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只詢問胡建軍會不會游水,是因為在我們三個是水陸兩棲部隊出身,水性自然不在話下,而范雪雪擅長游泳也是眾人皆知的事情,平常沒事她就喜歡泡到水裡,演繹一番美女出浴圖。既然胡建軍也會水,那我放心下來了。
接下來就比較簡單,我們的包裹和衣物,是特製的防水製品,包裹裡面攜帶的東西也比較齊全,拿出幾個大塑料袋,吹足氣綁在包裹上,就可以當作浮筒。這時蹲在湖邊的范雪雪向我招招手,讓我過去,指著湖水說道:「真的被你說中了,你看,這個湖裡居然還有魚。」
這個火山湖湖水非常清澈,沒有多少渣滓,可以瞅見數米深的水底。水底悠閒著游著幾條手指長的銀色魚兒,追來逐去。
我一愣,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這個湖形成還不到一百年,裡面本來是沒有什麼生物的。這些魚估計也是一些偶爾來到此地的鳥兒帶過來,真是稀奇,不知道它們吃什麼過活。」
水裡的魚小小地滿足了一下范雪雪的好奇心,然後她就和我們一起吹塑料袋做準備,但是在下湖之前,范雪雪忽然變得扭扭捏捏,面色緋紅,湊到我跟前低聲問道:「叔叔,等會兒游水的時候,是不是要脫光衣服?但是我又沒有帶泳裝,內衣是棉制的,浸水之後就很容易透光!」
我驚訝萬分。說道:「你瘋了嗎?在這種氣溫裡脫光衣服游水,還不凍死!你知道泰坦尼克號那些落水地遊客是怎麼死的嗎?——凍死!低溫的海水把他們凍死了!現在山間的氣溫在攝氏七八度之間,水溫可能會高一點,但是也不會過十度。假如你光身下水,很快熱量就會被冷水帶走,不到十米,就會嘴唇紫,渾身顫動。因為過多的熱量而心臟衰竭,沉入水底淹死。因為在這種情況下,穿衣服游水才是正確的常識。你沒有參加過野外探險,所以不知道。不過叔叔這個稱呼感覺怪怪的!」
范雪雪嘻嘻哈哈,不過我也很高興,連這種事情都肯對我說,她至少對我打開了心扉。
我們甫一潛入水中,就感到非常意外,要知道,隨著海拔的提升。氣溫也在不斷下降,和地面三十多度地平均氣溫相比,這裡非常寒冷。但是湖水卻很溫暖,起碼有三十多度,彷彿是在浸溫泉一樣。這是火山湖的特性,地下灼熱的岩漿雖然無法噴,但是熱量透過岩石層緩緩釋放上來。將湖水升溫。這樣溫暖的湖水避免我們身體損失過多的熱量。有足夠的力氣支撐到對面。
我們三個人,由我和胡建軍守在兩邊,將范雪雪夾在中間游水。我不時地拿指南針調整位置,避免迷途,畢竟水面上霧氣還是非常濃重,根本無法看清遠處的情況,只能依賴儀器。
湖泊的水面非常潔淨,生物數量異常稀少。這叫人感到有點奇怪。這個湖泊已經形成了一百多年。連水裡都開始已經有魚。按照江南地區繁多的生物種類,應該老早就把這裡佔據得密密麻麻。可是直到目前為止。我們也只能看到少數的魚類,水底連一根藻類都沒有。倒是偶爾地情況下,會有一隻水鳥從天空穿透迷濛的大霧,落到湖面上來。它不可能是特意飛過來,或許只是被大霧給迷失了方向,暫且歇息吧!
