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盈見李文昔這般問,不覺一愣,摸不著她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一個世子和武安侯府的李泰豪認識沒什麼奇怪的吧?再說了,李泰豪之前也算是朝延的命官,在帝都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不過,趙盈既便心中有疑惑,卻也不會問出來,只是不急不徐的回道:「喝茶的時候正巧遇上。」
李文昔點點頭,卻是忽然轉移話題,問道:「你見過我堂姐李欣悅嗎?」
趙盈點點頭,「自然是見過,欣悅小姐乃我帝都有名才,姿色音容都是絕佳。」眼裡滿滿的**瞞不住在他對面的李文昔。
「你喜歡她。」不是疑問,確是肯定,李文昔直接戳出趙盈心中的**。不等趙盈說什麼,繼續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世子爺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與堂姐同住一府,多少對她的脾氣有點瞭解,她對身份僅是其次,其實她喜歡浪漫的男子,曾經還和我提起過你呢。」
「是嗎!」趙盈眼前一亮,而後又暗了下來,失笑道:「幸得欣悅小姐的欣賞,奈何她如今進宮侍選,以她的才貌定是被那些皇子爭相求娶的。」
李文昔搖頭,「世上無難事,只怕有人心嘛。我瞧著你對我那堂姐有意,她又對你有好感,我覺得這個世界上就應該相愛的人在一起。」說到這,瞧了瞧趙盈,繼續道:「尤其是世子爺的這尊貴的身份和才能,都是父母之命,想要尋得真愛更是難上加難!」
趙盈深以為然的點頭,他覺得李文昔說得太對了!這簡直就是他完全的詮釋啊,他想找個貌美如花又多才多藝的女子多麼難啊!
李文昔心中暗暗唾棄,上一次見她還對那個紅煙姑娘深情款款呢,如今才多少功夫,那紅煙姑娘還懷著他的骨肉呢,這邊就立馬對李欣悅有情深愛了!
「我出來的時日也不久了,這馬上就見天邊紅霞了,該回府了。」突然,李文昔起身,說道。
趙盈一呆,別啊,這才說到正起勁的時候呢,怎麼就要走了?於是,忙道:「李小姐,這,您就回去啊?!」
「對啊,很晚了,再不回去爹娘該擔心了。」李文昔說道。
「那……那,你堂姐她,她還有沒有說提過我什麼啊?」趙盈頗為不好意思的問。
李文昔別有深意的看了看他,說道:「世子爺,我方才說過,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您心中所想,我很瞭解。」頓了頓,繼續道:「您與我大伯那般熟,不妨與他提提你的心意。我大伯這個人你也知道,謙恭和潤,又是飽讀詩書,自然樂見才子佳人的美話。」
「可是你堂姐她在侍選……這,既便李泰豪他同意也無用啊!」趙盈道,這才是他一直想問的。
李文昔用了個『你傻啊』的表情看了看他,說:「你是世子爺!你父親是陛下的親侄子,更是太后的親孫子。皇子雖說是太后的孫子沒錯,但您也是她老人家的曾孫啊!沒道理折散著相愛的鴛鴦去撮合本是陌路的兩人,您說呢,世子爺?!」
趙盈一聽,果然如醍醐灌頂,猛的一拍腦門,然後朝著李文昔雙手抱拳恭謙道:「受教了!」
李文昔笑而不語,朝他點點頭,和風老兩人離開了。至於趙盈要怎麼去繼寫才子佳人的美話,咳,跟她沒關係啊沒關係!
出了茶館,回到馬車上,風老悠悠的說道:「丫頭啊,你不厚道!」
李文昔淡定的說:「我這是不忍心看命定的姻緣就這麼沒了,給人家指條明路而已。佛主都說,寧毀一座廟,不拆一門姻呀。」
風老見她說得這般正經,顯然狐疑了,「真的?你那個堂姐喜歡這渣渣?」
「喂,你別這麼直白好麼!就算是渣渣也不要說出來啊,這多不給人面子,人家好歹還是世子呢。」李文昔訂正道。
「得了吧,他那**熏心的樣子,見異思遷,喜新厭舊,誰嫁他誰倒霉。」風老不屑的說道。然後,又不確定的問:「你那個堂姐若真的喜歡他,我覺得你還是勸勸她,別讓她往火坑跳啊!」
「喜不喜他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這個火坑她必須跳,這是她的命!上輩子注定的!」李文昔說。
「你跟她有仇?」風老立馬反應過來,問。
李文昔點點頭,「兩輩子的大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她還活著?」這下輪到風老詫異了。
「佛曰:放下屠刀,立即成佛!我不殺生的。」李文昔似模似樣的說道。
「嗤!你就忽悠吧。」風老鄙視。
「好嘛,我是聽你老人家的名言,您不是說過,讓敵人痛苦的不是死,可是精神上的折磨嗎?我這就是在執行您老人家的教誨!」李文昔說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了?」風老說,他怎麼不記得自己說過這麼陰狠有內涵的話?
