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寅時。
因正值夏天,晚上出來活動的昆蟲比較多,草叢中早已蟲鳴不斷,而又恰逢月圓之夜,天上高掛著那一輪圓月往人間傾瀉一片光華。
如此美景美色之下,最是適宜賞月,然而天空底下的人非但沒有賞月的興趣,反而還躁動、煩悶,揮舞著雙手驅趕著纏他纏得要命的蚊子。
毫無疑問,他是鋒。
只見寅時未到,鋒就已經來到邵初琪的屋外,為的就是能早點看到她。
可是還沒等來邵初琪,就已經被飛舞在月夜中的夜中精靈——蚊子,叮得渾身都是包。
現在渾身上下又癢又痛的,鋒忍受不了這種折磨就抬起自己的手往身上撓,想要減輕蚊子叮咬過後帶來的痛癢症狀,可是他越撓身上就越癢,他想要停下來不去撓,然而就像入了魔障一樣,想停都停不了。
突然間,從門內傳來一陣門栓打開的聲音,即時將鋒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
只見拿著玉簫的邵初琪將門打開,從裡面緩緩走出來,當著鋒的面將門反手關上。從天上往人間披散下來的月華為邵初琪絕美出塵的臉蒙上一層朦朧的薄紗,輕挪蓮步而帶起的微風讓她的衣袂掀起了一陣漣漪,宛如剛剛下凡的仙女一般,讓鋒愣在原地,頓時忘了被蚊子咬後帶來的瘙癢。
「公子這麼早就來了啊,想必是十分渴望學我那首曲子。」邵初琪微揚著嘴角,道不盡的絕世芳華。
鋒聽到她的話後,愣了愣才將自己的注意力受了回來,同時身上的瘙癢也如期而至,鋒又開始往身上撓。
「你…你怎麼了?該不會身上有虱子吧……」邵初琪一臉嫌棄地看著鋒。
「萬萬沒有想到身為千金派現任掌門的你,居然身上長虱子,說不出你也不怕笑話別人。」
「你……你身上才長虱子呢!你也不看看這是誰害的!」鋒當著邵初琪的面一邊這麼對她說,一邊撓著自己的身體。
也不知道是什麼蚊子,居然這麼毒,真的是癢死他了!
明天,不!等跟邵初琪練習完那個什麼馭獸曲之後,一定要吩咐阿藍舉行一場滅蚊行動!
「聽你這麼說倒像是我害的?」邵初琪一臉的譏笑,以前都是被鋒壓得死死的,現在看到他這麼狼狽還不趁著抓住機會將他諷上一把,那人就不是她邵初琪了。
「不是你是誰?」
「大晚上的群蚊亂舞,我都快變成蚊子的大餐了,這事不怪你怪誰啊?。」鋒一臉怨氣地看著邵初琪。
邵初琪聽到他的話之後,掩嘴偷笑,爾後故作正色道:「我跟你約定的是寅時,而你卻提前了許多過來,你非得將自己送到蚊子面前給它們當大餐,現在弄成這樣也是你自己的事,又能怨得了誰呢?」話還沒說完,邵初琪「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惹得鋒雙眼瞪得老大,死命地看著她。
「行了,看到被咬成這樣,本小姐就大發慈悲,幫你將身上的瘙癢解除得了。」邵初琪一臉大度地看著鋒,並且手摸到腰間,從腰帶上拿出一個綠色的小藥瓶,遞到鋒面前。
「這是什麼?」鋒一臉疑惑地看著邵初琪遞到他面前的這個小藥瓶。
「治療蚊叮蟲咬的,要不要?不要拉倒。」話落,邵初琪作勢要將藥瓶收回,鋒一看,立馬搶過她手中的這個藥瓶。
「什麼不要?既然有治療蚊子叮咬的要當然要啊。」鋒一邊說著一邊拔開藥瓶上的小塞子。
頓時一股清香的薄荷香味從裡面冒了出來,令鋒心曠神怡,簡直不用將它塗到身體上都覺得自身的瘙癢好了不少。
當鋒將邵初琪給的藥塗抹在被蚊子咬的地方時,頓時有一股微涼的觸感從藥中透露出來,原本紅腫的地方一點一點沉了下去,並且瘙癢頓時消失。
「塗好了吧…把藥還我。」邵初琪朝著鋒向他要回自己的藥,豈料鋒挑了下眉,正經八百地說道:「這藥這麼好用就給我吧,當做是你留在這千金派中的伙食還有住宿費。」
「反正你會製藥,再制一瓶出來不就得了。」
「你!」
「算了,反正就是一瓶藥而已……」邵初琪的嘴上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心裡卻心痛得要命。
天知道要製造一瓶被鋒拿走的藥要花費她多少心思,單是藥材就已經夠她找的了,就不要說繁雜的製作步驟了。
「既然身上沒有癢了就跟我走吧,教你馭獸曲。」話落,邵初琪也不管鋒會不會跟她上來,自己就先邁開腳步往樹木花草比較多的地方走去。
「喂,來著幹嘛?樹多、花多、草多,臭蚊子也多,你該不會是故意整我吧?」
