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靖心生疑惑,急忙跳下樹來,悄悄地跟了上去。
路上雜草繁茂,李貴似乎心事重重,行進度比平日裡走路也慢了許多,行了許久,才來到竹樓前面,隔著四五丈,高聲喊道:「大仙在嗎?」連呼三四聲,竟無人回答。只得回頭向靈藥幫得方向走去,卻猛然現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人,定睛一看,原來是韓靖,李貴連忙跪下,聲音中帶些哭腔:「大仙,我終於見到你了。」
韓靖心中有些奇異,不過面色不改,問道:「你這是為何事而來。」
李貴伏在地上,道:「大仙,我這段時間來天天來此,希望能見你一面,但是又不敢闖入進去。希望大仙能原諒我。」
韓靖聽的雲裡霧裡,心中卻是對李貴的忠心很是滿意,心中有意讓李貴替自己保守秘密,當然要給李貴一些好處,便和顏悅色的道:「你先站起身來,有事但說無妨,我出手相助一次也是無妨。」
李貴聽的大喜,連忙又磕了幾個頭,才道:「我李家四代單傳,到了我這裡,膝下只有一子,年方十五,兩個月前才來到此地,本來我是想讓大仙能收下他做徒弟。」說到這裡,李貴看了看韓靖臉色沒什麼變化,又小心翼翼的說道「前不久犬子跟隨幫內二當家外出學習採藥,遇到一位仙人,據二當家說,那人將一團火化作蛇形,繞他週身旋轉,非常神奇,而且還要收他們做徒弟,去青門派學習仙法。二當家見過的仙人也是不少,所以雖然有所心動,但是一想到如果不將草藥送回來,我們靈藥幫可就要大受懲罰,所以就沒有跟隨他去,不過犬子和幾個幫眾卻是經不住誘惑,跟隨那位仙人走了。本來這也是一件好事,可這幾日我每日都做噩夢,夢到我兒在受苦,大仙神通廣大,還望讓我見犬子一面,了我心中困苦。」
韓靖略作思考,一個月前,御獸峰各位弟子應該正在外搜尋拜道者,聽李貴的描述,帶走他兒子的人應該是林玉樹,只有他的真元之火才能驅使的如此巧妙。現在應該在御獸峰上,按理說三個月內,性命應該無憂。不過最近趙道士急於尋找拜道者,可見他練習的邪法最近急需大量凡人,說不定李貴之子已經喪生趙道士手下,不過就算還活著,韓靖也不可能回去救他,好不容易才從御獸峰逃離出來,豈有再回去自投羅網的道理。不過此時必須要李貴的支持才是,韓靖略微沉吟,開口斥道:「你兒子一心向道,又機緣巧合,被我派弟子收做門下,修煉長生大道,你這當父親的不為他感到欣喜,反而想要找他回來,真是可笑至極。」
李貴聽得韓靖此言,心中頓覺慚愧,不過心中還是掛念自己的兒子,卻不敢再言語。
「不過你想念兒子,我也是可以理解的」韓靖淡然道,隨即語音一轉,道:「他入得我青門派,你等凡人也是難得一見,不過等我回門派之時,可以代你去探望一下,不知你可滿意?等他修成大的神通,自然會回來尋你們。」
李貴連忙再謝,恭敬道:「多謝大仙,若有大仙提點,犬子定能學得大神通,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短則數年,長則數十年,一切自有緣分因果,你大可放心,若是有機會,我帶他回來一趟也可以。」韓靖心知李貴之子凶多吉少,此事也不願意多講,自己已經將趙道士的大徒弟殺死,也算是替他兒子報仇了。至於林玉樹,他也只是聽從趙道士的吩咐,卻一點也不知道趙道士用這凡人修煉邪法的事,此事與他並不太多關係。
李貴又要拜謝,韓靖心中卻早已不再想提此事,他關心的是自己的處境,此處頻頻有青門派弟子前來取草藥,而自己現在需要飲食,這些繁瑣之事,都需要李貴來到打理。李貴之子一事,可能會讓李貴對自己忠心幾分,但是還是要多囑咐他幾句,不要讓他說漏了嘴才是。
擋住李貴的拜謝,韓靖開口道:「剛才那道人可是我青門派來取藥草的仙人?」
李貴臉上露出驚訝之情,又想到韓靖剛才奇異的出現在自己身後,心中暗想有千里眼或是神機妙算,連忙道:「大仙神通廣大,目光如炬,剛才正是來此取藥草的仙人。」李貴略作遲疑,又說道:「那仙人卻說貴派從來沒有以那種辦法收取弟子,所以我才心生疑慮,來這裡叩拜仙人,請求仙人指點迷津。」
韓靖心中一驚,不知道那名練氣期二層小道跟李貴講了些什麼,自己萬一失言,讓李貴心生懷疑,自己可就大為不妙了,便開口問道:「剛才那人確實是我青門派之人,不過此人修為極低,派中事務眾多,他怎麼可能全都知曉。將那人從來到走的一切事端講於我聽,不得有絲毫遺漏。」
「那位大仙兩日前來此,說是要收取藥草,因為前幾次都是您來,所以我心生疑惑,只是想詢問一下,他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將我等毒打一頓,我們幾人也不敢還手。」李貴將衣袖掀起,讓韓靖看了看手臂上的傷痕,又接著說道:「我們見他神通不凡,也不敢多言,連忙將藥草什麼的給他準備好,還有好酒好肉一一奉上,讓他吃飽喝足,沒想到昨天晚上,他竟讓我給他尋幾個黃花大閨女,此地距離最近的城鎮也有數萬里,我們那裡去給他尋?他竟然夜裡偷偷潛入一個幫眾的家中,將他的未成年的女兒糟蹋了。現在有女眷的幫眾,都領著家人,出去採藥,躲了起來。我們靈藥幫的幫眾都是在此討生活的窮苦人,平日裡都是極為和睦友愛,遇到這等事,我這幫主也是毫無顏面,肯請大仙給我們做主啊。」李貴又跪在地上痛哭起來。
「竟有此事?」韓靖心中極為惱怒,一是此人雖然修道,但是心性卻是禽獸不如。最重要的是,韓靖無法解決此事。若是此人兩個月後再來取藥,自己若是不懲罰於他,李貴必然會對自己心生懷疑,甚至將告知其他人。若是將此人懲罰一番,自己的行蹤便被他知道了,極為凶險,即使將他斬殺於此,丹藥峰必定會派人過來查探一番。不倫如何,此事都是難以處理。但是剛才已經對李貴說過,那人的地位極低,只得說道:「我已經知道此事,你們終日為我派採集藥草,已是有極大地功勞,如今卻被派內敗類如此羞辱,等我回去,定然稟報掌門,重重懲罰於他。一切皆有公平,你可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