那只水鳥好奇地看著我們,緩緩游了過來,現在環保深入人心,加上各種槍械從民間收繳,基本上沒有什麼人打鳥了,所以它根本不怕我們。反而在我們身邊轉了一圈,見我們沒有食物丟給它,這才飛快地游到遠處,屁股一撅,鑽到水裡捉魚了。不一會兒捉到一條魚,咽到喉嚨裡,呱呱高興地遊走。
范雪雪噗嗤一笑,說道:「真是好玩!難得這麼近能夠看到野生動物,要是在城市裡根本不可能,你們搞這個真是痛快啊!」
我和胡建軍不約而同地嗤之以鼻,無論盜墓還是考古,都是辛苦活,不是大明星能夠體會的生活。
范雪雪盯著遠處的水鳥,一直到它消失在大霧裡,但是呱呱的響聲還非亮。倏然,呱呱戛然而止,隨之就是水面劇烈的一陣拍動聲,然後什麼也沒有了。
我們頓時警覺起來,遠處似乎生了不可預料的事情。
「怎麼怎麼回事,我好像感到有些不妥!」
范雪雪緊張地說道,並且腦袋四下裡張望,女人地感覺,總是比我們男人靈敏。
「不清楚,好像有什麼東西偷襲了水鳥。」
「難道水裡有水獸?但是像這樣地一個生物稀少的湖泊裡,能夠養活大型水獸嗎?」
我將耳朵沉入水裡,假若真的有水獸的話,我應該能夠聽到水裡的動靜。但是水裡空空蕩蕩,只有水花不斷波動的響聲。
不到兩分鐘,方才水鳥波動的地方,水波傳了過來,一圈又一圈,顯示當時的激烈程度,水鳥一定搏鬥地非常慘烈。那是什麼東西?能夠在這裡生存地,一定不是一般地東西。
我們密切地注意著前方,由於水裡不太能夠使用槍械,因此我們和胡建軍都是把砍刀給抽了出來,這是野外探險專用的刀具,適宜砍樹開路和與野獸對戰,這裡沒有什麼樹可以開路,自然留下最後一種用處了。
「有東西來了!」
胡建軍低聲喝道。
水平線上,浮著一個東西,慢慢地飄過來。
我將范雪雪推到我身後保護,然後將砍刀對準前方。
近了,近了,那個東西近了。我地呼吸也加快。
那是一團毛絨絨的東西,渾身黑,但是怎麼瞧著眼熟?等到它飄到我們跟前三四米開外,我才認出來,這就是方纔的那只水鳥。但是它已經化作了屍體,身體軟軟地浮在水面上,而腦袋,已經丟掉了,只剩下脖子浸在水裡,不斷地排出鮮紅的血液。
我稍稍鬆了一口氣,看來是我們大驚小怪。
猛然之間,我背後的范雪雪尖叫一聲,我驀地回頭,竟然看到范雪雪極地倒退,有一樣東西,鉤住了她的背部,盡數往水裡拖!
該死,我們竟然中了聲東擊西之計,這個水裡的東西,目標始終是我們,而水鳥只是引開我們注意力的靶子!
我飛快地推開包裹,將砍刀咬在嘴裡,雙手施展,飛快地游過去。我水陸兩棲部隊出身,水上功夫自然非同小可,加上力大,轉眼之間,就追上了范雪雪。那東西拖著范雪雪,稍微拖累了一下時間。於是我伸手抓住范雪雪的胳膊,往前一拉,與水裡的東西形成拔河的態勢。
但是我可不會蠢到和一個水生生物去比力氣,我只是拉住范雪雪的胳膊,借勢拉上前,對準范雪雪的後背就是一砍。
砰!
水花濺起,我感到砍刀重重地斬中一樣東西,頓時水裡鮮血冒出,劇烈地晃動。
水裡的東西,沒有意料被我如此重擊。
我拉住范雪雪的胳膊,大聲叫道:「你快走,到胡建軍那裡去,我給你斷後!」
范雪雪稍微一遲疑,突然,水裡的東西再次冒出來,抓住范雪雪的後背,我一愣,正要揮刀砍下去,那個東西也撲上來和我搏鬥。
這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樣的水鬼,我從來沒有見過。它皮膚漆黑,好像皮革一樣,相貌更是古怪,一個圓圓的球,沒有頭,沒有眼睛,看不到鼻子,就只有一張露出焦黃牙齒的嘴。
我一分神,那水鬼就兇猛的撲上來。
我一方面要自保,一方面要營救范雪雪,頓時難以顧及。哪知范雪雪卻咬咬牙,使勁一掙,慘叫一聲,背部鮮血淋漓,她竟然不惜被撕下一塊皮肉,逃開水鬼的抓捕。這女人當真狠!
她忍著痛楚,向胡建軍那邊游過去,於是我頓時可以專心致志地對付眼前的水鬼了。
我對準水鬼揮刀斬下去,在水中我腳底虛空,不能踏著實地,揮刀是完全依靠腕力,力道上弱了很多,砍得不如陸地上猛力。那水鬼張開大嘴,竟然一口叼住砍刀,焦黃的牙齒死死咬住,我怎麼拖也拉不出來。
我勃然大怒,另外空著的一隻手揮拳打過去,哪知水鬼也毫不示弱,用一隻手撥開我的攻擊。此刻我兩隻手已經完全施展開了,但是水鬼只是用了一個嘴巴和一隻手,另有空閒,於是用剩下的那隻手,拉住我的衣領,死死往水裡拖去。
我猝然不及,來不及深呼吸一口氣,就被水鬼拖到水底去。該死!我當機立斷,馬上放棄砍刀,雙手牢牢抓住水鬼的胳膊,強力要把它拉開。水裡的阻力甚大,我最多只能施展一半的力道,與水鬼纏鬥不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越來越覺得肺部閉氣,意識越來越模糊,雙手漸漸地無力化,難道我縱橫一時,竟要在這裡斃命?這是我眼前一片漆黑前的最後一絲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