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被九皇子帶到城外山莊上泡了回溫泉回後來,李文昔更加低調了,天天窩在自己的屋子裡看書練字升級系統,完全是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架式。
好在最近文夫人很忙,基本上天天要出府結交一些貴婦,送些節禮先混個臉熟。當然,李文琴作為大姑娘也被她拽著去了。看來文夫人開始有點替大女兒的親事著急了。
李泰華也很忙,每天看不見人影。整個泰華居大概也只有李文昔和李文柏最清閒。當然,李文柏同樣是天天呆在自己屋子看書練武。
臨近除夕,這侯府也是忙得人仰馬翻的樣子,齊老太等人要為年節做準備,各種人情來往都要她操持,壓根就沒時間去理會李文昔一家子。其他人更是對他們視若無睹,只是這些人心中如何想,那就不再李文昔考慮的範圍了。
轉眼便到了除夕,李文一家來到前廳吃年夜飯,今晚老爺子特別高興,在場的所有人都得了個紅包。吃完飯後,老爺子留下一各女眷守歲,他帶著一群男性去了另一間廳堂喝酒盡興。
李文昔覺得待在這廳聽裡一群女人嘮嗑沒什麼意思,便對文夫人說道:「娘,我困,先回屋了。」
「去吧。」文夫人幫小女兒攏了攏緊衣服,然後又轉頭吩咐白雲好生伺侯著。
李文昔朝著一眾女眷行了行禮,告了聲退後便帶著白雲離開。
「二弟妹,這大過年的我原本是不想說這事,可文昔這身子總這樣也不是辦法,天天病怏怏的最好還是待在屋裡別出來,以免過了病氣給旁的人。」張氏開口說道,她就擔心李文昔的病傳給她的寶貝女兒李欣悅。
文夫人聞言,心裡冷笑,面上倒是一臉憂鬱道:「唉,我倒也想治好昔兒的病啊,可是大嫂你也知道,小時候我們哪請得到好大夫啊?再說,昔兒這病是富貴病,得天天人參燕窩什麼的調養,以前我們可沒這個能力買這些。」
「那倒也是。」張氏聞言,瞭然的點點頭。
文夫人掃了幾個婦人,見她們眼中都是譏笑的神情,心中冷哼,別急,咱還沒完。於是,說道:「現在可好了,咱們府上是世家大族,想必人參燕窩什麼的好藥材補品自是不少,只要昔兒有這些藥品慢慢調養,過個五年六載的也會好的。您說是不是,齊姨太太。」
她的話音剛落,眾人臉色均變,心想這文氏還真是不怕閃了舌頭。
齊老太當下臉上有些掛不住,暗瞪張氏一眼,這是哪壺提不開哪壺。
「泰華媳婦兒說也在理,文昔的身子病弱,咱們府上倒也有好些藥品可以給她調養,這樣吧,過了年後我便讓廚房每日燉些補品送到文昔屋裡去,免得日後有人說我這個當家的薄待了孫女。」齊老太說道。
「那便先謝謝齊姨太太了。只是,這大廚房每日裡要伺侯著侯爺等人,為免擔誤府上的事兒,我看藥品補品什麼的還是送到我那院子裡吧。這本就是齊姨太太您體恤,再要麻煩您管著燉藥品可就是我的不是了。我那兒人手閒得多,給她們找點兒事做免得日日閒嘮嗑。」文夫人說道。
她的意思很明白,我不信任你們,別到時候在藥裡做些什麼手腳,把次藥品充好藥品送過來事小,誤了她昔兒的身子那事就大了。
「二弟妹這話可是不相信我們老太太?!」張氏原本剛才被文夫人噎得胸悶,這下哪還有好臉色。
文夫人聞言,淡笑道:「大嫂,慎言,我可沒說這話。」
「你……」
「好了好了,大過年的說些有的沒的,泰華媳婦既然要求,那我明日便派人把東西送去,這話莫要再提,擾了年節的喜慶。」齊老太制止了張氏欲再說出口的話,說道。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文氏壓根就不是個好拿捏的角色,張氏那看著沉穩,可只有她知道,那只是表現,一被人激就藏不住脾氣,顯然不是文氏的對手。
文夫人一聽齊老太的話,臉上就冷笑,什麼叫按我的要求?好似說得是我死皮賴臉逼著要討些好藥材似的。如果不是你們欺人太甚,我至於要那點藥材?想了想,便回道:「那就有勞齊姨太太了。」
這事先放一邊,有些話要適可而止,再說下去就真的於已不利。思緒一轉,文夫人便又可沒事似的人一樣,和眾婦人談笑起來。
只不過,除了柳老太,林老太、羅老太、楊氏三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巴不得文夫人和齊老太張氏她們鬧得越歡越好。可是,不說文夫人,就說齊老太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哪能會如她們的願?!
