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館並不小,三層樓的建築,裝修成歐式風格,一進門是間寬闊的大廳,巨大的落地窗將整個庭院盡收眼底,張愛琳被女傭帶到二樓的一個小巧會客廳,精美絕倫的佈置像是直接從室內設計雜誌跳出來的樣板間,她無心欣賞那雕刻著繁複花紋的華麗傢俱,和四處擺放的完美插花造型,盡量按壓下抓狂的衝動,因為她在這裡已經白白坐了兩個鐘頭。
她跟母親的醫生通了個電話,得知母親再不去醫院,要有生命危險了。
賀宇辰啊!賀宇辰,你快快出現吧!張愛琳心裡默默祈禱。突然她聽到外面堅定有力、快速而果斷的腳步聲,聲音在會客廳停止了,因為會客廳的地板上鋪了有一寸厚的地毯,不管什麼樣的聲音都會被這麼厚軟的地毯吸收進去的。
然後那個惡魔出現了,穿著休閒t恤,米色長褲,雙手插在褲兜,翩翩而來:「怎麼,張小姐真有本事啊!追到這裡來了?」
張愛琳見到他那個洋洋得意的樣子,牙齒咬得咯咯響,恨不得衝上去抓破他的臉,一拳打破他傲慢的鼻子,明明就是他逼不出愛萱的下落,所以綁架了母親來威脅,他無恥地讓她到處追著跑,然後又不理她,就像貓在咬死老鼠前自大的遊戲。
但是,她不能,她必須忍,母親掌握在他手裡,無論什麼樣的羞辱,她都都必須忍受。她站了起來,低聲打招呼:「你好,賀先生」。
賀宇辰看好戲一樣的瞧她神情的變化,從憤怒生生的轉為謙卑,真是好演技啊!他怡然自得地坐在對面沙發:「請問有何貴幹?」
張愛琳貝齒輕咬住嘴角,叮囑自己一定要放低姿態,一定要博取同情,她深吸一口氣,誠摯地懇求:「我知道以前我對你的態度不夠恭敬,是我太無知,希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說完深深鞠了一躬:「我願意力所能及做一切事情補償,只請求你告訴我,我母親的下落。」
賀宇辰看她兩隻手緊緊的絞在一起低頭認錯,爽啊!真是爽,他的嘴角不自覺得露出勝利的微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他假裝驚訝的地說道:「這可奇了,你母親失蹤,你去報警啊!要不然報上登尋人啟示找啊!到我這裡幹什麼?難道我能給你變出來?」
張愛琳知道他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自己,就讓他盡情奚落她吧!「賀先生,我母親有腎病,每個星期必須做一次透析,不然會有生命危險。所以,請你幫幫忙,一定讓我在明天之前找到她。」
「哦,必須一個星期做一次透析,身體這麼糟糕?真是不幸啊!已經失蹤七八天了吧!還找不到,你可得加緊啊!」賀宇辰故意嘴巴滋滋做響,搖搖頭,表示出惋惜。
張愛琳看他故意做戲,氣得胃裡抽痛:「賀先生,找不到我母親我是不會走的。」
賀宇辰無辜地聳聳肩:「我想你找錯人了,我幫不了你的忙。你在這兒賴著有什麼用呢?不如好好想想其他辦法!」他說到最後一句,從沙發上直起身來,俯向張愛琳,特意強調「其他辦法」四個字,夠暗示了吧?
「如果我有其他辦法,我就不來找賀先生了。」
賀宇辰見她仍不上道,不肯說出張愛琳的下落,突然變得不耐煩起來:「隨你便吧!你不想走,我就好心收留你在這兒一晚,我可有事,我要走了。」
「賀先生!」張愛琳忙拉住他:「我是誠心誠意的請求你告訴我,我母親的下落,這關乎到一個人的生命。」
「張小姐,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我知道你母親的下落嗎?如果沒有請不要騷擾我。」
張愛琳急得撲通一聲跪下了,仰起頭悲切地乞求他:「賀先生,算我求你,救救我母親,她這麼長時間不做透析,真的會死的!」
賀宇辰彎下身,湊近她:「張小姐,我曾經提出跟你做交易,白白送你一百萬,但是你拒絕了,現在你再求我,對不起,晚了!」
他邁開長腿,但是張愛琳一把抱住不放:「你說吧!什麼交易我都做,除了我妹妹的下落我不知道外,什麼交易都可以!」
「呵!」賀宇辰給氣笑了:「張小姐你真傻還是假傻?你明明知道我要的是什麼?除了該死的你那妹妹的下落外,其他的我什麼也不關心!」
張愛琳急得流下熱淚:「我知道我說什麼?你也不信,但你就是逼死我們母女,我們也是不知道啊!」
「那我們沒什麼可談的!」賀宇辰絕情的掰開她的手指,大步朝自己房間走去。
「賀先生,賀先生……」張愛琳在後面緊追不放,如果明天母親還不去醫院,她真的會死的,今晚是她最後一個機會。
賀宇辰惱怒她死到臨頭,還那麼嘴硬,甚至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難道為了榮華富貴,連最起碼的尊嚴都丟掉嗎?
賀宇辰猛地一回頭,怒吼:「你還跟著我幹什麼?如果不說出你妹妹的下落,一切免談!」
張愛琳的淚珠成行的落下,迷濛了雙眼,母親的生死掌握在這個男人手中,但是他卻鐵石心腸,不為所動,她急得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大喊:「你挖出我的心來看看吧!看看我有沒有說謊,看看我是不是知道妹妹的下落,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別人一次?」
賀宇辰手觸到她飽滿彈性的胸部,漆黑的瞳孔縮小又擴張,他深深吸口氣,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問道:「張小姐,你這是在勾引我嗎?」
張愛琳低頭一看,他的大掌結結實實被自己按在胸口,她倏地臉通紅,突然記起記者招待會之前他吻她的飢渴……
原來自己還有這個功用。瞬間她硬起心腸做了決定:「如果我說,我也提一個交易呢?」
「什麼交易,不會是用你這可愛的身體吧?」賀宇辰嘲諷。
「你說對了!」
霎時,賀宇辰濃眉擰在一起,臉色陰沉得像暴風雨前的黑夜:「你這麼賤嗎?說出你妹妹的下落就這麼難嗎?」
張愛琳無動於衷,她將自己脆弱的內心封閉起來:「交易,你是做,還是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