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嘗嘗!」倪可將擺弄了半天的琉璃杯遞給了布耶楚克。{我}*
輕輕晃了晃手裡的杯子,瞧著裡頭那雪白至半透明狀的荔枝肉在混雜著小顆冰塊的金黃色酒液中上下浮沉,略微有些訝異的瞧了眼繼續擺弄著桶裡水果的倪可,布耶楚克將酒杯放置鼻端,輕掠過,深深吸了口氣,冰涼的甜香味兒頓時瀰漫至了心底。
瞇著眼睛,極為享受的抿了幾口,布耶楚克單手支腮,懶懶的斜靠在椅背,沖倪可舉起酒杯,透過那金黃色的液體瞧著她:「這酒,叫什麼?」
「冷金香!」倪可眼角瞟見布耶楚克抬了抬眉梢,連忙澄清:「這可不是我的主意,我不好酒,不過是以前見過人家這麼喝,都說不錯,今兒又恰好有現成的上好荔枝,你又恰好喝的是這高粱酒,我這才想了起來。」
「以前見過?」布耶楚克隨口問道。
「是,呃……」倪可驀的醒悟過來,驚得差點咬到了自己舌頭,訕訕的掩飾道:「以前在書裡見過。」
布耶楚克低低的笑了起來,俯過身去,頗有些無賴的將倪可手裡正剝了殼的荔枝叼進自己嘴裡,無視著她的白眼,順勢伏在桌面瞧著她繼續擺弄,突的開口問道:「你就這麼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你?」
倪可蹙起眉來,轉頭望著那臉上已然微帶了層紅暈的男人,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頗為擔憂地望著他:「你今兒個怎麼了?」
「瞧你這話兒說的。阿瑪我,能怎麼了嗎?」布耶楚克笑得彎起了眉眼,舉起手裡的杯子,一口氣咕嚕咕嚕的灌了個乾淨。
瞧著男人那高仰起的頸項上,不停挪動著的喉結,長長的睫毛半垂著,在眼簾上落下深深淺淺的陰影,倪可正待開口,卻聽得門「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來。
「唷,回來啦!」布耶楚克放下酒杯,重又懶洋洋的靠回椅子上,抬手沖板著張臉,立在門口地安玉打了個招呼。
「今兒怎麼回來得這麼晚。晚飯吃了麼?」倪可迎了上去。拉著安玉地手回到桌邊。取了個乾淨地杯子。也給他調了杯冷金香。塞他手裡。示意他嘗嘗。
安玉拉著她那冰涼地小手。書略帶責備地瞅著她:「今兒臨時出了點兒事。想著你怕是要等急了。就直接回了府來。你怎麼弄這麼晚也沒吃。」
「你先嘗嘗看嘛!」倪可笑瞇瞇地站起身。開始收拾起桌上地果殼水漬來:「這酒這麼一調和。口感就溫了下來。最適合這樣地天氣喝上一杯。」
瞅了眼布耶楚克手裡地杯子。安玉仰頭就往嘴裡灌。金黃色地酒液自唇邊溢出。濡濕了衣襟。
「瞧你。這酒怎麼能這樣喝!」倪可見狀趕緊拿手帕給他擦拭著。奪下了酒杯。嗔道:「你要是口渴了。我這裡還有涼茶。還有冰鎮過地水果。你喝那麼急。等下傷了胃可不是好玩兒地。」
說著。將在外間地淡菊喚了過來。吩咐了她幾句。待得洗漱用具拿了過來。倪可親自替安玉打理起來。摸了摸安玉那黑了許多地臉。頗為心疼地道:「雖然男孩子黑點看起來健康。不過。這大熱天兒地。能渾水摸魚。就別太較真兒了。等下曬出病來可不划算。」
她話音剛落。那邊布耶楚克又呵呵的笑出了聲來。不悅的瞪了眼煞風景的男人,倪可嘴一撇。譏諷道:「你兒子,自己不關心,我關心下,你還有意見不成?」
舉起雙手,聳了聳肩,布耶楚克站了起來,伸手捏了把倪可的小臉:「沒意見,阿瑪哪兒敢有意見哪!」
瞧著男人臉上那總讓人覺得甚是欠揍的笑容,倪可恨恨的磨了磨牙,扭過頭去不再理他,專心打理起安玉來。
安玉任憑倪可折騰著,目光卻自倪可頭頂穿過,冷冷地盯著布耶楚克,高高的昂著下巴。
布耶楚克臉上的笑容越擴大,走上前去舉起手在安玉腦門兒上結結實實拍了一掌,抬腳就往外走。
瞧著他那略帶虛浮的腳步,倪可心下不由焦急起來,高聲喊道:「喂,晚飯都快上來了,你去哪兒?」
「小孩子家家的,大人的事兒怎麼能告訴你!」布耶楚克抬手隨意朝倪可地揮了揮,頭也不回的走出院去。
