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我無力的趴在床上長吁短歎。
生活就像被□,如果無法反抗,就一定要學會享受。
反抗?那我也得打的過他才成啊。
享受?第一天我倒是還能勉強覺得享受。
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連著讓人上了四天,還每天晚上不鬧騰個精疲力盡不罷休。估計就算是女人都要享受不起來了,更何況我是個男人。那地方本來就不是派那種用處的,哪經得起這麼折騰。直接導致了我這幾日,餐餐都是湯湯水水,干的東西一點都不敢碰。
日出而息,日落而做。正是這四天來,我的最佳生活寫照。
為了應付亢奮的有琴淵,白天我不得不把大部分時間都用在睡覺上。
有琴淵絕對有著鋼鐵般的意志,天還只是濛濛亮,便起身上朝議政,隨後還要批閱奏折等等等等事宜,皇帝可不是那麼好當的。我對他絕對是敬畏無比,這樣居然還能精神抖擻。真真比打了興奮劑的人還要猛。
[易兒,這幾日你要好好記得朕,朕是你的男人,不管你身在何處,你的全部都只屬於朕。]
有琴淵每晚在我耳邊呢喃的話語,聲聲不絕於耳。
心跳沒來由的加快起來,血氣上升。我煩躁的用枕頭摀住腦袋,大吼道:「滾開,快滾開!吵死人了!煩死了!」一定是有琴淵每天給我喝的補藥的關係,不然我怎麼會覺得心癢難忍,還渾身熱血沸騰的。
我嘴裡哼哼唧唧,兩腿死命亂蹬,希望能借此排解心中的不安。
「主子,您沒事吧?」來福細氣憂心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頓時定格住,考慮著是否該把腦袋從枕頭下面拿出來。
見我沒有反應,來福慌張的說道,「主子,您是不是病了?奴才,奴才這就去找皇上。」
「別!千萬別!我沒事,一點事都沒有。」一聽來福提及『皇上』兩個字,立馬把枕頭甩到了一邊,半撐起身子,出聲阻止他。
來福吁了口氣,平復了慌張情緒,抱起被我半蹬下床的被褥,幫我重新蓋好。「主子,您就別嚇奴才了,奴才這心可經不起您這麼折騰。後天您就要出使曜日了,可不能出了什麼岔子。」
我歎了口氣,頹廢的又趴了下來,問道:「皇上今早走了之後沒再來過吧?」
「皇上是沒來,不過剛剛戚公公來過了,說皇上宣您一個時辰後去御書房覲見。」
「御書房?」我撓撓頭,不知道有琴淵又搞什麼鬼。
「來福,那你去把我的朝服拿來吧,我也該起了。」
青衣蟒袍,金冠玉帶,紛繁複雜的衣飾,華美絢麗的點綴。整整折騰了近半個時辰,才算是穿戴完畢。
這還是我來到崟月後,頭一回作這麼正式的打扮。
看著銅鏡中那張驚為天人而又生澀稚嫩的小臉,忽然有些迷茫了。幾天前還那麼淡定的覺著到哪裡都是一樣,現在卻是對這個陌生的國度多了些留戀。
我在心中問自己,真的只是留戀這個地方麼?
還是……還是對那個霸道、不講理、脾氣惡劣,陰晴不定又索求無度的男人多了一份不同的心緒?
我甩甩頭,決定拋開這個奇怪的念頭,他是個不好惹的男人。一再申明他的所有權,也定是有我不清楚的原因,而且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莫名奇妙的穿越,莫名其妙的人與事。
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我被捲入了一場爭鬥中,前方等待我的,也許是一條鋪滿了荊棘的道路。
而我,一個21世紀的文弱書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
難道真要靠左手一支笛,右手一把琵琶,再加上下五千年的中華精粹去迎戰所有困難?會不會還未開口就讓人劈死了?頹廢的大聲歎了口氣,絕對不要以為古人都是傻子,起碼有琴淵就不是個傻子。我算是給他徹底的吃干抹淨了,連點骨頭渣滓都沒剩,還恨他不起來。
他的大棒加胡蘿蔔政策,真他媽管用!