「誰有工夫整你啊,我還巴不得你說不想學,然後我就可以一覺睡天亮了。」邵初琪對著鋒嘟著嘴,一臉的不悅。本來鋒就是故意要對邵初琪說出這番話的,想要看看邵初琪會有什麼反應,對於鋒來說即使邵初琪叫他去龍潭虎穴他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只是邵初琪她可倒好,寧願睡覺也不願意跟他呆在一起,這無疑令鋒有了些挫敗感。
邵初琪說完那一番話之後也不管鋒會怎麼想她,直接拿起自己手中的玉簫放到嘴邊,奏起一個又一個詭異的音符。
而在邵初琪吹響手中玉簫不久之後,附近的草叢傳來一陣騷動,仔細一聽似有蛇在爬行過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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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你怎麼把蛇給叫過來了?你不是說要叫我馭獸曲嗎?」鋒蹙著眉看著往他前行而來的蛇。
邵初琪聽到他的話後,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將拿著玉簫的手放下,停止吹奏手中的玉簫,「不將它們叫過來跟你培養培養感情,你要我怎麼教你馭獸曲?本就是趁著晚上,它們都出來活動了,所以才叫你寅時過來的。」
「免得你倒是候學不好曲子又賴到我的頭上。」邵初琪一臉苦惱地看著鋒。
鋒看到她臉上得表情頓時不悅,自己難道就這麼討她的煩嗎?
在鋒還有邵初琪說了這一番話之後,從草叢中冒出來的蛇,已經將他們圍成一圈,對著他們吐著蛇信子,高仰著自己的頭。
邵初琪看到眼前將他們圍成一個圈的蛇,嘴角微揚一臉的笑意,顯然對被蛇圍成一圈這個事表示很滿意。
邵初琪抬起自己的手,往鋒的肩膀上輕輕地拍打了幾下,「這裡就交給你了,好好地跟它們培養感情哈。」
爾後,當著鋒的面離開,眼前這些蛇在邵初琪走到它們面前的時候,竟然主動地為邵初琪讓開一條道路,在邵初琪走過之後又自動地回到原來的位置,恢復對鋒的重重包圍之勢。
「邵初琪,你…你給我站住!」鋒看到眼前這些高仰著頭朝著他吐著紅信子一臉戰意的蛇,心裡起了一陣惡寒,立馬開聲想要將邵初琪叫回來。
豈料,邵初琪頭也不回,直接對著身後的他甩了甩手「公子你慢慢跟它們培養感情吧,等天亮之後它們自會散開,我就先回去睡覺了。」接著身影拐過前面的那一道小彎,徹底地消失在鋒的眼前。
邵初琪這樣喚來一群蛇將鋒團團圍住,而她自己呢?
則會去睡個回籠覺,頓時讓鋒氣結了心。
他原本以為可以趁著跟邵初琪學馭獸曲的這段時間,好好地享受只有她和他自己在的二人時光。豈料,邵初琪她可倒好,將鋒帶到這裡,喚來一大群蛇將他圍住,然後自己走回去睡覺,只剩下鋒還有一群將他圍住的蛇在大眼瞪小眼。
翌日早上,千金派中的弟子在值日的時候,看到鋒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
「墨玉師兄,你看那,那不是掌門嗎?他怎麼睡在草地上了?」新來的小師弟一臉不明地看著遠處躺在草地上睡覺的鋒。
「呵呵……」墨玉扯著嘴角笑了笑,只怕掌門師兄現在睡在這是跟那位叫邵初琪的小姐有關吧……
「或許是掌門師兄覺得晚上睡在這裡比較涼快,所以晚上處理完公務就直接在這睡下了。」墨玉勉強地在自圓其說。
在千金派中,何人不知鋒居住的地方,地板是用玄石打造具有冬暖夏涼,一年四季都保持在最適宜溫度的功能?說鋒是因為晚上這裡涼快才要睡在這的說法,顯然令人不足為信。
「走吧,我們去看看掌門師兄究竟怎樣了。」顯然墨玉也不想在鋒晚上為什麼會睡在這裡這個問題多與新進來的千金派弟子多糾結,就直接邁開腳步,往鋒那走去,在他的旁邊蹲下身體,喚醒還在熟睡,打著鼾的鋒。
「幹嘛?」鋒被墨玉在熟睡中吵醒很是不悅。
昨天晚上他剛處理完公務就跑過去找邵初琪了,然後又與圍著他的蛇對峙了一個時辰之多,天剛剛亮的時候才睡下,所以被墨玉吵醒之後一臉的不悅。
「掌門師兄,你還好吧?」鋒聽到墨玉的聲音,強撐開自己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