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餐具就交給我收拾吧!」
「擦地還是交給我吧,就不麻煩千薈大人了。」
「千薈大人,請問衣服就只有這些要洗的嗎?」
「誒?!外面的花真的不用我來澆嗎?」
……
千薈手中捧著茶杯,看著忙來忙去的笑弦,感覺閒得心裡發慌,突然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有人去打理,自己卻變得無事可做了。
「紫,你確定你找的是式神不是保姆?」
「嘛。」看著遠處正在掛著衣服和床單的笑弦,並沒有多在意,「也好嘛,畢竟你也不能做家務做個幾百年吧?」
「呃,確實……」
嘴上是這麼回答的,但是千薈實在不太好找其他打發時間的事情。雖然放在自己屋子裡從籐原家要來的茅山術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過像是那樣的法術又不能修煉整整一天,畢竟有時候也會物極必反的。
雖然昨天聽紫說,看上她的原因之一就是她身上的能力,那逆天到爆的法則能力。至於法則是什麼,雖然並不怎麼理解,但是如果換一個說法——世界的規則,雖然並不是非常完美的解釋,不過也**不離十了。至於這是不是紫要收她為式神的主要原因,千薈就不得而知了。
「那麼……你說的那種叫做『境界』的能力,究竟是什麼樣的能力呢?」
千薈感到十分的好奇,單單就「境界」兩個字看來,從字面上似乎是十分簡單的就是邊界的意思。不過按照紫解釋的那樣來說的話,以質來劃分,以度來衡量,劃分世界間各種物質的或性質等的界限。聽上去不過就是一個非常模糊的概念,而且比千薈腦中還殘留著的一些抽像的物理概念還要更抽像。
「唔……」紫皺了皺眉頭,組織著語言,「如果只是用語言的話……並不是太好解釋清楚呢。」
「是嗎?」
「咱還是示範一下,大概會好理解一些吧。」
說著,紫從一旁撿起了一片落葉,手指夾在葉子的根部。
心中默念過後,手中隨著微風而擺動的葉子一下子定住了,好像是被停止的時間凍在了半空中。紫鬆開了手,那片葉子也依然無視著重力,好像被釘在了一面看不見的牆上。千薈好奇的伸出手,想要一探究竟。然而就在千薈的手指接觸到葉子的一瞬間,另她吃驚的事情發生了——手指直接從葉子上穿了過去,彷彿並不存在一般。
「就像你看到的,這是虛與實的境界。」看到千薈投過來的難以置信的眼神,紫解釋道,「在咱看來,這樣的能力應該是那種顛覆現實概念的一種能力,而它具體的原理是什麼,咱就不知道了。」
說到這裡,紫看向了不遠處笑弦的身影。而那邊,千穗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晾衣繩上面的衣服偷走了,在花田的叢中來回穿梭著,笑弦正一臉焦急的跑去追。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恐怖的能力,而自己卻沒有意識到啊。」千薈看著已經是十幾歲少女的笑弦臉上依然帶有的天真表情,不由得感歎道。
「所以說,自然就會成為某些人的工具了,而且還是十分好用的大殺器。」紫說著,同時從衣袖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封信。夾在手指中間,在千薈面前揚了揚,「安薈的百鬼那邊,那個寺元派來的天狗昨天夜裡送信過來,讓咱火速趕往鈴鹿關接應從京城趕來的馬車。另外,還讓咱特意提防飛鳥的鞍馬山天狗。雖然並沒有說明原因,但是咱已經差不多能猜出來了。」
說著紫用帶有深意的眼神看向笑弦,千薈也隨著她的眼神望了過去。而那邊,因為找不到千穗躲到哪裡去的笑弦正不知所措的四處尋找著。
「……」千薈默默地看著,心裡有些凌亂,神色複雜又帶有一絲同情的眼神看著遠處的身影。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話說按照信上的,你不去鈴鹿關不要緊嗎?」突然千薈話鋒一轉,指了指信上的內容。
雖然他們的目標,笑弦已經被帶到了這裡,但是顯然無論是安薈還是飛鳥那邊都暫時還沒有得到消息。不過既然這樣,安薈那邊遲早要知道笑弦被劫走的消息的,但是應該並不知情的紫如果沒有出現在鈴鹿關,那個寺元肯定會是懷疑的。而這樣想下去,千薈瞬間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安薈的初會之後不久,神無月的正式盟約前還有一段日子,寺元就派人給還沒有成為可靠盟友的紫發來命令。這樣……千薈越想越可怕,就連表情都變得有些黑了。
「——!」紫撲哧一笑,看到千薈臉上豐富的表情變化,好像猜到了她心裡在想的事情。擺了擺手,像是安慰千薈一樣,笑著說道:「不用擔心啦!既然咱還在這裡坐著,怎麼會沒有準備呢?而且安薈那邊在長屋王那邊竟然還有內應,咱想安薈那邊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這麼一說,千薈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不過仍然沒有完全舒展開的眉頭可以看出,千薈並沒有完全將此事放下來。想想,自己現在還幫不到紫什麼忙。紫這麼多年前往歐洲,回來後,千薈可以十分清晰地感覺到她身上若有若無散發出來的濃厚妖力。千薈覺得,如果是在以前自己能和紫打個平手的話,現在千薈感覺自己就很難堅持超過五分鐘。除非自己是在這片花田有著幾乎無盡的妖力供自己揮霍,縱使是這樣,千薈也只有五成把握。
想到這裡,千薈心中一抽,不由咬緊了牙齒,緊握的拳頭也有些顫顫發抖。最近的日子過得有些**逸了,完全忘記了,自己所處的年代。看似平和的地方,弱肉強食,在
哪裡都是如山一般的法則。
而且,憑這樣的自己,真得能為她分擔點什麼嗎?
千薈無力的向後一倒,手臂順勢撐在身後,勉強的撐住了自己的身體不至於倒在外廊冰涼的地板上。
拖油瓶什麼的,真是討厭啊……
「怎麼了,千薈?」
從剛剛,紫就一直在注意著千薈的奇怪舉動了。看她突然像是虛脫了一般向後仰去,嚇得紫差點出手將她抱起。所幸,千薈看上去並不想自己想的那樣,但是她臉上迷茫的表情卻是讓紫感到十分的擔心。
「是最近太忙了嗎?」紫急忙探出手摸了摸千薈的額頭,但是感覺並不像發燒的樣子,「呃,抱歉……咱最近一直在忙著手頭上的事,沒有顧及到千……」
「沒事的紫……」見紫有些語無倫次的說著抱歉的話,千薈更是感到一陣自責,急忙打斷道:「我沒事的……沒事的……」
千薈對著紫盡可能的做出放心的表情,但在紫的眼中卻比哭還難看。
「……我該從自己夢裡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