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七年的新春獻禮,蘇冉和老十這一次是真的要參加了,以前的時候他們兩個都只是在邊上看著。看看別人獻什麼東西,然後他們兩個再私底下交流一下,品評一些。但是現在事到臨頭了,他們也得獻禮,忽然覺得這事其實還真不是那麼好辦。
商量了一番,蘇冉和老十決定就按著前面的幾個哥哥的來就行了,他們現在沒必要多麼的出挑。
「九哥,你說咱們就比著四哥五哥他們的獻給汗阿瑪一份,汗阿瑪會不會說我們不用心啊。」老十還是有一點擔心的,其實他挺想出點風頭的。
「怎麼會,哥哥們就獻這些東西的時候,汗阿瑪也沒說他們不用心啊。」蘇冉正在看她剛剛搞到的,去年新年四阿哥和五阿哥獻給康熙的禮物的禮單。
「但是這是去年的啊,咱們要是直接照搬的話不太好吧。」老十總覺得不能直接照搬。
蘇冉笑道:「怎麼會全部照搬,」然後就對小順子道:「把爺準備的宣紙拿來。」
老十一看小順子和小林子拿上來的宣紙那麼大一張,嚇了一跳:「你要畫什麼?」
「爺的字還勉強可以,畫畫是真的不行。這個啊,咱們兩個就用它給汗阿瑪寫一張千福。過年寫福字最合適不過了。」蘇冉拍拍手,覺得自己的主意十分的巧妙。
「可是咱們上哪找一千種福字來寫啊!」老十發愁了。
「這個哥哥都找好了。成泰去師傅那裡替咱們送禮物的時候,爺就讓他把這事和師傅說了,昨天晚上的時候師傅就已經弄全了遞進來了。」蘇冉和得意的挑了挑眉毛看老十。
「九哥,你怎麼沒事先告訴爺。」老十問道。
「最近不是忙著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天算正就夠爺忙活的了。」蘇冉說著,然後就招呼老十趕緊過來寫。她已經把金粉都準備好了。把金粉勻勻的混在磨好的墨裡面,然後輕輕的一蘸,穩穩的端著胳膊,很快一個泛著金光的福字就寫出來了。但是這樣大的宣紙蘇冉只準備了三張。
其實她也想多準備幾張來著,但是紙張越大難度越大,工匠就造出來三張這麼大的紙。
「誒,這裡還有幾張小的。」老十剛想寫,一轉頭看見了邊上的桌子上還放著幾張。
蘇冉已經寫好了一個福字,撇了老十一眼:「你就想不出來那幾張是做什麼用?」
老十撓了一下頭:「給額娘和妃母的?」
蘇冉又照著伊桑阿給的簿子上寫了一個:「還算明白。」
「那汗瑪姆那裡呢?沒有汗瑪姆的怎麼能行。」老十想的還算周到。
「能寫的下千福字的一共三張,汗阿瑪一張。汗瑪姆一張,所以我們只有一張備用的紙。只有一次出錯的機會,你可得好好的端著,仔細的寫。要是錯了的話,功夫就白費了。給額娘和妃母的是百福。你覺得怎麼樣。」
老十點頭,很是鄭重的說道:「九哥安排的很好。放心吧九哥,弟弟一定不犯錯。」
「你說話的功夫就寫了一個了。」蘇冉撇了老十一眼:「爺都寫了三個了,你還一個沒寫呢。」
老十撓了撓頭,翻了翻簿子:「這應該沒有一千種吧。」
「從古至今各種字體能寫的出來的福字。師傅已經全都給咱們列出來了了,不夠一千種,咱們可以一個字寫兩遍的嘛。反正得寫一千個出來。格子爺都畫好了。」蘇冉寫著,忽然又道:「真難為了他老人家,領著差事還要給咱們弄這個,竟然兩天就弄好了。」蘇冉說著,臉上有些歉意。
「誒,九哥,師傅是順治九年的進士對吧。」老十拿著毛筆蘸了一下,但是還是沒有下筆寫。
「對啊,忽然問這個幹嘛。」蘇冉確實一邊答話一邊寫著。每次寫完一個都要好好的看一看,然後停頓一下,再寫下一個。
「弟弟也想去考一考,看看自己學了這許多年,是不是能得個功名。」老十開始忽悠蘇冉了,這件事在他心裡已經很久了。他是真的想去。
「呵呵」蘇冉笑了一下:「這個爺還真不想。」蘇冉對科舉這件事情沒什麼感覺,才不想去攙和。
老十想不通:「為什麼呀九哥,你怎麼會不想去考呢?」
「沒有社呢麼為什麼,就是不想去罷了,去了又怎麼樣,就算中了狀元又能說明什麼?說明你書背得好?咱們上學的這些年,凡是在汗阿瑪身邊,哪一天不是有他來親自檢查?你書背的好不好,汗阿瑪心裡有數。科舉考的是八股文,你學過幾天的八股文?」說句實話,在南熏殿裡上學的日子,皇子們還真不怎麼會八股文,因為康熙從來都沒打算要讓兒子們去科舉。他讓兒子們讀書,不是讓兒子們去科舉的。
