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宮,也就是皇帝的寢宮,這是以初第一次踏入。
一如皇宮的富麗堂皇,可以初已無心欣賞。
門外,侍衛把守著,把以初攔在了外頭。
夏宇恭敬地對以初說道:「娘娘,容奴才前去通報。」
以初點頭,這宮中,她不能進的地方可真多,那些個侍衛態度倒是不卑不亢,能在這當差,想來地位也是不差的。
夏宇也不敢耽擱,得到允許後,快步走進承天宮。
以初不由得苦笑,看這奴才都能進的地方,她這作為名義上的妻子也不能進。
以初往裡張望了一下,卻驚訝地發現,裡面竟然空無一人,連個掃地的宮女都沒有,閒來無事,以初在外來回地走動著。
「啊!」以初輕叫一聲,摸摸被撞痛的肩膀,望去那個冒失鬼。
粉衣宮女與以初對視一眼,連忙低下頭,如同受驚的兔子,後退了幾步,嘴裡惶恐地說道:「奴婢該死!」
雖只是匆匆一眼,以初卻看到了宮女紅腫的雙眼,嫣紅的雙唇,還有,這宮女看著很是眼熟,只是想不起到底是哪見過。
「抬起頭來。」以初盯著那粉衣宮女,儘管一身宮服,卻擋不住她的風姿,腰如扶柳,想必哭起來,也是我見猶憐。
「奴婢惶恐,不敢污了娘娘的鳳眸。」宮女已然鎮定下來,但還是帶著濃重的鼻音,嗓音溫婉悅耳。
以初還想說些什麼,夏宇卻小跑著過來,微喘著氣,「娘娘,請隨奴才來。」
「嗯。」以初點點頭,那宮女如獲大赦,低聲說了句:「奴婢告退。」
走了幾步,以初不由得回頭,看著那背影若有所思,真的很眼熟,她要抬頭讓自己再看一眼,肯定就能認出來了。
「娘娘,何事?」見以初突然停下了腳步,夏宇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以初搖搖頭,大步走向前。
夏宇引著以初來到了一緊閉的大門前,輕輕地推開門。
以初提步走進,門便被關上了。
「何事?」凌非彥端坐在桌前,見以初進來,放下了手中的奏折,以初知道,這除了是他的寢宮,還是他辦公的地方。
她不由得往他的眼睛看去,他面沉似水,但眸裡光芒瀲灩。猛地,那宮女的嬌俏模樣在腦海中閃過。
「你的聖旨是什麼意思?」以初定了定心神,「侍寢一月?」
聽出她語中的輕蔑與不屑,凌非彥臉色微微一沉,開口道:「就是字面的意思。」
以初冷笑一聲,「這算什麼?道歉?還是賠償?你真當我是你那些妃子,侍寢一月,多麼光榮的賞賜!」
凌非彥本來因那人來鬧了一鬧有些煩躁,他已是刻意示好,以初卻還是不領情,這下,他也惱了,猛地站起來,一晃眼就來到了以初的跟前,語中嵌著壓抑的薄怒,「你到底想怎樣?」
她想怎樣?先前在路上被消磨得差不多的怒意,這下如潮水般湧上,「我只想你收回聖旨!侍寢一月,你愛賞賜給誰就誰!」
皇帝怒極反笑,高大的身影罩上以初的嬌小,冷冽地氣息從頭頂上方吐出:「愛賞賜誰就賞賜誰?楊靜語,你倒是大方!」
以初此刻也不想和他多說,語氣甚沖,「謝皇上成全!」
說罷,就要離去,身形方動,被被凌非彥一把扯進懷裡,雙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覆上,帶著些許懲罰的意味,不輕不重地撕咬著以初的下唇。
以初使勁一咬,血腥迅速在兩人間蔓延開來,薄唇離了她的,大手依舊緊緊抓著他的手臂不放。
「楊靜語!」凌非彥氣急敗壞地吼道。
以初雙眸瞪著凌非彥,用手背狠狠地拭擦著被他吻過的雙唇,那抹幽香,不屬於她,更不屬於他,想到他不久前還跟別的女子……,以初只覺一陣噁心。
可,不能忽略,心鈍鈍的,有些疼。
看到被以初擦得嫣紅的雙唇,俊美臉龐含怒,陰沉冰冷,邪傲黑眸冰冷得讓人驚駭萬分。
「楊靜語,你在耍什麼把戲,你難道不是喜歡朕!」凌非彥一字一頓地說道。
聞言,以初動作一頓,抬眸,迎上黑眸中陰冷,心中一陣苦澀。
「是,我是喜歡你,但也不代表我就那麼卑微,搖尾乞憐地等著你的寵幸!皇上請放心,臣妾會管好自己的!」
鼻子微酸,她揚起下巴,直面凌非彥,一方面,她不想示弱,另一方面,她不想眼淚因為重力的緣故掉下。
皇帝輕笑,「你能管住自己就好。」
深潭古澤般的眼睛裡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
「既是如此,臣妾先行告退。」以初恭敬地行了禮。
私下裡,兩人從沒有過的禮儀。
凌非彥拂袖,回到自己的龍座上,一言不發地開始閱奏折。
以初頭也不回地離開。
陽光有些刺眼。
莫名地,以初想到了那個宮女,應該是她吧!
也罷,早日斷了自己的念想也好,以初勾出一抹苦笑。
腳下是嫩綠的小草,軟軟地,也不知平日裡是否有人在打理著。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轉了方向,以初向太醫院走去。出來的時候,她就沒有讓可兒她們跟著,為的就是這樣。
見以初竟然親自來到了太醫院,宮人都非常吃驚,誠惶誠恐地招待以初。
這宮中,誰人不知靜妃,侍寢一月,開國至今,尚無一人有此等榮譽,更何況當今聖上一向雨露均沾,即便較為受寵的華妃,也沒試過連續侍寢五天以上。
當值的小太監把以初帶到了蘇凝曦的辦公處,只是她出診去了,尚未回來。
以初打量著,也有一排排的書籍,只是,無一關於醫術,桌面很是整潔,側面還有一排排的藥,散發著淡淡的藥香,各種藥的藥性都標得一清二楚。
以初掃視了一圈,卻沒有找到任何自己想要的藥物,不禁有些失望。
「凝曦見過娘娘。」
以初回頭,果然見到蘇凝曦背著藥箱站在自己的身後。
「娘娘有何不適,只管傳召凝曦就是,怎的……」
以初擺擺手,示意她這些客套話就不用說了。
「實不相瞞,蘇醫女,我來是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