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柔柔的灑在大地上,將那數棵足需兩人才能合抱住的梧桐樹,籠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輕推開門扉,一眼望去,一簇簇小傘似的小白花兒,開滿了整個院子的邊邊角角。
穿過前頭正堂,轉過屏風,穿過走廊,侍女纖手捲起珠簾。
平整的木地板,裸露著那美麗的木紋。西洋式樣的大床,籠在粉色的紗帳之下,隱約可見裡頭那定是柔軟至極、順滑至極、舒適至極的華貴寢具。
緊閉著櫃門的立式衣櫃,式樣很是別緻。黃花梨木的梳妝台,精雕細鏤出姿態各異的百花來,鑲嵌著造型極為雅致的梳妝鏡,桌面擺著幾個精緻小巧的梳妝盒。
半開的窗前放置著一張紫檀木的貴妃小塌,上頭鋪著薄薄的玉片穿成的蓆子,擱著兩個用香草製成的靠枕,絹制的美人扇隨意的放在上頭。
牆壁上固定著透明琉璃燈罩的燭台,懸著一副富麗堂皇至極的牡丹圖。
裊裊的熏香,絲絲縷縷的在房內蔓延開來,清涼的薄荷味兒,沁人心脾。
整個房間佈置得簡潔,雅致,華貴。
一陣微風拂面而過,窗前懸掛著的金色風鈴,相互輕擊,漾起一陣陣悅耳至極的音色。
美人一雙盈盈水眸,滿是驚喜不已。輕移蓮步走至窗前,伸手推開窗戶,半池荷色頓時映入眼簾。池畔那開著深深淺淺白色小花兒的芷草,隨風搖曳,極具詩情畫意。
上帝!這就是王子與公主幸福浪漫,羅曼蒂克的生活嗎?
怡晴雙手漸漸握舉起在胸前,成祈禱狀,心跳一陣快過一陣。紅暈漸漸在羊脂玉般色澤的精緻小臉上蔓延開來。這些,難道都是他特意為她佈置的麼?
「怎麼樣,可還滿意?」低低的。==.m
==極具磁性的男子聲音,帶著淡淡笑意,驟然響起在耳畔。
穩了穩心神,悄悄深呼吸了幾下,怡晴半闔下眼簾,朝男子側身四十五度,臉卻沖窗戶轉了四十五度。雙手支在下顎,下巴微抬,目光落在了窗外的景色上,輕啟櫻唇。書吟道:「蘭芷滿汀洲,游絲橫路。羅襪塵生步,迎顧。整鬟顰黛,脈脈兩情難語。細風吹柳絮,人南渡。回舊遊,山無重數。花底深朱戶,何處?半黃梅子,向晚一簾疏雨。斷魂分付與,春將去。」
吟畢,就著雙手支著下巴地姿勢。轉過臉來抬眼瞅著布耶楚克微微一笑,眼角眉梢,皆是風情萬種。
「滿意就好!可惜,姑爹這裡沒那汀洲游絲。柳絮梅子,怕是要令你失望了。」布耶楚克沖怡晴微微一頷。抬手「啪啪」兩擊掌。
瞧著走進屋來的兩個侍女,怡晴眸子裡閃過一絲愕然,立刻又斂了起來,嘴角泛出幾絲苦澀的笑來,沖布耶楚克福下身去,柔柔地聲音裡半是無奈半是哀傷:「多謝姑爹,這兒,很好,晴兒……歡喜的很。」
俯身扶起怡晴。手在半空頓了頓。最後終是撫上頭頂絲,輕拍了拍。布耶楚克柔聲道:「怕你在這兒住的不慣,才將你貼身的奴才給傳了過來,你若不喜見著她們,姑爹這就遣她們回去,嗯?」
「多謝姑爹能替晴兒想的這麼細緻周到,晴兒真是……」
「好好兒歇著罷,一切,有姑爹呢,嗯?」手自頭頂滑至臉龐,拇指輕拭去眼角那溢出的淚珠,溫柔得若微風拂面。
「晴兒,送姑爹……」
看著男子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怡晴梨花帶雨般嬌弱的神態立時收起,冷眼掃了下神色微微不自在的倆侍女,低低哼了一聲道:「彩霞去外頭瞅著,明月,跟我進來。^^^^^^^」
人在焦慮的時候,往往就會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地漫長。熬了整整三天度日如年般日子的倪可,非常詫異的現,那位大姐竟然安分守己的很。
由淡菊傳回來的消息得知,這位大姐每日裡也就是陪著雪顏聊聊天,研討研討化妝技巧,護理皮膚問題,以及各種衣服飾等等所有的美麗女子都無法抗拒的話題。
咦?這大姐,這究竟是想玩什麼啊!倪可心裡越的不安起來。
要叫她相信所謂的讓表姐來散散心的說法,她是一千個一萬個不信。這大姐,為什麼要守那三年孝,她拿腳趾頭想也想地出來,不就是打算就吊死在四四那一顆大樹上了麼。
陰謀,肯定有陰謀!