「可是好歹也是個證明的機會啊。」老十還是不大想放棄這個想法。
蘇冉放下筆,走到一邊,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就算你精通八股文,但是如果你想去考功名的話,首先你的去參加院試,中了秀才才能去鄉試。若是中了舉人的話才有資格去會試成為了貢士然後還要參加殿試。殿試的主考官是誰?」蘇冉撇了老十一下:「那是咱們的汗阿瑪,他能認不出來你?你就是化成灰他也認得。」
然後蘇冉放下茶盞,在書房裡走了兩步:「若是你沒能殿試的話,那你就連個同進士的功名都撈不到,那你要的功名還能稱得上是功名嗎?那可就丟人了。」
老十憋了憋嘴:「好麻煩。」
「若是你一路很順利的考上了,然後殿試,考官是汗阿瑪,給你點的低了,他面子掛不住,給你點的高了,又要提防著天下的人說汗阿瑪是看著你是皇子才給你前幾名。你以為皇子們考功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嗎?」
老十想說什麼,蘇冉趕緊截了老十的話:「要是考了幾次都進不了殿試,更加丟人。」
老十忽然有待你不高興:「九哥,弟弟怎麼連個殿試的資格都拿不到。」
「就算你得了狀元爺說明不了什麼!」蘇冉忽然很鄭重的對老十說道:「翰林院裡的狀元還少嗎?歷朝歷代皇帝欽點的狀元多了去了,但是那些做了好事名留青史的並沒有幾個是狀元出身的,十弟,聽九哥一句勸,咱們真的不必在乎這個東西。」
老十好像有一點想通了,點點頭:「的確如此,只是在南熏殿學了這麼多年,沒拿個功名總覺得有點可惜。」
「你把汗阿瑪給的差事辦好,比拿多少個功名都強。」蘇冉覺得老十今天有點鑽牛角尖。
「你到底是聽了誰說的什麼了,竟然想去考個功名來。」蘇冉想了一下問道,她總覺得應該是誰在老十面前說了什麼了。
老十撓撓頭:「前幾天從御花園進過的時候,遇見了四哥院子裡的一個格格。」
「四哥院子裡的格格?」蘇冉皺眉,這是神馬情況。
「咱們不是才從南熏殿出來,她那天就說咱們兩個學識都是好的,要是去科舉的話,肯定就能拿個功名來了,那樣的話汗阿瑪會更加高興的。」老十撓撓後腦勺,慢吞吞說道。
「她一個人?」蘇冉問老十,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四哥那裡一共三個格格,你見到的是哪一個?」
「好像是那個李格格,」老十仔細想了一下:「就她和她的貼身宮女兩個人。」
哼,蘇冉鼻子裡重重出了一口氣,這個女人想幹嘛,肯定沒安什麼好心眼,在御花園偶遇,誰信呢。肯定是有預謀的,肯定是仔仔細細的打聽了的。蘇冉和老十雖然從南熏殿已經畢業了,但是老十幾乎是每天下午的時候還是要去校場的。這些年來,在那裡和十三十四一塊鍛煉已經成了老十的習慣了。蘇冉有的時候也會和老十一塊過去,但是並不是每天都去,更多的時候她是要打理自己手下的幾家鋪子還有油畫館還有大湯山的莊子的。
這個李氏,蘇冉覺得她沒安好心。
「李格格,李格格」蘇冉嘴裡輕聲念著,這個李氏是誰呢,仔細的回想一下她所知道的歷史,雍正的妃嬪裡有一個齊妃李氏。除了這個齊妃,蘇冉想不出雍正皇帝的后妃裡還有哪一個是姓李的。這個齊妃生了三阿哥,好像年紀個雍正家的弘暉差不多大,應該是很早就開始服侍雍正皇帝的,應該就是這一個了。
「她說什麼你就信了?」蘇冉對老十的反應有點不滿意,老十怎麼可以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這也太單純了,比她還單純。
老十趕緊澄清:「九哥不是這樣的,怎麼會是她說什麼弟弟就信什麼,只是弟弟後來想了一下覺得她說的其實挺對的,是咱們拿到了功名,汗阿瑪肯定會更高興的。」
「但是要是拿不到的話,就是丟人,咱們可能會因此讓汗阿瑪從此就厭棄了,這個你想過沒有?」蘇冉問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