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看著齊老太將王雅鳳喊去,眼神詭異的瞇了瞇,心中惡恨,自己這麼多年來伺候著她,也沒將管家的事兒分她半點。
這王氏才進門多久?就開始這樣重用,每天管著庶務也要帶在身邊,這心思顯然是要將庶務交於王氏管。
想到此,張氏便按奈不住,平常幫著出主意的女兒此刻又躺在屋裡,如今真是一個幫她的人都沒有。
「夫人,小姐請您去她屋裡一趟。」這時候,一個小丫鬟急急跑過來,說道。
張氏聞言,認得是女兒屋裡的,收回心情,忙跟了去。
「悅兒!」張氏一進屋,便心疼的看著臉色蒼白的女兒,此刻見她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心下一軟,心酸道。
李欣悅轉過身來,神情已不復方纔那樣木訥,雖氣色極差,但眼神也不同之前那樣走火入魔。
見張氏進來,李欣悅輕聲道:「母親,為何太醫這時也不曾過來?」
張氏一愣,忙說道:「已經派人去請了,稍後就過來。」瞧著女兒這樣子,似乎心神歸位了?!
李欣悅微微皺眉,這都多久了,大半天的功夫,太醫還沒請來。轉念又想,許是先前沒去請太醫。
心中對這些不著調的母親歎了歎氣,才問:「我方才聽芍葯說,前院兒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張氏正愁不知道要如何發洩心中的鬱憤,見女兒問題,也不管女兒如今正病著,一口氣兒將下午發生的事全說了,其中不少了自己主觀意識。
李欣悅聽在耳裡,傷在心裡,自己這次發生這種事情,真正是沒臉見人。不過更氣的是那李文昔母女,落井下石倒是來的快。
「母親,您也稍安勿燥,雖然那文氏今日來此不懷好意,但有點她倒也說得對,女兒今日發生這種丟臉失皮之事,您和老夫人應該幫女兒瞞著不讓這事兒流傳出去才是,否則女兒以後哪還敢出門見人?」李欣悅說道。
見張氏還一臉不快,繼續說:「而且女兒覺得這葵水突至,來得蹊蹺,應早早請太醫來瞧瞧才是。女兒先才失了心神讓你們擔心,可母親您卻不能這般大意啊!」
張氏聽得女兒有暗責怪她之意,臉一木,歉然道:「是母親不好,只想著你心裡不好受不讓人打攪,到忘了請太醫來給你瞧瞧。說起來,雖然你這葵水來得兇猛了些,可是以你這年齡的姑娘都關不多,而且小日子極為不規律。以後母親讓廚房多弄點補品過來給你補一補!」
李欣悅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想了一通也沒發現什麼,便不再想這些。如今最要緊的是自己感緊得恢復無氣,準備明日數藝比試。
明日,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悅兒,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身子要緊。」張氏說道,臉上卻是欲言又止的神色。
李欣悅哪裡會不知道自己母親裡想什麼,暗歎了口氣,她這個母親什麼都好,就是腦子少根筋,說白了缺少智慧。
面上卻恭順的問:「母親,您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同我說?」
張氏扭捏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將自己對王雅鳳和齊老太的看法說出來,說到心酸處時還抹了兩滴眼淚。
李欣悅聽完卻是皺眉,她一直都知道母親想把管事的權力爭回來,可老夫人哪裡又是傻子?怎麼可能會將這府裡的庶務交給母親?
不說母親本身待人接物就有些不足,更別提現在李文昔一家還在虎視眈眈的盯著,稍有差池便會被她拿捏住,到時候奪了權去。
「母親,祖母只不過是見嫂子是可造之才,帶在身邊磨練磨練罷了。您也不想想,就算祖母要將打理侯府的放下權來,也越不過您去。我猜想著祖母將嫂子帶在身邊,磨練好了,屆時待您管著侯府時,也有嫂子在一旁幫襯著,您也不會那麼辛苦!」李欣悅說道。
張氏聽在心裡,總算好受些,到底是自己女兒,貼心!於是,便也道:「我知道自己管家能力不能,可這管家原本就是些經驗活,教一教,做一做,不就會了?我嫁進來這麼多年,你看你祖母可有給過我機會?再說了,就說我能力不行吧,這不是還有你麼!」
「悅兒你從小就是個聰明伶俐的,我想著待我能管上家時,好帶你在身邊磨練磨練,日後去了婆家也不至於被人笑話。你祖母怎麼就老糊塗了捨不得放點權,眼看你沒幾年就要出閣了。我當年在閨中就是吃了沒人教我管家的誇,要不能如今兒這般年紀你祖母怎的也不讓我管侯府?!」張氏碎碎的講了一通。
李欣悅笑道:「這母親您到怪了祖母,平時祖母處理庶務時,有空倒也會叫上我在一旁聽著。想來,祖母她老人家是從小便教我耳濡目染的管家。」
張氏聽到這裡,訕訕的沒說什麼,隨後,又想起什麼似的,接著道:「悅兒,別怪母親說你,要我說女孩子讀得書多是好,可終究要嫁人的。雖說拚個才女之名能讓婆家高看一眼,可日後在婆家,在丈夫面前,你想要有地位,受人尊敬,那就得有能力。」
「你為人處事的能力,你管著庶務的能力,還有為妻之道,取悅丈夫,收服小妾等等,這些東西光憑幾首詩,幾副畫,幾段舞豈能應付?也不是長久之計。你是個聰明的,明白母親的意思。」張氏說道。
李欣悅聞言,面色不變,心中卻是煩躁。她已經表現得如此與眾不如,如此聰慧,家人還是把當她個孩子,誰又知道她已是活過一回的人?
