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姐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要弄傷梅兒的。」走廊上,慕容婉蓉裝作一臉誠懇地向邵初琪道歉,表明自己真的沒有要傷害梅兒的傾向,梅兒之所以被燙傷,完全是出於意外。
對於這種意外,她慕容婉蓉也是不想的。
至於是不是意外,她又是否真的沒有傷害梅兒的傾向。
前世身為藥仙加上現在,活了好幾萬年的邵初琪能看不出來嗎?
在她面前,慕容婉蓉再多的辯解也是她為了逃避傷害梅兒的借口!
「慕容小姐,關於道歉,你是不是找錯對象了?」
「你該道歉的是躺在床上的梅兒,而不是我!」邵初琪地聲音一下子拔高,當著眾人的面毫不客氣地將話說出口,手指著梅兒躺著的房間,一點面子都不留給慕容婉蓉。
對於邵初琪來說,面對一個處心積慮想要將自己除掉,還有傷害自己身邊的人不需要說再多,即使說得再多也只是浪費唇舌、白費工夫而已。
「我我,對不起。」慕容婉蓉當著眾人的面,低下頭,眼中的淚水絮絮往下掉,好像做錯事的不是她,倒像是大聲跟她說話的邵初琪。
「邵初琪,人家婉蓉都這麼誠心地跟你道歉了,你何必要這麼咄咄逼人。」一個千金派弟子看到平日裡堅強自信的慕容婉蓉現在被邵初琪說的梨花帶雨,哭個不停,不忍上前走到邵初琪面前,當著眾人的面維護慕容婉蓉。
邵初琪聽到那人的話後,嘴角揚起,諷刺之意掛在臉上「我咄咄逼人?」
「還真是可笑了?我不過就是話說的大聲點,這叫咄咄逼人?!」
「這是什麼道理?」
「好了,平辛你別說了。這是就交給邵小姐解決吧,畢竟她的義妹被燙成這樣,她的情緒難免會激動些。」鋒聽到平辛的話,走上前來對他說道。
希望他就不要插只手進去裡面了,免得邵初琪心中的怒火燒到他的頭上。
本來鋒這番話只是想提醒平辛不要多管閒事,不關自己的事最好不要出聲。
豈料,卻被他誤以為是鋒中了邵初琪的「毒」,不管道理正確與否都會站在邵初琪那邊,幫著邵初琪說話。
當然,就鋒自身來看,在這件事上他還是偏幫邵初琪的。
畢竟梅兒現在被燙成這樣,有很大的機會會毀容,所以他也任由邵初琪發洩,只希望她不要把怒氣憋在心裡,將自己憋壞就好。
平辛聽到鋒的話後,深吸了一口氣,爾後緩緩地說道:「掌門師兄,我平辛原本也很尊重你、敬愛你的。但是經過今天的事,你實在是令我太失望了。」平辛緩緩地搖著頭,身下垂在腰間的手,慢慢地朝慕容婉蓉靠近。
「平辛你!」
大手包小手,將慕容婉蓉微微發涼的手握在手中,眼睛看著鋒以及邵初琪,說道:「婉蓉,我們走。」
「不,我不走,我沒有做錯。」慕容婉蓉一手將平辛的手甩開,梨花帶雨地看著邵初琪以及鋒,想要博得在場所有人的同情。
殊不知,在場的人中,除了拉住她的手的平辛,還有站在他身前的鋒。其他人,不是自身、就是家人亦或者是身邊好友,都曾被慕容婉蓉傷害過。
所以,看到慕容婉蓉現在這個模樣,眾人非但不同情她,還想趁機踩多她兩腳,報仇雪恨。只是害怕慕容婉蓉後繼的報復,才遲遲不敢下手。
「梅兒身上的傷不是我有意造成的,沒有得到邵小姐原諒之前我是不會走的,更不會跟你出去。」
「你!你還真的是」平辛聽到慕容婉蓉的話一臉懊惱。
「我說了,你該道歉的人是梅兒,不是我,你找錯對象了。」
「我不知道你當著眾人的面為梅兒的事向我道歉是真情還是假意,但對我來說。」
「是後者。」邵初琪臉若冰霜,用眼角刮了一下慕容婉蓉還有她身旁的平辛,然後抬腳離開。
鋒看著邵初琪逐漸遠去的背影,略有深意地看著慕容婉蓉。
在鋒的注視下,慕容婉蓉心虛起來,寬大衣袖掩蓋下的雙手緊緊握起,頭埋得很低,小聲地說道:「鋒師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絕對沒有要傷害梅兒的想法,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誤會。」
「難道看在我們從小長大的份上,連你都不相信我嗎?」慕容婉蓉抬起自己通紅濕潤的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鋒,吸了吸鼻子。
鋒聽到她的話,先是一陣沉默不語,爾後緩緩地說道:「就是看在我們從小長大的份上,我才要規勸你。」
「有些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以為你以前做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嗎?」
