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奇怪的池塘
片刻,月亮慢慢升到山頂之上,一道皎潔的月光灑落在池水之中。
池中突然出一道柔和的白色光芒,轉眼間就不見了。幸虧韓靖聽了蘭恨水的話,連眼睛也沒有眨一下,才看到了這一絲異景。
這時池水之中略微有些波動,又出輕微的「彭彭」聲。水面上慢慢籠罩了一層薄霧,這霧氣越來越厚重,慢慢向四周釋放開來。
蘭恨水說道:「你也看到了,這霧氣便是你所說的霧瘴,等到明日日出之時才會散去。」說罷轉身向房間中走去。
韓靖也連忙跟上,問道:「這霧氣能散的多遠?」
「方圓五里之內皆可籠罩,你也不用打什麼歪腦筋。」蘭恨水邊走邊說:「除了隧道那裡,其他無處可躲。如果你膽敢去那裡,也會落得個身異處,自從我來到這裡,見得也多了,你還是回房中寧心靜氣,好好度過這一關吧。」
見蘭恨水掩上房門,又看看四周悄無聲跡,韓靖才慢慢的向池塘邊行去,反正這霧瘴只能損失一日的修煉而已,而且即便是躲在房中,也無濟於事。不如去池邊探個究竟。
韓靖邁入這霧瘴之中,竟沒有感覺到一絲不適,心中大為奇怪,這霧瘴竟然對自己沒有絲毫影響。難道那些人沒有修煉基礎功法,才無法抵禦?但是孫渺雲乃是練氣期九層的修士,怎麼會說錯呢?
青蛟開口道:「這霧瘴果然奇異,我雖然隱身靈果之中,卻也能覺察它的引力,似乎想將我身上的靈氣抽取出去,而我又無法抵抗,幸虧它抽取的只是一點點靈氣,不過時日久了,就不妙了。」
韓靖盤膝坐下,細細觀察丹田之內的靈氣變化,過了許久才道:「這霧瘴對我倒是沒有什麼影響,看來此地還能待下去。我倒是對這池下之物,有些興趣了,不知道前輩可否先下去一探究竟。」
「不行。」青蛟一口回絕道:「我有靈果庇佑,才堪堪抵消這霧瘴,若是貿然下去,恐怕會有什麼危險。」
韓靖冷冷一笑,青蛟修為遠遠過築基期修士,連它都鬥不過的妖獸,也沒有太多。而且今日剛得到霧瘴信息之時,青蛟百般慫恿自己去池下搜尋什麼寶物,到了現在,反而推諉起來,韓靖心中更是生疑,莫非青蛟還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
不過韓靖卻是不能多問,以免青蛟心生疑心,想要逃出此地,還要依仗青蛟。
青蛟又說道:「這才剛過了多久?這霧瘴對你有沒有影響還是未知,不若等過幾日再說吧。」
韓靖略微一想,感覺青蛟說的也對,便在池邊盤膝坐下來,密切關注自己的丹田,一邊盯著池水和四散的霧氣,希望能有些現。
這一夜,水面非常平靜,池水之中再也沒有出半點光亮。霧瘴一直到了第二日清晨,才慢慢收縮回去,慢慢進入到池水之中。
韓靖站起身來,凝視池水片刻,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之色,這霧瘴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操縱著,日落而起,日出而歸。而清晨融入池水中的霧氣,明顯蘊含著不少靈氣,但這些靈氣,卻與韓靖所見過的任何靈氣都不同,好像已經被佔據了一般,竟然無法取用。
「韓師兄。」林玉樹剛剛打開門簾,看見韓靖這麼一大早就站在池邊,有些驚訝的喊道,一邊快步向池邊走過來。
韓靖看林玉樹面色蒼白,知道這霧瘴對他有些影響。
「韓師兄,我覺得此地有些詭異。」林玉樹隔著四五丈,就急聲說道。
韓靖點點頭,示意林玉樹繼續說下去。
「我昨晚修煉之時,突然覺得有一股力量,暗暗拉扯著我丹田內的靈氣,我護住丹田,拚命抵抗,竟也無濟於事。直到清晨時分,這股力量才消失了。而我這幾日修煉所得,竟然蕩然無存。師兄也知道,我也是借助靈眼,才修煉到練氣期五層,丹田之內靈氣本來就有些散亂,若是再有幾日,我恐怕修為要大降。」
林玉樹所說的,跟韓靖瞭解到霧瘴,並無二異。不過韓靖卻暗暗奇怪,為什麼自己卻沒有遇到這種情況,難不成是靈果的幫抵禦了?但是為什麼隱匿於靈果中的青蛟卻能感受到?
