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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一十章 所謂紅顏禍水 文 / 三千若水

    「我真後悔,當年怎麼沒一刀把你們這些禽獸給殺了!」黑豹咬著牙,話從牙齒縫裡一字一字的往外蹦。喜歡該閱讀最新章節既然這個男人出現在了這裡,便是意味著那個孩子再不可能前來。他費了那麼大的心思,竟然……還是鬥不過這男人嗎?

    「為什麼不聽槿娘的話,好好的回去呆著,過安安靜靜的日子?」布耶楚克直視著他,臉上滿是惋惜之情:「我原以為,你肯定能懂槿娘的一片苦心,如果你活著,肯定能讓槿娘的心願達成。」

    黑豹的眸子黯了黯,隨即不屑的盯著布耶楚克:「這話,你有什麼資格來說!只要你肯出手,槿娘她哪裡會就那樣命喪在那狗皇帝手裡。還假惺惺的封阿尋做什麼郡主,你們這些韃子,真叫人噁心到想吐!」

    「原來,你竟然是什麼都不知道嗎?」布耶楚克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你竟然帶著族裡的兄弟來京城送死,當初在科爾沁,我真該一刀結果了你才是!」

    「你裝什麼假慈悲!」黑豹舉起了刀,指向布耶楚克,滿臉的諷刺:「從當年的屠殺到現在全京城的搜捕,你手上沾的弟兄們的血還不夠多嗎?」

    「只要你們安安分分的,不會再有人去打擾你們,這是當初對你們保證過的。」布耶楚克微微垂下了眼簾:「看來,槿娘那時候會出現在科爾沁,會做出那樣的決定,竟是被人給逼迫的。」

    「安安分分?」黑豹笑得越的嘲諷:「窩在那到處懸崖絕壁的險惡之地嗎,跟老鼠一樣安安分分的活著嗎?明明可以殺了那個狗皇帝,明明可以替全村的冤魂報仇的,為什麼不做!只是我沒想到,當年的三位落難公子,竟然是如此了不得的大人物。難怪,難怪當年阿尋失蹤後,我用盡了各種辦法也沒能找到她。」

    槿娘啊槿娘。原來,你把所有地一切都瞞著眾人的嗎?把所有的一切都自己一個人背負,你這又是何苦!布耶楚克微微歎了口氣,抬眼回視著黑豹,道:「當年,我們的確是欺瞞了你們。至於村子被屠。那是個意外。為了補償你們,皇上特特下了御旨,赦免了你們逃過一劫的人的死罪,只是給你們下了道禁足令,不許你們隨意出山。這些年來,朝廷從未再朝霧隱山派過一兵一卒,難道,這還不夠讓你們安分守己!」

    「都是些陳谷子爛芝麻地事兒了,今兒我並不打算找你敘舊。」胸膛急劇的起伏。黑豹死死的咬著牙,將一肚子的火硬生生的給吞了下去:「你既然打小就替她遮去了容貌,想來。你也知道那些事兒了。既然你到現在還留著她,想來,並不願意對她下手。但是,只要她在這京裡呆著,早晚會被那狗皇帝知曉,到時候她會落個什麼樣的下場,你該是最清楚不過的。與其這樣成天裝瘋賣傻的過日子,倒不如讓我將她帶走。」

    「然後呢,讓你利用她。來掀起這天下的腥風血雨不成?」布耶楚克朝前逼近了一步,眸子裡開始凝霜:「你是從小跟著槿娘地,她的痛苦掙扎,你都一路看在眼裡,你忍心逼她的孩子再走上她那條路嗎?」

    「那條路,那條路怎麼了?」黑豹低聲吼了起來:「那麼多地弟兄,豁出了命去保護著她,那條路怎麼了!當我看到那狗皇帝的時候,我才知道。為什麼朝廷對我們會瞭如指掌。她死了也好,死了也好!多少弟兄因為她那婦人之仁,斷送了性命!她死了也好!」

    布耶楚克半闔下眼簾。遮去眸子裡地情緒:「如果沒有槿娘。你們早就屍骨無存了了。你真是忒不知好歹!」

    「好一個不知好歹!」黑豹暴躁地抬手一刀砍在了車轅上。目光灼灼地瞪著布耶楚克:「我隨侍她那麼多年。可她呢。她什麼都瞞著我。二十多年地感情。竟然比不過你一個外人。如果不是在科爾沁地時候。無意見到了那孩子。我什麼還都被蒙在鼓裡。」

    「虧得她當年做了那樣地決定。」布耶楚克唇邊儘是嘲諷。

    「槿娘生性軟弱。但是那孩子不一樣。你看到了吧?你一定是看到了是吧!要不然。你也不會把她遮著藏著。她是天生地禍水。注定了要讓這天下動盪。不再太平。」像似沒瞧見他地表情似地。黑豹伸手抓住了布耶楚克地衣襟。一張臉開始漲紅了起來:「你捨不得殺她不是嗎?跟著那狗皇帝有什麼好地。只要你願意。我可以不跟你計較當年地事兒。你帶著她跟我一起走。只要再過得幾年。等到她二八年華。紅顏綻。禍水現。社稷動!到時候……到……你……你……」

