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抓周的環節,眾人各自拿出一些小玩意和李文昔自己準備的東西擺在兩個小傢伙面前,只不過大昭小昭兩人對鋪了一桌子的珍奇異寶等稀奇古怪的東西無動於忠,連手都沒抬下,最後還是李文昔忍不住,把兩孩子往前抱一抱,才見他們一個摸摸筆,又摸摸玉,沒拿一個。而另一個摸了摸象牙石,又摸了摸迷你型小刀,最後兩人什麼也不摸,突然齊齊大哭,紛紛向李文昔爬來。
眾人一陣轟笑,好半晌才有人道:「兩孩子什麼也不要,只要娘啊,哈哈哈,太聰明了。」
「……」這是戀愛母情節啊,這不好!
大昭小昭兄弟倆的滿月宴在歡愉的氣氛中結束,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只留下文夫人和李文琴留了下來幫忙。
而李文昔,她覺得自己可以著手準備給趙珩解盅毒了。大半年有餘了,她也在月子裡養精蓄銳把身體狀態和精神狀態調到最佳。
「我打算過兩日就動手術。」李文昔找來風堯子,說道。
「這麼快?你剛坐完月子,身體可以嗎?」風堯子問,他之前聽說過手術的風險和對身體素質的要求,有些不安的問。
「可以的。修養了一個月,早就好了。再說,大昭小昭會給我們帶來好運和支持的。」李文昔看著兩個熟睡中的兒子,笑道。
她想,趙珩一定也會迫不及待的想要醒來見到兩個兒子。
風堯子見她如此執意,知道她已決定,便不再勸說,便問:「那你打算何時動手術?」
「後日。」李文昔說道。
她實在是一刻也不願意等,恨不得立刻就能做手術,可她更明白,若不做手床前的充份準備,她不敢隨便動手。
好在,這半年多來,她一直給趙珩調養身子,補充他身體中的營養,並沒有因為他的昏睡而使身體素質跟不上。不管怎麼說,對於自己的藥膳手藝還是非常有自信的。
「行。那我也去準備準備。」風堯子說罷,便離開。
而李文昔叫來白太,告訴他自己的決定。
白太聽罷,倒也沒說什麼,只是點頭道:「你覺得行就行,我會支持你。」
「嗯,這幾天你也準備下,熟練熟練下技能。到時候若是出了技外,我怕我集中精神,沒法分神發動技能,你便聽我指令,若我讓你給趙珩用石化便用石化,這個技能我仔細研究過,除了可以使人不得動彈之外,還有止血和停止靜脈的功能。」李文昔說。
「啊?那這樣人不就是死了?」白太不可思議的說道。
李文昔卻搖了搖頭,說:「不會,這只是會讓你呈現一種假死亡狀態,只要石化一解除,便能恢復。我只是怕到時候手術中會出現失血過多的情況,單靠這個世界的止血辦法,並不是很完善,最主要的是,這裡可沒辦法給手術後的人提供輸血功能。我可不想到時候趙珩沒補盅毒給毒死,反而因為手術後失血過多而死。若真是這樣,那還不如直接挖坑埋了我算了。」
「知道了。還有沒有其他有用得著的技能?你一併說給我聽聽,這兩天我好好練練熟練度。」白太點頭說道。
「除了石化這個技能,還有一個淨化術技能可以用。淨化術可以清除人的一切負面情緒,為了以防萬一怕我手中術情緒不穩定或是精神力不夠集中,你便對我使用淨化術,包括風老。」李文昔說。
她雖然會在手術中百分之百的認真仔細集中精神,可凡事都不能絕對,尤其是在面對自己至親至愛的人生命關鍵時刻,更不可能平常用心,所以她必須將一切因素都考慮在內。
「好。」白太點頭,一臉認真嚴肅。
「其他的沒什麼了,這兩天你也好好休息下,到時候讓自己精神和身體各方面都在最佳狀態。
「我是沒問題,倒是你,精神壓力和心理壓力肯定比我們任何一人都要大。所以,你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這兩天睡個好覺,孩子的事便先全心全意交給你娘和松姑姑她們。」白太說道。
李文昔笑了笑,說:「我從半年前就開始調整自己,這個你放心。至於孩子,稍後我會同娘說。」
「那行,我先回屋,到空間裡去一趟。」白太說罷,便揮了揮手離開李文昔的寢屋。
正在這時,文夫人帶著章媽媽和松姑姑走了進來,身後兩人一人抱著一孩子給李文昔行禮,然後上前,只聽文夫人笑道:「看你忙了一上午,孩子都餓了,你趕緊給兩孩子喂口奶。」
李文昔看著嗷嗷待哺正一副『欲哭不哭』的神情的大昭小昭,心疼的忙抱過來,一手抱一個,然後開始餵奶。
待大昭小昭兩孩子喝個飽後,章媽媽和鬆鬆便接過,帶著孩子下去哄他們睡覺,文夫人留了下來,見女兒整理好衣裳,才問道:「昔兒,你是不是要讓風老給王爺解盅?」
