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太醫處理著額上的傷處,安玉將倪可抱在懷裡不肯放下。
癡癡的看著那睡得甚是香甜的容顏:真好,靜靜好端端的;真好,她又回到了自己身邊;真好,她沒有食言丟下他獨自離去。
九阿哥進來的時候,正巧看見安玉一手摟著倪可,一手撫在那張醜醜的小臉上,眼神溫柔似水的望著熟睡中的人。瞧著安玉那只白皙修長的手放置在那張醜臉上,九阿哥突然覺得那只如玉般精緻的手很是礙眼。
正在開方子的太醫見著九阿哥趕緊跪下請安。
「沒什麼大礙吧!」看著安玉的手自那張醜臉上拿了下來,改為環抱著小丫頭的腰身,九阿哥蹙了蹙眉。
已經包好傷口的安玉抱著倪可起身微微行了下禮。
「回九阿哥,安侍讀只是用力過猛,看著嚇人,並無大礙。奴才開幾個方子調理調理,稍稍休息幾天便無礙了。」太醫爬起來開好方子交給了立在一旁的淡菊,將手伸向倪可。
「嗯?」安玉抱著倪可側過身去擋住了太醫的手,冷著臉道:「你做什麼?」
太醫怔住了,瞧這安侍讀對這小丫頭的寵溺樣兒,怎麼不讓他把脈呢,他不把脈怎麼開方子呢,瞧這小丫頭都已經燒迷糊了。
難道安侍讀是故意的?不想給這丫頭看病?不過,若是他誤解了,小丫頭的病風寒侵入肺中,到時候他可擔當不起。這小丫頭既然能住在宜妃娘娘這裡,身份怕也是只高不低的。
「姑娘,怕是受了風寒罷?」太醫小心謹慎的斟酌著用詞。
安玉與九阿哥聞言齊齊把頭「唰」的轉向倪可。
安玉將臉貼上倪可的額,臉色頓變。他怎麼就這麼粗心,方才明明察覺到了靜靜的臉頰有點燙,怎麼就沒好好留心,他怎麼會這麼糊塗!
「嗯……」被打擾的倪可無意識的蹭了蹭安玉的臉,非常順口的「叭嗒」親了上去,重新在安玉懷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繼續埋頭睡她的覺。
看著親暱無比的兄妹倆,九阿哥向前的步子頓了下來,冷著臉道:「安玉,什麼呆,還不快讓李太醫看下你妹子。」
安玉迅速冷靜了下來,現在去找曾何怕是圖引起別人的懷疑而已,可是若讓這個太醫把脈,怕只怕被看出些不能被看到的東西。
權衡了下得失,安玉輕柔的自懷裡拉出一隻黑乎乎的小手,轉頭看了太醫一眼:「那就有勞李太醫了。」
李太醫被安玉那看似隨意的一眼瞧得背心微涼,原本聽說只不過是個小侍讀磕破了腦袋,他才搶了這輕鬆又能在主子跟前露臉的差使,誰知道……
手搭上小丫頭的脈門,李太醫略微沉吟了下,抬手下意識的就想看下氣色以及舌苔。安玉輕輕側了下身,又避了開去。
「安玉!」九阿哥眼中微微有些焦急,見安玉不肯讓太醫好好瞧倪可,不由得呵斥了一聲。
安玉抬眼看了下九阿哥,正待開口。
「無妨無妨,小格格是受了點驚嚇兼又累著了,這才風寒入體,起熱來。」李太醫偷眼看了看九阿哥,趕緊的打圓場:「奴才開幾貼藥散散寒氣,讓小格格好生休息,吃些清淡之物,不出幾日便能好了。」
待得太醫走後,安玉給淡菊使了個眼色。淡菊乖覺的站到門外守著去了。
「你什麼也不必問,我不會說的。」九阿哥搶先開了口。
「靜靜都成這樣兒了,奴才難道不能知道個原委麼?」安玉直直的盯著九阿哥。
「你可以自己問下安靜,看她願意不願意告訴你。」九阿哥將手背在身後,緊緊握成了拳頭。
安玉心底一驚,面色絲毫不改:「九阿哥明明知道奴才妹子並不知人事兒。」
九阿哥望著安玉黑曜石般清冷的眼,扯著嘴角冷笑了下:「不知人事兒?」深深的看了眼安玉懷中的醜孩子,九阿哥轉身掀簾離去。
吵死了,吵死了,就不能讓她安靜一會兒麼?時不時傳來的惱人嘈雜聲讓倪可終於怒了。頭好痛,嗓子好難受。她費力的睜開雙眼,搜尋著到底是哪個沒禮貌的傢伙,老在她睡覺的時候嗡嗡亂叫。
咦?這孩子這是幹嘛呢,玩cosplay日本武士麼?真是醜死了!
