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遲疑了幾乎只是零點一秒鐘的時間,便道:「都死了。」
「什麼?」我撐圓了眼睛看他,儘管黑暗中很難看清他的表情,但我還是想要在他臉上尋找一絲心虛的表情,「都死了你怎麼還會在這裡?」我脫口而出。
「故事中的人都死了,與我是否在這裡,我想並無干係。」他口吻平靜的回答。
我被他說的啞口無言,的確,他只是在說故事,是我主觀的認為這故事是真實的,只是換了人物身份背景罷了。「可是……三個和尚既然已經知道了歹人要洗劫寺廟,也上山通知了老和尚,為何最後的結果還是都死了?」我不死心的追問,其中一定另有貓膩。
「因為老和尚不願離開寺廟,三位弟子也不願意拋下師傅獨自苟活,所以……最後都死了。」
「就這麼簡單?」徒弟陪著師傅抵抗歹人,血戰致死倒也是合情合理,但又覺得哪裡有些不對頭。
「你有何高見?」他反問。
「我能有什麼高見……」我心不在焉的喃喃回答,本以為能夠旁敲側擊的打聽點逍遙宮的事情出來,這下讓他一句「都死了」,徹底掐滅了心中燃起的星點火苗。
我輕輕推了他一把,「你把手鬆松,我要翻身。」
他依言略微鬆開緊摟住我的手臂,我翻過身,反感的把硬如磐石的玉枕往上推,堅決不用這搞不好帶輻射的高級貨。
調整好位置,我道:「我睡了。」
他低低的「嗯」了一聲。擱在我腰間的手臂傳來一陣陣熱力,呼出的氣息穿過披散著的頭髮拂在頸後,許久未與人同睡了,心中略有些莫名的躁動。
我在心中默念「阿彌陀佛」,第一晚總算平安度過。
清早醒來時,聞人翼不知去向。很正常。趴在床上,我撓了撓鳥窩樣的亂髮,揉揉還半瞇著的眼睛,看著屋內依然讓我感到陌生的陳設,歎了口氣,人生還要繼續……
就在我感歎時,只聽門被碰的打開,蹦蹦跳跳的走進了一位身著粉衣的小姑娘,大約十四五歲的摸樣,梳著漂亮的古代髮式,笑盈盈的向我走來。
「大哥哥早呀!」她親熱的與我打招呼,我顯得有些遲鈍,撐起身子坐好,用被子包好下半身,茫然的和她打招呼,「你好,你是……」
「呵呵,」她捂著嘴笑,用手指指我的頭髮,我馬上意識到我目前的形象是有些寒磣,立馬抬手順起頭發來,扯動面皮,尷尬的笑,「失禮了……失禮了……」
小姑娘笑了好一會,終於停下,拍拍手,衝門外喊道:「把東西拿進來。」
和昨晚打扮相同的灰衣僕從,端著一疊東西低頭走了進來。
「這是小宮主讓人幫你去準備的衣物。」她指揮著僕役,挺有氣勢的模樣,說:「把東西放著,好了,沒事了,你出去吧。」看來這小姑娘在逍遙宮中也是有些份量的人物。
新的衣物被疊的十分整齊,擺放在木質托盤中,被放在了床頭,僕役低著頭應聲:「是。」轉身便出去了。看來這逍遙宮很不普通,就連僕役都是調教的可比宮中伺候人的宮人,一板一眼的,規矩的很。
「謝謝。」我看看那幾套衣物,「呃……聞人翼他……」我猶豫著是否該問問他目前的位置,小姑娘沒等我說完就搶道:「小宮主他出門去了,不過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先把衣服換上吧,我讓下人準備了一些吃食。」「謝謝……」我繼續道謝,但只見她水水的眼睛緊盯著我,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我無奈開口道:「姑娘……要不你迴避一下,我……」在古代,十四五也算是大姑娘了,看著我穿衣服總歸是不大好的。
「哦!」她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你更衣吧,我先走了,一會你穿好衣服,直接去前廳就行了,門口的人會帶你去的。」我點頭表示瞭解,她轉身要出門,走了兩步又回轉身,對著我笑了笑,哼著小調出去了。我看著她的背影,總覺得那笑容有些古怪,但想想大約是對我的身份好奇吧,也沒再多想,拿起手邊的衣物,研究著一件件穿了起來。
穿好衣服出門時,門口果然候了兩個人,不知是特地來為我帶路,還是原本就是負責看著我的,整整衣服,我說:「走吧,去前廳。」
「是,公子這邊請。」僕役依然低著頭,很恭敬的模樣。
「聞人翼出去了?」走了一段路,我感到身上有些癢,一邊不自然的動著肩膀,一邊問道。
「是的,小宮主大早上就出去了。」
「小『公主』?」我還小王子呢!我在心,盡在中腹誹,又問:「你們是不是有幾個宮主?」別人稱聞人翼為小宮主,那說明應該還有個宮主,或者大宮主之類人物才對。
身上越來越癢,我忍不住伸手去撓。
見灰衣僕從沒吭聲,我又問一遍:「逍遙宮到底有幾個宮主?」
這時,只聽兩位仁兄忽然跪倒,行禮道:「宮主。」原來是迎面碰上了已經回來的聞人翼,只見他一身飄逸俊秀的黑衣華服,手中……呃,抱了一隻大花錦緞的——枕頭!
