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暗了,她卻在地上絕望。
時光斷了,她卻在展望未來……
那風中搖擺的衣袖啊!你可為這地上絕望的佳人憐憫過麼?
沒有吧!都沒有吧!有誰又會知道今晚發生的一切?
那懵懂的少年可會知道?
「巫君,遲則有變,趕快動手。」巫菲焦急的吩咐道。
蕭雪柔終於是將雙眼閉上了,那絕世的容顏上,沒有一絲驚慌,沒有一絲錯愕,沒有一絲憎恨……
「呼……呼……呼……」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然,天地間,如蒼穹倒轉,日月不輪;只見,天際中日月同時顯現,漫天漫地的雲層,夾雜而至,雲層撞擊處,雷鳴共閃;地面,飛沙走石,濃霧煙瘴,遮蔽雙眼,使人不能見得清楚彼此間的相貌輪廓。
巫菲大驚道:「怎麼突然此地靈氣如此稠密?竟能改變天地異象?」
說完,八位黑衣人不覺間,同時警覺起來。
就在這個時刻,只見濃霧中緩緩升起一團巨大的紫色光幕;隨著光幕升高,紫芒越來越耀眼。
透過濃霧,隱隱見到那紫色光幕中竟是一年輕少年;只見,那少年腳踏八方,身子虛立,右手拿著一把似鑰匙狀的物件,左手拖著一個紫色小木盒。
「小心有詐,快後退。」巫君急促的催促道。
八人同時轉身後撤數丈,見彼此間有些距離了,方才停止腳步。
就在那八位黑衣人後撤之際,紫芒中的少年身子急速變動,雙腳凌空一躍,抱起匍匐在地上的女子,向遠處遁去。
少年雖走,可是那紫芒卻沒有消失;依然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巫菲見那紫芒中許久沒有動靜,口中念決啟動,召喚一旁的傲因前去打探情況;傲因依言行事,來到這紫光處,伸出數丈長的舌頭向紫芒中抽打了幾下;隨後,發出幾聲怪叫;巫菲一聽,瞬間大怒,道:「剛才那光幕只是障眼法,我們都沒騙了……」
急速遁走的少年,懷中抱著這傾城的女子;卻沒有絲毫感覺;他沒有向懷中多看一眼,哪怕是一眼也沒有回眸……
道路兩旁的樹木,在他身邊急速劃過;秋夜的露水,打濕了他的衣角,迎面襲來的烈風,吹彈著他那有些稚氣的面龐……
她一動不動,安詳的依偎在這年輕少年的懷中,如江南湖畔的少女,撫慰著西子湖畔的幽靜。
天空放晴,皓月再次露出了頭角,霞光漫道,盡數被皓月的微光,滋潤,恩澤。
急速在這幽靜的樹林,一切盡拋腦後,管你什麼勾心鬥角,管你什麼與世爭鬥,管你什麼快意恩仇……這些,好像都已不重要了吧!
穿過樹林,拐過彎角,在急速的步伐中,不覺間發現前面竟有一間茅草堆積成的土屋;馮宇飛微一思索,朝那土屋駛去。
見房門上對聯齊貼,馮宇飛猜此地肯定有人居住;遂瞧著門扉,輕聲問道:「有人在嗎?」
敲了幾聲,房屋中的燭光突然亮了;隨後,只聽「吱呀」一聲,緊閉的門扉被打開了。
門扉打開,從屋中走出一位年紀頗大的老者,那老者見馮宇飛懷中那女子傷的不輕,急道:「你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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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宇飛趕緊擺弄著雙手解釋道:「老人家,我們沒有惡意的;我同伴在路途中,被歹人劫掠,所以負了傷,希望您能行個方便……」
那老人,沉凝片刻,隨後重歎一聲,道:「還是先救人要緊吧!」
老人快步走近屋內,喊道:「孩子他娘,有人受傷了,快點過來。」
隨後一位與那老人年紀相仿的婦人走了出來,見馮宇飛懷中抱著的女子傷的不輕,趕緊要求馮宇飛將懷中女子放在床上。
那老婦人像是懂點醫術,只見她走出屋外,從外面晾曬的簸箕上,拿起一提似藥材的物件,急速朝屋中走去。
來到床前,見馮宇飛有些焦急,老婦人道:「平時我經常在離家不遠處的林子裡踩些藥材;這姑娘受的是內傷,需要自行調理,我現在拿的這藥材,是止痛用的,不是毒藥,不會害這位姑娘的。」
馮宇飛趕緊回理,道:「哪裡哪裡,您請耐心醫治便是。」
老婦人將曬乾的藥材研磨成粉粒,再用水在碗中將藥材混攪,最後慢慢的塗抹到蕭雪柔的傷口處。
大概半個時辰後,那老婦人似乎將藥材都塗抹完了,起身招呼老伴道:「你去打些熱水來……」
老人家佝僂著身子,邁著滄桑的步伐,朝屋外走去;片刻,老人家端著一個木盆,進來了。
老婦人見水已打來,便在蕭雪柔的手上輕輕驅趕起來;沒想到,原本昏睡過去的蕭雪柔,被這輕微的驅趕給驚醒了;只見,她貝齒咬唇,容顏上冒出豆大汗珠,觀其表情,極是痛苦。
馮宇飛心生不忍,上前道:「她好像很難受?」
老婦人將眼一斜,道:「她體內有淤血,不將這淤血趕出,傷情會加重的……」
老婦人邊說著,可手中卻不停歇;那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女子,此時徹底傷透了他人的心,她表情痛苦,卻沒有哭天喊地;她面容憔悴,卻沒有抱怨他人。
隨著老婦人手中的驅趕,只見,黑得如墨汁般的淤血,從蕭雪柔的指縫間,緩緩流下,低落到碗裡;馮宇飛見此,心中百感交集,他暗道:「這女子的血可是為我而流的呀!」
趕了滿滿一碗的淤血出來,老婦人方才停手;見蕭雪柔面目蒼白如紙,馮宇飛忍不住問道:「她不會有事吧?」
老婦人瞪了馮宇飛一眼,道:「你這年輕小伙子,居然讓這女子傷成這樣,真是……唉……」
老婦人長歎一聲,轉身離開了這裡;馮宇飛急道:「她沒事了吧?」
蒼老的話語,似乎從天穹傳來,「她沒事了,只要好生照料,靜養數日,傷情便沒什麼大礙的。」
馮宇飛見兩老人已走,從一旁端起一把小木凳坐在床邊,望著這如九天仙女般的女子,默默發呆。
蕭雪柔此刻雙眼虛睜,並沒有睡著,見這小子居然望著自己發呆,有些不好意思,她騰挪著憔悴的身子,將頭轉向一邊。
就這輕微的動作,竟然將馮宇飛從夢幻中驚醒了過來;他焦急的伸手去攙扶床上那為自己而受傷的女子;女子一驚,急道:「我自己來便是……」
馮宇飛一愣,呆了片刻,猛一回神,傻笑道:「呵呵,那你自己來吧!」
時間似乎再這一刻靜止了,漫天漫地的肅靜,籠罩著整個房間;那個少年,感情有些不好意思,坐在床邊,望向那不知名的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