看來這池水之下,真有不凡之物。
韓靖又仔細打量這池水,這池水北側有兩三丈深,清澈見底,池底是灰褐色的岩石,上面長滿了綠苔,又有幾株水草,隨著游過的魚兒帶起的水波,輕輕的搖曳。
池水越往南,就越深,而且還有些渾濁,不過以韓靖的目力,現這池水最深處,不過四五丈而已,應該容不下什麼太大的妖獸。
再說,若是有如此厲害的妖獸,早已將這些人吞噬了,吸收這麼一點靈氣,又有什麼用處呢?難道它不怕人類修士現嗎?
「韓師兄,莫非我們此生就被困居於此?就像那些人一樣,落個丹田空虛苟延殘息嗎?」林玉樹有些悲憤的說道「我若早知如此,還不如留在青門派。」
見韓靖不一言,林玉樹又說道:「韓師兄,孫渺雲說的也對,火母和靈礦洞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你交出去,即便我們不能得到孫家的靈石和法寶,而是隨意尋一處地方修煉,也總比在這裡坐以待斃的好。」
韓靖聽聞此言,心中有些驚訝,林玉樹這幾日的變化,實在是太多了。轉過臉來,看著林玉樹說道:「林師弟,你以為我說出靈礦洞的位置,孫家就會放我們走嗎?我想他們會立即殺人滅口,以防我們洩露給別的家族,跟他們爭奪。而且我確實不知道什麼靈礦洞和火母。」
「那韓師兄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靈石?」林玉樹有些急切的問道「師兄先前贈給我不少,又拿出五百塊驅動雲舟。你當初在御獸峰時,不過是練氣期三層,等到進入試煉之地時,居然就有練氣期五層了,若你不是遇到靈礦洞,修為怎麼會提升這麼迅呢?」
韓靖看著林玉樹臉上那般期盼的神色,更是驚異起來,這林玉樹莫非是魔障了,這可跟昔日的林玉樹差別太多了。若非兩人極為熟識,韓靖真把此人當錯冒充的了。
「修為提高自有機緣,林師弟遇到靈眼之後,不也是三五日內就由練氣期二層修煉到練氣期五層?」韓靖冷聲說道。
韓靖心中有些不悅,也不想再跟林玉樹多言,向茅草房中行去。
「韓師兄」林玉樹撲通一聲,跪倒在韓靖身後,悲慼的說道:「我也不想如此,不過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如今被困居此地,修為每停滯不前,還望師兄能說出靈礦洞的位置。等我報了殺父之仇,甘願為師兄做牛做馬。」
韓靖聽聞此言,臉面微動,看來林玉樹應該知道他與趙道士的關係了。當日趙道士不是被掌門擊斃了嗎,哪有時間跟林玉樹說這些,還是林玉樹早已知曉此事,故意瞞著不說?
韓靖心中也隱隱明白林玉樹為何會去拚死參加試煉,又為什麼性情與往日大不相同。不過以林玉樹的目前的情況,沒有丹藥和靈石的供給,就算沒有這霧瘴,想要築基也是十分艱難。而且殺死趙道士的人,還是金丹期的長老,就算林玉樹能修煉到金丹期,也難以以一人之力,對付整個青門派。當日青蛟能數息之間,滅殺數十名築基期修士,還擊斃了一名金丹期的長老,最終還是落得一個肉身被毀的下場,可見青門派萬年基業,可不是那麼容易撼動的。
趙道士修煉邪法,殘害如此多的凡人,也算是死有餘辜。林玉樹孝心可嘉,不過做事太過莽撞了一些。
韓靖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在外行走時,遇到一位長輩,贈給我不少靈石,如今早已消耗完了,至於靈礦洞,更是聞所未聞,師弟以後還是不要再提此事了。」
說罷,韓靖頭也不回的向自己房間行去。
突然從左側房間傳來一聲怒吼,「何人在此喧嘩。」
出來的竟是穆狂,手持一把黃銅大刀,兩眼圓睜,怒道:「大清早的就不知道好歹,擾亂我們的靜修,若是完不成差事,遭受處罰,你們可承擔的起?」
韓靖苦笑一下,剛才也就是林玉樹的聲音大了一些,不過定然不會影響到其他人。穆狂的嗓門反而是如同驚雷一般,他這麼一喊,怕是沒有人聽不到了。估計此人是故意挑釁罷了。
韓靖也不至於跟這練氣期三層的,而且丹田之內根本沒有一絲靈力的人多做計較。蘭恨水跟此人關係不錯,等到下午,還想跟蘭恨水學一些製作符篆之法。
所以韓靖並不理他,繼續向自己房間中走去。
這可惹怒了穆狂,他本是一代宗師,自幼習武,二十歲時,已經沒有敵手,三十歲時,帶領蘭國鐵騎,剿滅四方諸侯,為蘭國版圖擴展一倍。權勢上他已經是位極人臣,甚至蘭國帝君,也對極為敬重,而功夫上,征戰十餘年,未逢敵手。穆狂心中漸漸有一絲高手寂寞的感覺。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脾性也越來越暴躁起來,動不動就要殺人,連他自己都覺得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