我愣住,那不是我的枕頭麼!
「你……怎麼……」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愣了一下之後開始憋不住的大笑起來,身上還是很癢,我邊笑邊撓。是想,一位超級大帥哥,抱著一隻俗到極點的大枕頭,是一幅怎樣的畫面,太可笑了!
聞人翼倒是一貫的面無表情,冷冷的,酷酷的,他對著跪著的兩人道:「起來吧。」看了看我,問:「你怎麼了?」
我騰出一隻手,擺了擺,「沒事,就是不知怎麼的身上很癢,一會就沒事了。」
聞人翼皺起了眉頭,抬手一揮,我就徹底被定住了!該死的,沒事又點著我玩!我大喊:「混蛋,你點我幹嗎!」
他看也不看我,問那兩人:「早上有誰來過?」
那兩人對看一眼,很是猶豫。
「快說!」聞人翼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吼的兩人又撲通一聲跪倒,身體也抖了起來,顫顫巍巍的回答:「是,是梅護法……」
「該死!」他低聲輕咒,把手中的枕頭丟給僕役,一把抱起我,飛快的往房間的方向走去,一邊交代道:「通知姚護法,配好百花放的解藥,然後把藥水端到我房中來,要快!」
「是!」那兩人應了聲後,匆忙跑開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作為當事人的我一頭霧水,我也吼:「是不是什麼人又給我下毒了?」我真想罵髒話,來個古代,人家都是享福的,怎麼就我穿來了整天讓人當**試驗品呢!!
聞人翼漠然的看看我,腳下步子依然飛快,「以前也有人給你下過毒?」
我一驚,似乎是說錯話了……立馬補救,「是啊,在皇宮,之前說我生了場大病,其實是有人給我下了毒,好在救的及時,不然我就過去了……但是那次的事,有後遺症,我把以前所有事,所有人,都給忘了。」我表情故作鎮定,心裡其實早就砰砰直跳了,還是不大擅長撒謊。
聞人翼沒再說話,來到房門前,帥氣的一腳踢開門,把我抱了進去放在床上,然後就開始脫我的衣服,他的脫,幾乎接近撕……
我被點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想開口抗議,但想到他也是在救我,就喊不出一絲聲音了。認倒霉吧。
只聽「刷刷刷刷」幾下,我就被扒了個精光,身上皮膚微微泛紅,很癢,如果不是被他點了**,我想現在一定是被我抓的不成樣了。「我中的是什麼毒藥?」我開口問道,想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令那種癢的感覺減輕一些。
下人端了洗澡用的木桶進來,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子濃濃的中藥味,聞人翼擋在我面前,不至於我赤身**的出現在其他人眼前,他吩咐道:「把這些拿去燒了,」他指了指地上用被子裹住的衣物,「讓姚護法在門外候著,告訴梅護法,十天內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後果自負。」
「是。」兩位僕役放下木盆,撿起地上的被子,飛快的退了出去,都是一副見鬼的表情。
等人走了之後,他試了試水溫,再把我抱起,放進木桶中,他的動作很輕,一邊還問:「水溫如何?」
我難受的緊咬著牙,「還好……」
整個人被泡了進去,也不知真是藥起作用了,還是心理作用,渾身瘙癢的感覺似乎是減輕了不少。只見他拿著白布,一下一下往我身上擦著藥水,我覺得是否也該關心一下他的情況,「你用不用也泡一泡,剛剛你好像也沾到了我的衣服。」話一出口就覺得有些不對頭,但是收不回來了。
果然,聞人翼微微的挑眉,問:「你是在邀請我與你共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