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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等我回來 文 / 三千若水

    「喲」布耶楚克立時斂起了臉的落寞。瞇著桃花眼笑得燦爛:「這是打哪兒來的小花貓呀,來來來,讓我好好瞧瞧!」

    倪可那因為受傷而包紮在了額頭的白布頭,也不知用的什麼顏料畫了一隻張牙舞爪的紅色小貓咪,雖然僅寥寥幾筆,卻勾勒得極為惟妙惟肖。襯著倪可那一臉的怒容,竟是莫名的讓人覺得兩者像極了。

    布耶楚克那一句話,頓時在火燒了一勺子油似的,倪可心底的火噌的一下冒得老高,目光四下裡亂瞟,觸及案板的乾麵粉,伸手抓起一掌整個人就往布耶楚克懷裡撞了過去,空餘的手腳纏了男人的四肢,將手裡的麵粉胡亂的往他臉抹去,一邊抹一邊還罵罵咧咧的道:「我叫你捉弄我,我叫你耍著我玩兒,老虎不發威,你真當我是病貓不成,我告兒你,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不敢回手,怕傷著了倪可。布耶楚克裝模作樣躲閃著倪可的攻擊,伸手虛空攬住她腰身,小心的護著她,卻一個不留神失去了重心,情急之中只來得及將倪可牢牢抱住護在懷裡,便連人帶凳子往後狠狠摔了下去。

    條件反射的慌亂的掙扎中,兩人的額頭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柔軟的唇輕輕相觸碰,一觸即分,只留下一陣細微卻不容忽視的酥**麻的觸感,布耶楚克雙眸裡閃過幾絲慌亂,臉暈開了一陀淡淡的可疑的紅暈來。

    啊啊啊…………痛!痛啊!好不容易結了疤的額頭傷處被狠狠撞擊,疼得倪可差點兒當場飆出淚來,壓根沒注意到方纔那美麗的失誤和布耶楚克的反常,抬手摀住額頭,直起了半身,握起拳頭用力的在男人胸膛捶了幾拳以此洩憤。

    指縫間殘留的麵粉一點不浪費的全被抹在了布耶楚克臉,看著那張向來完美至極的臉被糟蹋成了丑角兒似的,雖然就算是醜角兒這也是個挺俊俏的丑角兒,倪可滿腹的火卻頓時消了去,連額傷處的疼痛也忘了,忍不住樂了起來。

    「今兒個就先放過你。」倪可滿意的爬了起來,沖布耶楚克揚眉道:「若是有下一次,小心我……卡……」惡狠狠的用手掌在脖子比了個手勢,自覺佔了風的倪可得意洋洋的昂著頭,非常紳士的沖躺在地的失敗者伸出了誼之手。

    頭一回將這男人整到狼狽,倪可心滿意足的繼續和晚餐做起了奮鬥。在目睹了阿修已經能獨立完成餃子的工作後,倪可喜滋滋的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取過一旁小碗裡頭早就揉好了的一小團麵粉,用擀面杖仔細的擀起來。

    布耶楚克撣了撣身的塵土,拉平衣服的皺褶,在水裡洗乾淨了雙手,重新在凳子坐好,拿起餃子皮,放餡兒,捏了起來。手動作慢得跟蝸牛爬似的,目光不知渙散到了何處。手,下意識的抬起,輕輕觸碰著唇。想起方纔那柔軟的觸感,清新的味道,酥**麻的感覺似乎還未消褪,依然清晰得很。

    阿修輕輕歎了口氣,低低的咳了一聲,頓時將布耶楚克渙散的目光給重新拉了回來。

    他這是怎麼了?胸腔裡那劇烈跳動著的心臟似乎在證明著什麼,布耶楚克臉色有些發白。

    「咦?」耳邊突的傳來一聲驚歎:「沒想到你不會擀餃子皮,這餃子包的還是不錯的嘛,挺像模像樣兒的。」

    目光落在了手,布耶楚克瞧著自己無意間捏成了形的元寶似的胖嘟嘟的餃子。眼底神情一斂,抬起頭瞇著眼沖倪可笑得燦爛:「怎麼樣,是不是突然覺得阿瑪我很厲害啊!」

    「切!不就是包個餃子麼,瞧你那得意樣兒,羞是不羞?」倪可不屑的啐了一口,這男人還真是不能誇的,才給根桿子就立馬順著往爬了。()