「以前在武夷山下的時候啊。唉,年紀大了,忘性在大啊!」李文昔感歎。
「……」
回到侯府,李文昔將今日見到李泰豪的事情告訴了文夫人,同時,也知道了文夫人的那一手安排,將李泰豪的財路基本上給斷了。
她現在倒是能理解見到李泰豪那樣子,沒了官,財路又隱危機,真正是失官失財的大劫呀!
正巧李泰豪回來,聞到她這話,愣了愣,然後若有所思的道:「他這是走投無路了。」
文夫人淡然道:「還不到時候,想請親王世子幫忙,也不打聽親王府的錢是誰在管。不過,我琢磨著那世子要拿點錢出來借給他還是有的,老王妃可是極寵這個孫子的。」
「所謂慈母多敗兒,這就是典型呀!」李文昔感歎。
「對,所以小文子你可別慣著她,瞧現在,給慣得焉壞焉壞。」風老在一旁回道。
這就是躺著也中槍啊,有木有?!李文昔無辜極了!
李泰華和文夫人笑笑,卻見李泰豪突然道:「今日我收到書信,老爺子正在路上,一個月左右就能回來了!」語氣卻是慎重。
「也好,有些事早早的結了也讓我們清淨清淨。」文夫人說道。
李泰華點點頭,然後道:「這段時間你多盯著那個齊老太,最近她往外面跑得勤,不知耍什麼手段。」
「放心,我有分寸。還有那個李總管,我瞧著他們兩個倒是不同尋常,等老爺子回來,不知道知道後會不會氣得七竅生煙?」文夫人玩味的笑道。
李文昔聽著,一驚,不會他們兩個有一腿吧?想罷,與風老面面相覷,不知道李泰豪華是不是老爺子的種,否則這可真是天大的醜聞了!
「老爺子這一輩子在戰場上精明,後宅裡糊塗,是時候讓她清醒清醒,畢竟是我親生父親,我不想等他兩腿一蹬到下面去後被我母親鄙視他。」李泰豪說道。意思就是,有什麼說什麼,他受得住!
眾人……
又聊了幾句,李文昔想起來這兩天一直沒問的話,道:「爹,你身上的傷好些了嗎?那藥膳可有再吃?」
李泰華聞言,摸了摸女兒的頭,笑道:「好了,不過那藥膳我覺得倒還可以繼續吃,美味。」
「你爹他簡直把那菜當飯吃了,人家風老都說他無須多吃,他卻是吩咐著立夏隔三差五的就做給他吃,說也說不聽。」文夫人笑罵。
「說起這個,丫頭,你那藥膳從哪裡琢磨出來的?倒是不錯,這些日子趁站功夫跟我說道說道。」風老想起這茬,忙問。
「好啊。」李文昔點頭,然後看向父母,笑道:「接下來那你們有福了,我人多做些藥膳給你們吃,直到吃膩你們!」
李泰華連連說好,文夫人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便訕訕的收回話頭。
吃完晚飯,風老還惦記著李文昔說的靈藥,架不住他的勁頭,李文昔忍著犯困的雙眼,帶著他去藥屋後面的小藥棚子,讓他自己在那琢磨,她先回房早早的休息。
……
由於風老在,李文昔這些日子過得十分充十,基本上天天在藥屋裡待,不是和風老研究藥性,就是和他研究藥膳。
李文昔對於藥膳的研究賦讓風老連呼天才,李文昔很心虛的受了,畢竟系統的藥膳生活技能的熟練度已經滿值,怎麼說也是她一手一手的練上來的。
不過,風老在李文昔所做的藥膳上,卻能更為精準合理的講出療效,而且總能提出藥膳中的利和弊,這讓李文昔越發崇拜。
兩人泡在藥屋裡一待就是一天,讓文夫人和李泰華暗暗擔心李文昔的身體會不會吃不消,不過看到李文昔每天精神抖擻的樣子,略略放下心。
轉眼,一月便過,已是三月,細雨漫漫,春芽尖尖。
李文昔和風老完全沉浸在藥草的世界裡,而宮中的第一輪侍選也接近尾聲,同時,離老爺子歸家,已不足一旬。侯府裡瀰漫著一股極為壓抑的氣氛,其中尤以齊老太和李泰華的院子為主!「泰豪,聽母親的話,侯爺就要回來了,你切莫拿欣悅的將來去堵啊!」齊老太失聲哽咽道。她怎麼能讓欣悅嫁給那樣一個混蛋?還是作妾?欣悅必須嫁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