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江湖三美就會一起現身,加上江湖才俊齊聚一堂,揚州城所有的店家喜滋滋的爆滿。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姑蘇小小無比慶幸,她和小影住進了一家不錯的店。
考慮五天後就能見到美男,姑蘇小小倒也不急,每天帶著小影四處遊山玩水倒也樂在其中。只是,因為易了容,姑蘇小小沒了絕美的容顏,變成中上之姿,不再似原來般處處焦點,讓她頗為失落,小影卻暗暗鬆了口氣——看吧,不怪姑娘愛美男,世人果然都看重皮囊。
江湖少年才俊比武大會這日是個艷陽天,春末時光,陽光格外明媚,處處花紅柳綠,鶯歌燕舞。
大會設在一處空曠場地,饒是如此,抵不住八方才俊齊聚一堂,加上江湖中思春的少女也不再少數,一時間人頭攢動,人山人海。
姑蘇小小一早就拉著小影來到了賽場,但見美男處處,絕色卻少。因為不認識江湖三美,只焦急的在人群中如無頭的蒼蠅往來找尋。
小影暗暗留心,除了男子,裡面不乏女子,只礙於女兒家身份都乖乖跟在師兄弟身邊,但拿眼睛不安分的四處打量,偶爾遇到心儀的男子頂多拋個眉眼,卻也不敢有過分的舉止,忍不住偷偷提醒小小,「姑娘,小影仔細觀察了,凡來參加大會的女子都是跟著師兄弟,雖然也在四處打量,但人卻都老實的呆著,沒有四處亂跑亂撞的。」
姑蘇小小哪裡沒有注意到這點,只是樂的裝傻賣呆,「哎,小影此言差矣,有道是山不來就我,我自去就山。拐美男當然得主動。這就像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晚了就被別人拐走吃干抹淨了。」
「這個……」小影還想再說,但實在是姑娘有理有據,自己又口拙,自記事起就沒有一次能說得過姑娘,算了,由她去吧。
姑蘇小小正東看西看,卻見人群忽然自動的閃開了一條道,一個頗為俊朗的男子款款走來,細看那男子面如白玉,一雙眼睛溫和清爽,雖淡淡掃過眾人卻讓人感覺猶如寒冬臘月猛見暖陽一般渾身舒坦。男子似早就習慣了大家的注目,走的瀟灑自若,不見絲毫的尷尬。
墨玉,一定是墨玉。姑蘇小小不知為何,一下子就認定這就是墨玉,如陽光般俊朗的美男,好,我喜歡。心下認定,腳下不停,已經抬步極為優雅的迎了上去,「玉玉,小小最愛你這一款美男了,我要你娶我。」
要說,姑蘇小小愛美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話張嘴就來,不帶絲毫矯揉造作,聲音甜而不膩,滿含深情又帶著絲絲柔媚,一雙大眼睛春光淋漓,櫻桃紅唇微嘟,一派天真浪漫,又透著少女的癡情哀怨,著實讓人不忍拒絕。
話剛說完,周圍鴉雀無聲,小影也被自家姑娘大膽的求婚告白雷倒了,愣在當地頭一次被姑娘落下在五米開外沒有跟上。
足足愣了五秒,千百人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墨玉,那眼神裡有羨慕、有期待;也有不少少女由最初的驚訝轉向嫉妒恨——丫的,這妞也真是厚臉皮,竟然當眾表白,只是,這招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就沒敢用呢。
被求婚的對象,墨玉臉上滑過短暫的錯愕,旋即恢復了淡淡的笑顏,「姑娘,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墨玉不敢冒昧答應姑娘。」
