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昔她們帶著那老頭上山後,就自顧自的吃起飯來,然後將剩下的活兒幹完。而那老頭一上山就自行去找文臣功了,具體怎麼告狀之類的,她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一整天那文臣功也沒來找她們什麼麻煩,也沒派人來教育她們。
反倒是潘文思,知道了這件事後,趕來她們三個人的院子,見三人都在院子裡各種忙自己的,慢悠悠的進來,然後又滿是惆悵唉聲歎氣的說道:「唉!你們怎麼惹到了風老啊?」
三人看,練字的練字,打拳的打拳,沒有一個人答話。潘文思自感尷尬,摸了摸鼻子,走近正在練字的李文昔身邊,道:「文昔。」
李文昔寫完一個字,停了下來,抬頭看向潘文思,淡定道:「師叔,有事嗎?」
看著眼前這個滿是「天真」的女孩,還一臉稚嫩,什麼都不懂的樣子,讓潘文思想說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最後竟然解釋的道:「風老他性情有些古怪,今天的事,你別放在心上。」
咦?!她還以為是受外祖父的吩咐來教育她來著,想不到這個潘師叔還安慰她。想到此,李文昔也不好意思裝作不知道或是不理人家,笑笑道:「不會,潘師叔你想太多啦。」說完,李文昔的話鋒一轉,道:「說起來,為什麼沒人提醒我那片草是有主的,不能割的呢?否則,今天也不會惹那個風老頭生氣了。」
這個,潘文思苦笑,「其實,我們也不知道那是他種的草。」要知道的話,還會讓她割麼。
李文昔聞言,瞭然的點點頭。她就說麼,如果這些人知道那片什麼雞仙草不能割,那早就有人來阻止她了。於是,李文昔又道:「既然如此,跟那個風老頭說清楚不就好了,他又沒跟山上的人說那草是她種的,現在也怪不到我們頭上來吧。」
潘文思聞言,原本一張俊白的臉此刻更是苦巴巴的皺著,說道:「這個,文昔,我說過,風老他性情有些古怪。」
李文昔挑眉,然後又點點頭,表示知道。所謂的性情古怪,其實,就是很不講理吧脾氣很壞吧。
「昔兒,走了,吃飯去。」李文琴打完一套拳,走了過來,說道。雖然她早就看見潘文思進來,但就是沒跟他打招呼。一進來就語氣責備的說他們,就算是師叔她也懶得答理。
李文柏此刻也放下書本,讓人收拾收拾東西,又幫李文昔收拾文房四寶,準備去吃午飯。同樣把潘文思晾在一邊,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看來也很在意潘文思進來說的那句話。
潘文思哪裡不知道這兩人的心思,只不過話說都說出口了,他也只好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真當他吃飽沒事幹跑來說他們三人啊,還不是因為師父他老人家的吩咐,讓他來好好教育教育他們。其實師父的原話比這難聽多了,最後他硬生生沒說。原本他就覺得這事跟這三個孩子沒關係,可是他不來說這三個孩,那師父便親自來。
一想到風老怒火沖天的樣子,如果不給他一個交待的話,保不齊他會幹出什麼不人道的事情來。他還記得當年有一個新進的弟子,因為不知道怎麼惹怒了他。竟然讓他們門派上上下下所有人上吐下洩三天,如今一想起那情景,他現在還覺得滲得慌。
……
沒幾天,李文昔她們就把這個小插曲忘掉,反正她覺得自己沒錯。至於其他的,那跟她沒關係。所以這天,她照舊下山割草。只不過,她這次只是在山下溪邊一個路口上,並沒有走太遠。雖然草看起來老了些,不過現在也沒辦法了。唉,誰讓她現在是受人奴役呢?!無限怨念啊~~~
她有時候邊割邊想,那個風老種的所種的雞仙草其實還挺適合雞吃的,你看,連名字都逃不開一個雞字。難怪每次山上那些雞一見她餵食就激動的朝她打著翅膀撲過來,就像餓狼看見鮮美的食物一樣。當然,說個是題外話,她其實除了喂草,每天還有一件特別感興趣的事情,那就是在雞圈子裡撿雞蛋,覺得特別有意思。
正當李文昔想得出神時,頭頂出現一片陰影,然後就聽見一聲音:「喂!毛孩子,你又來割草啦。」
李文昔抬頭看了看,只見又那是個混蛋老頭風老。於是,沒有理會,繼續割著自己的草。毛你妹的孩子!
