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文夫人自然的問起了李文昔差章媽媽買藥材的事。對於這點李文昔心裡早有準備,不要說是讓章媽媽去幫她跑腿了,就是讓身邊的白**雪出去跑腿,她娘親都有辦法知道。
於是,滿臉正常的說道:「最近想研究一些新的藥膳。」
「看你整天忙著不是看書,就是練琴,哪有時間研究藥膳啊,別太累著,仔細些身子。」文夫人不疑有它,忙關心的說道。
「我看妹妹這一兩年真正是用功,稍有空閒便是書不離手,筆不離墨的,都快成書獃子了。原先就呆,現在是又宅又呆。」李文琴感歎。
「你這是在為自己不求上進找借口?」李文昔淡淡的睥了眼她,說道。
「……」李文琴很想掀桌咆哮,有這麼鄙視姐姐的麼,好歹她如今在書院也能排得上前的才女好不好!
「說到藥膳,我們館到是有本這樣的書,雖然做法不多,但比起你自己瞎琢磨總要好一些,改日我借出來給你瞧瞧。」李文柏說道。
「總算你還較為靠譜。」李文昔感謝道。
「喏,拿去。以後要買什麼東西跟娘說,要不就直接吩咐章媽媽她們,干什要你的錢。從小攢這點錢也不容易,以後留著零花。」文夫人從袖中拿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子,遞給李文昔,說道。
李文昔歡喜的接過,感恩戴德的樣子直誇文夫人是親媽,鬧得大家哭笑不得,李文琴無比吐槽的說她,若是不還她這五百兩銀子敢情她娘就是後媽了!
一家人笑鬧一陣子,吃完飯後又閒聊幾句,便各自回屋睡覺歇息。
……
休息了兩日,再次回到書院,只覺得天氣又熱了幾分,在去書藝院的路上,額頭不停的出細汗,不知是熱的還是累的。
文易在一旁見她喘得有些厲害,便說:「要不你先回去,我去同夫子給你請假吧。」
因為上次罰了他睡書院的柴房兩夜,文易老實了許多,總算不再衝動,那股子大俠之情也熄了不少。
「不用,只是熱得。」李文昔搖頭,說道。
「我看還是回去吧,這才剛立夏呢,哪有這麼熱啊。」文易擔心道。
「我這身子就這毛病,熱不得冷不得。」李文昔也很無奈啊,這都是因為隨身繫統的原因啊。其實她本人沒感覺怎麼樣,就是身體很自然的會產生這種反應。
「你說你要生在窮人家怎麼辦?不耐熱不耐冷,輕輕的一碰就皮紅肉青的,我看沒點能家底和耐心的人誰敢娶你啊。」文易皺眉說道。
「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李文昔白眼回道。
「你還別說,以後你找夫君我得幫你把把關。」文易哼哼道。
「那要我爹娘做甚?」
「人多眼亮,這事不能馬虎。」
李文昔甚是無語,乾脆沉默不語。半晌,拿出一個袖白瓷瓶,從中倒了粒仁丹出來,含進嘴裡,頓感清涼。
「你吃的是什麼?」文易問。
「仁丹,吃著清涼。」李文昔想著他會打破沙鍋問到底這仁丹是什麼,便只直將功用說了出來。
「你倒隨身都帶些藥來。」文易驚道。
「以吾等弱之軀,不隨身攜藥乃是想死的節奏。」李文昔哼唧道。
「行了,看你現在也沒大礙,我就不送你去樂藝院了,今日我有御藝課,正巧是騎馬,我的拿手絕活,準備亮瞎那一幫師生的眼。」文易得意洋洋的說道。
李文昔看著那一臉欠揍的神情,忍了又忍,終是沒揮拳相向,轉身便朝樂藝院前去。
樂藝院內其實又分了好些教捨屋子,也分為甲乙丙三等,她自然是分到乙等,走進自己所在的教捨,卻見所有人都已到齊,她到是很淡定的從門口走進,在第一列的倒數一的案幾後面坐下。
教捨的眾人只是瞥了眼她,便不再關注,甚至有些人壓根沒注意,像是完全沒看見她般,各種各的事。至於李欣悅,以她才女的名聲,自然是在甲等教捨,這點李文昔甚感慶幸。
「文昔,你又踩著點來。」坐在李文昔前面的趙紫仟在她剛進的時候就看到了,見她坐下後,轉過頭來小聲的問道。
忘了說,貴為公主的趙紫仟小姐的樂藝課卻是分到和她在一個教捨,並且已經自動將她納入好友的範疇,李文昔都不知道是為什麼。
聽她問起話,不好意思的笑道:「夫子教導我們任何事情要守時。」不是踩著點子,只是準時到而已。
「呃……」趙紫仟聞言一愣,隨既捂嘴笑道:「文昔你真有意思。」
我倒覺得你挺有意思的,李文昔暗中腹議,臉上卻是呆呆的笑了笑,不語。
兩人剛停下說話,李文昔便看見有過一面之緣的白鬍子院長走了進來,身後卻赫然跟著大魔頭,珩王爺,趙珩十皇子是也。
眾學生不待院長說什麼,跪拜三呼,請王爺安。
「各位學生,因著教導你們樂藝課的老師家中突然喪親,這段時間都來不了,所以在這期間,你們的課程由咱們書院的榮譽院長、我朝博學多才、眾人景仰的珩王爺殿下代課。」院長激動的說道。
眾生驚喜交集,個個臉上興奮的發紫,唯獨李文昔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那個還沒上過幾節課的樂藝老師奔喪就奔喪罷,書院難道還請不起一個代課老師?既便如此,樂藝老師也不指一個,怎麼也輪不到珩王爺來代課啊!
