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侍衛眉頭緊皺,冷聲道:「你說什麼?」
「怎麼回事?」老鴇撥開人群,走過來。
「媽媽,你來評評理,這人佔我便宜!」
「就是就是!還有他!」纖指指向那人。
雖說樓裡人並不是良家婦女,可你也得有錢才能摸啊!
「看著一副坐懷不亂的樣子,原來……」一挺著大肚子的中年男子猥瑣地笑了起來。
劍猛地出鞘,冷聲道:「你再說一遍!」
男子也怒了,「你一個下人,竟敢這樣對本大爺?真當本大爺是吃素的不成。」
「來人啊!」男子大喝一聲,身後刷刷地出了幾個大漢。
「哎喲,各位爺請息怒啊!」老鴇一見這架勢,可是一臉的苦相,要真開打了,這怎麼是好啊!
「媽媽,你得給我們取個公道啊!」
「爺,你可真威武,這種人就得好好教訓教訓!」
「好好好。」男子在那雪白的小手上摸了一把,顯然對女子的讚揚很受用。
以初在心中冷笑,這兩天,她早已把這裡的人都觀察個清楚,能來倚翠樓,消費得起的,都不是平凡之輩。
兩名侍衛又是心高氣傲,這三天,恐怕早把他們憋壞了。()
老鴇可是急得不行,急忙走到以初跟前,「公子啊!你發發善心,讓你的人收了劍可好?」
以初懶懶地站起來,大聲說道:「我先上個茅房,回來的時候,要看見你們把事情都辦好了,別丟了我的臉。」
「公子……」
兩名侍衛想要跟上,卻被女子不依地拉住,「哼,你調戲我們就要走?想得美!」
「放手!」用力一甩,女子狠狠地跌倒在地。
「哎呦,疼死我了,杜老爺!」
「喲喲,我的小心肝,你沒事吧!」杜老爺急忙上前安撫。
回頭又對家丁大吼,「給我好好教訓一下這兩個小子!」
女子哭哭啼啼地靠在杜老爺的懷裡。
老鴇見自己的人受傷,又被人佔了便宜,而且對方一點息事寧人的意思都沒有,當下也怒了,「給我把這兩人請出去!」能在上京這裡開了這麼大的青樓,她背後也不是沒有依仗的。
瞬間大廳裡亂成了一團,以初心中一樂,她果然沒有找錯人,那兩名女子幹得不錯。
見四下沒有熟悉的人,拐進了一房間。
「啊!公子你……」
以初示意那名女子噤聲,給了她一錠銀子,「別跟人說我來過了,出去。」
女子拿了銀子,連聲道是,退出了房間。
以初褪去了身上的男裝,露出了下面的女裝,這還是她向倚翠樓的人要來的,當然,事後讓秋夕打賞了一筆。她不敢穿秋夕帶來的衣服,雖然也是平常的裝扮,但她還是怕會被認出來,她不要有任何的漏洞。
吞下藥丸,以初靜靜地等待著變樣貌的時間。
「哎,公子,那可是我們姑娘的房間。」
外面傳來一陣騷亂。
以初一驚,那個什麼杜老爺竟然這麼快就被搞定了?不愧是凌非彥身邊的人。
門被猛然踹開。
以初驚叫一聲,「你們幹什麼?」
兩名侍衛掃視了一圈,低聲說道:「打擾了。」
便離開了,繼續搜查,老鴇奇怪地看了以初一眼,眼見那兩個老祖宗又要去其他的房間,老鴇急忙跟上,要是壞了其他客人的興致那可怎麼辦?也顧不得突然多出來的面生女子了。
「哎呦,兩位爺啊!」
以初還能聽到老鴇的喊聲。
以初鬆了口氣,拿起銅鏡,有看了看鏡子中的人,略粗的眉毛,單眼皮,無神的瞳孔,有著點點雀斑的臉頰,變成這樣,別說其他人了,就是她自己,也認不出來。很好,長得也很安全,以初暫時不用擔心什麼。
從後門大搖大擺地走出,以初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自由的味道真好!
這是一條偏僻的小巷,只要走出去,便是熱鬧的市集了。
「救,救救我……」
以初停下腳步,斂息,細心地聽著。
「救,救,救救我……」
無氣無力,斷斷續續的聲音,很輕,若不是認真聽,以初肯定聽不出來。
沿著聲音,一拐彎,以初差點沒叫出來,那是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身材高大,應該是一名男子。
男子費力地抬起頭,粗喘著氣,髮髻早已凌亂,見有人來了,眸子一亮,彷彿看到了生還的希望,「求求你,救救我……」
那麼重的傷,以初甚至懷疑,他下一秒就斷氣了。
以初緊緊地盯著匍匐在地的人,身上多處砍傷,有的,鮮血還潺潺地往外冒,受傷頗重,看他這個樣子,先不說能不能救活他,就算救了,恐怕也會給自己惹來一身的麻煩,這傷口,總該不是他自己砍的吧!
而麻煩,是她現在最不能惹的。
咬咬牙,以初輕聲說道:「對不起。」
男子眸子一暗,輕輕地搖搖頭,眸中閃過絕望、不甘,卻是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微微揚起的頭無力地低下。
以初狠心,一把轉過身子,再也聽不到身後的救命聲,甚至,連那沉重的呼吸聲也沒有了!
腦海中閃過他眸中的絕望,楊以初你這個爛好人!以初暗罵一聲,咬牙,轉過身,快步走向那人,輕輕地碰了碰他,「喂,你還好吧?」
那人費力地睜開一條線,卻又合上了,以初推了推,。喊了兩聲,男子再無反應,蒼白的臉上,帶著血污,以初看不出他原來的樣貌。
算了,我還有時間,就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後面你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了。
「先說明啊,我可不是佔你便宜!」說著,小手在男子身上摸索著,神色一喜,看了看,果然有不少的錢!雖然身上的衣服髒亂不堪,可那上好的料子,卻是騙不了人的。
以初拿著錢,飛快地買了一套男裝回來,三下五除二把男子的外袍扒掉,他這個樣子,要是讓大街上的人看到了,恐怕是要報官府了。
簡單地給他止了血,套上了乾淨的衣服,看起來沒有那麼狼狽了,以初放才撐起男子,一步一步,費力地走到了一間小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