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靖心中大驚,沒想到這裡的靈氣竟然如此奇異,拿著水袋的手抖了一下,讓正在喝水的林玉樹嗆了一下,咳嗽起來。
「這些靈氣都是靈眼中生出來的,這靈眼行蹤不定,說不定就從什麼地方就冒出來了。有些地方剛剛還什麼都沒有,轉眼冒出一個靈眼來。當年,不少築基期就是因此而亡。」青蛟話中帶著一絲緬懷之意,又接著說道:「這靈眼出現,只不過曇花一現,稍縱即逝,若是沒有我,你想尋到這靈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韓靖連忙謝道:「此行就多仰仗前輩尋找靈眼了。」不過青蛟說了這麼多,似乎有些賣弄之意,韓靖有些遲疑的說道:「前輩剛才說的姬長老的事,在下還是不明白。」
「由於這裡靈氣特殊,青門派派出一名金丹期長老和數十名築基期修士,在此連續勘察近百年,結果折損大量弟子,也只現烈焰柱上生長著不少的高階靈草,除此以外,再無收穫。自此以後,築基期以上的修士,都盡量避免進入此地。所以每年才派遣一部分練氣期弟子來採集高階草藥。但是這些草藥雖然多,但是也經不住大量採伐,竟然有絕跡的跡象。」
青蛟話音未完,林玉樹已經恢復了許多。
「韓師兄」林玉樹出一絲微弱的聲音,卻包含著許多感激之意。還未進入到藥園之前,林玉樹就醒過來了,只是不能開口罷了,心中也知道若是沒有韓靖,他已經喪身在烈焰柱的炙烤之下了。
韓靖見林玉樹能說話了,知道是他懷中的避炎珠起了作用,將他身上火毒慢慢驅逐出去,不過元神要想修復,還要幾日的時間。
剛才姬長老說這顆避炎珠能維持一刻鐘,韓靖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起來,孫渺然給的那顆避炎珠,比這個還要小一些,在煉器房外側都能維持一刻鐘不止。姬長老所說的地方,定然是比煉器房還要炙熱的地方了。
林玉樹在韓靖幫助下,緩緩坐起來,盤膝調息起來。
青蛟的話卻一直沒有停:「為了公平期間,每位長老都可以派出一到兩名練氣期弟子進去採藥,採集的藥材五成歸青門派所有,四成歸相應的長老,而剩餘的一成,則是屬於那些弟子的。此地陣法,乃是由姬長老以一人之力完成的,所以她有權利選拔幾名弟子,為她採集烈焰柱更上層的高階草藥。而且姬長老精通丹藥、煉器以及陣法之術,其他的長老多有依仗於她,所以並沒有太多的意見。你們被選拔的這三人採集的藥草,全部要歸姬長老。」
「所以,一個月後,你們出此陣法之時,身上的儲物袋都會被姬長老親自查看一番。此人心思縝密,凡事親歷親為,根本不相信任何人。」
聽到最後一句話,韓靖才明白青蛟是什麼意思。韓靖儲物袋中幾千塊靈石自然不用說,那些築基期的法寶也沒什麼大礙。關鍵是青門派的鎮派之寶青冥盾就在韓靖的儲物袋中。
韓靖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靈石可以拋棄掉,有靈礦洞,靈石要多少有多少。築基期的法寶現在沒有太多的用處,也可棄之不要。但是青冥盾,這青門派的鎮派法寶,韓靖心中是極不情願將它放在此地的。即便隱藏在一處無人之地,那不知道等到多久以後,才能拿回來。何況這姬長老布下的陣法,也斷然不會讓自己輕易來去自如。
「此事也不是沒有辦法」青蛟淡淡的說道,似乎此事解決起來極為容易。
「還請前輩指教。」韓靖恭敬的問道。
「此事對我來講,極為簡單,不過我卻有一個條件,就是將眼前這人斬殺。」
韓靖只覺得血一下子全湧到頭上來了,心中火冒三丈,青蛟居然借此威脅自己。恨不得當即就將青蛟的神識抹除。稍微鎮定一下,說道:「此人對我也算有恩,何況他的生死,與此次試煉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前輩為何非要致他於死地?」
青蛟卻淡然說道:「要青冥盾還是要此人的性命,你自己選擇吧。」
「你」韓靖竟然無言以對。
「修真之輩,切記斷絕七情六慾,否則難成大道,我既然受你所制,自然是想讓你斬斷情緣,一心仙途,得成大道。」青蛟義正言辭道。
「此事我斷然不會去做的,你再說也無用。」韓靖冷聲答道。