最重要的是,珩王爺他是個眾所周知『啞巴』啊!他要怎麼講課?難不成都用手語,明顯不可能啊!
「我知道各位心情激動,但是,希望你們好好珍惜這個機會,誰要不知規矩的惹了王爺,直接退學。」院長嚴厲的教誨道,他生怕這群乙的學生惹了王爺這顆啟明星啊。
他三輩子都沒想到王爺肯屈尊來書院教學,雖是代課,但他還是特意按排了甲等教捨來讓王爺上課,這個乙等的教捨隨便安排一個樂藝老師來就行。
可王爺的意思不用那麼麻煩,他直接代了這個教捨的課就好,鬧得他暗暗忐忑不已,心想難道就是因公主在這個教捨的原因?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啊!只是暗暗祈禱這幫子學生不要給他惹麻煩才好。畢竟王爺不是那麼好相處的人呃……不是,應該是性子稍有古怪罷了。
院長又是鼓勵鞭策一番,為不影響學生上課,向趙珩行了禮後便告退,留下一眾學生在那裡心潮澎湃的盯著台上的趙珩。
……寂寞半晌後,大概眾學生的頭暈腦熱的情緒退了下來,這才想起,珩王爺,似乎是個啞巴!
趙珩面無表情的掃了眼教捨眾人,眼神在李文昔身上停留三秒,然後朝她走來,嚇得李文昔膽戰心驚之時,見他停在了紫仟公主前面,才心有餘悸的鬆了口氣。
尼瑪,原來不是找她的,真是白擔心了!
眾人見珩王爺直直向紫仟公主走去,然後停在她桌邊,伸出手指在其桌面指了指,復又回到講台,同時示意紫仟公主跟上。
趙紫仟見到兄長自然是開心的,既便這個兄長總是這麼冷漠疏離,面無表情,但她還是微笑的跟了上去。
趙珩接過紫仟公主手上的書,然後翻開,指了指其中的一頁,提起筆,在講席上拿了張空白的張,提筆寫上:兩人一組,一舞一絲,三日時限,校考。
趙紫仟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拿起書,指著趙珩之前翻到的那頁,說:「請大家翻到這頁,彩蝶夢遊,觀其樂譜,賞其姿舞。王爺的意思是讓大家自尋同伴,兩人對成組,一舞一絲(絲,指古琴或瑟),三日後校考。」
「是。」眾人聲音洪亮的應道。
趙珩又在紙上寫道:可自便。
「大家現在可以開始商量了。」趙紫仟見紙上的字,不等趙珩示意,便開口講道。
然後見趙珩許久沒有寫紙吩咐,便行了行禮,告了聲退後就回到自己的座位。
眾人雖然知道可以自由的尋找同伴,但畢竟珩王爺坐在那裡,沒人敢大聲喧嘩,只能憋著勁在那翻樂書,想著那舞的意境。
「文昔,咱倆一組,可好。」趙紫仟問道。
她有得選麼?公主您都開了這個口,面上倒是傻傻的點點頭,「能與公主組隊,是吾之幸。」
「那你比較擅長什麼?是舞還是古琴?」趙紫仟問。
「大概是琴吧。」李文昔老實的說道,舞什麼的她根本就只有跳廣播體操的程度,琴的話倒是這兩年閒著就練了幾把,總也能談幾首流行曲。
「那我便行舞,你撫琴吧。」趙紫仟決定道。
李文昔點頭。
「對了,撫琴的話,記得要作詞,要舞、琴、詞意境合一,咱們今天得商量下來,明後天就開始練。」趙紫仟說。
李文昔又點了點頭。
「……」趙珩在上面翻了幾頁書,大概終於察覺到學生因他的關係還很拘束,便起身,理了理袍子,淡淡的掃了眼在坐的眾學生,給了一個你們自習的眼神,也不管大家是不是能會意,便走出了教捨,在門口待侯的隨侍忙上前服伺。
眾人等趙珩走出了好一會兒,見他還沒有回來的跡象,便猜測珩王爺最後那別有深意的一眼應該是告訴他們自習的意思。
於是,眾人終於是徹底放鬆,三個湊在一起,五個湊成一堆的激動的聊了起來,吵吵鬧鬧的教捨裡時不時的傳來拉人入伙喊同伴的聲音。
這樣的情景,頓時讓李文昔有種上輩子玩遊戲做任務進副本時「求組隊」的壯觀情景,吾甚懷念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