。」
美人略加思索,半信半疑的柔柔問她:「若不成功,你當如何?」
沐思語低語:「不成功,我十倍百倍奉還。」
美人才看不上她的銀錢,但是想想自己主子的話,心裡覺得忐忑不安。既然小丫頭信誓旦旦就姑且試試吧。「那我便信你一次。」
「姑娘需帶我回房間,我再向姑娘細細道來,並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那美人見沐思語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便向侍女使了個眼色。
侍女走去馬車旁與那來接人的女子低語了一番,又向美人點了點頭。
美人隨即反身向船上走去:「隨我來。」
哇哈哈哈哈,大花船,爺來見識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