「喂!跟你說話呢。」風老用腳踢了踢李文昔身邊裝草的竹簍,說道。
「怎麼?我又沒割你的草,你又想找我麻煩?」李文昔沒好氣的說道。
「唉呀!小孩子火氣別那麼大。聽說你是文玄那丫頭的小女兒啊,看起來跟她一點也不像。」風老似乎沒瞧見李文昔臉上的不高興般,自顧自的說道。
「那跟你也沒關係吧。」李文昔說道。有了第一次不愉快的遇見,反正她也不可能有什麼好臉色。雖然她之前到是幻想過這深山老林裡有什麼隱世不出的絕世高手或是神醫毒王之類的大人物,可很明顯,現實是幻滅的。
「喂,我還沒找你昨天割了我的雞仙草的賬呢,你還不高興來了。」
果然是有個脾氣的老頭,剛才還好好說話的,現在又有發飆的徵兆。
所以說,李文昔最討厭這種性情古怪的老頭,一個陰晴不定,說變臉就變臉。想到自己人小力微,無奈道:「大爺,你要真閒得蛋疼,麻煩你去別處玩兒,別找我成麼,我忙著呢。」
「怎麼?想打發我走?哼,那恐怕不行。我得為我的損失討點說法,你跟我走。」風老說罷,就要伸手拉李文昔。
「喂喂!有事說事啊,別動手動腳的。什麼討說法?你不是上山去討過說法了,找我干毛啊?」李文昔說。
「小孩子做錯了事,一是大人教育不好,二是小孩子本身不對。我去山上討了說法,但我沒說不要你受罰。走吧,別廢話。」說罷,伸手提著李文昔的衣領,跟擰小雞似的飛快的往林子裡走。
李文昔當然不怕這個老頭會對自己怎麼樣了,不說這人本來就跟自己外祖父極熟,且又認識她娘。就算萬一真有那啥事,那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人早就出手了。
只不過剛好在此時,李文柏和李文琴剛好做好自己的事情,遠遠的便聽見妹妹這邊有其他人的聲音,忙跑了過來,卻還是沒來得急,只看見妹妹被一個老頭提著衣領往林子裡竄。於是,兩人忙跟上。
「喂,你快放我下來,聽到沒有,你這該死的老頭。」李文昔被人拎著衣領難受極了,一邊掙扎一邊說道。
「嗤!到了地方自然放你下來。」風老不為所動,拎著李文昔繼續走。
不多時,風老便帶著李文昔來到一幢簡單的院子,用籬笆圍著三間成品字型的屋子。然後毫不客氣的交李文昔丟下,指著院子說道:「從今天起,每天幫我打掃這個院子,除了左邊那間屋子,其他兩間屋子都要收拾乾淨。」
李文昔剛站穩,還沒來得急罵人,便聽見那瘋子老頭趾高氣揚的吩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跳起腳來怒道:「你這個瘋癲老頭,有毛病吧你啊!」
風老掃了李文昔一眼,冷哼道:「哼!你可以不做,七天之後讓那文臣功過來給你收屍。」
「什嗎?你對我們家昔兒幹什麼了?該死的。」李文柏和李文琴剛趕到,便聽到那風老就來這麼一句,驚得他們瞬間跑到李文昔面前,瞪著眼看看著風老。
而李文昔聽到風老頭這話,臉色陰沉下來,道:「你對我下毒。」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雖然她隱隱約約感覺山上那些師叔師兄等人對這個老頭有些忌憚,猜測他可能有兩把涮子,可確不想這人居然是用毒高手。她剛才完全沒有感覺到這個風老頭是怎麼對她下毒的。
「放心,只要你這七天都來我這裡給我掃院子整理屋子,解藥我會每天都給,滿了七天就解毒了。」風老頭此時心情很好,打破常規的居然還為她們解釋。看來,以後屋子也不怕亂七八糟的了。
唉,說起來李文昔也挺可憐的。這個風老不但脾氣古怪又很壞,而且對外人都不信任。山上的那些人沒一個讓他看得順眼的,雖然李文昔他也沒怎麼看得順眼。但是李文昔的娘,也就是文玄小時候沒少替他幹過活。
所以,風老就自認為,既然李文昔的娘以前幹活不錯,想來她生的女兒也不會差了。如果是別人,連他家的院門都進不了,難得碰上這麼個能放心讓她收拾院子的人,也難怪他這麼有耐心的站在這裡跟他們廢話。
「無恥!」李文昔根本就不懷疑他說的話。因為就在剛才,她明顯感覺自己肌肉有些僵硬。
「欺人太甚!」李文柏和李文琴怒目道。
「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如果半個時辰我沒在這院子看到你幹活。後果……」風老說到這裡,沒有說下去,然後施施然的進了中間的屋子。也不管院子裡的三兄妹弟得眼發紅,臉發綠的。
「昔兒,別怕,我們上山去找外祖母。」李文琴上前,拉著妹妹的手道。
李文昔搖搖頭,道:「沒用的,只要我死不了,外祖父和外祖母他們是不會管的。而且,這個瘋老頭可是跟他們熟悉的。」這點上來說,她早就看透了。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的過來替這個瘋老子幹活。
唉!為毛她就是個被壓搾的命啊!
李文柏沉默半晌,看不出神色,說道:「我聽山上的師叔和師兄說,這個風老是醫師。」
「醫毒是一家啊,這都不懂。」李文昔翻了翻白眼,說道。
「走吧,先上山。」李文柏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然後牽起妹妹的手就走,李文琴跟在身後。
三兄妹一路沉默無語的拿起自己的東西,然後朝山上去。李文柏看不出臉色,李文琴皺著眉,李文昔背著竹簍,低頭看著路。
大概是覺得雙胞胎兩人的氣場很低壓陰鬱,李文昔想了想,淡定道:「你們也別這麼死氣沉沉的啦,其實想想也沒有關係,反正就是幫他干七天的活,做不來我不會偷懶麼。再說,他不是醫師麼,我剛好還能借此機會學醫呢。」
雖然她自己都覺得這不可能,不說那個瘋老頭願不願意教,就算願意,她也不見得願意學啊。可是,她只能這樣盡量讓雙胞胎可以放寬些心。
李文柏和李文琴哪裡能不知道自己妹妹的心思,不過她都這麼說了,既使心裡將那瘋老頭詛咒無數遍,臉上也淡淡的笑了笑。唉,他們三個現在寄人籬下,也沒辦法。不過,這也讓兩人的心更加堅定,加強自己,以後定不讓人欺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