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豪正想開口跟張氏解釋,卻見張氏已經撲上來廝打,頓覺顏面無光,臉一沉,喝道:「夠了,發什麼瘋!」說完,還不忘扯著被子給齊芝秀蓋住裸露的身子。
張氏聞言,又見此,氣得幾欲吐血,發狠了的更加用力抓扯著齊芝秀,恨不得能一把將那妖媚的狐狸臉給抓毀了才好。
齊芝秀嚇得驚叫連連,只顧得往李泰豪懷裡躲,她自己都覺得有點莫名的委屈。
李泰豪見此,忙喝聲對立在門口已經呆愣掉的幾個婆子道:「混賬狗東西,愣著做什麼,還不敢緊過來把你們夫人拖走!」
幾個婆子這才反應過來,忙嚇得上前扶人。張氏仍舊不依不饒,揮舞著手叫罵著,完全沒了平日裡那端莊貴婦的樣子,像個市井潑婦般。
任憑張氏如何潑蠻,但她哪有幾個婆子力氣大,沒兩下便被兩個婆子一人邊的拉了出來。
那兩婆子卻也不敢吭聲,眼觀鼻,鼻觀心的全當沒看見床上的兩人。
李泰豪這才起身,拿起衣服穿了起來,還不忘吩咐道:「你們兩個先去伺候著小表妹沐浴更衣。」
另外兩個婆子唯唯諾諾的稱是,然後上前扶著齊芝秀起來,拿了件衣服披在她身上,送她去屏風後面沐浴更衣。
正好此時,在門外一直聽動靜的文夫人適時的走進來,似沒看見齊芝秀和李泰豪般,直接走向張氏,半是驚疑半是勸慰道:「大嫂,還請先鎮定啊!這帝都世家侯府的夫人小姐還有那些公子哥可都在府上呢,有什麼事兒回頭再講吧。」
「不要臉的小娼婦,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勾引男人,我倒要讓大家知道了才好,叫大家瞧瞧她是什麼樣的騷蹄子!」張氏氣得渾身發抖的說道。
「夠了!你還嫌不夠丟臉?」李泰豪大聲喝斥。
他這一喝,張氏才回了些理智,只是還餘怒未消,滿是恨意的盯著屏風後面的人影,也就是齊芝秀。
而文夫人似乎這才注意到李泰豪般,正眼瞧了瞧他,歎氣道:「唉!這種事,若傳出去,可算丟盡了我們侯府的臉面。」
「你們幾個給我聽好了,若出了這個房門,我若聽到府上有人亂嚼舌根子,直接亂棍打死!」李泰豪盯著那幾個婆子寒聲說道。
幾個婆子嚇得腿一哆嗦,顫抖著連連點頭稱是。
「哼!光天化日之下敢做這苟且之事,還怕人笑話?還怕丟臉?難道你覺得這臉丟得還不夠大嗎?」張氏冷聲頂嘴道。雖然理智回來了,但卻氣得不輕。
原本是抓那李泰華的,卻不想卻抓了自己男人跟別人的姦情,真正是笑話之極,也可恨之極。
「大嫂,你還是少說兩句吧。這出了院門,裡淹外外到處人,這種事情傳出去誰臉上都沒光。」文夫人說道。
「二弟妹說得正是,眼下,還是等客人們都走了再做商討吧。」李泰豪恢復神情,儒雅的說道。頓了頓,想起什麼,問道:「對了,二弟呢?方明我明明送他,呃,進了這院子的。」
他現在想想來也有些奇怪,明明他將李泰華送到了這房間的床上,進來的時候精蟲上腦也沒注意那許許,根本沒發現李泰華根本不在這房間。
「在對面的屋子呢,喝醉了酒,現在還暈著。」文夫人一臉愁容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有勞二弟妹先去前面,同母親先招呼著客人吧。」李泰豪說道,然後又對張氏道:「你哪兒也別去,待在這兒,免得到時候出去擺在臭臉露了破綻。」
雖說是對張氏說,但卻是看著那兩個婆子。
文夫人自知李泰豪這是在趕自己走,好處理這一攤子的腌臢事,便也不多留,轉身便出了屋子,然後吩咐章媽媽和李安扶著李泰華離開。
路上,三人相視一笑,竟是嘲諷之色。
文夫人再次回到水榭,見戲已經唱得差不多。齊老太見她來了,見她臉上有些郁色,眼神一亮,心道,莫非事成了!
然後,笑瞇瞇的拉過文夫人道:「這許久可是去了哪兒?瞧你累成這樣。」
文夫人聞言,臉上郁色更濃,悶悶道:「唉,還不是因為泰華……」後面卻是停住,沒說。
齊老太聽聞此,心中便瞭然,也不多問,跟著歎了歎氣,道:「這男人啊,都是嘴上說著漂亮話,心裡指不定想什麼呢。」
文夫人心中冷笑,臉上卻愁色不減,道:「晚上再說吧,先看戲,看戲!」
見此,齊老太也不多問,心裡卻樂開了花,看來,那事兒,竟是成了!想到此,便不由的想,有了個自己人到那屋裡,還怕拿捏不到二房那一家子,哼!
