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三月初六是個好日子。
這一日陽光甚好,在蘇冉等幾個皇子還在南熏殿讀書的時候,十三阿哥的家就已經搬到老十的乾西三所了。有老十的額娘溫僖貴妃和敏嬪一同坐鎮指揮。當然了,說的是一同指揮,但其實就是敏嬪一直侯在溫僖貴妃身邊,人家的身份可比她高出了好幾截呢,而且又是她敏嬪的兒子擠了十阿哥的窩,若是指手畫腳可不大好。因此敏嬪只一直看著,只是說一切全憑貴妃姐姐做主。
溫僖貴妃才不是什麼小家子氣的女人,老十的書房在東廂北邊一間沒有動,十三阿哥的書房安排在西廂,和老十的對著。至於臥室,都在後頭二進院子。老十本就住在東側,十三就安排在西側的兩間屋子裡。
一應的傢俱器皿,物件擺設全都按著十三以前的風格喜好來。午膳之前就已經全部收拾妥當。
蘇冉坐在廊間,享受陽春日陽光。小順子進來附耳說了一句。蘇冉睜開眼睛看看坐在另一頭的老十,壞笑一下:「十弟,恭喜啊。以後十三弟都和你形影不離了呢。」
老十撅著嘴冷哼一聲,瞥了一眼院中正和十一阿哥十二阿哥擺弄什麼的十三,沒接蘇冉的話,直接進了書房。
「唉……」蘇冉歎了口氣,搖搖頭。()這小子還是不樂意,要是萬一他們真的一直勢如水火的話,自己的心思不光白費,恐怕還會加劇他們的矛盾。蘇冉也不知自己這樣做究竟是好處多還是壞處多。
不過蘇冉還是相信,他們兩個一定會變成很要好的兄弟的。來清朝這麼久,她相信老十,也相信十三一定不會讓她失望的。
康熙巡幸京畿還沒回來。沒有便宜爹來檢查作業,阿哥們的學習顯得輕鬆了許多。可是每天晚上三阿哥都要去看著蘇冉寫字,蘇冉這有些不大樂意呢。
「九弟的字其實還不錯,只是依舊少些筋骨。就是和四弟的字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三阿哥拿著蘇冉的大字點評起來。
蘇冉撇撇嘴,能不一樣嗎,四四可是手把手教她教了她一年啊。而且她平日裡練習的帖子也全都是四四寫的,不一樣才怪了呢。
三阿哥從自己的貼身小太監手裡拿過幾張字帖,一本正經道:「九弟還是得練練別的字體才好。」
蘇冉把這一沓紙鋪開來,眼中現出一抹驚艷來:「這是三哥寫的?」
三阿哥看蘇冉這麼大驚小怪的模樣,有點不好意思「咳,是我寫的。」
蘇冉翻了翻點點頭,以前只聽康熙誇他字好,還從沒好好看過,原來竟是這樣。說句公道話,蘇冉的字雖然練得不咋地,但是熏了這麼些年評判的眼光還是可以的,就她看來三阿哥字比四四的還要好上許多。
「三哥你每天練多久啊?」蘇冉有些好奇,他是本來就有書法的天分呢,還是勤奮努力造就的。
「我從五歲開始,每天寫兩個時辰。入了學以後每天晚上練字一個時辰,讀書一個時辰。」三阿哥回答。
額……五歲開始,也就是說四週歲了?天哪三阿哥過得這日子是不是有點太苦了,蘇冉由衷佩服他,對著三阿哥伸出大拇指:「您厲害。」
三阿哥被蘇冉說的不好意思,這些天他仔細看了蘇冉的字,覺得和四四的太像了不好,這才決定把自己的拿來給她臨摹。真沒有顯擺的意思,可是蘇冉是個現代人,讚歎崇拜之情顯露無疑,三阿哥還沒被人這麼露骨的額崇拜過,「咳,就地你好好練啊,一定要持之以恆。哥哥先回去了啊。」
「主子,十三阿哥回來了。」三阿哥才出了西二所的門,小順子就來給蘇冉報告。
蘇冉點點頭,她要去試一試這個小十三。看看天色,已經黑下來了。蘇冉拿出一個楠木匣子,讓小順子揣好,就到了老十的院子裡。
兩邊的書房都亮著,蘇冉沒讓小太監通報直接鑽進了老十的書房。
老十正在練字,嘟嘟著一小臉。抬頭看見蘇冉,悶悶道一聲:「九哥。」
蘇冉隨意坐下:「別本著臉,高興點,同學。」
老十皺了一下眉頭「同學?」
蘇冉摸摸鼻子:「咱們一同上學,可不就是同學嗎。」
老十「哦」了一聲,低下頭繼續寫字。他心裡不開心,十三阿哥搬來和他一塊住,他怎麼想怎麼看都覺著彆扭,當然了若是蘇冉搬過來的話,老十是一點彆扭也沒有的。
把小順子懷裡的匣子拿過來放在桌案上,蘇冉吩咐道:「去把十三阿哥叫來。」
「九哥,你要幹嘛啊,怎麼把這個拿過來了。」老十不樂意了,這東西是他和蘇冉兩個人的,如今蘇冉把這個拿了過來,還叫來十三是個什麼意思。老十很不高興,他一直覺得這是他和蘇冉之間的小秘密,如今又要多一個人來分享這個小秘密,總覺得好像是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了一樣。
蘇冉笑了一下,對老十道:「試一試十三弟。他以前接觸過這東西嗎?」
老十想了一下搖搖頭,他不記得康熙什麼時候賞給過十三火槍,既然康熙沒賞過,那麼他應該就沒接觸過,以十三的母家的實力與勢力,恐怕是弄不到這東西的,就是自己的外祖家,也不好弄到呢。
十三阿哥很快過來了,見了禮道:「九哥叫我有什麼事情嗎?」
蘇冉揮手讓貼身的幾個小太監都出去,到門口守著。把匣子打開,拿出一支完好無損的火槍,把盒子推到十三面前,溫言道:「這是我和十弟前一段時間拆開的,你看看能不能裝上。」
十三阿哥眼睛亮了一下,他雖沒碰過這東西,但還是知道的。男孩子對於武器應該是天生有著一種熾熱的感情,十三阿哥更是如此。
把零散的部件拿出來,擺在桌子上,又看了一眼蘇冉和手中那只完好無損的火槍,十三阿哥開始擺弄,不一會還真組合好了。
老十撅了一下嘴,心裡不屑:這有什麼難的,爺閉著眼睛就能組合好。
蘇冉卻是十分滿意,七歲小娃娃,以前還沒碰過這東西竟然能組合好,可見十三的確是很聰敏的。好好引導一下的話,蘇冉直覺眼前的這兩個好武的阿哥一定會大有作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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