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佈置很是簡單的房子,一床一桌,加上桌上碼放整齊的文房四寶,再無其他。
桌前,一個男子正拿著一疊信札細細的看著,微擰的眉頭顯見信的內容不容樂觀。
感覺到風逍遙進來,桌前的人微抬了頭,「哥,事情好像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這是風清剛剛派人送來的信,你且看看。」
沒錯,房間裡的人正是風蕭然,但,這房間卻是風逍遙的。如此簡單的擺設,也只有風逍遙樂得如此。
風逍遙接過信札一目十行的看起來,越看眉頭卻越緊,「這女人果然能夠惹禍遭災,竟然招惹的是這兩尊瘟神。不過,這跟我們山莊附近出現的人是否吻合?」
「哥,你且別急。依我看,這兩個人目前小小姐恐怕一個也不想見。但,是禍躲不過,總要見面。問題是什麼時候見面,怎麼見面?見了面以後又會怎樣?不過,這些問題,我想都不是我們該想的。世人都知道這莊園是王爺的別院,但卻沒有人知道我們兩個會是地下錢莊的主子,所以沒有弄清楚之前絕對沒有人敢輕舉妄動。這兩日山莊外的人似乎也在靜待,不準備做什麼。」
接到哥哥的十萬火急,風蕭然就已經著手調查。這兩個月他已經反覆的查了關於姑蘇小小的一切,當然也順便查了可能在山莊周圍出現的人,除了一些蛛絲馬跡,卻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究竟是什麼人,這才匆忙趕回來和自家哥哥商議。
「敵在明,我們在暗。如今,我們且好好合計明日的事情。」風逍遙漆黑發亮的眸子裡沒有絲毫的情緒,但,風蕭然知道哥哥已經有了穩妥的安排。
且說第二日,果真是個好天。一早醒來,姑蘇小小看看窗外一碧如洗,深邃的天幕藍的透徹,又帶著一種柔和。異常明媚的陽光似乎也感受到了今天的與眾不同,如流淌的金子,格外的璀璨奪目。
用過了早膳,姑蘇小小瞇著眼睛享受著片刻的安靜舒適,心裡卻不無惋惜唉,這麼好的天氣,卻不能安靜閒逸的享用,可惜了得。不過作為補償,不知道今個兒有什麼精彩絕倫的戲碼要上演呢。
果然,早膳後不久,風逍遙就背著雙手款款踱步而來,姑蘇小小歪頭打量這廝今天有些怪異,因為,他的嘴角似有似無的笑容一如初見。
「今天,是個好天氣。」姑蘇小小看著面前詭異的情景,很是沒話找話的客氣,心裡卻暗道不知道是今天的事情刺激了這美男的良好心情,還是今天自己會被他設計,反正他今天的樣子一定有姦情,心裡難免給自己祈禱:姑蘇小小,自求多福吧。
風逍遙似乎是被姑蘇小小一句不鹹不淡的客套話換回了思緒,恢復了平靜,「都準備好了嗎?我們走。」
姑蘇小小報以淺淺的微笑,微微頷首,「好了,我們走。」只是,溫泉泡了一千遍,今天泡的卻絕對不一樣。
寂靜山林,頗有「空山不見人,但聞鳥語響」的意境。溫泉處,縷縷白色的水汽升騰,仿若仙境。
這日,姑蘇小小穩穩的入了水,悠閒的閉目,卻暗暗豎起耳朵細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風逍遙則依舊一副老生坐定的模樣悠然的在木屋中坐定。
兩個人各懷心思,卻又雙雙不打破。放眼周圍,一片安靜,正如每一個往常的平日。
卻說,自那日被風瀟然設計完,風逍遙就認真的為姑蘇小小做了一個泡溫泉的專用座椅。考慮到姑蘇小小的腿傷,風逍遙製作的這架椅子,類似一款貴妃榻,躺坐在上面,水剛好沒過胸口卻又不至於太高。更別具心裁的是,椅子上栓了一根細細的繩子,一路通向木屋那邊,頂端繫著一隻極為小巧的鈴鐺,姑蘇小小泡夠了就搖一下鈴,風逍遙聽到鈴響,就會過來帶姑蘇小小上岸。
如今,姑蘇小小的腿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但姑蘇小小還是喜歡躺在這竹椅中享樂。而風逍遙則也似乎忘了她的腿已經好,不再用人抱來抱去。
除此以外,風逍遙還很是細心的派人用密實的棉布為姑蘇小小做了幾套專門泡澡的衣服,這樣一來,美人儘管被泡的渾身濕透卻也不至於身段盡露也少了兩個人的尷尬。
陽光燦爛,萬般晴好,姑蘇小小很是享受這樣的時光,只是當下的情景卻讓她不能夠放下心來。玉白的手臂隨意的垂著,正如微微閉著的眼睛,流進的陽光照在瓷白的臉上泛著淡淡的光澤,濃密的睫毛上幾點陽光跳著舞蹈,一切都很悠閒,一切都很隨意。
但,週遭的一草一木都沒有逃過她的耳朵,正如一隻正在潛伏的獵豹,她在等待,等待敵人的動向,等待自己合適的出擊。
風逍遙的氣息很快的和周圍融為了一體,掩蓋了木屋中潛在的強者。蟄伏,高手的蟄伏,是一個致命的陷阱,姑蘇小小暗暗的感受著,也在觀察著、學習著。
已經順利的晉級破斬神功下一境界的姑蘇小小所有的感官更加的清晰,對於對手的感應也更加的明瞭,她有信心不再讓風逍遙輕易的靠近卻渾然不覺。
時間點點滴滴的流過,周圍一直很安靜,安靜到似乎比以往更安靜。但姑蘇小小明白,這樣的安靜下面可能掩蓋的是不平靜。
午時已過,泡溫泉的姑蘇小小期待中的熱鬧始終沒有出現。木屋中,風逍遙早已入定一般,靜的聽不到一絲氣息。已經泡的很是舒服的姑蘇小小徹底放棄了之前的種種猜測,準備收拾一下打道回府。
下意識的,一隻纖細的手搭上了那根細細的繩子,極為清脆的小小的鈴聲響起,那個熟悉的身影很快的出現在了溫泉的岸邊,只是很奇怪,他的眼睛卻不是看向姑蘇小小,相反緊緊盯的是另外一個方向,「出來吧,你在那裡已經等了很久了。」
小木屋的另一側出現了一個欣長的身影,一個黑衣的男子含笑款款走出,手中雪白的折扇與那身黑衣形成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