而坐一旁的林老太和羅老太早就止不住好奇,心裡猜想著發生了什麼事兒,左右看了看文夫人和齊老太,只見一個面露愁色,一個眼露喜意。
終於到了申時,一眾貴婦老太太們也都差不多乏膩了,便個個打道回府。而賞花會也舉行的差不多,王雅鳳和李欣悅等人開始送客。這邊李泰豪也早早的過來,結束了行詩會的酒令。
至此,待所有賓客都回去後,齊老太心裡惦記著事,便拉著文夫人不讓她回去,而且還讓所有人都聚在了前院,一副想要抖露什麼事兒似的。
李泰豪見此,以為文夫人已經將事情告訴了他母親,暗怪她多嘴,卻又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對母親接下來的怒意,只好默不作聲。
齊老太見人都到齊了,半天不見齊芝秀和李泰華,也沒見張氏,心裡猜測便穩了**分,臉上卻故作不解的問道:「芝秀和泰華他們兩個怎麼沒來?不是說了等會兒一塊兒用晚飯麼!」
「唉,我家老爺頭還正暈著,現在還沒醒過來。」文夫人簡單的說道,卻故意透露出一副讓齊老太想歪的假像。
李文昔此時卻進來,向眾人行了禮後,默默的來到了文夫人身後。這個時候大家都被一種詭異的氣氛所吸引,都知道接下來肯定要發生什麼大事,所以沒人管李文昔。
「竟是這樣啊?那芝秀怎麼還沒來?」齊老太又問。
她的話音剛落,門外卻小跑進來一女子,眾人瞧去,不是齊芝秀是誰?只見她流著淚,捂著小嘴,哭哭啼啼跑來,衝到齊老太身邊,撲跪下來,哭道:「姑姑,您要為侄女兒做主啊!」
齊老太見齊芝秀哭著跑來,便暗喜,臉上卻是一肅,森然道:「芝秀你這是哭什麼?可是誰欺負了你去?說與我聽,我倒讓看看誰這麼大膽!」
「嗚嗚……姑姑,我,我乾脆死了算了!我不活了!我沒臉活在這個世上了。」齊芝秀哪好意思說什麼事,只管哭,後來乾脆起身欲撞柱子一死了之。
她要真撞得上柱子死了也好,可大廳上這麼多人,她才說完,便被一群人擁住,齊齊出聲勸慰。
李文昔立在後面,就跟看戲似的瞧著齊芝秀演這麼一出,她這是不好意思說自己沒勾成目標,反而跟李泰豪睡在一起,乾脆先來個以退為進。
「你到是快說啊,到底出了什麼事兒?」齊老太暗暗焦急的說道。
文夫人也知道,這麼多人在場,齊芝秀她哪好意思講?可眼下張氏又不知在哪。想了想,便出去道:「齊老太,要不先讓人退下吧。」
齊老太一聽,立刻來了精神,也不多想,忙揮退眾人,讓所有人都出去,就連李文昔、李欣悅等一眾小輩都出來。
林老太和羅老太是不想走的,但齊老太卻讓她們也都先回去。而文夫人原本也是打算出來的,本來麼,這事兒跟她也沒多大關係,但顯然齊老太不這麼認為,巴巴的把她給叫住。
一時間,廳堂裡只剩下齊老太、李泰華和齊芝秀。
「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吧。」齊老太看了看李泰豪一眼,這才看向齊芝秀,說道。
「這……姑姑,侄女兒真的不想活了!」齊芝秀瞥了眼李泰華,又哭泣道。
「唉,表姑娘,其實這事情你雖然受傷害,但事已至此,你也便認了吧。有什麼事情都是可以商量解決的,不要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啊!」文夫人勸道。
齊老太倒是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心想著,這事兒不是她最應該反對,最應該生氣的麼?怎麼文氏能這麼心平氣和的勸人?
想想就有所懷疑,便看向李泰豪,問道:「你媳婦呢?」意思是,她抓奸的人一去怎麼就不回來了?
李泰豪知道事情遲早要說,而這種事情由他開口最好,於是深深吸了口氣道:「母親,孩兒不孝……孩兒一時情不自禁,把表妹給……」後面的話,既便是李泰豪也不好意思說出口。
齊老太一時沒聽明白,愣了愣,道:「你說什麼?」說完,又看了看齊芝秀,見她只是低頭哭,然後看向文夫人,卻見她一臉淡漠。
「母親!您要為我做主啊!媳婦兒不想活了!」這時,門外一聲號喪失似的震天哭聲傳來,下一秒,只見張氏哭天喊地的衝了進來。
「哭什麼哭,把話說清楚。」齊老太終於覺得事情不對勁,拉下臉便喝斥的說道。
「母親!他們,他們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做苟且之事。您讓媳婦兒如何有臉見人?一個是我相公,一個是我表姑子,這,他們這是要逼死我啊!」張氏改嗷為抽泣,說道。「什麼?」齊老太一震驚,一掌拍在椅子上,氣得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