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非彥想要推開以初,無奈以初把全身僅存的力量都集中了拽著他衣服的手上,凌非彥不敢太過於用力,一時之間,掙脫不開以初。
「楊靜語!」凌非彥咬牙切齒地低聲後道,臉比這夜空還要黑。
以初沒空理會那個處於崩潰邊緣的男人,她吐得五臟六腑都想掏空了一樣,好不容易緩過氣來,以初一抬頭,便對上了那雙蘊含著暴風雨的雙眼,在安王開口之前,以初已經一臉虛弱地說道:「王爺,真是對不住了。」
凌非彥臉色鐵青,偏生不能發洩,周圍的氣壓變低,連同夜風也變得寒涼。
「公主。」
眼前多出了一潔白的手帕,以初接過,輕聲說道:「謝謝。」
「公主折殺奴才了。」夏宇恭敬地說著,虛扶著以初。以初現在沒有多餘的精力,也就由著他了,聽聲音,該是個太監吧!
一旁,侍衛硬著頭皮上前,對凌非彥說道:「王爺,先行換件衣服。」
凌非彥淡淡地應了聲,沉聲說道:「夏宇,安置好公主。」
「是。」扶著以初的夏宇連忙應道。
凌非彥邁步走出靜雅閣,其他的紫衣人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像是從沒出現過。以初不清楚安王到底要幹什麼,她還能不能離開這裡。
「還請公主暫住靜雅閣。」夏宇開口打斷了以初的沉思。
以初點點頭,不由得苦笑,到頭來她還是逃不出靜雅閣,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腦子裡全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郭瑞鳴為什麼要帶走她?可是看他不像是楊靜語的相識,說是他的恩人,有人會拿恩人去幫他擋劍的嗎?擋了就真是他的恩人了。
林浩然看起來倒是不會害她,最起碼比郭瑞鳴可靠多了,可他的目的也是不明。還有凌非彥的那句未來王妃,她不得不多想,堂堂一個王爺,而且是這麼重要的事,不會信口開河,更不會是開玩笑。他這是什麼意思?滅了她的國家,卻要娶她這個亡國公主?
她可不相信他是真心要娶她,娶她的背後隱藏這什麼?但願是最簡單的,他只是想要回報那次她的救命之恩,或是很正直地想要報恩,那樣,她或許能走得很容易。
帶著亂哄哄的腦袋,以初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夏宇帶著幾個宮女服侍以初,那幾個應該是西澤皇宮原來的宮女,因為她們看以初的眼光中帶著厭惡、不屑,還有憎恨。
這也不能怪她們,自己的國家滅了,身為公主的她卻在這好吃好住的,而且沒有一點的傷心難過,再者,她與安王那不清不楚的過去,任誰也看不起她,不過以初並不把這些放心上,她們怎麼想試她們的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以初是怎麼也不放心如寶的,她決定親自到外面尋找一下,反正現在她肯定是安全的。
看著橫在自己跟前的手臂,以初皺了皺眉,帶著幾分不悅地說道:「這是幹什麼?」軟禁?即便西澤倒了,她還是逃脫不了軟禁的命運。
「這是王爺的命令,還請公主不要為難屬下。」侍衛恭敬地說著。
「勞煩請夏公公到靜雅閣一趟。」以初也不胡搞蠻纏,畢竟他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只好請來夏宇。
「是,請公主稍等。」
果然是稍等,不多時,夏宇便到了靜雅閣,以初也不拐彎,直接就說明了自己的意思。
「請公公幫忙找一名叫如寶的宮女。」
「公主吩咐,奴才定當找到。」
晚膳時,如寶就來了,見到以初的時候,眼睛亮得驚人,只是礙於還有其他的宮女在場,不好猛撲上前。
以初屏退了其他的宮女,獨留如寶一人。
「如寶,你還好吧?」以初拉過如寶的手,關切地問道。
如寶點頭如小雞啄米,接著就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如寶沒事,昨天如寶到靜雅閣找公主,突然眼前一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華宮殿了,所有的宮女太監都在哪裡呢!貴妃娘娘,公主太子他們都在,就是看不見公主你,如寶都急死了,後來,皇上……」
聲音戛然而止,如寶偷瞄了以初一眼,沒有再說下去,以初歎了一口氣,不說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亡國君主,要麼就想李煜那樣偷生,要麼就是死。
「公主,你別難過了。」如寶擔憂,小聲地安慰著。
以初淡淡地應了聲,她不是難過,只是感慨而已,可是也懶得解釋。
又向如寶瞭解了一下宮中的情況,安王沒有大開殺戒,相反,他軍中紀律嚴明,不得濫殺無辜,宮女太監都是該幹嘛的就幹嘛,雖然還有不少的宮女太監心有餘悸,但總體來說,還算安定下來了。
關於皇室的處置,如寶就不清楚了,唯一知道的就是,西澤的皇帝在華宮殿上自刎。
「如寶,如果有機會,你會離開皇宮嗎?」以初知道,如寶進宮也是迫不得已,是被地方官逼迫的,其實她很想要離開,她想念外面自由的生活,儘管沒有這裡優渥,但起碼不用每天擔心自己的脖子會跟腦袋分家。
如寶點點頭,以初跟她講清楚了現在的狀況,畢竟是戰爭過後,慌亂是必然的,如寶這下就是出宮了,也未必能夠找到她的親人,生活或許會更加的糟糕,但是這是如寶她自己的人生,以初不想替她做決定,安王會不會放她走,她不確定,但若如寶想離宮的話,以初會盡全力幫忙。
聞言,如寶點點頭,「公主你要和如寶一起離開嗎?」
以初苦笑,輕輕地搖了搖頭,「或許不會。這樣,你還要離宮嗎?」
如寶沉默不語。
「你回去好好考慮一下吧!」以初頓了頓,「我不能保證一定能讓你離開,但我會盡力。」
「謝公主。」如寶悶悶地說道,接著,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