「你好自為之吧」鋒一臉失望地看著慕容婉蓉,眼含深意地瞄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平辛,然後抬腳離開。
慕容婉蓉聽到鋒的話後,腳往後退了兩步,雙目瞪大,淚水懸在眼眶中,一臉的挫敗。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所以才對自己視而不見,才不屑跟自己說多一句話。
從一開始,自己就輸了,輸的徹徹底底
「婉蓉你別傷心,掌門師兄不相信你,我平辛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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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平辛話音剛落,慕容婉蓉抬起自己的手,冷若冰霜的將眼角的淚水擦去,理也不理平辛就直接抬腳離開滕澗客棧。
平辛將手伸到半空中,想要抓住慕容婉蓉好好地安慰她一番。告訴她,即使天下所有人都不信任她,她還有自己。
只可惜,他抓到的只是一片虛空,連慕容婉蓉身上的衣料都不曾碰過。
平辛看著慕容婉蓉孤單、寂寞、悲傷的身影逐漸遠他而去,他害怕慕容婉蓉會做一些傻事出來,於是連忙追了上去。
待到他走到滕澗客棧門口時,慕容婉蓉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邵小姐,梅兒姑娘的身體好燙,好像發燒了,現在要怎麼辦才好。」邵初琪一踏進廂房就看到一個紮著包子頭的丫鬟匆匆忙忙地朝她跑來。
邵初琪聽到丫鬟的話後,加快腳步來到梅兒的床邊坐下,伸出自己的手搭在梅兒的額上。
滾燙的熱度從梅兒身上冒了出來傳到邵初琪的手中,她的額、她的身體也因此而覆蓋上一層薄薄的細汗。
「快點給我打一盆水來,還有毛巾也一併拿上。」邵初琪的話透著無比的急切。
丫鬟聽到邵初琪的話後,急忙轉身卻撞到鋒身上。
鋒吃痛地蹙了下眉,眼睛看著坐在床邊的邵初琪,「梅兒怎麼了?」
「發燒了。」邵初琪蹙著眉,頭也不抬直接對鋒說道。
「掌門對不起,我」丫鬟低下頭,一臉的歉意。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打水過來!」
「是。」丫鬟被鋒帶著情緒的話嚇得一愣一愣的,聽完鋒的話後連忙抬起腳,將水打來。
至於鋒,看到邵初琪擔憂的側臉,轉身離開梅兒的廂房,不知從哪裡取來兩罈酒將它放在桌子上。
掀開密封的蓋子,甘醇的酒香充斥著整個房間。
坐在梅兒床邊,拿著濕手帕幫她驅散熱量的邵初琪,嗅到空氣中瀰漫的酒香,眉頭一皺,拿著濕手帕的手一滯,扭過頭來,黛眉豎起看著站在桌子邊上將酒倒出來的鋒。
「你要在幹什麼?想喝酒也要選對地方啊,怎麼能在這呢?」
鋒轉過身來,一臉的笑意「琪兒誤會了,我拿酒來是想給梅兒散熱,而不是現在這喝酒。」
「散熱?」邵初琪蹙著眉,一臉疑惑地看著鋒。
鋒拿著手上的烈酒,一邊走一邊說:「琪兒有所不知,之前我跟過師傅前往東方之域。那裡的人發燒不需要看大夫,只需叫人取來一壇烈酒,將它塗抹在身上,燒很快就退了。」
鋒將話說完的同時,將手中的酒遞到邵初琪面前。
「竟有這等事?」邵初琪疑惑地看鋒手中的烈酒,再順著他的手,視線一路往上延伸看著他幽深睿智的眼睛。
「嗯,你幫梅兒將酒塗上吧,我先過去梨花那邊看看。」話落,將手中的酒交到邵初琪手上,並囑咐站在一旁的丫鬟聽邵初琪的話,按她所說的去做。
話真的如鋒所說,邵初琪將用酒潤濕的手帕在梅兒身上來來回回擦拭了幾遍,梅兒身上的體溫明顯地下降了。
緊閉的眼睛溜溜直轉,口中發出細微的叫聲,眼睛慢慢地撐開一條縫。
睜開眼的瞬間便看到邵初琪一臉擔憂的臉「初琪姐姐」
因為發燒的緣故,梅兒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嘶啞。
「好些了嗎?」
梅兒無言地笑著,對邵初琪點了點頭。
邵初琪見梅兒沒什麼大礙了,就吩咐站在一邊的丫鬟要好好地照顧她。
而她,則走到隔壁房間,繼續跟鋒研究怎麼將被青煙毒害的人救回來。
至於慕容婉蓉,在離開滕澗客棧後,獨自一人來到城西的城樓上,看著荒廢、一片混亂的大街,想要縱身一躍了卻殘生,然而青煙卻像鬼魅一樣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