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陽光透落在木製的小軒窗,煞是好看。
只是室內沒有一絲溫度,如冰川的雪一樣。
男人優地躺在一矮榻上,好看的鳳眸微闔,一條幽藍的細縫在眼皮之間。
在對面,景致的呼吸忽重忽輕,這個男人在第一次見面時,就給她一種窒息的壓迫感。她卻沒有力量去反抗,也無法反抗。
「說吧,到底想幹什麼,只要不違反原則,我都可以幫你做到。」
男人的眼皮動了動,並未睜眼,說的風輕雲淡,「原則啊,讓我想想,去將整個落雲城的居民都殺了,這樣你就不欠我的了。」
「你……」她狠,她厲,可她都是針對那些對她不好的人,她又何嘗殺過人?
此時,景致忽然冷靜了,「若我說不呢?」
男人輕笑,「真是馴化不了的小野獸呢,那你就試試看,說不定你就會去天堂見你們最崇拜的光明神了。」
抱著毛毛的手漸漸收緊,細眉一擰,身體有些發抖。
「召喚……」景致的話咽進了喉嚨,而矮榻上的男人正在她面前,藍色水眸似笑非笑,筆直修長的右手正掐著她的脖頸。
「哎,真是不聽話呢,你說我拿你怎辦才好?」
「咳……你,你最好殺了我,要不然會有一天……有一天讓你後悔……」景致勉強斷斷續續把話說完。
毛毛夾在兩人中間很是不適,但它也不敢反抗,這個男人就往那兒一站,都心虛發慌。
藍色的眸子好像是發現新大陸,微微睜大,隨後一串清笑,像是聽到了世間最好聽的笑話,他鬆開了手。
「好啊,我很期待呢,嘖,來吧,有一天我想看到你殺我。」
景致像是得了水的魚,不停呼氣吸氣。
「你到底是誰?」
「我啊,你以後會知道。」男人撩起了袍子,又躺回了榻上,鳳眸依舊微闔。
「不過在殺了我之前,最好將胸前的那顆珠子給我護好了,到時候我來取。」
珠子?景致細細感受,好像真的又一顆圓滾滾的東西在代替心臟跳動著。
「這是什麼?」她感覺很不可思議,一顆小小的珠子而已,卻能讓她的生命機體正常活動。
「續命的玩意兒。」男人輕聲道,鼻翼微微煽動,輕嗅著屋內的清香,其實她乖乖的,好像也還不錯。
突然,院外嚷嚷鬧鬧,景致走到窗前,見明月等一堆人和其他人在吵著什麼,而已經收拾了乾淨的景瑤正在看著他們鬧。
「霸天的,你們還想克隆一個克林的臉嗎?」明月向來咋咋呼呼,這一吵起架來,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個分貝。
一個男人十分不屑,「哼,心虛什麼,如果那位仙界不是溫莎二小姐我們也無話可說,可是真是溫莎二小姐,你們就是在破壞人家的家庭!侯爵大人愛女心切,必定將你們天堂的人繩之以法!」
「對!最好給我們讓開,你們不願意領賞可別斷了我的的財路!」
霸天公會的人都應聲道,整個院子就這兩波人在吵了。而景瑤依舊靜靜站著,看著這出鬧劇,根本沒有勸阻的意思。
明月雙手叉腰,攔在前面,那其實像是個罵街的潑婦,長年在傭兵中混著,沾染了罵人的惡習,「媽的,誰再上前一步試試!老娘不給他顏色瞧瞧還不知道我明月是誰了!」
亞柯是明月的忠實小弟,自然也上去附和,「你們不知道明月姐的厲害吧!等著瞧,明月姐召喚出來的幻獸能嚇你們一跳。」
霸天公會的人瞪著眼睛,互相看了看,捧腹大笑,「哈哈,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說不定是個小老鼠呢!」
明月怒氣衝天,看來不給他們點眼色瞧瞧,不知道「害怕」兩個字怎麼寫了?
「召喚……」
「明月!」一低沉的聲音阻止了她。
景瑤抬頭,如水的眸子一掃,目光落在了小樓二層的一個窗戶上。
這音色只有三分像,到底是不是她?
眾人也紛紛抬頭,看著那個小軒窗,只是有窗簾遮擋著,看不清屋內的人。
「小姐,您就好好休息,我這就將他們趕走。」明月朝樓上一吼。
「明月!」景致音調更低了,已示她不悅的情緒,「我不想院子的櫻花樹再被燒了。」
明月有些失望,她本來準備要要打一場的,可是主人家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可能去反駁。
本來不說話的景瑤開口了,雙眸死死盯著窗戶,但卻淚光閃閃。「這位小姐,既然你不是我的妹妹,何不下來叫人一見呢,這樣我也會死心,回去對侯爵大人也有所交代。唉,只是我那可憐的妹妹,侯爵夫人多麼想念她啊。」
聽聽,話語字字懇切,多像一個丟了妹妹,要急著尋找的好姐姐呀。
不知道內情的人倒是很同情她,可見這演戲演的多情深意切。
「見我可以,但我有條件,第一,我不喜歡做作的人,第二,我不喜歡別人身上總帶著騷臭味,第三,我不喜歡做作的人身上帶著騷臭味。」景致淡淡說道。
「……」景瑤被她的話一
噎,周圍的空氣好像都有一股臭味。
別人不知道,可她自己知道,之前可是被一個不知名的動物給揍了一頓,最後在在她頭上拉便便,她回到客棧後可是洗了四五遍澡,這才沒了味道,可被景致這麼一說,騷臭味又回來了。
見此,之前鬧事的那人討好一笑,到了景瑤身旁,卻沒發現景瑤的臉色有什麼不對勁。「小姐,您看我們是不是要強攻?」
景瑤長腿一抬,直接踢到那人的雙腿之間,壓抑著怒氣,「給我滾!」
扭頭便出了小院,估計現在又回去洗澡了。
「啊……」一聲慘叫,那人倒在地上疼直打滾。
霸天公會的人面面相覷,抬起還在打滾的人,有些心虛的逃走了。
明月見此也出了小院,一時間,突然安靜了。
景致再回頭,卻發現榻上的人早已不見。
……
空曠的大殿內,只有兩人,上座上慵懶地坐著一人。
「墨元,你認為那女人當你們的魔後如何?」
墨元有些吃驚,「魔君?」
輕笑迴盪在大殿內,「我也覺得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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