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昔正起身準備回容華殿時,卻見一個宮人太監匆匆的跑來,險些撞上李文昔,好在她反應快,側了身子卻見那太監摔倒在地。
「奴才該死!衝撞了貴人,還請貴人恕罪!」那小太監立馬磕頭跪拜,驚恐萬狀。
李文昔皺眉原本想喝斥幾句,突然頓了頓,卻是問道:「你叫什麼?」
「奴才姓察,貴人叫我小察子就行。」那太監回道。
果然……
一個多月都沒見這人現身,她還以為沒這號人呢,想罷,說道:「起來吧。」
「謝貴人!」太監起身行禮,說道。
「這般趕的沖忙作甚?」李文昔淡淡的問道。
「回貴人的話,奴才要趕去朱雀閣打掃,怕晚了閣主大人會怪罪。」小察子回道。
「那還不快去!」李文昔說罷,也不等那小察子說什麼,轉身卻是朝容華殿前去,擔了擔緊拳頭內的東西,面無表情。
日落西山半天紅霞,已是傍伴,李文昔到了容華殿,見眾人已經準備去膳食堂用飯,她想了想,也未急著進屋,轉身朝膳食堂前去。
正在膳食堂的莫司儀瞧見李文昔進來,只是看了看她後,便繼續監督著眾人的膳食禮儀。其他人未察覺,李文昔悄無聲息的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用完膳,李文昔回到屋裡,洗漱完後,上床躺著且放下床上的帳子,趁著不甚明亮的光線打開那張紙條,只見上書:身體不適,近日歸家。
這字,是父親的!
想到此,李文昔心中頓時瞭然,將紙丟進空間,便蒙頭睡下。
翌日,李文昔起來,原本四人房間的屋子,此時已剩下三人,倒是有些清冷了。
想到昨日那個陷害她的少女人已不在,對於那姑娘為什麼要害她,她不想知道,也毫無意義,更不會去同情。
出來在殿堂集合,今日依舊學習的是見人行禮,遇到什麼品級的妃嬪行什麼禮,遇到什麼品級的宮人該行什麼禮,比自己品級高的要怎麼見禮,比自己品級低的又該怎麼回禮,羅裡吧嗦一大堆……但是,李文昔雖然嫌棄,可學得認真。
就像她母親曾說過的話,規矩禮儀是束縛,但同時運用好了也可以束縛別人!
李文昔估摸著時間,待到差不多該講完時,她頓時感覺胸口一抽一抽,疼得厲害,痛苦的臉色咋白,哆哆嗦嗦的終於支持不住,倒向一旁。
旁邊的姑良見此,嚇得立馬驚叫!
很好,李文昔心中讚賞,她還擔心這些姑娘太沉穩莊重不會嗷叫呢!
瑪噠,昨天才見別人自殘為陷害她,今天她自己就接著自殘了!
「怎麼回事?」莫司儀在上面瞧著這邊的狀況,立馬趕過來,見李文昔捂著胸口一臉痛苦的樣子,連忙問道。
「疼……心口,疼!」李文昔顫抖的說道。心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啊!
「快,請太醫!」莫司儀見情況嚴重,忙吩咐人去請太醫,這廂卻是讓人群趕緊散開,留給足夠的空間給李文昔呼吸。
這莫司儀好像還挺懂醫的樣子唉,居然知道她是犯心疼病,需要新鮮且大量的空氣,將人都遣散了!
「你說你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了吧!」在空間裡的白太見到李文昔外面的情況,感受到她心臟律動絮亂,甚至呼吸都有些急促氣喘,上氣不接下氣的,瞪著眼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我這是劇情需要啊!」李文昔說,否則她怎麼能光明正大的回家呢?只有這個辦法好麼!
「屁,你有幾種法子,幹麼選這種最危險的?你拿個毒藥膏往臉上一抹,明天臉上就長了紅疹,立馬就有人遣送你回家!」白太氣恨道。()
「別小看這裡的人,太醫院的人也不是吃乾飯的!要是被查出我自己給自己下毒,這就跟找死沒區別!」李文昔心道,不等白太說什麼,繼續解釋道:「但是我這心臟病可是天生的,就是神醫來了都看不出問題。你知道嗎,世界上有兩種病是看不出來的,一是心臟病,心裡的病;二是腦子裡的病,神精病!」
「……」白太無語望天,你現在命都在閻羅殿門外徘徊了,還有心思說這些?!
「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死不了!」李文昔似乎知道白太心中對她的擔心,寬慰道。
唉喲踏瑪噠,心真疼!