回到自己屋子的李文昔並不知道自己娘親幾言幾語就從府裡那裡弄來一堆藥品,如果知道的話肯定會吐槽一翻,她娘親還真是從來都以實際利益為主,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在娘親看來還沒一塊金子來得實用。
「小姐,您來了,不在前院守歲麼?」雨雪在屋子裡打著絡子,見李文昔帶著白雲進來,忙上前,說道。然後又接過李文昔手中的暖爐,在裡面添了些銀炭。
「沒意思。」李文昔解了肩上的斗蓬,哈了哈手坐到了暖和的坐桶裡。這種坐桶呈圓型,木製,下面是空心,燒著一些銀炭,人坐在上面曖哄哄的。
白雲又沏好了茶,端到李文昔手上,將一件毛毯子蓋在她的身上,以保證她不會冷到。然後在旁邊端上了一些瓜果乾貨在旁邊,慢慢的撥給她吃。
「小姐,今天春茶又送了張紙條給三小姐屋裡的芍葯。」雨雪將門關好,輕輕的附在李文昔耳旁說道。
「先去把窗開開,透點氣。」李文昔對雨雪說完,頓了頓,又道:「嗯,我知道了。」她早就知道她院子裡的幾個丫頭背後的主子是誰,不光是她,她父母和文琴文柏也都知道自己屋裡有哪些眼線。
這個春茶雖然是齊老太送過來的,但實際上卻幫著李欣悅做眼線。她到是佩服李欣悅,小小年紀很是會收服人心,為她所用。
「小姐,您就這樣放任著那小蹄子將咱們院裡的事情送到其他人手裡去不管麼?」白雲實在看不下去,說道。
「她待在外院能打聽到什麼?只要你們幾個,還有章媽媽她們管好屋子裡的事,便也不怕她們打聽了去。最多就是一些咱們在吃穿用度上被她們看在眼裡罷了。」李文昔淡淡道。
「那也不能放任著不管,你看她們現在都快無法無天了,整天介不把我們放在眼裡,讓她們幹點活兒表面應著,轉身又慢騰騰的偷懶。」白雲憤憤道。
「她們是粗使丫頭,你們是我的貼身一等丫鬟,怎麼調教人章媽媽不都教過你們麼。」李文昔說道。
雨雪眼前一亮,說道:「小姐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教訓她們?」
李文昔白了她一眼,說:「說得那麼直白幹什麼,咱們是教她們規矩,知道不。」
「嗯嗯,奴婢懂了。」白雲和雨雪點頭,說道。
「你們兩個過來,我這裡有點事讓你們去做。」李文昔對白**雪說道,讓她們附耳過來。
於是,如此這般,那般如此的一陣吩咐,便打發她們出去忙碌各自的去了。
李欣悅,別怪姐不厚道,誰讓你吃飽了沒事就打聽我院子裡的事呢。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但我可不是被人盯著還不吭聲的主。
大年初一,李文昔換上新衣新飾,穿戴整齊的去給父母拜年,然後又跟著父母去給老爺子拜年,之後是柳老太,齊老太,林老太,羅老太等長一輩的人拜年。然後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聚在老爺子的德元居,好不熱鬧。
「侯爺,您看今年咱們府上可真正是齊全了,泰華一家回來後,府裡熱鬧多了。」齊老太笑吟吟的說道。
「可不是,今年咱們侯府也是喜事連連,華哥兒一家回來是一喜,豪哥兒和華哥兒兄弟雙雙考中狀元和探花,這是我朝史無前例的幸事,現今哪個不是誇侯爺您教了有方,咱們侯府有福氣呢。」林老太也捂著嘴輕笑道。
「要我說呀,都是我們侯爺的福氣才是。」羅老太也不甘落後的說道。
只有柳老太,手裡拿來著念珠,一臉慈善輕笑的樣子看著幾人你來我往的說道。而一旁邊的李泰豪、李泰強、張氏、羅氏幾個附合的說著吉祥話。
「父親,二弟在外受苦多年,如今回來,我這個做長兄的真正是高興,趁著今個兒過年高興,孩兒想將咱們府上的一些生意交給二弟打理。這些,原本也該是二弟的。」李泰華一臉溫和的說道。
「大哥,你說這話倒叫我傷心了,什麼我的你的,咱們本就是一家人,說這些作什?!」李泰華忙說道。至於心裡,卻是冷哼連連。
「泰華說的沒錯,你們是兄弟,要相互扶持,大過年的說這些幹什麼?今日我也把話說在這兒,不管你們平時有什麼樣的小摩擦,但始終是一家人,要記住家和萬事興。」老爺子認真的說道。他真是見多了一些世家大族勾心鬥角的骯髒事。
「侯爺您多慮了,瞧他們三兄弟都是好孩子,老大性情敦厚,老二也是個極聰明的,老三萬事不爭不搶,侯爺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齊老太笑嗔道。
「嗯,你說的也在理,他們三個除了泰華,其他兩個都是我看著長大的,既使泰華我這些日子接觸下來也是有所瞭解,為父對你們幾個甚是寬心。」老爺子撫了撫下巴的一小搓鬍子,說道。
李文昔在旁邊聽著齊老太和大伯一家在那裡一唱一合跟演戲似的,暗中翻了無數白眼,人可以無恥,但不要節操到這種份上,她算是大開眼界了,難道說這就是宅鬥戰爭的藝術,無時無刻每句話都挖掘陷阱等人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