讓他幾句話一哄,我立馬就把對他的種種抱怨都拋諸於腦後了。
「主子,您是在擔心後天的出使?」來福一邊問,一邊幫我整著衣冠。
我收回思緒,順著來福的話回答道,「是啊,說是出使,其實就是去做人質。我真想不通,曜日的國君為何要用八個城池來換你家玲瓏王爺?難道真是看上你家王爺的絕色容貌了?」我站的直直的,任來福擺弄。
「王爺從小就深居宮中,甚少拋頭露面,只新皇登基時露了露臉。但就這一次,玲瓏王爺的美名便傳開了。至於曜日為何提此條件,奴才也不明白,要說曜日國君看上王爺,用此手段逼皇上交人,也是有可能的。」
我咂咂嘴,「如果真是為了這個原因,那曜日的國君定是個昏君,如此勞民傷財,只為逞自己的**,我看早晚會被滅了。」
「吾皇雄韜偉略,英明果敢,每日勤於政事。如若讓我國有喘息之際,奴才相信,主子不久便可回國了。」
我看著來福一臉崇拜的表情,笑道:「有琴淵有這麼好?你不怨恨他要把你家王爺送去敵國?」
來福正色道:「皇上還是太子時,就甚得朝中諸位大臣的讚賞,說皇上經後定會成為一代明君,名留史冊!皇上把王爺送去曜日,也是為了顧全大局,為了崟月的千萬黎明百姓,所以奴才並不怨恨皇上。作為崟月的子民,能為國出一份力,奴才覺得很光榮。」
來福正義凜然的樣子把我逗笑了,「來福,沒想到你這麼愛國,有這份心,倒是挺適合上戰場去保家衛國的。」來福窘的紅了臉,低垂下頭,「主子,您就別笑話奴才了。奴才自小就被賣入宮中,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伺候好主子,其他不敢多想。」
「看來,有琴淵是個好皇帝。」我喃喃自語,腦中思索。
比起在曜日當質子,那肯定是在崟月當個閒散王爺要舒坦的多。無論有琴淵有何目的,他總還是沒有傷害我,其他人也不敢對我如何。可如果在曜日的話,一切就難說了。萬一曜日的國君真是打玲瓏的主意,那我豈非很慘。說難聽點,就是從王爺降為了男寵。
從某種角度來說,只有崟月變強了,我在曜日才能安全,不然隨時都有被殺的可能。
何況還有來福,萬一來福在曜日出了危險我又該如何,前幾日所發生的事還記憶猶新。有琴淵最後因為我的威脅而並未懲罰來福,可要換了曜日的國君,還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麼?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的太單純,太幼稚了。
政治鬥爭是黑暗的,而我已經不知不覺陷進去了,不是我想置身事外就可以的。我即將面對的一切,也許有著我想像不到的殘酷。
御花園中,依然是鬱鬱蔥蔥,蜂飛蝶舞,百般紅紫斗芳菲。
只是此時看到這般美景,心境有了些許變化。
來福領著我一路來到了蟠龍軒。
我抬頭望了望匾額上那鳳舞龍飛的三個大字。心中感歎,真是好書法,匾額上所寫蟠龍軒三字,絕對當得上剛則鐵畫,媚若銀鉤這八個字。署名為明德帝,建業元年題字。那就是有琴淵寫的了,他倒也是個文武全才。
對他的好感無形中又增加了些。
有琴淵還挺會享受的,居然把辦公室設在如此鳥語花香中,淡淡清香忽而入鼻,倒是能減輕幾分沉重的工作壓力。
我沉穩的抬腳跨進門檻,來福則候在軒外。
有琴淵正色端坐在書桌後的龍椅上,戚槐仁站在一旁,為有琴淵輕搖著羽扇,另有一位身著藍衫的高大男子坐在屋內。
「微臣邱銘遠,見過瓊親王。」藍衫男子見我進屋,便起身恭敬的向我行禮。
我微笑,兩手托起他的胳膊,「不必多禮。本王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場,忘了好些事,不知該如何稱呼?」
邱銘遠看著和藹可親的我,愣住了。
他還真高,我不得不微仰起頭才行,濃密的劍眉,堅毅的下顎,氣質粗獷,眸光不似有琴淵那般總透著陰霾詭譎,看來是個武將。
我正考慮著要不要叫醒他,耳邊傳來有琴淵一聲清咳。
我回過神,連忙撩袍跪地,向有琴淵行禮,「臣弟叩見皇兄,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有琴淵沒吱聲。
我自然是低著頭不敢起來。
在地上跪了好一會,膝蓋都跪疼了,才等到他說出那淡淡幾個字,「起身吧。」
我一邊揉著膝蓋,一邊站起來,,盡在一手握拳捶捶腰。真是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了,也不想想是誰晚上把我折騰的腰酸**疼的。怨恨的瞪了有琴淵一眼,只見他正陰沉著臉看著我。
我輕哼了聲,低下頭。我又怎麼得罪他了,皇帝的心思還真難捉摸。
有琴淵朝我勾勾手,「玲瓏,到朕身邊來。」
我應聲,面無表情的慢慢走向他。
有琴淵抬手示意,戚槐仁隨即帶著屋內的所有宮人都退了下去,關上門。
我停在離他三尺遠處。
有琴淵蹙眉,拽了我一把,讓我緊挨著站在他身側。
我瞪他,這還有第三者在呢,他就怕人家不知道我倆的關係麼!他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有琴淵無視我銳利的目光,大手伸向我的後腰,揉捏起來。
我騰的下紅了臉,渾身僵硬,直挺挺硬邦邦的杵在他身旁,一動都不敢動。我有些心虛的瞟向邱銘遠,好在他表情並未有任何不自在。也是,我站著,有琴淵坐著,又有寬大的袍子擋住,邱銘遠看不到有琴淵在做什麼。
「易兒,放鬆。」輕的只有我能聽見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橫了他一眼,撇過頭,他按摩的其實……其實還挺舒服的,不過我可不會謝謝他。
「銘遠,你坐下吧。」
「謝皇上。」
「玲瓏,這位是我們崟月國的安國將軍,邱銘遠。一年前你曾見過他一面,邱將軍也就是瑞華夫人的夫婿。」
我憶起前幾天見到的兩位美人,恍然點頭,「哦……我想起來了,邱將軍原來就是皇兄那位愛妃的姐姐的丈夫!」
我沖邱銘遠咧嘴,拱手施禮,「失敬失敬,那邱將軍與皇兄不就是連襟?說起來也算是本王的兄長了。」
邱銘遠黝黑的臉微微泛紅,也向我拱手,「銘遠不敢當。」
腰間的大手忽然猛一用力,酸的我差點向前撲到,好在有桌案抵著。
我站穩身體,咬緊牙恨恨看向有琴淵。有琴淵神色自若,向我莞爾一笑,「玲瓏,這次你出使曜日,朕讓銘遠扮作護衛隨你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