    黑豹抓著布耶楚克地手。開始顫抖起來。不可置信地瞪著眼前這面無表情地男人。

    「我不會殺她。不會讓皇上傷了她。但是。也不會將她交給你們!」布耶楚克將手裡地匕。往黑豹腹內又送進去幾分。左右轉了幾轉。唇邊浮現出笑意來:「誰說紅顏必定是禍水。她……是不一樣地。天命。天命那又如何。她若想逆天。逆天又何妨!」

    「你會……會後悔……悔的……」黑豹死死的瞪著布耶楚克,唇邊溢出鮮血來,渾身抽搐著,不出片刻便再也不動彈了。

    後悔嗎?

    康熙四十一年,大年初三。

    太陽,終於打雲層後頭鑽了出來,懶洋洋的照著這個銀白的世界。

    京城城郊的某處破敗的老房子裡,傳來極為威嚴的低沉的男中音:「人都在這裡了?」

    「啟稟皇上,一共四十九人,無一漏網。」布耶楚克落後了康熙兩步立在那兒,微微躬身回稟。

    看著那一地地死屍,康熙蹙了蹙眉頭:「怎麼沒留一個活

    布耶楚克立刻單膝跪下請罪:「臣失職!逆賊十分頑固,不死不休,失去抵抗能力,立刻自盡,抓不到活口!」

    回頭瞧了他一眼,康熙沉吟片刻,開口問道:「查到他們進京城地目的了沒!」

    「臣……不敢說!」布耶楚克地頭,伏得更低了。

    康熙的眉間,蹙得越的緊起來,目光掃過地上的眾死人:「朕,赦你無罪!說!」

    「當日在科爾沁,有人逃脫。他認出了當年在霧隱村的那三位陌生人!」

    「嗯?!」康熙倏的扭頭瞪著布耶楚克。

    「槿娘她,將皇上的身份,一直隱瞞著,從來不曾告訴過族人。那日逃走的人認出了皇上,自然想到了當年的滅族大恨,所以……」

    「所以,他們是來復仇的?」康熙將話接了過去,闔下眼簾掩去眸子裡的情緒,眉間現出幾分疲態來。抬手按了按額頭,轉身朝門外行去:「找個地埋了罷。這事兒就到此為止,不入檔。」

    「皇上……」看著康熙那略略虛浮的腳步,布耶楚克輕輕喚了聲。

    康熙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頭,頭也不回的道:「吩咐下去,誰也不許跟來,朕……朕要一個人,清淨……清淨!」

    一旦過了年,春天的腳步聲,便靠得很近,很近了。眨眼,窗外的梨樹便染上了一身的雪白。

    倪可散著,懶懶的靠在窗台,瞧著梨樹下那個舞劍的少年。一陣風拂過,梨花紛紛墜落,襯著少年矯健的身姿,一時間,翩翩然若仙人一般,看得她癡了。

    不知過了多久,眉心突然一疼,「誒喲!」倪可條件反射的抬手捂額,卻被一雙寬大的手掌將手攏在了掌心。

    「今兒怎麼起這麼早,不多睡會兒!」安玉輕輕的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輕輕噌了兩噌,笑得溫柔。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倪可微微瑟縮了下,抬起頭看著安玉,笑得眉眼彎彎。

    「只怕,你這是早起的蟲子,被鳥吃呢!」安玉抬手替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的,取笑著她,親暱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運動過的少年,身周散著濃郁的男性荷爾蒙氣味,倪可渾身不自在起來,伸手推了安玉一把,假意嗔道:「我倒要瞧瞧,哪家的鳥兒有那麼大的胃口,敢來吃我!」

    「唷……寶貝兒,這一大早的,又誰惹你生氣了呢!」布耶楚克背著手,笑吟吟的瞧著兄妹倆。

    真是稀客,統領大人,這一大早的,有何貴幹哪!」倪可瞧著布耶楚克那笑容,越的不自在了起來,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片刻後,倪可正擺弄著早點,安玉一臉陰沉的走了進來,一聲不吭的在凳子上坐下,薄唇抿得死緊死緊的。

    「恩恩,怎麼了?」瞧安玉這模樣,倪可心裡忐忑了起來。

    「靜靜,咱們永遠不會分開,是不是!」安玉一把摟住了倪可,語氣十分的焦慮:「你說過,咱們永遠不會分開的,是不是,是不是!」

    「怎麼了?」倪可越不安起來:「你別這樣,告訴我,他跟你說什麼了?」

    安玉百般不願的遞給了她一個信封,倪可狐疑的打開來,才掃了一眼,便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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