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聊賴的在地毯上打了幾個滾,倪可眼巴巴的瞅著窗外。自從上回被安康那小p孩子鬧得著涼感冒,被安玉逮個正著後,被灌了幾天又黑又苦的藥不說,她已經被禁足快兩個月了。
嗚嗚~~~她都快要霉了啦!她的自由,她的權威,為什麼統統被剝奪了!她一受了十六年教育的高級知識分子,為什麼連一個十來歲的孩子都鬥不過!
淡菊一邊做著繡活,一邊悶笑著偷眼瞧著自己的小主子那哀怨到不行的眼神兒。玉哥兒這一招的效果著實不錯,愣是把姑娘整治得服服帖帖的,再也不敢去雪地裡撒野了。
門口的簾子被掀開,倪可扭過頭去,只見安玉脫下落滿了雪花的披風遞給濃墨,上前抱起趴在地毯上的她,摸了把她那光著的小腳丫,不悅道:「跟你說了多少回了,雖然地上鋪的皮褥子夠厚,你也不能老賴在那上頭,還連鞋襪都不穿,瞧你腳上冰的。」
把倪可抱進內屋丟上炕,安玉恨恨的屈指彈了下她額頭:「你就不能好好在炕上呆著麼,非要爬到外間地上去,嫌倆個月時間太短了不成?」
「炕上太熱,好容易上火的,你瞧,我都長痘痘了。」倪可萬分委屈的瞅著安玉。
「別裝可憐,這招已經失效了!」安玉不為所動。
倪可無趣的撇撇嘴,孩子一天一天的長大,一天比一天不好欺了。嗚嗚~~為蝦米她家的娃叛逆期來得這麼早,她還沒玩夠的說,她要那個乖巧聽話的小安玉啦!
「好了,別不開心了,嗯?」安玉頭湊了過去,讓兩人額頭輕輕相觸:「明兒個我帶你出城去賞梅去。」
「真的?」倪可立刻蹦了起來,雙眼光的瞅著安玉:「說話不算話的就是小狗。」
「但是,不許私自亂跑出去玩雪玩冰,否則立刻回來,等開春了才許你出院子去。」
安玉一句話頓時又將倪可給打焉了。不過倪可很快又振作了起來,好歹禁足令已經解了不是麼?不能玩雪就不能玩吧,她在這裡呆得都快霉了,只要能出去,去哪兒都是好的。
「安康今兒個是不是又來找你麻煩了?」安玉摸了摸倪可的小腦袋。
想起那個弟弟,倪可忍不住就一臉的黑線。也不知道那娃娃哪根筋抽錯了,雖然依舊一口一個醜八怪的叫她,但是照顧的下人一不留神,他就溜到若水院來,還帶著一堆他的寶貝來秀給她看。就算不理他,他也能自己一個人說上半天。
「還好啦,我裝睡著了,他就坐了一小會兒,孫嬤嬤很快就來把他給帶回去了。」倪可很無良的嘿嘿笑著。在她的授意下,淡菊跟孫嬤嬤嘀咕了幾句,現在安康已經很難能甩掉服侍他的下人了,就算甩開了去,到若水院不出片刻,就會有人來將他帶走。--
「你呀!」看著笑得賊兮兮的倪可,安玉寵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臉。
「那是什麼?」倪可躲避著安玉的小狼爪,突的瞅見炕尾擺著的一個精緻的盒子,好奇的爬了過去。
「阿瑪托人捎回來的。」安玉起身拿過盒子,放置在了炕桌上,打開了蓋子。
「怎麼不是稍到府裡,直接稍給你了?」倪可微微蹙眉,難道是什麼不想讓納蘭雪顏瞧見的東西?
一眼望去,最惹人注目的是一個成年男子拳頭大小的鈴鐺,黃色的銅體泛著滄桑的光澤。倪可拎起來輕輕搖晃了下,悠遠綿長的鈴聲頓時充塞了整個房間。
「駝鈴!」倪可驚喜的大喊。
「他怎麼稍這東西給你?」似乎有什麼事,是他所不知道的,安玉微微不愉的蹙起眉來。
「我也沒想到,他竟然會特地稍這個給我。」倪可又搖了下鈴鐺,側耳聆聽著那悠遠得仿若來自天邊的聲音,心裡暖暖的。
她不過偶爾有那麼一次,無意間說起那個已經消失了的國度——樓蘭,然後說到了沙漠,然後說到了很想去聽聽沙漠裡那獨特的駝鈴聲。沒想到,他竟然把話都記著了。
都已經離開半年了,那個人現在不知是否還好。這麼風姿卓越的人,為什麼史書上卻沒有任何記載呢?