沒多久,一個年邁的六十多歲的老太醫背著藥箱匆匆趕來,揮退眾人,忙上前替李文昔把脈,而後神情一驚,忙從藥箱拿出銀針,對著李文昔檀中、仁中、天機等幾處血穴施針。
李文昔終於覺得氣息平穩些,只不過心還是在疼,疼得她哆嗦的話都說不出口。
那老太醫卻是知道心脈之病的厲害,這種病突發性很強,一個不准說不定就魂歸西天了,所以他還不敢大意,只是吩咐道:「快,派人請轎輦過來,送到太醫院去!」
「太醫,這姑娘她是怎麼了?」那莫司儀見太醫一臉謹慎,還要將人抬到太醫院去,也不由的緊張問,難不成是得了什麼治不得的怪病?!
「她這是天生心脈不齊之症,不宜受刺激,情緒若是有大起大伏,必定發病。」太醫頭也沒抬的簡單解釋道,頓了頓,想起什麼,抬頭問向莫司儀,「她最近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莫司儀一愣,想到昨日的事,莫不是這姑娘看著表面平平靜靜不言不語的,感情心裡這麼脆弱,受不得一點委曲的?要說也是,若不是昨日之事,她差點都想不起這號人是哪個!
太醫見莫司儀發愣不說話,歎了歎氣沒在追問,知道定然是與他說的**不離十了。不過涉及到這些侍選姑娘的事,他也不好再追問,女人就是是非多,尤其還是這天下之最的後宮。
等了一會兒,便有四個宮人抬著轎輦過來,四面只用簾子隔著,方便空氣流通,卻又能擋了外面的視線,宮中急救專用的!
等李文昔到了太醫院,被人抬進了一間院子,然後有太醫院的女醫師將她抬進屋裡,之前那個老太醫才進來給她施針。
李文昔自認為施針還算可以,但卻見這個老太醫針法獨特,若不是她刻意暗中壓著想必自己的氣息就要穩下來了。
太醫先生,不是你醫術不行,而是我現在還不能好全了,否則明天還得回容華殿。所以,你就辛苦兩天,多給我扎幾天的針,我也好學學你的針法!真的不是偷師!李文昔心裡默默的想。
「無恥!」白太聽到李文昔的心聲,唾棄鄙視道。
「你懂什麼,這叫策略。」李文昔心中淡淡的回道。
老太醫給李文昔扎完針,李文昔的眼這才半閉半睜的打開,虛弱氣喘的道:「謝,謝謝太醫大人……救命之恩,無,無以為報!」
「姑娘莫說這樣的話,好好休息吧,你身子太虛了,又天生心脈不齊,要放寬心才是。」老太醫中肯的建議道。
李文昔點點頭,苦笑輕喃道:「從小的老毛病了,許久不曾犯,倒不想今日疼得厲害。」
「你這病需要靜養,且要心靜平和淡定,切莫激動,否則犯了這病的大忌。你且先歇息著,等會我命人端藥過來你喝,明日我再過來替你施針。」老太醫說道。
李文昔感激道:「謝謝太醫大人!」頓了頓,略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有個不情之請需要大人幫忙。」
老太醫沉吟一會兒,道:「你說說看。」
「煩請大家去武安侯府告知家父李泰華,請他將我平日喝慣的藥托人送過來,想來病應該好的要快些!」李文昔笑道。
「哦?你是武安侯府家的小姐?」老太醫愣了一愣,驚訝道。
「正是。」李文昔點點頭。
老太醫笑道:「這不是什麼事,老夫明日便去替你親自跑一趟,我再瞧瞧看你平時喝的都是什麼藥!竟然將你的病情維護的這般好。」
「那藥的方子是個江湖上的游醫,本是不值當,卻沒想喝著倒也能讓心靜平緩些。此前家父倒勞煩過太醫院的劉太醫瞧過幾回,那藥方他也是看過的,說是可以繼續服用。」李文昔說道。
「劉太醫竟也知道,那敢情好,明日我且隨劉太醫過來一起瞧瞧。你歇息吧,我先過去了。」老太醫說完,提著藥箱子就離開了。
李文昔見人離開,嘴角笑了笑!用不了多久,她爹應該會派人來接她回家了!她就安心坐等就好!
不一會兒,便有兩個丫鬟過來伺候她,李文昔心裡歎道,早知道一病待遇能這麼好,她應該早點用這個法子,不但不用學習那些枯燥的規矩,還能提高待遇。
可她壓根就不知道,這是人家老太醫聽到她是武安侯家的小姐,特意跟上司提了一提,才派了兩個人過來照顧她,要不以平常人的身份還想這待遇?
晚上,李文昔吃喝洗漱準備睡了,丫鬟煎的藥照樣喝,但她怕好得太快,自己又自殘了一下,心臟又開始疼了,一抽一抽的,臉色蒼白,想必明天那太醫來,會不會說她沒救了?!
「你說你這是何苦?真是應了那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白太閒閒的瞥了她一眼,說道。
「種你的人參果去。」李文昔心裡提著勁兒的對她說道。疼得厲害,她覺得要暈了,眼皮越來越重,都出現了幻覺,要不,她怎麼看見趙珩站在她的床頭邊呢?!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