    不再理會布耶楚克,倪可瞧了眼阿修那邊已然排起了好大一堆的餃子,丟下手裡才擀到一半的麵團,走到灶邊掀開了鍋蓋。丟進了幾塊豬骨頭的鍋裡的水被文火熬了已經好久了,熬成的湯散發出一股股誘人的香味來,咕嘟咕嘟的往外冒著細小的氣。

    往灶膛裡頭塞了幾塊柴火,讓水開始沸騰,又將骨頭撈了起來,數了七十個餃子丟了下去。看著一個個胖嘟嘟的跟小豬似的餃子在水裡下翻騰,沒一個漏了餡兒的,倪可不由暗暗讚歎了幾句。瞧這餃子的造型,瞧這餃子的質量,竟然是阿修頭一回的產品,真是好強悍的模仿能力。這人還真是物以類聚呢,這麼個人才也不知是怎麼被那老狐狸誘拐到手,竟然心甘情願的做了他的僕從!

    咦?誒……等等,她怎麼覺得有哪兒不對頭呢,啊呀!對了,她怎麼又把活兒都給全包全攬了。倪可突的反應了過來,正塞著柴火的手頓住了,起身氣呼呼的瞪著似乎正在神遊天外的布耶楚克:「你!哎!看哪兒呢,就說你呢,過來。」

    指揮著男人在灶前乖乖守好。倪可終是舒坦了,轉身繼續擺弄手底下的麵團兒。不過拳頭大小的一小團面,被擀成了薄如蟬翼的大大一個麵餅兒,倪可滿意的揚了揚眉,雖然好久不曾下過廚了,看來,這手藝還是沒丟麼。小心層層疊疊的折疊好,操刀將其切割成了超了標準的餛飩皮兒。

    「咦?」

    隨著一聲輕咦聲兒,一隻修長的大手自倪可身後探出,在她眼皮子底下揭起了一張幾近透明的面皮兒,對著燈光直晃悠,邊晃悠邊發出感歎來:「寶貝兒,你幾時練的這等功夫啊!」

    頸項邊灼熱的氣息吹得倪可直癢癢,額頭青筋跳了幾跳,倪可慢慢的轉過身,沖一臉驚歎的布耶楚克先是笑得甜甜的,隨即瞬間變了臉,惡狠狠的一把搶下他手裡拎著的面皮兒,磨著牙將其揉巴揉巴,丟進了燒得正旺的灶膛裡頭。

    瞧著倪可那一副凶樣兒,布耶楚克一雙桃花眼瞬間起了水霧,漾著滿滿的委屈,就跟只可惜兮兮被人欺負了還不敢吭聲兒的小狗兒似的。狡猾的狐狸突然變成了可愛的小狗兒,這個極大的反差嚇得倪可差點兒摔了一觔斗。

    穩了穩心神,倪可重重的哼了一聲,扭回頭不再理會這明顯不正常了的男人。心下不住的暗自嘀咕,方纔她也沒做什麼啊,這男人怎麼就變了這麼個模樣兒,真是太詭異了。

    才一轉眼的功夫,布耶楚克臉的表情已然恢復如平常,唇邊噙著淡淡的笑意,站在倪可身後瞧著她手裡的動作。略略沉吟了下,布耶楚克將目光轉到了邊那大碗裡頭。見裡頭大半碗都是清一色的蛋黃,眸子裡閃過一絲瞭然,一絲詫異,開口道:「這面皮兒能擀成這樣,是加了蛋清的緣故?」

    倪可有些訝然的轉身瞅了眼布耶楚克,又將調和好了的冬菇冬筍薺菜餡兒給端了過來,一邊包著一邊兒隨口道:「這裡頭加的全是蛋清兒,滴水不摻,這才能夠弄成這般模樣,可惜雖然韌性夠了,粘性卻又不足。」