倪可不悅的伸手欲扯下安玉額頭綁著的顯目白色繃帶,手甫一觸碰到,猛的醒悟過來,安玉怎麼可能玩什麼cosplay,那麼這白布條……
倪可原本暈乎乎的腦袋登時清醒過來,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手輕顫著撫上那隱隱滲出血漬的地方,心疼得只會不停的喊著:「安玉……安玉…安玉……」
「別擔心,沒事兒的。」安玉抬手輕輕覆上倪可的手,抓下來握好,沖倪可笑道:「瞧,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倪可正要開口,簾子外傳來淡菊高聲請安:「宜妃娘娘吉祥。」
「你家姑娘跟玉哥兒都在裡頭罷?」宜妃一邊說著一邊往屋行來。
倪可趕緊將腦袋往安玉懷裡一埋,假裝依然未醒的模樣。
安玉起身給宜妃行了禮,宜妃瞅了眼在他懷裡呼呼大睡的倪可,道:「方纔太醫回了話說,靜兒得了風寒了熱,你也莫要太過擔心。」
安玉低頭垂眼:「謝娘娘關心。」
宜妃望著安玉微微歎了氣兒:「胤禟今兒個太過胡鬧,竟然帶著靜靜出宮去,方纔已叫我好一頓責罰。」
微微頓了頓,宜妃接著道:「姑姑知道你們兄妹感情好,但是下回可莫再這般衝動了。有什麼事兒,直接來找姑姑,瞧你今兒個把自己傷得……」
倪可心登時揪了起來,她不在的時候安玉做了什麼?
安玉猛的抬起頭,打斷了宜妃的話:「多謝姑姑厚愛,安玉曉得了,日後定不再叫姑姑為難。」
宜妃欲言又止的看著安玉,最後終是隨便扯了幾句就起身離去。
「你這是怎麼傷的?」宜妃一離開,倪可立刻睜開眼逼問。
「我不小心……」
「看著我的眼睛。」倪可打斷了安玉的話,板過他偏開的腦袋,倆人眼睛對著眼睛。
「我撿到了這個。」安玉自懷裡掏出了那隻小蜈蚣跟小玉豬,說得雲淡風輕的:「我猜定是十四阿哥欺負了你,所以就去求了求德妃娘娘。」
倪可看也沒看那兩件物什一眼,眼睛只盯著安玉額頭上,那還在擴散著的血漬讓她心痛得無以復加。都是她,都怪她,如果她不任性的要跑出去,安玉豈會受這般苦,倪可止不住的落下淚來。
「你答應過我的,不論如何,都要先保你自己的平安,你答應過我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傷害你自己,你這樣叫我如何放心得下。」倪可伸出小手撫上安玉的臉頰,眼中滿是傷悲的望著這個相依為命了多年的孩子。
「放不下,你就一直看著我,永遠永遠不要離開我。」安玉輕輕的在倪可的掌心蹭了蹭,倪可看他的眼神兒讓他很是不安。
「你……」倪可氣極,恨不得自己方才便死在了那假山之下,不曾找著那隱蔽的地道逃了出來。
摸了摸倪可紅得頗為不正常的小臉,安玉額頭輕輕抵了過去:「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會好好的。」
「今兒個你跟九阿哥上哪兒了?」倪可還未來得及搭話,安玉話題一轉,轉到了她身上。
眼睛東瞧西瞧,就是不敢瞧著安玉,倪可支吾道:「沒上哪兒,就是隨便逛逛。」
「九阿哥都已經告訴我了,你不打算跟我說實話嗎?」
倪可猛的轉過頭來,瞪大眼驚恐的望著安玉:「你都知道了?他告訴你了?他怎麼可以告訴你!」
安玉蹙起眉望著倪可:「到底出了什麼事兒,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你…….你匡我。」倪可反應過來,頓時鬆了口氣,這件事兒,可千萬不能將這孩子給牽扯進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安玉看著倪可的模樣,內心不安起來。
「不告訴你,自然是有我的道理,這件事兒你莫要再問,莫要再管,今天就當是做了場夢,現在夢醒了,夢裡的故事也就該散了。」倪可緊緊擁住安玉,柔聲道:「你放心,我若真出了什麼事兒,定不瞞你!」
「你說話可要算話!你若說話不算話,我定會用我自己的方式來保護你的!」安玉回擁著倪可,悶悶的要著承諾。
「我何時欺騙過你!」倪可心裡酸酸的。多麼貼心的孩子,老天保佑,讓他們能平平安安的一直幸福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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