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說來無意,可在慕非聽來,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一瞬間,大腦彷彿被抽空了一般,只是一個勁兒地望著風月那張失去了血色的容顏……
八年前,救了他的,果真不是拂優,是她麼?
老軍醫肩上掛著藥箱,腰上背著酒壺,顧不上自己還在帳中品嚐美酒。
一路上,被柳音齊連拉帶拽,帶到大帳當中,還來不及喘上一口氣,便看家自家世子坐在軟榻之上,懷中抱著一個小士兵。
那模樣,怎麼看都像是……
呸,他在想什麼呢?
世子殿下氣蓋雲天,豪情萬丈,又怎麼可能會是……
斷袖?
「還愣在哪裡做什麼!若是不能將她治好,本世子要你提頭來見!」
眼看懷中的女人又昏迷了過去,慕非不會醫術,只能在一邊著急著,指望這個老軍醫把這個小女人治好,否則,他當真是要後悔一輩子!
「沒禮貌的傢伙,你父皇都不敢這麼命令我,你膽子倒是不小!」
未想到這個小士兵對世子殿下如此重要,還要搭上自己的老命,那軍醫不緊不慢地取下腰間的葫蘆酒壺,揚起腦袋來,灌下一口美酒,酒勁上臉,使得他頓時鼻尖通紅。
「啊!離他遠些!」
不過就是瞟了一眼,那老軍醫就被嚇得連連退後了好幾步,老腰撞上桌子,發出一聲乾脆的響聲,他伸出顫抖的手指指著風月,打死都不想再靠近風月一步。
「你說什麼!」
小心翼翼地將風月平方在軟榻之上,快步如飛走了過來,一把抓住老軍醫的衣領,連帶著他花白的鬍鬚都要被拽到幾根。
回想起方才探子傳來的敵軍情報,有什麼東西在慕非的腦中一閃而過。
放開老軍醫,將他狠狠的摔在地上,慕非走到風月的軟榻邊,見她一隻手虛軟地垂在身側,上頭還纏著一塊紗布,想來便是在什麼時候受了傷。
輕輕的扯開那層紗布,只見風月手腕上的皮膚已經完全潰爛流膿,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息,著實與風月的身份樣貌不符,就像是一個完美無缺的花瓶上被人塗上了一塊難看的黑色墨跡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
這傷口,原本是一個齒印,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咬他的女人!
「音齊,召集三天前給風月捶背的那幾個士兵,務必弄清楚來龍去脈!」
「不必了……」
慕非話音剛落,風月虛弱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她用被褥摀住自己的口鼻,身子勉強地往後縮了縮,離慕非遠遠的。
「慕非,你可還記得我問你我殺了的那些敵軍與我留下活口的那些有何不同?區別就在於,死了的,身材瘦弱,活著的,咳咳……身材健碩,只有留下身材健碩的他們,才有機會讓他們在活著的時候,成功地將瘟疫帶到梁軍境內……」
只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她風月算盡了所有,卻獨獨沒有算到,自己會被那個該死的內殲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