    說著,倪可伸手取過邊擱著的一絲掰好了浸過水的紫菜絲兒,縛在了口子。裡頭餡兒的顏色襯著晶瑩剔透的皮子本就已經好看極了,她又在頂端搞了花樣兒,硬生生的將個餛飩弄成了朵花兒似的。

    抬頭瞟了眼仍然認真的在捏著餃子,目光絕不偏移的阿修,布耶楚克輕笑了聲兒,俯過身子去湊在倪可耳畔低聲道:「先前只知道你手藝好,淡菊那一手都是你教出來的,今兒親眼瞧見還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呢,你以前怎麼還要學這個麼?」

    倪可呼吸微微一窒,是呢,雖說她早就開始打點起安玉的飲食,手把手的教會了淡菊好讓她在眾人面前替自己頂著風頭,這麼些年下來她手下做出的點心菜餚無數,卻竟是從來也沒想到過這男人,這回竟然是她頭一回為他做飯呢。

    他……竟是早就知曉了她的所作所為麼?也是,在那小小的府邸裡頭,還有什麼能瞞得過他的。倪可有些微不自在的輕嗯了一聲兒,低聲回道:「我父母他們的信念是,一個完美的女人,必須要得廳堂下得廚房,你可以不做,但是不能不會。學廚藝不是要把自己埋葬在柴米油鹽之中,而是這樣才能更好的懂得生活的藝術。」

    說著,倪可不禁想起了那個已然淡忘了面容,只記得是個臉圓圓、鼻子圓圓、眼睛圓圓、肚子圓圓整個人幾乎是由大大小小的圓組成的法國廚藝老師。在第一堂課的時候。老師就一臉嚴肅的對她說:「讓自己的手藝能給人帶來快樂是每個廚師的追求,你雖然並沒有要成為一個廚師的打算,但是也必須要記得,真正的食物是快樂的,食物不僅僅是用來吃,這更是一門藝術。我們要做的是通過餚饌本身的色、形、香、味、滋與筵席組合來呈現出屬於食物的獨特藝術。」

    「生活的藝術……麼……」布耶楚克低聲重複了一遍,長長的睫毛斂了起來遮住了眸子,起身蹲回了灶膛前,安安靜靜的往裡頭送著柴火,唇邊噙著的那一抹淡淡笑容慢慢的擴散了開來。

    點了三次冷水後,餃子的香味兒已經溢滿了整個廚房,小心的將餃子撈起,裝入早就準備好的瓦罐裡,放入專門用來保溫的筐內,倪可將阿修打發了去給著了風寒至今仍臥床不起的淡菊和三兒送飯去。阿修臉色雖然有點不大好看,卻終是沒說什麼,默默的拎著筐出了門去。

    布耶楚克一臉憤慨望著阿修離去的背影,嘟囔道:「太過分了,太過分了,拿我辛辛苦苦的成果給那兩個奴才享用不說,竟然連一個餃子都不給我留下!」

    倪可哼了一聲,轉過身去,揭開一旁的小鍋,往裡頭早就已經燒開了的清水中將那些個裹得花兒似的餛飩下了下去。

    雙手疊起支在桌面兒輕輕枕著下巴,布耶楚克拿著雙滿是哀怨的桃花眼瞅著倪可:「寶貝兒,你要阿瑪做什麼,阿瑪可都依了你了,不過,你不會是打算要讓阿瑪我一整晚都只看得見吃不著。」

    倪可抖了兩抖,今天這男人哪根筋搭錯了麼?怎麼這麼不正常啊!沒搭理身後的噪音來源,倪可小心的掌控著火候,不出盞茶的功夫,鍋裡的素餡兒餛飩已經熟透了。試了試鹹淡,倪可取出個荷葉邊兒的粉彩細瓷碗小心將餛飩置入,滴兩三滴香油,又丟了幾顆擇洗乾淨的薺菜過了過沸水,隨意的添入餛飩之間,連著湯匙一起端到了布耶楚克面前桌。