文夫人一直不知道女兒的醫術有多厲害,在李文昔未解釋的情況下引導,讓文夫人認為一直是風堯子在給趙珩解毒。
李文昔原也正想跟自己娘親說這事,見她提起,便點了點頭,道:「確實,本想等下就跟你說這事,我打算後日便開始為王爺解盅,風老那裡也已經準備好了。」
「哦,那這事有危險嗎?」文夫人問。
李文昔笑意不改的道:「自然是安全的,娘您還不相信風老的醫術嘛。再說,這解毒之事我們已經準備了大半年,已經很充份了。」
「那就好那就好。」文夫人鬆了口氣,接著問道:「那要不要我幫什麼忙?」
「我正想跟娘說的就是這個,這解毒過程可能需要一兩日的時間,在這期間,我和風老他們不能被任何人打擾,所以,大昭小昭我也可能沒辦法餵奶。不過娘您放心,我會事先把奶水擠出來存放好,到時候你們只要熱一熱便能給他們喝。」李文昔解釋道。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操心這個,難不成你做事去了,我還能餓死大昭小昭不成?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他們兩個小包子照顧得白白胖胖的。」文夫人嗔怪道。
李文昔笑了笑,說:「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大昭小昭他們喝慣了我的奶,怕是一時不習慣喝別的。」
想到這個,文夫人也無奈的點點頭,這大昭小昭也不知怎麼的,自喝了李文昔這親娘的奶後,便再也不喝別的,就算牛乳都不喝,真正是從小就給養叼了嘴。()
李文昔又同文夫人說了些話,便出去看兒子,見都在熟睡,憐愛的看了看,叮囑松姑姑和白雲好生看著,自己便回到屋中,吩咐人都不許進來打擾。
然後,一閃身便進入空間,在別墅內的寢屋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套標準的手術刀等用具。這是她半前年讓文易替她找了那江湖中最好的鐵匠師傅打造的,凡是他出的手東西必然是精品。
就像這一套手術醫具,無論是手術刀,還是手術剪,或是手術鉗,縫線針等無不鋒利而精細,就算比起現代的高端手術用具也不遑多讓。
「我就知道你在這。」白太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看著李文昔拿著手術刀正在沉思。
李文昔回過神來,將那套手術刀收好,然後問向白太道:「在換別墅前,之前我放在那小竹屋旁的藥屋內的肉線你放哪了?我剛才沒找到。」
「喏,幫你拿過來了,放在這丹藥房內。」白太揚了揚手中一把晶瑩剔透的肉色線,笑道。
李文昔接過,然後放進手術包內,才朝藥屋走去。
白太知道她要幹什麼,便也跟了上去。
李文昔在藥屋內一一拿出些手術需要用到的藥粉和藥丸,分類裝好,貼上標籤,仔細檢查無誤後,便帶著白太離開。
大概莊子上大部分知情人可能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所以大家都自覺的進入一種緊張平和的詭異氣氛中。
李文昔感覺就像是在進入噩夢模式的副本之前所要準備刷幸運值的狀態中,讓人忍不住提著氣……明明不緊張的她也在手術來臨之前的日子,變得有些緊張。
終於,手術的日子到了。
清晨一大早,李文昔便叫來青衣、風老以及幾個鬼殿中的人,幫忙把趙珩抬到她專門隔離出來的手術室中,其實也就是在寢房旁邊的一間四下封閉,只留天窗的屋子裡。
待趙珩躺在那張她讓人早早準備的古代工藝製作的現代手術床,突然覺得有些莫名的喜感,原本緊張的情緒忽然一下子感覺被放空了般,心裡竟出奇的平靜。
手術室是李文昔專門做的,隔風防塵,全大理石堆砌而成,四周裝上奢侈的夜明珠,八方掛著透明水晶鏡,將天窗中的光折射成日光燈,頓時使得室內明亮無比,無一絲陰影。
「好了,除了青衣、風老、雪姑子和白太留下來,你們都走吧。」李文昔對眾人說道。
鬼殿中的人朝李文昔行了禮,便退開,並並門關上。
李文昔讓留下來的人換上她自製的手術服,她自己也套了件,免得衣裙成累贅,並把頭髮全部梳起,帶上帽子和口罩。
咋一看,這一副場影,還真是像回到現代的醫院手術室中,讓白太不由的有些張口結舌,心中直歎,李文昔真是太專業了!