「靜靜,靜靜。」看著倪可彷彿沉浸在一個他無法進入的世界,安玉沉著臉搖醒了她,他厭惡這種仿若被隔絕在外的感覺。
「嗯?」倪可回過神來,瞧了眼板著張小臉的安玉,丟下手裡的鈴鐺,伸手將那緊抿著的薄唇兩邊往上一拉,拉出個微笑的弧度來。看著被自己扭曲的俊臉,倪可噗哧一聲笑了:「回家了還板著個臉,也不怕變成個小老頭兒。」
玉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將倪可搞怪的手自臉上拉開:「還有東西呢,你不瞧了麼?」
「哦,還有啊?」倪可興致勃勃的繼續翻看禮物。
邊上放置的是一個被布層層包裹著的小長條型物件,當最後一層包裝被拆開,一柄只有倪可手掌般長短的、華麗麗的小匕呈現了出來。
倪可黑線,他這是什麼意思?拿這個給她做玩具麼?雖然上面鑲嵌的寶石看起來就很華貴,但這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嘛。
安玉伸手接了過去,輕哼了一聲:「華而不實!」說著拔出刀鞘隨手往炕桌上戳了一刀。
oh~!看著輕鬆沒入桌面只餘刀柄的匕,倪可頓時瞪大了眼睛,一把撲上前去將匕拔出放置眼前仔細端詳著,兩眼放光,傳說中韋小寶的救命匕啊!
「不就一把破匕麼,還這麼丁點兒大,瞧把你樂的。有我保護你,你根本不需要用到它。」安玉說得酸溜溜的。哼!這麼好的東西,那老男人肯定是假公濟私,打哪兒搶來的。
沒理會安玉,倪可愛不釋手的把玩著裝飾品似的小匕。
「扣扣……」院門被敲響,只聽得淡菊出去開了門,應對了幾聲後,便往屋內行來。
兄妹倆疑惑的對望了一眼,這臘月下雪天的,會有誰找上若水院來呢?
「姑娘,是您額娘打身邊的嬤嬤來喚玉哥兒跟奴婢過去,說是有要緊事兒。」淡菊向倪可回稟著,眼睛卻一直看著安玉。
「現在就要過去麼?」安玉微微皺了下眉。
「這些年她都安安分分的,今兒個想玩什麼把戲?」倪可登時警覺起來,拉著安玉的衣襟:「不要去理她。淡菊,你就跟那老太婆說我哭得厲害不肯讓安玉離開,要麼把事情告訴你讓你轉達,要麼就讓她主子親自過來說。」
「別擔心。」安玉輕輕覆上倪可的手,微微用了用力:「我如今是九阿哥的伴讀,在宮裡也算是掛了號的,她不會那麼傻要對我怎麼樣。再說,我已經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了。」
倪可咬了咬唇,看了看安玉堅定的目光,鬆開了手。卻終是不放心的叮囑道:「不要在那裡吃任何東西,茶也不要喝,要是留你們吃飯就說我等久了會哭的。要是讓你們進內屋還把門窗都關上了,就什麼都將不要管,立刻跑回來,要是……」
安玉掩住了倪可滔滔不絕的小嘴,失笑道:「你當我去闖龍潭虎**呢?放心,我馬上就回來,你乖乖在這裡等著。」
說著起身下炕將濃墨喚了進來,叮囑他好生看著倪可,不許她亂跑,這才跟淡菊一起出門而去。
揣揣不安的倪可瞅著門了會呆,回過頭看見坐得端端正正眼都不眨一下盯著她的濃墨,沒好氣的罵:「你當守犯人呢?」
濃墨嘿嘿傻笑了兩聲:「是爺吩咐要好生看著姑娘的。」他被這小主子捉弄的次數多了,不盯緊點兒怎麼能放心呢。
倪可氣鼓鼓的將頭埋在枕頭堆裡,很是糾結了一會兒。算了算了,是福跑不了是禍躲不過,孩子大了,總該放手讓他自己去飛。想到此,倪可爬了起來,繼續翻看盒子裡的禮物。
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翻了個遍,除了手上的一個薄薄的信封,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真是小氣,就倆件兒。倪可撇了撇嘴,自信封內抽出信紙來。
只見紙上用幾筆簡單的線條勾勒出一個半蹲著的滿人男子,手裡拎著一個駝鈴,逗弄著面前一隻毛茸茸可愛至極的小貓。那男子一副布耶楚克平日的「騷包」樣兒,手裡的駝鈴與盒內裝的一模一樣。而那只半立起用前爪試圖撲住鈴鐺的小貓的眼睛,活脫脫的便是倪可的翻版。
倪可登時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手裡捏著信紙直咳得滿臉通紅.慌得濃墨趕緊的端茶送水,捶了好一會兒背,倪可才緩了過來,擺手示意濃墨自己沒事兒了。
這該死的孔雀男,腹黑男,他這算什麼意思他!倪可惱怒的將畫丟棄在一邊。趴在炕上拔出小匕恨恨的戳著牆壁。戳出了一堆細小的窟窿後,終又爬過去將畫撿回來,好生疊好放回信封內,壓到了盒底墊著的軟布底下去。
半晌後,安玉跟淡菊終於回來了。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安玉神色頗為複雜的看著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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