    被紫菜絲兒繫住了口的餛飩,半浮半沉的漂在清澈透亮的湯裡頭,襯著那碧綠色的薺菜,不說那幽幽的香氣兒,單這賣相便令人食指大動起來。

    布耶楚克臉的神情有一絲短暫的凝固,下意識的直起了腰,抬頭望著面無表情的倪可,有些不確定的道:「這是,給我的?」

    倪可原本就有幾分扭捏,她一時生氣才說的晚飯要吃餃子而故意折騰布耶楚克來的,事到臨頭卻又心軟了,費心費力的給他另開起小灶來,見布耶楚克似乎不領情,不由臉色一沉,抬手就要把餛飩給端回。

    「哎……別介!」

    布耶楚克眼疾手快的一把將碗給護住了,笑瞇瞇的瞧著倪可。直瞧得她原本就有鬼的心越發的煩躁起來,在邊的凳子坐下,倪可無意識的絞起手指來,低著頭道:「這餛飩其實,沒什麼特別的,因為加的是蛋清兒,所以,不論怎麼煮都不會爛皮兒,湯永遠是澄清的,你若是覺得好吃,日後就讓人照著這樣兒做給你吃。」

    布耶楚克眼皮子微微跳了一跳。

    「你為什麼對吃餃子那麼反感呢?」倪可突的開口問道,問完卻又一臉懊惱,有些忐忑不安的瞥了眼布耶楚克,急道:「抱歉,我不該問這個,我逾矩了,你不必回答。」

    布耶楚克微垂著的眼簾倏的睜了開來,直視著倪可,黝黑的瞳孔深沉得要將人整個兒吸進去似的,仿若幻覺一般,只不過一瞬,眼角就彎了起來,唇角翹了去,布耶楚克柔著聲兒道:「為什麼這麼問?」

    倪可猶豫了片刻,瞧著男人那雙眼睛就不知怎麼了,竟然鬼使神差般將心底藏了許多年的話兒吞吞吐吐的說了出來:「我都瞧見了,每回大年三十兒吃餃子的時候,你總是將嘴裡的東西給吐在了帕子裡,除了除夕,你出來不碰湯麵之類的,而且……」瞟了眼看不出什麼臉色的布耶楚克,倪可一咬牙,將最後一句話竹筒裡倒豆子似的,一下就快速的倒了出來:「而且我看見了你眼裡寫著兩個字:厭惡。」

    一時之間,滿室的靜謐,空氣裡的氛圍詭異得只能聽見柴火的畢波聲和湯汁依然在沸騰著的輕微的咕嘟聲兒,布耶楚克抬起了手,倪可微微瑟縮了下,男人的手卻輕輕的落在了湯匙頭,修長的手指執著潔白的湯匙,輕輕攪動著碗裡頭花兒也似的餛飩,好的瓷器相互觸碰,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兒來。

    就在倪可忐忑不安悔恨到了極點之時,桃花眼眼角微微翹似笑非笑的瞅著她,薄薄的雙唇吐出來一句:「怎麼,就給我做了這麼一碗,沒給你自個兒留幾個?」

    倪可怔了一怔!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布耶楚克微笑著抬手、啟唇,將晶瑩剔透的餛飩送入了口中,兩行貝齒下一,皮破、餡露,頓時一室的誘人清香。

    啊……

    倪可呆滯!是啊,她怎麼就忘記了自個兒了,她的智商怎麼就退化到了數數兒竟然把自個兒給忘記了的地步了!

    咕嚕嚕……

    禍不單行,倪可的肚子配合的打起鳴來,看著對面男人唇角越來越擴大的笑意,惱得她頓時忘了方纔的事兒,差點兒就想前將那碗一時心軟特特為這可惡的男人做的餛飩給搶回來。

    深呼吸了一口氣兒,按捺下激動的情緒,倪可不再理會布耶楚克轉身鼓著腮幫子開始給自己搗鼓起吃食來。嗯,算起來阿修也快回來了,也該給他開始準備了。

    灶膛裡不停跳躍著的火光映著倪可的臉,門外傳來了三聲極有節奏的敲門聲,屋內二人卻誰也沒站起來。門外安靜了片刻,「主子,奴才進來了。」隨著個低低的男聲,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抖落一身風雪,當看見正津津有味的吃著碗裡餛飩的布耶楚克時,阿修明顯的呆滯了片刻。