沒人理解她的苦衷,她若是不爭得才名,不爭些名譽,不爭不搶的話,難道讓她又要過上輩子那種生活麼?不,決對不要,老天讓她重生一回,不就是讓她爭,讓她搶麼!
想到這,李欣悅沒了心思再和張氏說什麼,便道:「母親您說的女兒明白了!我累了,想歇息,若是太醫來了,還請母親讓人趕緊進來!」
張氏見女兒面露疲憊,便只好道:「那你休息,我再派人去催催。」
待張氏離開,李欣悅閉了閉眼,深吸幾口氣,平靜心神後,便喊來芍葯。
「小姐,您有什麼吩咐?」芍葯端著一碗從廚房剛拿來的補湯,問道。
「你附耳過來,我有件事要你幫我去做。」李欣悅定定的看著芍葯,慎重道。
芍葯點頭,傾城過去,聽著李欣悅在耳邊吩咐!好半晌,待李欣悅說完,芍葯詫異的抬頭,疑神道:「小姐,這樣做……真的好麼?」
「如果不這樣做,你小姐我的名聲就真的毀全了!」李欣悅歎氣道。
「我明白了,我這就去。」芍葯堅定的點頭,說。
李欣悅卻搖頭,說:「別急,等藝比結束後,你再去辦這件事,這幾天你就先準備著其他的事物。」
芍葯點頭,說「好,我聽小說的。」
能不能挽回名節,將這次的損失壓到最底,就全看她這次的安排了!李欣悅獨從在那裡,沉思的想。
……
卻說李文昔一家人心情舒暢的回到院子後,沒過多久便聽說李欣悅要喊太醫來瞧病的事情,文夫人聽到後嗤笑的說道:「我瞧著她們一家,也就這個李欣悅靠譜點兒。」
李文昔卻是知道李欣悅的底細,並不為此覺得奇怪,反到是因為李欣悅能這麼快從事件中平靜下來,到讓人有些驚訝。
這不得不讓她佩服,李欣悅這人還真是有顆強大爆的內心,這種麼丟臉的事情卻只用一個下午平復,小強也不過如此!
當然,聽說太醫來了之後,李文昔沒有絲毫擔心,她知道太醫也查不出什麼。
果然,太醫給李欣悅把脈後,卻只說李欣悅心鬱悶脾所至,加之十二三歲的姑娘正是葵水至多之時,只叮囑她莫要出門,好生休息調養,開了個方子就走了。
翌日,當李文昔以為李欣悅會去博最後的數藝比試時,卻得知李欣悅壓根就沒去書院,而是放棄比試。這種結果倒是她沒想到的,感覺有點不符合李欣悅的性子。
「昔兒,你不去看文柏比試數藝?」李文琴見李文昔又躲在竹林邊的藥房裡搗鼓,敲門在院外喊道。
過了半晌,李文昔打開門出來,挑眉問:「那你怎麼不去?」
「你不去,所以我也不去。」李文琴笑瞇瞇的說道。
「切,少來。」李文昔顯然不相信,鄙視了她一眼,轉身繼續回藥房,想今天把那劑藥完成最後一步。
李文琴一個飛躍上前,快手的攔住了李文昔正要關的門,說:「哎,別急啊。你怎麼在這屋子裡搗鼓一些藥啊膳啊之類的,也沒見你做道像樣的藥膳出來,今天乾脆別弄了。」
李文昔回想了下,自己雖然沒有正經的做藥膳,但好歹每隔個三五七天的會端一般子營養價值和藥用價值極高的藥膳給她們吃啊!雖然……那菜是苦了點,但也不能這麼說她。
不過,她覺得李文琴要表達的意思不是純粹的嫌她做的藥膳不好吃的問題。於是,別有深意的看著李文琴,問:「說吧,你有什麼事。」李文琴見妹妹一眼看穿,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陪我出去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