真是的,稍微示下弱會死人嗎?倪可半是擔憂半是惱怒的盯著男人離去的背影。
「靜靜?」安玉扯了扯倪可的衣襟。
「恩恩!」倪可將目光收了回來,咬了咬唇,瞧著安玉道:「他好像,出了什麼事兒了。今兒管家找他的時候,我就感覺得出來,定是出了什麼大事兒了,不然,他不會喝成這樣兒。我什麼忙也幫不上,最多也就是陪他喝上兩杯而已。你,你去瞧瞧他吧,也許,他會願意告訴你的。」
「你擔心他做什麼。」安玉抬手任倪可脫下外衣,換上乾淨的衣服:「若是連他都解決不了地事兒,咱們壓根什麼忙也幫不上。」
倪可張了張嘴,卻把話又嚥了回去。
「嗯,你們今兒個出城去了?」
不一會兒,淡菊和濃墨拿了晚膳擺起,瞧著溫順地趴在倪可腳步,捧著烤雞啃得正香的黃毛犬,安玉蹙了蹙眉:「怎麼還把破殺給帶了回來,那女人在咱府裡,等下若是被她瞧見,就怕她又要出什麼ど蛾子來。」「破殺聰明著呢。」倪可俯身揉了揉破殺地大腦袋,沖安玉甜甜一笑:「今兒我們回來的時候,宮裡派了人來,沒來得及回院子就被半道兒截住了,都不用吩咐它,它就自個兒躲到了花罈子裡,害我白擔心一場。」
「嗯?宮裡派了人來?」安玉正瞧著破殺,聞言倏的抬頭望向倪可。
「沒什麼事兒。」倪可輕描淡寫的沖安玉眨了眨眼睛:「不過就是賞了些水果下來,呶!」她抬手指了指被放置一旁的小木桶:「那也是上頭賞賜下來的。」
「再過幾個月,宮裡要辦上好幾場婚禮,今年都是娶的嫡福晉。」安玉往倪可身邊挪了挪,抬手給她布了幾筷子菜。
「呃,好幾場?」倪可眨巴著眼瞧著安玉:「八貝勒莫非也是今年大婚麼?」
「嗯,是啊!八貝勒都雙十年紀了,今年鐵定非大婚不可。」
「婉茹被留了牌子,沒指婚,那八福晉是誰?」倪可臉上立刻笑開了花兒,真好啊,都不用她費什麼力氣了這樣就,只要婉茹成不了八福晉,什麼事兒都好辦了的說。
目光快速的掃了眼倪可,安玉扒拉了兩口飯,有些含糊不清的道:「你管那些做什麼,左右不過是個宗室親貴之類的。」
「對哦,關咱們何事!」倪可呵呵傻笑了兩聲,低下頭吃起飯菜來。低垂的眼簾遮住了眼中的情緒,布耶楚克,你到底,出了什麼事了呢,為什麼,為什麼什麼都不願意說。
坐在池邊大石上,安康呆呆的望著水裡那輪皎潔的月牙兒。半晌,朝那倒影緩緩伸出手去,手在虛空中收攏來,緊緊握住。
「咚!」
突的,一粒小石子兒投進那平靜的水面,月牙兒頓時破碎成點點波光,四下裡漾了開來。黝黑的眸子,騰的燃起火來。
「唷,怎麼一個人坐這兒呆呢,康表弟。」肩上一沉,少女的甜甜的嗓音近在耳畔,陣陣芳香瀰漫在鼻端。
厭惡的蹙起眉來,安康一把將伏在他肩上的怡晴給推開,起身就走。
沒成想這孩子竟這麼不知憐香惜玉,怡晴被甩了個踉蹌,堪堪穩住身形,壓下心頭怒火,往前趕了兩步,拉住了安康的左手。
倏的扭頭,安康冷冷的看著怡晴,嘴裡蹦出倆字來:「放開!」
「嘖嘖,這麼凶幹什麼!」怡晴頗為輕佻的捏了把安康的小臉,暗自腹誹,小屁孩子,皇子阿哥們在姑奶奶手裡都乖乖的,就不信搞不定你。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爺沒空跟你玩兒。」扯了幾下,沒能扯出手來,安康將右手背在身後,緊緊握住,克制著自己想往這女人臉上揍的**。
「我怎麼覺著,你和你姐姐……」
「誰說她是我姐姐!」安康條件反射的反駁著,黝黑的眸子裡滿是怒火。姐姐姐姐,為什麼她要是他的姐姐,為什麼每個人都要提醒他她是他姐姐!
「嘻嘻……」怡晴瞅著怒的安康,反倒笑出了聲兒來,俯身附在他耳畔柔聲道:「吶,有個這麼醜,又這麼傻的姐姐,很丟臉吧,嗯?」
安康聞言怔了怔,眼裡的怒火散去,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干你何事!」
啊啊啊啊……為蝦米那麼木有**了捏!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