    「回來了,先坐,等等就好了。」倪可頭也沒抬,繼續往灶膛裡頭添著柴火。

    「您歇著,讓奴才來。」阿修迅速的斂起了眼裡的訝異,將外套搭在椅背,擼起袖子就打算接過倪可手裡的活兒。

    倪可手一揮,將阿修推到了一旁:「得了,今兒這裡就咱們仨兒,難得大家在一塊兒樂呵一回,就別守著你那規矩了,都不是外人,你就老實坐著等著。」

    「別站那兒杵著了,靜兒既然讓你坐,就過來坐下等著。」布耶楚克一邊往嘴裡送著餛飩,淡淡瞥了眼阿修。

    阿修略略猶豫了一下,走到布耶楚克身邊坐了下來,望了眼在灶台忙活著的倪可,伸手在布耶楚克眼前桌面兒快速的寫了幾行字。

    眉梢一抬,布耶楚克緩緩搖了搖頭。阿修眸子裡露出了幾分明顯的不贊同,伸手又寫了幾個字,嘴巴朝倪可一努,布耶楚克猶豫了起來,手裡捏著湯匙不住的在碗裡輕輕的攪著,最後終是薄唇一抿,丟下湯匙,站起了身來。

    「哎!這黑燈瞎火的,你要哪兒去?」聽見身後的響動,瞧見二人穿好了外套要往外走,倪可蹙起了眉,有些微的不悅,這飯都還沒正式開始吃呢,怎麼就走了。

    「突然想起衙門裡頭還有點事兒,我得去吩咐幾句。」布耶楚克伸手輕輕捏了捏倪可的臉頰,瞇著眼笑道:「可不許偷吃我的餛飩哦,等我,我馬就回來。」

    倪可張了張嘴,最後只是站著,靜靜的看著兩人打開門走了出去。昏黃的燈光搖曳著,灶膛裡的柴火燒得正旺,不大的廚房裡少了兩個人一下就變得空蕩蕩的了。

    不知從哪道門縫裡瞧瞧溜進來的風,吹得倪可微微打了個寒顫。

    一盞茶過去了……

    不知何處突然傳來煙花綻放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寧靜。

    半個時辰過去了……

    風,刮得越發的大起來,門窗雖然皆關得嚴嚴實實,依舊能聽見那呼嘯的聲音。

    一個時辰也過去了……

    桌的半碗餛飩已然冰冷,鍋裡的餃子糊成了一鍋粥。

    雙手抱膝蜷縮在灶膛前,倪可怔怔的望著那微弱的火星發呆,眼睛乾澀到發疼,卻始終睜著不肯眨一眨。也不知過了多久,倪可噌的站了起來,將手裡捏得死緊的火鉗「匡當」一聲摔在地,起身過猛使得頭不可避免的一陣發暈,眼前的光線霎時黑了下來。

    手扶在灶台,微微喘息了幾口,閉眼等待黑暗過去,倪可的雙眼再次睜開時,已然是一片堅毅之色。

    門,「吱呀」一聲,風捲著雪花自被打開的縫隙間吹了進來。倪可被冷風嗆得連連咳了起來,勉力抬頭望去,看著那黑得磣人的夜幕,心一點點的沉入了冰冷的水底。

    夜,黑得深沉,雪,越下越大,風助著雪勢將整個德州城給覆蓋了起來。

    豪華的宅院裡,亭台樓閣處處高懸著柔和的燈籠,一派靜謐安詳之態。在主院某個極為隱秘的暗房裡,五六十歲保養得極好的老者雙膝跪地,一臉激動的望著那背著手靜靜立在黑影裡的男人,語帶顫抖的道:「大人,戚某雖然只是個商賈之徒,大人也不能如此黑白不分。」

    「黑白?」陰影裡的男人嗤笑了一聲:「你何時也知道要分黑白了!」語氣突的一轉,男子冷然道:「如今局勢如何你該清楚得很,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你若是貪生怕死,你這一家老小就等著陪你一塊兒熱熱鬧鬧的路。你若是自行了斷了,老夫代主子許諾你,讓你這一大家子三代內享盡榮華富貴。」

    老者的臉頓時變得煞白,整個人癱坐在了地,目光顫巍巍的落在了地那把閃著寒芒的匕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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