深深呼吸幾口氣,李文昔說道:「雪姑子,您老幫忙從您身後那裝滿藥液的桶內舀一盆藥液出來,青衣和風老您幫忙給王爺清理身體,全身各處都要擦。」
立時,雪姑子便把了藥液出來,青衣和風老開始替趙珩脫衣服擦藥,給他全身消毒。
「阿樂,把手術車推來。」李文昔對白太說道。
因為她突然喊了外面的名兒,一時間白太還沒反應過來是在叫他,待李文昔回頭看了他一眼,才明白,立馬將手術車推到李文昔旁邊。
「你在旁邊幫我拿手術用具,我喊什麼,你拿什麼。」李文昔說道,心中又叮囑了句:記得住意技能。
白太認真的點頭,表示知道。
雪姑子雖說年紀大,但也畢竟是女的,便轉身避開,直到青衣和風堯擦完才轉過身來。
見手術前的工作已準備,李文昔拿起一掌長的手術刀,慢慢切開趙珩的胸膛,在一旁邊的風堯子和雪姑子、青衣白太四人瞪豐雙眼,幾乎連呼吸都忘了,緊張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剪刀。」李文昔放下手術刀,手一伸,說道。
白太忙將手術剪刀放在她手上,只見她將趙珩的胸膛慢慢剪開,直到露出裡面的胸骨,看到裡面跳動的心臟,彷彿大家的心臟都隨著趙珩那顆跳動的心臟而一上一下。
「青衣,止血,快。」李文昔面色平靜,語氣穩重的說。
青衣聞言,忙運功,兩指直接點住趙珩胸前的穴位,壓住他胸前的血脈,以免流血過多。
「鉗子。」
「止血。」
「刀拿來,我要開心包,注意止血。」
「擦藥。」
一時間,只聽見李文昔有條不紊的聲音在靜寂的手術室內響起,似有一種魔力般讓在場的人莫名的安心,放下最初的緊張,竟然慢慢跟上了她的節奏。
大概半個時辰後,李文昔終於找到藏在趙珩心臟中的那粒子情盅,眾人自然也看到,只見那顆黑色似芝麻大小的子情盅靜靜的潛伏在心包上,似乎正在往心臟內慢慢鑽入。
「鉗子。」李文昔深深呼吸了一氣,然後接過鉗子,快而準的立即鉗住那只子情盅,瞬間就將那盅蟲給鉗了出來,丟進準備好的鹽水碗裡,那盅蟲在碗裡洶湧且不安的激烈扭動。
「淨化水。」李文昔開始清理趙珩的心包,怕那盅毒沾付在上面。
「金芝水。」
「龍延香。」
「荷仙汁。」
「……」
李文昔每念一種藥,風堯子便遞過藥,而這些藥除了清理餘毒之外,還有護心和肝脾等功效。
待差不多使用了數十種靈水藥汁後,李文昔終於鬆了口氣。
「縫針。」李文昔說道。
聽到她這聲,風堯子、雪姑子、青衣和白太均不由的鬆口氣,因為到了縫針這一步,手術基本上是做完了。
「注意止血。」李文昔提醒道。她雖然明白手術已經差不多,可是越到最後,越是不能放鬆。
待李文昔一針一針的將趙珩的胸口縫合後,心底的石頭終於落下,深深吸了口氣,道:「擦藥,再次消息,配上麻藥。」
雪姑子聞言,立即去舀來藥液,然後另入麻藥粉攪拌遞給李文昔。
李文昔用絹紗輕輕替趙珩抄了抄縫合的傷口,心裡微微的有些疼,將來這個地方便會有一條手掌長的蜈蚣疤啊。