啊……腦中突的靈光一閃。難道,難道是老四讓她來從內部開始腐化,從枕頭風吹起,要把老狐狸給拉到他的陣營裡去?哦!不!現在跟著老四,豈非自己找死,老康同志現在寵太子,可還寵得很呢,要是現在表明立場,豈非自己找死。
騰的站起身來,倪可抬腳蹬蹬蹬地往外就走。
「姑娘,您慢著點兒,您這是要往哪兒去啊!」淡菊連忙丟下了手裡的活計,跟了上去。
「帶我去我額娘那裡。」拉住淡菊地手,倪可往外直衝。
一定要阻止,一定不能讓那大姐得逞。她這個苦心經營了這麼些年的幸福的家,豈能讓他人因為他們的私慾而被破壞掉,她絕對不會允許的!必須將一切可能性扼殺在搖籃。自古以來,有多少英雄豪傑是死在女人手裡的,老狐狸再狡猾,也定是有打瞌睡的時候,怎麼能安放個定時炸彈在身邊。
「姑娘,姑娘!下午玉哥兒回來……」
倪可倏的扭頭,瞇著眼睛瞪著淡菊,那從未出現過的凶狠模樣令淡菊頓時怔住了。
一把扯著她地衣襟,將她拉彎下腰來,倪可雙眼直視著淡菊,冷冷道:「這不是玩笑,聽好了,別想拿安玉來壓著我,你該知道,我並不是真地怕他。我有我必須要做的事情,你只管盡量幫我瞞著就是了。」
說完,手一鬆,重又拉起淡菊,逕直朝前院行去。
踉踉蹌蹌地走了十來步路,淡菊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兒來。望著身前這個小小的身子,淡菊滿眼的不解,姑娘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咦?等等!哎?啊……
蹬蹬蹬的向後退了幾步,望著遠處立著的人影,倪可愕然的張大了嘴。
「在這兒守著,有人來就高聲說上幾句話兒。」倪可果決的吩咐著淡菊,自己藉著花木的掩飾,偷偷的摸了上去。
「果然,您還是瞧不起晴兒,覺得晴兒髒,是不是?」怡晴半仰著臉,一臉淒楚之色。
「傻孩子,你這說的又是什麼傻話兒。」布耶楚克輕歎了一聲。
「我不是孩子了,您別叫我孩子!」微微有些激動的沖布耶楚克吼了聲,怡晴緊緊咬住唇,瞅著眼前的男子,眼淚撲簌撲簌直掉。
「瞧你,這可不就是個孩子麼。」臉上溫柔的笑了開來,布耶楚克打懷裡掏出帕子,抬手輕柔的拭乾少女洶湧而出的淚水:「我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既然答應了你,就得去做到才是。這幾日確實是我疏忽了,忽略了你的感受,真是抱歉。」
「哇」的一聲,極度委屈的哭了出來,怡晴順勢撲進了布耶楚克的懷裡,緊緊抱住他那結實的腰身。
「不哭了,不哭。」唇角揚起個意味不明的笑來,手一下一下的輕撫著少女細密柔軟的絲,布耶楚克的語氣溫柔得令人不由自主想沉溺進去:「再給我幾天時間,一切,就都結束了,相信我,好不好,嗯?」
在男子懷裡哽咽了半晌,怡晴終是仰起了臉來。
美人,畢竟就是美人,哭了這麼老半天兒的,除了一雙眼睛紅得像小兔子,一點兒也不見狼狽。那猶未干的點點淚痕和小兔子眼,反而襯得人越顯得楚楚可憐起來,讓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裡,好生的呵護著。
環在布耶楚克腰間的手,緩緩鬆開,繼而纏上了他的頸項,輕輕踮起腳尖兒,少女凝視著男子的眸子裡儘是哀傷。卷而翹的睫毛若蝶翼般緩慢落下,微啟的粉色櫻唇顫抖著,向男子貼了過去。
無奈的歎了口氣,布耶楚克抬手掩住了美女的誘惑:「別這樣,嗯?」
「別拒絕我,求你,別拒絕我!」淚水自緊閉著的眼簾不斷的溢出,帶著濃濃的絕望:「如果連你都拒絕我,我還要怎麼活下去,求求你,別拒絕我。」
躲在花叢裡的倪可看著這一幕,頓時被雷得外焦裡嫩,大腦直接當機。
現在,這……是……算是……什麼,情況?
小白泡說:你丫的寫得太讓人惡寒了。咳……望天,好吧,的確很惡寒,所以……碼到現在才終於完稿了。
那啥……咳…………雷啊雷的就習慣了,潛水的親們都小心了啊,小心別被雷暈在水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