「呵呵……這姑娘著實大膽,不過可惜……」人群裡爆出一片輕笑——呵呵,臉皮厚也沒用,人家也不答應,要說這麼容易答應,墨家公子哪裡能夠將近二十的年齡還在單身。可笑,這個不知是哪家的千金,人丟大了。
嘲笑之聲尚未蔓延開來,只聽墨玉接口道:「聽聞,日久生情,姑娘豈能因一面之緣就定終生。如若姑娘願意,不若我們先以兄妹相稱,一年半載後若彼此互生情愫再定終生也不遲。」言畢,不顧周圍人目瞪口呆的模樣,逕自向姑蘇小小舉手施禮,口中又道:「今日在場的與我們做個證人,我就與這位姑娘認作兄妹。」
「兄妹?也好,雖然不能成親,可也可以天天見到順便培養感情,而且也可以細細的考驗下你的品行,小影說了不能只看皮囊。行,就這麼說定了。」姑蘇小小慣是見好就收的主,有美男在側就不怕他跑,至於成親嘛不急不急。
姑蘇小小一幅撿到寶貝的歡天喜地樣,緊貼在墨玉身邊嘴裡卻猶自提條件:「玉玉,說是兄妹,我答應不吃你豆腐,但你也要答應我三件事,否則我要你立刻娶我。」
不吃你豆腐?圍觀群眾紛紛倒吸一口涼氣,這姑娘八成腦袋有問題,哪有大姑娘當眾說不吃男子的豆腐。
「三件?你說說看,只要不逾越我的底線,都能答應。」墨玉很是好笑的看著身邊的姑蘇小小,任由她貼在身旁,眼神裡竟湧上一絲「飛來橫福」的喜悅。
「第一,以後凡是你出門都要帶著我;第二,有我在你不許多看別的女子;第三,凡有女子主動投懷送抱,你不許動心,更不能再應允其他女子留在你身邊。這三條你都要做到,要不,人家會傷心的。」姑蘇小小扳著手指,細細數來,說道最後甜膩膩的嗓子拖上點點鼻音,聽在耳中嬌媚異常,把姑蘇小小半生青樓學到的賣乖撒嬌功夫用到了十層。
乖乖,這丫頭不僅臉皮厚,而且還很善妒,這三條出來,墨玉身邊還能有別的女子嗎,豈不是只能娶她了?
在場的都是江湖豪俠,雖平素見到的俠女大大多性格爽利、舉止大膽,但如此大膽的倒也頭回,更吃驚的是這姑娘撒起嬌來那叫一個千嬌百媚,一時間倒有三四層人只覺半邊身子都已酥軟,不覺對墨玉投去了羨慕的眼神。
「好,我答應。」墨玉一張俊臉笑意直達眼底輕輕頷首應允。
「少爺,不可。」墨玉身後一位中年男子急急出口反對,「老爺說過你……」
「墨叔,你且去看看比武的事宜,這件事情我會向父兄說明。」墨玉頭也不回的盯著姑蘇小小,似乎一轉臉姑蘇小小就會翻臉不認帳,利落的打斷了身後中年男子的話。
「是。」被喚作墨叔的中年男子一臉遲疑,終於還是向賽場走去,心裡依舊猜測:少爺從不讓人近身,尤其是女子,可這位姑娘恨不能挨到少爺懷裡了……這裡面有古怪,這姑娘有問題。
「玉玉,你對我真好。」姑蘇小小乾脆把自己掛在了墨玉的胳膊上,笑的那叫一個燦爛,巧笑嫣然間似乎已經與墨玉是一家人。
「墨公子不可答應,她不過一個姿色一般的女子,竟然厚臉皮的當眾提出這等無禮要求,毫無廉恥可言,這等女子怎能配上墨公子!」一個嬌蠻的聲音突兀的闖入。
姑蘇小小抬眼望去,只見說話人是一紅衣少女,此刻少女一手扶腰一手直指姑蘇小小,配上杏目圓睜的神態,一幅為美男打抱不平的女俠狀。
「唉,女子怎可以這麼不顧形象當眾掐腰指人,有失大家閨秀的風範。玉玉,這個姑娘你認識?」姑蘇小小輕巧的瞟一眼少女,眨巴著純情無辜的眼睛問墨玉。
墨玉的眼裡似乎已經容不下二人只瞬也不順的看著小小,聞言才轉臉對嬌蠻女子施上一個禮,緩緩道來:「柳姑娘,小小雖做派大膽,但不失率真可愛,著實是個難得的好姑娘。」
出來打抱不平的姑娘正是軒轅派掌門的掌上明珠柳柳。