……
出了手術室,竟發現外面已經近黃昏,原來不知不覺,她居然做了將近十個小時的手術,不想還不覺得,這一想,竟發覺頭昏眼花肚子餓。
「白太,為什麼我覺得天下好多彩虹啊?」李文昔抬頭看著昏黃的天,疑惑的說。
「……你眼花了吧。」白太有氣無力的說道。
一直在手術外守著的白雲和青芽見他們出來,興奮的忙上前扶住李文昔。只不過在一下秒,便聽見白雲驚呼:「夫人!夫人您怎麼了?」
李文昔感覺頭腦昏昏沉沉的,似乎聽見白雲在大叫,想開口叫她別喊,可惜卻發現自己的嘴巴已經不聽使喚,接著,便失去意識。
「丫頭!」
「夫人!」
風堯子和青衣上前立馬接住往後昏倒的李文昔,若是不能,以白雲和青芽的力量恐怕還真有些險。
「沒事,只是累暈了,休息一晚就好了。」風堯子極其疲憊的給李文昔把了脈,掀了掀眼皮,便安慰的說道。
聞訊而來的文夫人和章媽媽忙趕了過來,見自己女兒暈倒,心疼不已,忙吩咐人抱進屋裡去休息。然後又對風堯子等人道:「風老,雪姑子,青衣還有白太,你們也辛苦了,我讓人準備好了熱菜熱飯,已經擺了桌上了,現在去吃點吧。吃完後再洗個澡休息。」
「有勞了,我快餓死了。」雪姑子從來都是有話就直說,點點頭便朝飯廳走去。
「唉,今天恐怕是我這輩子最為精彩,也最為長見識,過得最為驚心動魄的一天。」風堯子邊走邊感慨的說。
青衣和白太似有同感的不停的點頭,表示他們也是如此。
……
翌日,陽光暖照,太陽已升至正當空,顯示著已經午時。
李文昔自昨天晚上昏倒後,足足睡了十幾個小時,從昨天早上到今天醒來滴水未沾,粒米未進,睜開眼睛便聽見自己的肚子大聲抗議。
「夫人,您醒來啦。」青芽一進來,便見李文昔有些茫然的看著她。
「快,上吃的,老娘快餓死啦。」李文昔突然一聲大吼,可惜中氣不足,有氣無力。
「是,夫人,奴婢這就去端來。」青芽聞言,忙笑著應聲出去。
李文昔坐在床上又茫然了一會兒,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往旁邊瞧了瞧,正見趙珩一臉悠然笑意的躺在床上看著她,眼裡滿是柔情。
「……你,你醒啦。」李文昔瞪著雙眼,聲音有些顫抖的說。
趙珩點頭,道:「夫人,為夫也餓了。」語氣裡別有深意。
「那,一起吃啊。」李文昔有些囧囧的說,為毛她感覺趙珩的語氣是那麼的……讓人浮想連翩?
突然想想,又發現自己該關注的重點不是這樣,忙道:「啊,夫君,你身體有沒有怎麼樣?還疼不疼?有什麼不適之類的啊!」趙珩見李文昔一臉緊張,忙道:「沒事,為夫昨日就醒了,見夫人勞累得昏倒,便讓他們把我抱到這床上,我要陪著夫人一起。」「……」難怪她說怎麼明明記得他還躺在手術床上的,突然跑她床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