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
一聽這聲音,以初就知道是顧沁來了。
「你怎麼才來看我!」以初不禁抱怨道。
顧沁笑笑,帶點苦澀,「我這幾天都在姐姐那呢!」
「你姐姐怎麼啦?」以初一聽,有些驚訝。
「沒,就是受了點傷。」
顯然,顧沁不想多說,以初也不是不識趣之人,也就拉開了話題。
顧沁又詢問了以初被擄的事,以初輕描淡寫地帶過。
顧沁心思雖然單純,但也不笨,畢竟也是在這皇宮生活過的,當下也不再追問。
一時間,兩人無話,竟有些尷尬。
「皇嫂,你準備了什麼壽禮?」為了打破這氛圍,顧沁先開的口。
以初一怔,「什麼壽禮?」
顧沁很是驚訝,看以初一臉的茫然,這才知道她當真不知道。
「三哥的壽辰,你該不會不知道吧!」顧沁有些難以置信。
以初搖了搖頭,他又沒說,她怎麼知道。
「還有半餘月。」顧沁想了想,說道,「二十七。」
「皇嫂你打算送什麼呀?」靈動的大眼流轉,很是期盼。
「我才知道這事,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想好。」以初撇撇嘴,能送什麼呀!他什麼都不缺,「那沁兒你呢?」他們一同學武,該是一起過了不少的生辰。
「哎喲,我跟皇嫂你那能一樣啊!」顧沁吐了吐舌頭,繼而說道,「我每年都是親手做一份長壽麵。」
說著,她挺了挺胸膛,頗為自豪地說道:「三哥可喜歡我做的面了。」
以初失笑,「想不到你還有這手藝!」
「那是!」顧沁毫不謙虛,「我平時是深藏不露。」
「那你藏得可真深。」以初打趣道。
顧沁自然聽出了以初的話中語,哼唧了兩聲。
一個下午,就這樣和顧沁消磨過去了。
妃嬪本不用送壽禮,她們哪一樣東西不是屬於皇帝的呢?但不管是為了表心意或是顯示自己的不同,妃子都會有送壽禮的,當然不會是那些俗物,大多是妃子自己準備的。
算上她,凌非彥也不過五個妃子,嬪、才人什麼的,後宮三千,在龍驤並不是一個慣例,這龍驤的數位皇帝中,最多的,也不過二十六名妃子。
秋夕她們以為自家娘娘會準備,因此,也沒多問,沒想到她壓根就不知道,這下,只剩下半餘月的時間,如何來得及,她們可急死了,偏偏以初得知這個消息後,還是談笑風生,一點也不焦急。
香凝她們一直在以初的耳邊絮絮念,說蘭妃準備了刺繡鸞鳳和鳴,都繡了好幾個月,還有那華妃,在秘密練新舞,準備上台獻藝呢!娘娘你也該準備些東西云云的,對於這些,以初聽過就算了。
嘮叨了幾天,發現以初還是一如既往地淡定,香凝她們又想,會不會娘娘早有準備呢?這幾天她都呆在房間裡呢!如此,傳著傳著,夕顏宮裡的宮女太監,從憂心忡忡變為了興致勃勃。
其實以初在房間裡閉關,是如饑似渴地研究林浩然新帶來的醫書,同時這幾天,她也實在被香凝她們說得煩了,乾脆把她們都趕了出去。
以初也知道傳言,不過也懶得去澄清,圖個清靜,她們愛說什麼酒說什麼好了。
凌非彥當真在履行著他的一月之約。
不僅是侍寢的時間,連晚膳也在這一併吃了。
以初看著寢殿裡多出了的龍桌龍椅,不禁無奈。晚飯過後,他嫌著走到承天宮批閱奏章麻煩,讓夏宇把奏折搬到了夕顏宮,然後,龍桌、龍椅,陸續而來,私人物品倒是不多,也不過是幾套衣服罷了。
看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以初有種自己地盤被侵佔了自己的感覺,相當不爽,再說,他來了,宮裡人也不敢像平日那般放肆,樂趣也少了。
以初喜歡在晚上看書,現在那人日日在此,一開始,她不敢拿出醫書,後來,發現他其實沒多大理會自己,只是靜靜地批閱自己的奏折,漸漸地,以初也大膽了,用其他書的封面蓋住了醫書,這樣,就光明正大地拿出來。
兩人雖是同在殿內,但相隔甚遠,楚河漢界,這麼遠的距離,以初才不相信他能看到自己書上的字。
火光靜靜地跳躍著,窗戶開著,外面黑漆漆的一片,風幽幽地拂進。
「聽說你給朕準備了特別的壽禮。」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以初一跳,眨了眨眼,才意識到他是在跟自己說話,流言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雖然多日來凌非彥都在夕顏宮留宿,但兩人正處於冷戰期間,時常見面,話卻不多,開始,凌非彥還會偶爾地提些話題,可以初一直沒有好臉色,許是凌非彥也怒了,於是,兩人已經有五六天沒有說話了,即使說,也不過一兩句。
「不過是那些宮女以訛傳訛罷了。」以初淡淡地說道。
凌非彥淡淡地應了一聲,不細心去聽,恐怕還聽不到。
殿內,再次陷入了死寂。
以初被他的問話微微亂了心神。
良久,又聽得他說:「那你準備了什麼?」連愛妃也不稱呼了。
「沒有準備。」以初端坐著,面色如常,緩緩地翻了一頁,莫名地有些心虛。
這是實話,她確實沒有任何的打算,妃子本來就沒有這個必要,要說以往,還有些不明不白的曖昧,而如今,已然徹底打破,以初不想,也無心去做這些。
良久沒有聽到那人的回答,以初忍不住偷偷望去,微微低著頭,專心地批閱著,以初自嘲地笑笑,他有怎麼會在意這些?儘管不斷地提醒自己,心底,到底還是存有些幻想。
她沒有注意到她說這話時,那握筆的大手驟然一緊。
這晚,以初遲遲未能入睡。
那橫跨在她腰間的大手不見了。
那溫熱的胸膛不見了。
兩人儘管像平日那般無話,以初卻是知道,他惱了,渾身散發著涼氣,連帶夏宇也小心翼翼地。
夏宇離開內殿的那一刻,以初看見,他緊繃的肌肉在那一瞬間放鬆下來了。
兩人,依舊冷戰著,並且,將演變成持久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