柳柳姑娘人不對名,絕不似弱柳扶風的柔弱姑娘,相反豐腴的身形與嬌俏的姑蘇小小剛好成鮮明的對比,卻別有一番健康陽光的美。只是這姑娘自幼被嬌寵慣的,且又一直傾慕墨玉,此刻自然忍不住跳出來女「熊」救美。
「玉玉,你這樣當眾誇人家,人家會害羞啦。」姑蘇小小似根本沒有看到柳柳,將一張俏臉輕輕偎依在了墨玉臂膀處,真個像是因為墨玉誇她而埋首含羞。
卻說這柳柳一直愛慕墨玉,只是墨玉雖面上一幅溫文爾雅卻絲毫不給人靠近的機會,真個表面溫和實則冷淡的人,此刻見姑蘇小小如此親暱他卻不加阻止,心中醋意大發。更沒想到墨玉竟然樂在其中,一味偏袒,嫉恨交加出口更是不留情面,「你!你竟然當眾勾引男子?墨公子,她這等水性楊花、不知廉恥、來歷不明的女人你怎能如此縱容?」
「哇,柳姑娘好才學啊,竟能接二連三的說出成語,有才學的姑娘都讓小小好佩服,佩服到五體投地。」
柳姑娘才剛義憤填膺的一番辱罵,哪裡想到姑蘇小小竟然開口溫溫柔柔,更雙手抱拳深深鞠了一躬,當真是佩服到不行的樣子,「只是,柳姑娘,管我什麼樣子,玉玉喜歡就好了,至於柳姑娘的才學自有人欣賞,就不要糾纏我的玉玉了。」
「你……我……我哪裡有喜歡什麼玉玉,明明是你,是你不知廉恥。」姑蘇小小一番話明著是誇獎她才學高,實則是暗諷她得不到墨玉而故意打擊報復,柳柳不是傻子當然也聽得明白,被戳中了心思更是羞憤交加。
「柳姑娘,自重。小小固然率真,但卻溫文守禮,倒是柳姑娘當街辱罵,太**份。」墨玉斂眉看向柳柳,語氣間已經帶上些許的警示。
「墨玉,你,你,你竟然斥責我?」柳柳沒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墨玉不僅毫無原則的袒護還斥責自己太**份,一張俏臉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白,杏目更似能噴出怒火,直接拋下平日的懂禮模樣,不管不顧的直呼墨玉其名,芊芊玉指更直指墨玉的門面。
「柳姑娘,小小和玉玉是天生的一對,求求你就不要橫刀奪愛了。小小這裡謝謝柳姑娘割愛。」姑蘇小小一雙大眼睛甚是無辜的看向柳柳,蓮步輕移擋在了墨玉身前,那姿態如弱柳迎風,我見猶憐,柔柔的話語頑石聽了都忍不住動容。
墨玉和小小兩個人似一唱一和,一個黑臉一個白臉,把個柳柳氣的夠嗆。姑蘇小小更是一味做低服軟,扮豬吃老虎的功夫做到了家。
加之柳柳雖一直傾慕墨玉,到底是女兒家的心思自己知道別人明白就好了,但不可說、不可說,說出來就不叫心思了,況且說出來不就和她口中「不知廉恥的姑蘇小小」一丘之貉了嗎?當下,又羞又怒,口中只是「我……你……」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一句整言。
「師妹,師傅已經走了,還不快快隨我跟上。」說話的是柳柳的師兄華岳天,這華岳天一把拉過柳柳,頭也不回的走了。
「玉玉,我們也走吧。人家等不及想要看玉玉在擂台上一展雄姿。」姑蘇小小眼波流轉,再次柔柔的挎上了墨玉的臂彎,兩人緩緩走向了比武台。
小影看著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腦袋直接斷片,末了終於想起要跟著姑娘,急趕幾步趕緊跟上,心裡來來回回只剩一句話:姑娘魅力太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