「當初為了這青冥盾,青門派折損了數百名築基期修士,屠盡兩個家族幾百口人。區區一名練氣期二層弟子,還比不上這青冥盾嗎?」青蛟歎道:「罷了,既然如此,此人也絕不能成為你的拖累。我看此人,還須至少在此調息五日,才能行走,若要恢復如初,也需要十餘日。我們絕對不能在此耽擱時間。」
韓靖看了看正在盤膝修煉的林玉樹,歎出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個空的儲物袋,裝進去一百塊靈石,放在林玉樹身旁。
此處是藥園的最南端,也是離著烈焰柱最遠的位置,應該不會有人過來,林玉樹在此也算安全。只希望他一個人行走時,不要遇到都然衛才好。
韓靖轉身向著藥園深處走去,這藥園之中的奇花異草,也是丹藥峰中極為少見的,還有不少參天的古樹,上面接著些不知名的果子。
不過這藥園之中卻沒有絲毫鳥蟲的痕跡,極為僻靜。甚至連一絲風也沒有。只有腳下傳來的沙沙之聲。
走了半個時辰,這藥園竟然還未走完,這藥園要比從外面看上來,大上許多。
突然,前面一棵樹吸引了韓靖的注意,此樹高約三丈,上面掛著數十個赤紅色的果子,這些果子分明就是雙嬰果,在御獸峰的時候,韓靖早已分辨出赤嬰果和雙嬰果的細微差別了。
韓靖注意的原因,自然是因為龐鵜對此果十分喜愛。那顆妖艷的紅色果子已經給龐鵜食下,以後沒什麼吸引它的東西可是不行,何況這雙嬰果也是飼喂靈獸少見的佳品。
韓靖一躍而起,雖然不能像築基期修士那樣御劍而飛,但是這一躍也有兩丈高,攀著樹枝,將樹上的雙嬰果慢慢採摘了下來。
剛摘了四五枚,韓靖忽然從枝葉的縫隙中,看到遠處,好像有人打鬥的景象。而且似乎漸漸離韓靖這裡越來越近。
未將這些果子摘完,這些人已經奔了過來。韓靖這才看清,兩個練氣期四層的弟子,正在追擊一名練氣期四層的弟子。被追擊的那人,雖然身上沾染了些血跡,但是很顯然沒受什麼重傷。不過狂奔了這百餘丈,似乎有些吃不消。轉身持劍,怒道:「想不到你們二個卑鄙小人,竟然敢在試煉之地突襲我?等出去以後,我定當稟報掌門。」
「哈哈哈」那兩人相視而笑,其中一人說道:「耿師兄,你覺得掌門知道此事嗎?」
另一人則說道:「他也配做掌門,要不是青蛟那畜生貪生怕死,自己逃離出來,我家老祖宗也不會身亡。說不定就是那姓丁的暗中作怪,今日除去這個小畜生,好為我家老祖宗報仇。」
話音未落,只見那姓耿的弟子驚呼一聲,胸口已被透穿了碗口大的大洞。躺在地上,兩腿抽搐一下,片刻,就一動不動,已經死去了。
他身旁那人也沒覺察到事情變化如此之快,眼中滿是驚駭,看著身邊的的屍體,彷彿有些不可思議。
一抬頭卻看到樹上的韓靖,神色慌張的說道:「你,你竟然敢把耿盡忠殺死,你好大的膽子。」話音未落,此人喉邊出現了一道血痕,隨即整個頭顱掉了下來,身體才微微一斜,摔落在地上。睜大的眼睛,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死亡,十分不解。
那名持劍想拚死一搏的弟子,見頃刻間兩人皆亡,又喜又驚,抬頭一看,樹上竟然只是一位練氣期五層的修士,滿臉驚異之色,連忙拱手拜道:「多謝師兄搭救之恩,剛才師兄隔著空連取兩人性命,實在是了得。我看練氣期十層的修士也未必是師兄的對手。」
韓靖心中一陣莫名其妙,略微查探一下靈果上的青蛟,竟然現它身上的靈氣極為鬆散,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煙消雲散。剛才第一擊,似乎用盡了青蛟比性命還看重的,有靈性的靈氣;而第二擊,只是第一擊的餘力而已。
韓靖猜想,青蛟似乎與這耿盡忠有著深仇大恨。竟然不顧韓靖的警告,私自出手。而且現在已經在靈氣破散的情況之下,估計沒有幾個月,是不能恢復的。
韓靖心中暗暗有些惱火,此次尋找靈眼,以及對付都然衛,可是都要依仗青蛟,卻不想生如此變故。
樹下那名弟子卻是不肯離開,仰面說道:「今日師兄救命之恩,莫離子永生不忘,還望師兄告知尊姓大名,在下定然大報。」
韓靖心中正有些惱怒,說道:「快些離開這裡,否則連你也不饒。」
那人臉色依然是恭敬,拜了一拜,說道「大恩不言謝」,便返身向烈焰柱的方向奔去了。
韓靖見他走的遠了,才跳下樹來,將兩人身上的儲物袋收起來,又放出真元之火,將這兩人化作灰燼,又掩埋一番,才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