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微涼,高懸的明月往人間傾斜一片光華,樹影斑駁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曳。各種蟲鳴聲、蛙叫聲還有風吹樹葉發出的「唦唦」聲,在這寂靜的小樹林裡響得格外清晰。
而位於小樹林深處的茅草屋內,梅兒住著的房間裡。
只見她一個晚上都在床上翻來覆去,徹夜難眠
「梅兒,銀針都拿回來了嗎?」邵初琪預計著時間,心想梅兒應該把她要的銀針給拿回來了,於是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出聲詢問她。
「小姐,你要的銀針全在這呢。」說著,梅兒就從懷裡取出一包用灰布包裹著的東西,無精打采一臉困意地將用灰布包裹著的銀針遞到邵初琪面前。
邵初琪一看,就知道是她想要的東西,於是迫不及待地將灰布打開,一根又一根地拿起銀針放在眼前仔細端詳。
每看一根,邵初琪嘴上的笑意就越濃。
梅兒看見邵初琪嘴角的笑意越放越大,心裡不禁感到疑惑。這銀針就真的有這麼好看嗎?居然看的她笑成這個樣子?
其實,這也不能怪邵初琪。一個懂得針灸的人才知道一副好的銀針配上一手絕流的針灸之法是多麼地重要。
所以當邵初琪看到梅兒拿著自己給她的銀子打成現在自己手上這一副銀針時,嘴角的笑意才會越來越濃。
「梅兒,謝謝你。」邵初琪寶貝似地將手上的銀針重新包裹好,放到懷裡。
「不用,小姐你跟我客氣啥。」梅兒邊打著哈欠邊說道。
「梅兒你怎麼了?昨晚沒睡好麼?都幹什麼去了?」邵初琪微蹙著眉,盯著梅兒一臉倦意的臉看。
「沒什麼」梅兒又打了個哈欠,「只是我昨晚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邵初琪微皺著眉,略有深意地看了梅兒一眼,接著又繼續看她手中的銀針。
梅兒見到邵初琪這麼著迷地看著手中的銀針,不禁感到疑惑。
「小姐,梅兒有一事感到不明,好好的一錠銀子被你要求打造成現在這個模樣有什麼用,既不能繡花又不能直接拿去買東西,這不是浪費錢嗎?」
邵初琪聽完梅兒的話,緩緩地搖了搖頭。
「梅兒,你說的這一番話可就說錯了。對於其他人來說,我手上的這副銀針不如銀子來的實在。可是對於我來說,好的一副銀針卻能讓我將針灸之法發揮到極致,能夠將人體的每一個穴位都刺的精準無比。」邵初琪微笑著,眼睛裡倒影著梅兒的身影。
「什麼?!」梅兒聽到邵初琪會針灸時,臉上無比驚訝,倦意頓時被驅走了大半部分。
「小姐你怎麼會針灸這樣的東西?這不是大夫才會的嗎?」難道你」
「之前故意裝傻,跟著某一個隱世高人學習不成?」
自從救下邵初琪母女以來,邵初琪身上就像一個謎一樣,梅兒始終都不能將她看透。只感覺她跟以前傳聞中的廢柴大小姐完全不一樣。
起初,梅兒也認為邵初琪經歷一回生死想的東西自然也會比平常人多些,但是無論再怎麼想也不可能現在的日常習慣跟以前的不一樣啊。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邵初琪之前是在裝瘋賣傻,在世人的眼皮底下蒙騙過去。
只是這樣一想問題又來了,邵初琪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難道是因為羅姨娘?
梅兒腦海裡突然出現「羅姨娘」這三個字時,心裡不禁暗喜了一下,暗自慶幸自己的冰雪聰明連邵初琪之前為什麼裝瘋賣傻的理由都想到了。
其實,梅兒的想法完全是錯誤的,她萬萬沒有想到,現在附身在邵初琪身上時另一抹來自天外的靈魂。
邵初琪聽到梅兒的話,默默地搖了搖頭。
「我並沒有認什麼隱士高人做師傅。」
「可是,你為什麼」
「好了,梅兒。不要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這麼久了。你該知道的,我日後一定會告訴你。」
「而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請你將我娘從房裡帶出來,我要替她施針,讓她恢復神智。」
梅兒聽到邵初琪這麼說,驚訝地半張著嘴巴。
她說什麼?
她說要替夫人恢復神智?!
梅兒現在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太累了,所以出現了幻聽。因為邵初琪之前說過「有時候瘋瘋傻傻地活著也是一種幸福,至少可以忘卻生活中的痛苦、煩惱。只是她現在又說,要幫夫人恢復神智,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說,小姐口中的那個時機已經來臨了?
「梅兒,愣在這裡想什麼呢?」邵初琪微蹙著眉,眼睛上下打量著邵初琪,手掌輕輕地拍了梅兒的肩膀一下。
梅兒被邵初琪突如而來的這一下輕拍嚇了一跳,猛然回神。
邵初琪一臉疑惑地看著梅兒。
「小姐,我現在就去將夫人帶出來。」話落,梅兒就像逃似地躲開邵初琪的目光,低著頭往王氏住著的房間走去。
邵初琪看著梅兒遠去的背影,緩緩地搖了搖頭,輕輕地歎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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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接著,邵初琪從抽屜裡邊取出幾根蠟燭,還有生火用的火折子。將取出來的蠟燭固定在桌子上,用火折子將它點亮。
一切準備功夫做好之後,梅兒也扶著王氏走了出來。
「嘿嘿,琪兒。」王氏一個勁地對著邵初琪傻笑,手上拿著個包裹著布料的小稻草人,嘴角的口水順著下巴一路往下流淌,滴落在王氏胸前圍著的那一塊布料中,映出一灘水印。
邵初琪臉上帶著一抹淡淡地笑容,逕直上前牽過王氏的手。
「娘乖,娘聽琪兒的話嗎?」邵初琪一臉溫柔地看著王氏,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無一都不在透露著邵初琪此時的耐性。
「娘乖,娘聽琪兒的話。」
「嘿嘿」王氏咧著嘴,對著邵初琪而笑,口中的唾液,順著嘴角又流了些出來。
邵初琪從袖中取出絲帕,將王氏嘴角的唾液擦去。
「梅兒,你先去睡一會吧。我待會叫醒你。」
「不用了小姐,我就在這裡呆著就行了。」
邵初琪略有深意地看了梅兒一眼。
接著將王氏扶到桌子旁邊的凳子上,讓王氏坐著。
而自己,則一手拿著銀針在火焰上灼燒,另一隻手不斷按壓王氏的手,找出自己想要的穴位,然後將銀針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